作者:藏妖
“我们只负责警卫,下面的情况并不清楚。”
花鑫瞧了那人一眼,问道:“你不是支援部的吧?”
“我是审查部的。”男人朝里面摊开手,“副会长还在等您。”
花鑫点点头,跟着那人走进了黑漆漆的小楼。
在某个房间里那人拉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旋梯,到此,他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下去的人只能是花鑫自己。
花鑫把烟蒂丢在地上,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顺着旋梯往下走,转了两次才到地下宽敞而又平坦的地面。
与上面的破败不同,这里处处都很干净,只是东西少的可怜,唯一能吸引人眼球的就是墙壁上有很多壁灯,它们太密集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将整个地下空间照的通亮。
花鑫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面前一扇门。门,看起来是很普通的原木门,只是上面没有把手。花鑫走过去,曲起手指敲了敲。
房门无声地打开,副会长站在门里,面色有些不悦地说:“怎么才来?”
“堵车。”花鑫随口敷衍着。
副会长白了他一眼,闪身让他进来。
房间不大,除了中间位置上的一盏台灯外都是黑乎乎的,黑的什么都看不到。花鑫朝着台灯走去,走近些才看到罗建也在。
罗建坐在一把看似很舒服的椅子上,在他面前有一张很大很宽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大堆的仪器。罗建面色如常地对花鑫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花鑫也微微点头,随即发现在桌子后面还坐着一个人——滕华阳。
因为这里太昏暗了,只有靠近才能发现滕华阳。滕华阳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只虾米一样弓着。
“他怎么了?”花鑫向罗建问道。
“伤口感染、缺乏睡眠等等情况吧。他现在的身体很糟糕。”罗建说。
副会长关好门,回到原来的椅子坐好。从容地说:“人到齐了,开始吧。”
罗建的手指点开笔记本上的某个程序。
花鑫忽然发现,浑浑噩噩的滕华阳猛地挺直了腰板,俩眼冒光。
第119章
滕华阳的手背上埋着输液针头,胸口和太阳穴以及颈动脉都贴着电极磁片, 连接着电极磁片的软线弯弯地垂在半空中, 另一头连着仪器, 仪器连着笔记本电脑。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显示着滕华阳身体情况数据。
罗建用程序控制着输液的时间, 过了一分钟左右,对副会长点点头。
副会长瞥了眼花鑫,问道:“你来?”
花鑫坐在台灯光晕的边缘, 大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情况怪异的滕华阳, 低声说道:“杀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快/感?”
罗建一愣,下意识看向花鑫。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 又转头去看副会长的脸色, 副会长神色从容, 就像没听到任何人说什么一样。罗建有些后悔这唐突且不合时宜的举动。如果自己能沉得住气,想必也不会被副会长叫到那种地方密谈, 更不会看到那几份资料。
罗建暗暗自恼着。
滕华阳咽了咽唾沫,暴露在灯光下的脸渐渐浮现出回味一般的表情。
花鑫又问了一遍:“杀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快/感?”
滕华阳的视线移到花鑫的那边,声音说沙哑地说:“就算我说了, 你也不会理解的。你们都是凡夫俗子。”
花鑫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说:“估计你说了我也懒得听,就当我没问。”
罗建抿了抿嘴,克制了一下想要笑出来的声音。
滕华阳似乎很憋屈。好像准备来一场漂亮的个人演讲, 结果没有人愿意听他开口说一个字。
花鑫抖着腿,扭头看着副会长, 漫不经心地问道:“我饿了,这有吃的吗?”
副会长问道:“想吃什么?”
“佛跳墙。”
副会长嫌弃地怼回去:“你怎么不吃唐僧肉呢?”
花鑫乐了,站起身把香烟咬在嘴角,指着面色诧异的滕华阳说:“他要是不开口,把黎月夕找来。我去找佛跳墙了。”
罗建没想到花鑫居然要走,第一反应就是花鑫肯定是在跟滕华阳打心理战,不是真的要走。没想到,副会长眉头一皱,说:“你只问了一个问题,就走?”
花鑫转了半个身,瞧了滕华阳一眼,说:“一个问题足够找到他的弱点。”
“什么弱点?”罗建好奇地问道。
花鑫说:“黎月夕。”
黑暗中,传来滕华阳不屑地一声冷笑:“一个小屁孩,是我的弱点?”
花鑫将香烟重新夹在指间,说话的时候有些慵懒。他说:“如果没有那些人,你现在还是一个活动在社会中的骗子,一个压抑心里阴暗面的边缘型心理异常者。他们找到你,释放你心里的恶魔,让你去杀人。”
说道这里,花鑫慢慢地走向滕华阳,走到他的背后,沉声说道:“你觉得自己是万里挑一,是最特殊的,不可取代的。所以,刚才你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但是,你很快发现自己只是他们为了得到黎月夕所打造出来的一个工具,悲剧的是你还不是唯一的工具。”花鑫俯下身,脑袋挨近了滕华阳的脑袋,“他们为了得到黎月夕做了很多事,死了很多人,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你最了解了,不是吗?”
花鑫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瞥着滕华阳,眼神戏谑。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滕华阳吞咽着唾沫,脸色惨白惨白。
“你很快明白,黎月夕比你还要特殊,他才是真正独一无二的。你羡慕他、嫉妒他。所以呢,当你杀害他父母的时候,你将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活生生折磨死了他们。”言罢,花鑫一改之前深沉的嗓音,轻佻地撇撇嘴,“可惜,就算你杀再多的人,也不能取代黎月夕。如果说你心里有个魔,那就是黎月夕。”
“你放屁!”滕华阳忽然使劲地挣扎想要站起来,但是手脚都被铐在椅子上,挣扎只能发出一些声响罢了。
花鑫抬手照着滕华阳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随即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似地走到桌子旁边,说:“就这样吧,他不老实就把黎月夕找来。我去吃佛跳墙了。”
说完,花鑫不顾对他大吵大骂的滕华阳,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房间。
罗建整个人都愣住了,木讷地看着副会长:“那个,他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