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藏妖
花鑫弯下腰,目光穿过松树林在空地上打了个来回,笑道:“我就说吧,搞对象就得找个清静地方。”
随着花鑫的玩笑话,温煦也看见了他们的目标。
——
穆渊站在烤架前拿起几条烤鱼,转头朝着帐篷里面招呼着:“白月,鱼烤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白月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一手拿着一把羊肉串,一手拿着一罐啤酒。一口肉串,一口啤酒,倒是乐得自在。
温煦还在想怎么跟白月说此来的目的,哪成想,花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松树林,扬声说道:“你俩倒是会找地方。烤鱼加的什么料?有辣酱吗?”
花鑫这一嗓子直接把穆渊喊傻了,白月咬了一口羊肉串愣愣地盯着花鑫。
温煦躲在树后面不想出去,这种打扰别人谈恋爱的事当真特别遭恨!
花鑫大摇大摆地走上了鹅卵石空地,还不忘回头叫温煦:“干嘛呢你,出来啊,不是说饿了吗。”
为什么要说我饿了?说你饿了不行吗?温煦哭笑不得的时候,走出松树林。
穆渊的脸色自打看到花鑫开始就冷了下来,倒是白月一脸惊讶地看着花鑫走到面前,上下打量几眼,忽然笑了:“花先生,今天够帅的啊。你这是相亲啊,还是抢亲啊。”
花鑫微微一哂,言道:“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白月连个怔楞都没打,当着花鑫的面儿把钎子上最后一块儿羊肉咬了下来,嘴角沾着一点辣酱,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穿这么帅来找我,不是小事吧。”
这时候,穆渊急忙走到了白月身边,或者说他走到了白月身前,将她与花鑫隔了开来。穆渊面色不善地问道:“你哪位?”
温煦琢磨着,穆渊没见过花鑫,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应该记得自己吧?就冲穆渊这股子醋劲,绝对不会忘了曾经说过要约白月的自己!
温煦上前一步站在花鑫身边,微笑着说:“又见面了。”
多平常的一句话,既不会显得生疏,也不会显得过于亲近。而正如他所想,穆渊打量了他一眼后,脸色又冷了三分。
“你来干什么?”穆渊毫不客气地说。
白月把穆渊挤到一边,瞪了他一眼,转回头来对着温煦笑道:“别搭理他,刚才吃着生肉了。”
温煦并不想把关系搞僵,毕竟在和平气氛下谈话要比瞪眼儿大赛来的愉快,能得到的线索也会多一点。所以,温煦是准备跟穆渊搞好关系的。可是,他家老板似乎不是这个观点。
花鑫斜睨着愠怒的穆渊,近乎于嘲讽地冷笑了一声,目光流转回白月的身上,表情马上变得温柔了很多。
温煦在一旁又想撤退了,自家老板不嫌事大,明显是在挑衅穆渊。
好像是为了印证温煦的猜测一般,穆渊一把将白月拉到身后,正面对准花鑫,开炮:“这里是我预定的私人场所,我也没有邀请你们的打算。先生,你能要点脸赶紧离开吗?”
花鑫好像听着什么乐子了,居然笑出了声来。仗着身高的优势俯视穆渊,一脸的“牙还没长齐就出来咬人,你家大人知道吗?”的表情。
白月扯了穆渊一把,跟抡麻袋似得就把穆渊甩到一边去了。紧跟着上前一步,对着花鑫说:“你们找我是正事,还是闲事?”
花鑫说:“正事。”
白月垂眸想了想,随即将手里的钎子塞给了穆渊,说:“就这谈吧,我也没什么需要瞒着的。”
听到这里,温煦对白月更为欣赏了一些。虽然在行动上白月对穆渊很是“随意”,但是她终究是照顾了穆渊的情绪,没有避讳他任何问题。白月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却是非常的细腻。可话又说回来了,自家老板怎么来一来就要惹毛穆渊?瞧瞧,穆渊那眼神都快赶上伽马射线了。
花鑫老神在在没把一边儿的伽马射线放在眼里,直接了当地问白月:“你知道赵老板吗?曾经在汪厉那个店上班的。”说着,拿出手机给白月看了张照片。
白月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扫了一圈:“他呀,记得。”
花鑫低声说道:“昨天我刚见过他,就汪厉这个人谈了不少话题。”
“在我的地盘不要提那个混蛋!”穆渊再一次冲到花鑫与白月中间,可见已经怒不可抑了。
花鑫照旧没搭理眼前呲牙的穆渊,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白月:“白月,朱鸣海留下什么财产了吗?比方说银行存款什么的。”
白月一撇嘴:“还存款,他所有银行账户里的钱加起来不到两万。”末了,又加了一句,“还完信用卡只剩下一千。”
这时,温煦奇妙地将穆渊推了一下,很温和,没有引起任何反感。如此一来,温煦等于站在了花鑫和白月之间。左手是花鑫,右手是白月。他看着白月,问道:“据我所知,保险公司赔偿金不会很快下来的,在那之前,朱鸣海的医疗费怎么支付呢?”
白月朝着穆渊努努嘴:“我跟他借了一部分,剩下的是我自己的积蓄。”
温煦正要继续问下去,左手忽然被花鑫使劲握了一下。温煦纳闷,老板这是不让自己开口了?
花鑫的小动作遮掩的并不好,至少穆渊看得一清二楚。他本就对花鑫极为讨厌,不管是那张帅气的脸,还是让人眼热的身材,总之就是恨不能下一秒就把人轰到十万八千里外才好!穆渊讨厌花鑫到了这个份儿上,再看到花鑫的小动作,顺理成章的可以大做文章了。
穆渊冷不丁地拍了温煦的肩膀一下,问道:“你们俩到底来干什么?什么身份?怎么说话藏着掖着的。”
其实,白月也察觉到温煦的欲言又止,索性没制止穆渊,一双眼睛盯着花鑫,等他如何回答。
花鑫假模假式地端起公事公办的架子来,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吧。白月,朱鸣海贩/毒你知道吗?”
听到花鑫的问题,温煦吃了一惊。毕竟,汪厉贩毒是实打实的事,但是朱鸣海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是个未知数。老板上来就问这么劲爆的问题,十有八/九是在诈白月。况且,贩/毒一事上,涉案人死的死,昏迷的昏迷,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真相,只能在白月身上下手!就是不知道,白月会怎么回答。
白月忽然间瞪起了眼睛,恨不能把花鑫活活瞪死一般。她咬着牙回答:“你放屁!”
花鑫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说:“咱们就事论事,发脾气就没意思了。”
“我不想跟你论这件事。”白月气道。
花鑫看似有些头疼地咂咂舌,继而说:“那我换个问题吧。白月,在你眼里,朱鸣海有什么缺点?”
白月抿了抿嘴,垂下视线不吭声了。三个男人都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忽然把手里的啤酒罐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缺点太多了啊。”摔完了啤酒罐,白月好像换了人一样,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在他眼里天底下就没坏人,掏心掏肺对朋友好,被坑了都不相信是朋友害的。不温柔,不浪漫,不体贴。我说要烛光晚餐,他给我弄了五块钱四根的白蜡烛,跟我涮火锅。给我拍照永远都是把我拍成一米三,他给我过了三次生日,送了三只泰迪熊,大中小号轮着来,还觉得自己特别有新意。我剪头烫头染发他愣是看不出来!”一口气说下来,白月已经气喘吁吁。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说过——我爱你。”
一字一句落地有声。空气就这么突然安静了下来,温煦也好,花鑫也好,甚至被震惊到了的穆渊也好,三个男人看着白月的脸上流下两滴泪水。
温煦虽然爱好同性,对异性半点感觉没有,可是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从三岁到八十,只要是女人,一旦哭了起来,温煦心里就难受。他看向花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