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第124章

作者:四下里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唇舌绞缠的吮咂水声在空旷的深殿中隐约响起,北堂尊越握着北堂戎渡的腰,抵着他的胯骨一点一点地研磨,肉体碾挤的水声不绝于耳,僵持了片刻后,忽然皱了皱眉,全身尽量放松,腰往上抬,当再次下沉一分一厘纳入少年的欲望时,北堂戎渡呻吟着挣了挣,瞬间的极度快感使他连呻吟都成了弱不可闻的低哼,却被北堂尊越一手按住肚子,用力一坐,使得阳物借着润滑齐根捣入腹内,然后很自然地开始徐徐律动起来……那东西进出之间热辣辣地磨着肠壁,艰涩而痛楚,就好象是能把那里刺穿似的,大腿下面湿漉漉一片,尽管除了疼痛以外并无快感,但为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使日后欢好可期,因此北堂尊越还是将少年温柔搂着,和风细雨地温存,时而轻柔,时而缠绵,给予儿子更多的快乐。

北堂戎渡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拱起胸膛,极度的快感下,直欲蜷缩并拢双腿,酸楚的腹部肌肉让他又是舒服又是发涨,上身禁不住负荷地弓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却将胸脯整个儿送到了父亲面前,北堂尊越自然不会客气,含住那上面的殷红乳尖啃咬,汗水晕过半敛的剑眉,一次次沉腰让那欲望齐根而入,北堂戎渡双手紧紧缠住父亲的脖颈,几乎说不出连续的话来,一股被烫伤般的快感汹涌不息地充斥全身,一而再,再而三地腐蚀着他的意志,只催促道:“快一点儿……爹……快些……”北堂尊越眉间凝着汗水,折腰虚沉,速度渐渐加快,一次次将深埋在后庭中的茎体连根抽出,再用力纳入,体内由痛到酸,胀得难受,大腿内侧已经沾上了血丝,殷红的颜色从撑开的交合处溢出,一滴滴溅落在北堂戎渡的胯部,然后又流向少年奶白色的大腿内侧,说不清到底是谁在流血,北堂戎渡焦灼鼓胀难禁,光滑的雪白肌肤已经变得潮红,急促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片,父亲厚重炙热的躯体几乎要令他窒息,却只觉得心底最深处麻痒难当,汗水粘腻,一股冲动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直待抱住父亲强壮的身体大肆狠弄一场才是,但北堂尊越汗湿的额头却表明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像表面这么轻松,北堂戎渡心中一软,某种若有若无的柔情促使他搂住了父亲紧实的窄腰,呢喃着道:“二郎……慢些罢……”说着,尽量抬起了上身,去轻舔男人胸膛上的薄汗,北堂尊越乌黑的发丝在背上散开如墨缎,眼睑上流过汗水,哑声道:“戎渡,放松点儿……”北堂戎渡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感觉到自己被死死绞紧,不断地被吞入到烫人的甬道深处,不由得汗水淋漓,肤色鲜润,在男人身下无力地喘息,连声音也渐渐嘶哑起来,唯有拼命将耐力发挥到最大的程度,才能忍受住来自父亲体内越来越有力的收缩,不至于就这么阳精决溃,颓然泄出来,口中哀求道:“二郎,你别这么……我就快不成了……”

最初的滞涩过后,彼此的交合似乎越来越顺畅,臀间溢出的血助长了膏脂的润滑作用,随着男人结实的腰身不断起落,色泽鲜艳的内壁也被不断地带出体外,两人的连接处渐渐响起了泥泞声,加上紧密结合的肉体不断重重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使得整个深殿内都弥漫着浓重的淫糜气氛……北堂戎渡四肢酥软,情不能已,往常丰富的经历使他可以很自控地品尝着情欲的滋味,但唯独此刻与父亲纵情交欢之际,他却是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多少经验的怀春处子,来等待对方的施与,因此彻底放弃了主动,唯见身抖口吟,仰起脖子呻吟起来,大喘不止,充塞在北堂尊越体内的那话儿已经胀得极大,修长的双腿一会儿蜷起,一会儿放下,发丝黏腻着汗水与对方绞在一起,因极度的快感而近乎哽咽起来,白腻的臀沟内满是汗水,体噤身栗,胡乱摸着父亲强壮的脊背,紧缠着眼前诱使他攀升上情欲顶峰的男人,全然使不上多少劲道,只从红润的嘴唇中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呻吟:“爹……爹爹……”

此时北堂尊越下体渐渐麻木,却只管咬牙柔和地振腰,一下一下地让彼此撞击,听着少年一声一声地呻吟哼叫,每一次都深没至根,到顶又研动两下,才会旋身而退,北堂戎渡身上顿时泛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双腿收拢蜷缩,突然间一手紧紧抓住头顶的软垫,一手死死按住北堂尊越有着绝佳弹性和爆发力的大腿,猛然弓身,清亮的嗓子已经叫得沙哑,感觉到自己正在涨满,迫不及待地就要爆发出去,因此急促地道:“不行……越……二郎……”北堂尊越见状,知道他即将到达顶点,因此便按紧了那扭动挣扎着的雪白胸脯,腰部越摆越快,势头愈急,挺发用力,一下下地重重让彼此楔合,让那根即将挺不住的东西顶进来再抽出去,北堂戎渡挣扎着喘息起来,腰上酸软得用不上太多力气,而北堂尊越却将他吸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烫,他本能地抱住已经伏低了身子来吻他的北堂尊越,一手揽紧父亲的脖子,气都喘不匀地缩在男人怀里,把脸蛋埋到对方的颈缘处一个劲儿地磨蹭,小腹抽搐,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冲击当中,腰身大力往上撞去,深深刺进火热的甬道,紧接着腹中一热,低低喊叫一声,在一记强有力的顶进之后,那话儿剧烈膨胀了数下,急速地抽动片刻,然后死死顶住父亲充满弹性的紧臀,只感到一股热流从体内激射而出,紧接着便剧烈地喷射起来,把一注滚烫的阳精射了进去,随即身颤体酥,全身彻底松弛下来,方觉里外一空,胸口隐隐憋得有些发疼,闭目喘息不止。

北堂尊越只觉一股滚热的精水强劲浇洒在体内,激得腹中麻烫不止,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抱住北堂戎渡软绵绵的腰肢,凑上去轻啃噬咬着儿子颤动的喉结,掌心温柔摩挲那潮红的脸颊,意似抚慰,北堂戎渡睁开眼,眼睛略有失神之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身体懒腻,绵软地被父亲抱进怀里,北堂尊越笑了笑,不停地吻着少年,双手一遍遍地抚摩着怀中汗湿的修长胴体,他向来都不喜欢在情事后仍然纠缠在一起,但北堂戎渡显然除外。

北堂戎渡轻喃了一声,叼住父亲一缕湿津津的头发咬在嘴里,北堂尊越拍了拍他的脸蛋,将腰抬起,顿时就感觉到后面有一股热流缓缓流出来,臀部中间徐徐淌出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一直蜿蜒到大腿上,并且还在往下流淌,北堂尊越似乎并不在意,只低头吻着北堂戎渡的唇,越吻越温柔,舌尖卷着少年懒洋洋的舌头不住地抚慰,爱怜地反复吮弄,一面探手向后,握住了儿子的脚踝,轻轻揉弄那白嫩的脚心,帮他放松,北堂戎渡自是觉得很舒服,略略睁了眼,与男人唇舌亲昵良久,这才低声笑着道:“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这床帏间的滋味,居然会这么好……”北堂尊越见自己这番工夫果然没有白费,一时心情大畅,随手握住少年下面的那根已经软了的东西磨撮抚弄着,手指顺便按揉着旁边两颗软囊,如此把玩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之后,却发现那根玩意儿又渐渐硬实了起来,颤巍巍立起,转脸就见北堂戎渡面色晕红,攀上来用手抓着他的肩膀轻轻摇晃了两下,舔着嘴唇道:“……再来一回好不好?”

北堂尊越叹息般地哼了两声,心想既然对方已经尝到了甜头,扭转了先前的恶劣印象,日后自己总有收回本钱,做个够本的时候,因此翻身将北堂戎渡推躺在榻上,分开结实修长的双腿便直接跨在少年腹间,又弄了一次,之后北堂戎渡喘着粗气瘫在他怀里,歇了一会儿,既而躺在父亲怀中软语缠求,两手撒娇一般揉搓着男人结实丰厚的双臀,明显是食髓知味了,直到又连续做了两三回,这才终于心满意足,抱着北堂尊越的腰身,安稳休息。

二百一十六.下手

一时间父子两人安静相拥,谁也没有说话,北堂戎渡两只手都揽到了北堂尊越的脖子上,暗道上一次的云雨狂蛮滋味,却不及方才万分之一的快活,这人身体美妙异常,若未曾尝过,决然想不到如此刚猛强力的身躯里面竟然柔软脆弱如斯,一时间心中喜乐当然不可言说,也自是不做他想,却忽然小声地笑起来,然后侧过脸去,含着北堂尊越的耳朵轻咬,清楚地感觉到父亲发烫的身体和已经暂时放松下来的肌肉,不由得伸手沿着那腰线慢慢往下滑,摸着父亲修长的躯体,只觉得那皮肤温热得就好象底下的血液正在奔流,因此声音里满是尽情享受过后的无限欢愉之意,神情餍足,心中柔软不去,只调笑道:“我都快让你榨干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北堂戎渡此时愉快的心情,北堂尊越睁开眼,那双近乎于蜂蜜色的凤目当中透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完全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态,一只手顺势按在北堂戎渡的胸膛上,悠然道:“……怎么,还想来?”此刻北堂尊越正一手支着脸颊,侧卧的姿势慵懒而放松,宽肩窄腰,身材伟岸,黑发垂散若流水,有几缕不动声色地被汗水蜿蜒着粘在颈子和锁骨处,权鼻狭目,是隐诲的性.感,充斥着云雨过后的情.欲味道,身上亦有一股淡淡的奇异香气,令人为之目眩神迷,只觉得上苍造物,果然也是极为偏心的。北堂戎渡忍不住笑出声,略微用力半支起上身,含笑端详着北堂尊越,面上的笑容如同三月枝头的春花,眼角却有着近似餍足的动人痕迹,双唇格外红润,道:“不来了,都被榨干了还怎么来?有心无力了……”一面说,一面用手指满是赞叹之意地在父亲结实的肌理上缓缓滑动,心中一想到除了自己之外,北堂尊越此时的这个模样,这副风情,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看见,唯有自己一人才可以更亲密地更彻底地与他在一起,顿时就觉得满意之极,轻声呢喃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真好看。”

北堂尊越闻言,漫不经心地睨了北堂戎渡一眼,随即嗤笑着揶揄道:“……把口水擦干净了。”北堂戎渡笑嘻嘻地滚进男人怀里,不由得笑道:“谁流口水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怎么把我说得好象是个小流氓一样。”嘴里这么说着,再凝目去看时,只见面前的男人凤目修眉,桀骜无双,心中更是欢喜难言,自不可描摹,无限的安定欢喜皆满满充盈于胸口,只凑过去轻轻吻对方鬓间,见父亲的两道剑眉甚长,虽无丝毫温柔缠绵之意,倒也是略显得柔和了几分,一时心中自然生出了千倍万倍的欢悦,且这欢悦之意到了极致,就近乎是满腔的柔情蜜意了,同时更有一丝绮念生出,忍不住心旌荡漾,情难自已,真想与他再亲近些,却忽听一个声音低懒地响起,原来是北堂尊越开口道:“……你还看什么?”北堂戎渡不防他突然这样问,脸上居然顿时一红,就好象是被人当场抓了包一样,讷讷道:“我觉得瞧着你喜欢,恨不得总一直这么看着才好。”这句情话一出,自己也觉得微微惊讶,却不是惊讶自己怎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是奇怪于自己竟会脸红,暗道明明已经是修炼得水泼不进锥刺不透的一张铁打面皮,怎么眼下竟然成了个嫩薄脸儿,活似一个什么都没见过的青头小子?心中这么想,眼睛却又忍不住去看父亲是否在嘲笑自己。

而那厢北堂尊越听后却是一顿,随即眉峰一聚,双目凝注在北堂戎渡身上,似笑非笑道:“……整日都能见着,再好的皮囊不也早看惯了?”他虽是这么说,但因自身位高权重,向来没人会当面谈及他的相貌,他自己也不在乎是美是丑,但如今北堂戎渡这么一说,兼之诚心诚意,且又是心爱之人,因此自是不同的,这般情状之下,北堂尊越面上虽然不露,心中却是十分受用,容色沉寂之余,眼角却有一丝志得意满之态,遂缓慢地拉过北堂戎渡与自己贴在一起,没说话,只是半合起双目侧身卧着,但北堂戎渡却从父亲的动作当中,清楚察觉到对方的疲惫——即便是再如何结实健壮、武功盖世的强者,功夫也照样练不到身上的某些地方,那处隐秘的位置也和普通人一样地脆弱,没有任何的不同,因此方才足有四五次的欢好,哪怕就连风月场所里面身经百战的红相公也是吃不消的,又何况是基本没有什么这方面承受经验的人?想必一定是消耗了北堂尊越大量的精力,给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和伤害。

北堂戎渡想到这里,心念一动,心下就不觉生出了一丝柔情,忽有甜丝丝的滋味慢慢溢出,只觉得不知是喜是慕,只想和父亲搂在一起才好,又见这具修长有力的身体置于榻上,益发显得动人,一时间实是难以自抑,因此好歹又在那坚毅的下巴上亲了一亲,心中欢喜无限,辗转不去,不禁摸索着拿起北堂尊越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贴着,只觉得那掌心很热很暖,哪怕是闭上眼只凭感觉去猜,也断然不会猜错人——似这般熟悉的手,也只有父亲他一个人而已,或许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便是这样的温柔与温暖,这样一个在极度强势专横的同时,也会有所包容妥协的男人。

心念一动之下,更觉身旁之人的好处,忍不住把嘴唇也贴上去,在那手心里轻轻一吻,便想伸手抱住北堂尊越,但指尖所及处,只觉得那光腻的肌理上满是汗水,不若先前那样爽滑,遂顿觉有些犹豫,怕抱紧了会牵动对方的伤口,不抱又不甘心,心中一时徘徊不决,最终还是朝着男人的怀中偎依得更紧密了些,那种火热躯体的充实感、呼吸间吹出的温热气息,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令他的心安定平静了下来,更加清晰地感受这个男人的存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北堂戎渡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在意过谁,想要独占过谁,而曾经他也以为世上或许不会存在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一个人,但如今很明显,也许他错了。

心里一面想,一面已捉住北堂尊越的一绺头发来把玩,手指触碰之处,发丝又滑又顺,直令心中也软了,彼时一阵清风徐来,吹得殿中珠帘叮当,纱帏轻卷,散开阵阵荷香,北堂尊越随手揽上少年的腰际,两人身躯贴近,相拥而吻,只觉得美人在侧,腰肢柔软,等到唇分后,再看少年那脸上,亦是笑色嫣然,蓝眸内但见莹莹水光,不知有多少情意,虽只含笑不语,但眼角眷恋之意深深,温柔无限,却是作不得假的。看到这里,北堂尊越心中登时舒坦起来,觉得自己这些年果然没白费劲,总算是一分一厘地将这少年慢慢攥进了手心里,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思及至此,凤目中波光暗敛,说不出地丰凛桀骜,却不知道自己这番模样看在北堂戎渡眼里,竟是难以言说地撩人。

北堂戎渡鼻中闻着父亲身上暧昧的气息,眼内看着那健美的身体,心神一荡,更觉心痒难搔,不禁意乱情迷起来,还想再亲上一亲,抱上一抱,只觉得里外心荡神驰,便是十二分的撩拨,一时间情.欲之盛,居然已是难以自已,方才还软疲的□,却是再次抖抖颤颤地抬起了头……北堂戎渡猛地一觉及此,吃惊之下,不免扪心自问,自己虽说游历花从已久,身边向来不乏俊男美女,但也从来不曾过分贪恋过这等肉.体之欢,收放自如,并不是一个会纵溺欲.望的人,但为何眼下却变得这般奇怪,只一挨着北堂尊越的身子,尝到了其中滋味儿,竟就这么禁不住地迷乱,不好控制?一时心下警醒,暗道自己明明心志坚稳,如今怎么却贪纵经不起诱惑起来,刚刚几次云雨还可说是情有可原,但眼下明明身上还累,却又想着做那档子事,甚至哪怕是元阳受损也不在意,岂非是不正常?思及至此,不觉心慌难当,正想移目不去再看北堂尊越,但此时心底却是朦胧中仿佛听见有一个声音在道:这次,只怕是命中注定,当真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里,一时间额上竟是细汗微微,心中栗六惶恐,只觉得这欲.望强烈又可怕,那沉迷于欲.海之中的人浑然不像自己,可又真真切切地确实无疑,抵赖不得,面颊登时如火烧一般,直想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打得脑子清醒一些才好,身边北堂尊越见他神情不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凤目低垂,眼内却是好象孩子一样地无助,不免奇怪,便轻轻将他抱住,亲了亲那红润的嘴唇,问道:“……怎么了?”北堂戎渡定神一望,看到父亲正看着自己,薄唇上还略带一丝笑意,连声音也如醇酒一般叫人沉迷,顿时就好象被其感染一般,只觉得脑中杂乱,一颗心顿时稍微平静了些许,先前的犹疑也都忽然成了糨糊,伸手抱住了父亲的腰身,那身体温暖而强壮,甚至仿佛将所剩无几的惶恐也都渐渐消去,心中怦然直跳,突然间什么也不怕了,也索性豁出去了,脑中纷繁的念头忽然止于此时,心中为之一清——左右也不过是认命而已,死就死罢,管它怎么样!

思及至此,心中当即一松一放,随后便觉得心底有一块空缺之处被什么东西充得满当了,变得塌实起来,仿佛抛去了什么心事,说不出地放松,再无犹豫,又一见眼前之人英俊无俦,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亦是专注,不乏关切,虽无温柔款款,却也有十二分的轻怜蜜爱之色,不禁心下触动,浑身发热,再也忍不住,凑上来贴近了,就往父亲嘴上亲去,不住地亲吻,一面抚摸着对方的身体,慢慢摸遍每一寸地方,只觉得心也颤,手也抖,只是亲吻而已,竟已让他有些难以自持,连双颊上都生出了几分红晕,热得像是烧着了好似,北堂尊越见状,眉毛微扬,自是感觉到北堂戎渡已经气息紊乱,浑身轻颤,心中自然明镜一般,虽有些惊讶他怎么还不满足,但内心深处却也未必不自得于自己对北堂戎渡的吸引力,遂悠然调笑道:“……怎么,还想干那事?”

北堂戎渡闻言,心中怦然一跳,却见北堂尊越的神情慢慢变得温和,自如而淡然,甚至微带一丝揶揄的笑意,顿时心神荡漾,竟然满面通红如染,臊得说不出话来,就好象是一个初尝禁果滋味的青涩少年,大失其态,他一时心下对于自己此刻的表现又是惊怒又是沮丧生疑,心中羞愧懊恼不已,却不防北堂尊越却是平静如常,慢慢翻身而起,高大的躯体覆上他颤抖生热的身子,动作和缓而轻柔,顺着他的身躯一路吻下,极尽温柔地爱抚,北堂戎渡知道父亲这是在娇纵自己,眼中就不觉就带起了一些迷离之色,仿佛心头的火渐渐被勾起,忍不住低低轻吟一声,此时北堂尊越已按住了他的腰,自己分开双腿跨身而上,慢慢将两人结合在一起,北堂戎渡不由得登时一声抽气,眼角水光隐约,同时也感觉到北堂尊越因痛楚而瞬间微微而痉挛了一下,喉间亦有压抑之声,随即就再无声息,北堂戎渡见状,心底深处忽然就涌起了一种极歉疚的感觉,平生第一次注意到原来父亲在让自己快乐的同时,要受这许多苦,也不知究竟要怎生痛楚,才会令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有些隐忍不住,只不过是因为心高气傲的缘故,才绝不肯出声而已……想到这里,不知怎地,连手脚都软了,完全使不出力气,一时间心里迷乱,十分茫然,说不出话来,只恨不得草草了结一番就好,身上亦是热汗微出,竟似喘不过气来,却忽听北堂尊越声音低沉冷静,道:“……安静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北堂尊越说着,徐徐动作起来,却发现下方北堂戎渡四肢无力,眼神迷茫,唯有双颊还晕红着,恍若生情,北堂尊越心中忽起了一丝温柔怜惜之意,不由得低下头去,在少年俊秀的眉眼上亲了一亲,虽是觉得十分痛楚,然而心底却是有百般怜爱之意,道:“没事,嗯?”

四周珠帐垂垂,柔纱低卷,似乎掩住了世间最隐秘的一幕,不令任何人知晓,也没有人可以打扰,北堂尊越动作之余,见北堂戎渡体噤身栗,犹如梦寐,嘴唇不住地颤抖,一时间心中怦然,不知怎地,忽然就觉得情难自禁,竟有些想让他抽噎呻吟出声,遂低声唤道:“……渡儿?”北堂戎渡闻声昏昏暂醒,恍觉浑身酥软如绵,心头忽明忽暗,竟不能吐字清楚,唯觉面前这个有着一双金色凤目的男人,才是天地间自己最亲切的所在,最安定放心的归处,因此勉力抬起手,紧抱住对方,任自己与其一同沉浮跌宕,于无休无止的辗转中筋疲力尽,不知道究竟缠绵多久,连脸上都依稀有了湿意,才最终渐渐失去了知觉……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时,身上已渐渐有了不少的力气,睁眼但见远处柔水色的纱幕安静垂垂,绵软透明,被斑驳的光影映出片片极浅的海棠春睡花纹,隔着璎珞珠帘,细纱鲛帐,只觉薰风自外面徐徐而来,隐约荷香一殿。北堂戎渡茫然游目一顾,却忽闻四处虽是寂静,但身边却有匀缓的呼吸悠然而绵长,顿时一转身,就见北堂尊越正舒身斜躺,神情戏谑地看着他,不由得心中忽然想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一句,顿时胸口火热,轻声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北堂尊越闻言一嗤,挑了挑眉,就欲舒臂揽他入怀,不想这一动弹却牵扯到了后面的伤口,顿时脸色微沉,这才注意到那处难以启齿的部位上的淫伤,北堂戎渡察言观色,知道北堂尊越此时肯定是很不舒服,因此心中又是歉疚又是不安,遂连忙一骨碌坐起身来,伸手抚摩父亲汗涔涔的腰,小声道:“很疼罢?”说话间目光在北堂尊越的大腿上一瞄,就见虬实的肌理表面血迹斑驳,甚至还沾落着点点浊白,依稀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腿内深处,殷红片片,完全是一派情事之后的模样,北堂戎渡只觉得小腹一热,竟又有了几分冲动,因此不免在那弹性极佳的大腿上面狠摸了两把,吃吃豆腐解馋,这才提议道:“一身都是汗,咱们去洗洗罢。”北堂尊越重新合上双目,黑发微显凌乱,意似假寐,仍是躺着不动,淡淡道:“……等会儿再说,本王现在不想动,”

北堂戎渡知道他嘴里说是不想动,却只怕是动不得才是,只不过这人向来强势之极,从不肯稍作示弱罢了,一时心中好笑,凑上去亲着父亲的下巴,软言好语地道:“……爹既然不想起来,那就让我来代劳好不好?”北堂尊越眉眼不动,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但当北堂戎渡想要伸手抱他起来的时候,却双眼一张,一手推开北堂戎渡,然后随意用手缓缓将遮在脸前的乱发往后撩开,扯过扔在旁边的一件外袍披在肩上,便起身下榻,动作颇为艰难,慢慢直起腰来,姿态却是矜贵已极,不减威风,北堂戎渡清楚地瞧见随着北堂尊越赤脚踏在地上的时候,自袍摆空隙处露出的结实腿肚上,长长蜿蜒着一道红白相间的暧昧液体,不免心中一动,胡乱裹了一件衫子就下了地,从后面搂住父亲的腰,叹息道:“好了,我知道你爱面子,可是这里又没有别人,当着我的面还硬抗着做什么?非要摆当爹的架子,犟得像头牛一样……”他说着,抱住男人不放,好歹满嘴里死缠活赖,这一回北堂尊越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推开他,显然是默许了,北堂戎渡大喜,果然服侍得周周到到,将两人清洗了一番,之后又脚不颠地地忙碌了一通,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妥当熨帖。

待到诸事既毕,北堂尊越身穿一袭干净的棕红色内袍,半寐半乏地躺在榻上,一只胳臂枕在头下,腰部盖着杏子红金心闪缎薄毯,北堂戎渡侧身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瞧着男人,眉梢眼角之间都是笑,就如同偷着了鸡的狐狸,只因为这一次的欢好比起上回留下的印象,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简直让他快活到了极处,就连指尖也下意识地在父亲微露的锁骨处不住地游移,不知道要摸哪里才好,北堂尊越见状,单单扯动了一下嘴角,道:“……怎么,莫非没见过不成?”此时已经是下午,两人连饭都还没吃,北堂戎渡哂笑了一下,笑容里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就好象是一个初尝人事滋味的毛头小子,正在努力讨好情人,过了一会儿,才道:“想不想喝水?……要不,弄点儿东西来吃?”北堂尊越眼神慵懒,干脆地道:“罗嗦。”北堂戎渡讪讪一笑,露出两处浅浅的酒窝,赔笑道:“你这是在恼我刚才要多了么?可那也是你答应了的,我自己其实也不晓得的……好罢,我下回再不敢了。”

北堂尊越听到‘下回’这两个字,不由得眼皮跳了跳,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北堂戎渡安静地瞧着男人,心中密密交织着欢喜和迷惘,但很快,他就想起了先前要做的那件事,因此眼里的笑容顿时有些冷寂了下来,然后重新挂起如常的笑意,道:“爹,把那个于丹笙交给我,怎么样?”北堂尊越毫不在意地闭上双目假寐,身上到底还是疼得很,只道:“……随你的便。”北堂戎渡这才笑了笑,起身拢一下头发,道:“那你休息一会儿罢。”说罢,自己便理一理衣衫,走了出去。

北堂戎渡走到外面,一时间只觉得神清气爽,周身上下无不舒坦,他想了想,遂唤来一个内监,道:“去,把那个叫于丹笙的人带来。”按理说北堂戎渡虽是北堂尊越的独子,位高权重,但礼法之下,一般也不应该与父亲的宠侍有什么交集,不过他素日里毕竟积威极深,那内监虽不解其意,却也只是躬身应下,快步前去传话。

长殿中间流动着一汪清泉,与外面的水道相通,水色清澈见底,只有尺许深,里面游动着数十条颜色各异的小鱼,未几,一名十余岁模样的少年步入殿中,身穿锦衣,容貌极为秀美,眼底深处却是一副阴晴不定的颜色,面上略显犹疑,便是如今那于丹笙了。

二百一十七.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公平

于丹笙一路走来时,心中就已在飞快地不断计议,只因在此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北堂戎渡的真实身份——和他自己一样的转世重生者。他之所以得知这个秘密,便是因为北堂戎渡曾经为了消遣,无意中随手做出了麻将、扑克、纸烟这一类的物事,而于丹笙便是在三日前,才从北堂尊越那里见到过了这些东西,心下震惊之余,这才知道了北堂戎渡的秘密,因此眼下他也猜得出来,自己在醒转之后最开始所做的那些事情,已足够令北堂戎渡同样明白他的身份,于是今日北堂戎渡的召见,自然就让于丹笙心中琢磨不定,不知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心中虽是这样想,脚下却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乾英宫,于丹笙跟在前方带路的内侍的身后,走过幽深富丽的长廊,穿过六角月洞门,这才停在一处朱红的殿门前,两旁自有宫人将青竹皴香细帘卷起,那带路的内侍手上轻轻一甩拂尘,往后退开了半步,便是示意他自己进去了,于丹笙皱一皱眉,按捺住心下此刻复杂的情绪,举步跨过高高的漆黑门槛,径直进到殿中。

刚进到里面,就见一天一地的明光,日色琅湟,馨香扑鼻,满眼所见的物器皆是精洁奢丽以极,流苏画帘,彩帐珠帏,几只耸肩汝窑梅瓶内插着时新的鲜妍花卉,窗口竖有八骏照屏,长殿中间流动着一汪尺许深的清泉,水里有数十条彩色小鱼正游动着,一张西番莲花打底的楠木樱草色坐榻置于上首,榻上半倚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并未束冠,虽是坐着,却也仍然看得出身材修长若濯濯春柳,,内穿月白色湖绸大袖衫,外披一件黛青色的的宽袖舒领华服,长发乌黑油亮,半挽半散,以一根长簪插住,肤色极为白润,双眉飞扬宛若墨画,唇色亦如丹朱,鼻梁高挺,赤脚趿着一双精心绣了青翠竹子的软底便鞋,踩在厚厚的织花毯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袍袖翩翩,但整个人却又尽显一派尊荣华贵之气,且下颔微微抬起,流露出一股出自于骨子里的高傲之态,就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他去正视一般。

北堂戎渡……于丹笙一眼看到这名少年,脑海中立即就掠过这一个念头,他一时乍见对方之下,即使是见过北堂尊越那样的美男子在先,且又听说过眼前这人心思缜密,行事狠绝,但此时看见这个五官与北堂尊越十分相似的年轻人,却也仍然要不由自主地为对方那种锐利且湛然的美所震慑……正怔忪间,却忽听那人徐徐道:“……哦,见了本世子,怎么也不跪?”

北堂戎渡大马金刀地斜倚在坐榻上,眉似晓山如翠,双目仿若朗星,一眼望去,澈蓝如水,却又在流转审视之间,偶尔几不可觉地闪过一丝锐利的颜色,狭长的凤目里三分冷淡,三分漠然,且又有四分的凛冽,倚坐上首,神情既不淡漠也不关注地注视着远处的那个秀美少年。

只这么被对方用目光略一打量,于丹笙就立即感觉到被那视线扫过的地方就仿佛是让刀刮了一样,有一种隐隐的细微刺痛感,他微吸一口气,双手在袖中一点一点地握起,一面缓缓屈膝跪了下去:“……于丹笙见过世子。”话刚说完,却已抬起头来,在此之前,他已经打听过关于北堂戎渡的一些事情,因此眼下目中未免有某种压抑之色,到底还是忍不住,目光炯炯地看向远处那个似乎与自己这个身体差不多同龄的上位者,北堂戎渡见状,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在微笑,心里却已经可以肯定这于丹笙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此神情平静,面上无踪无迹,却轻笑道:“……你这人也算是有趣,炸药是那么好做的么?况且以天下如今这等匠艺所限,终究局限太多,莫非你以为凭借这个东西,就能当真派上大用场不成?”

此话一出,于丹笙一愣之下,也没想到北堂戎渡这么快就在自己面前自揭身份,不过既然听出对方的语气当中还算是和缓,神色也觉平朗,因此眼中便是微微一亮,面上已展开了笑容,起身笑道:“世子既然已经这样说……谢予杭,二十一岁,学生。”北堂戎渡听了,微微眯起了双眼,看着七八丈外的少年,从那张极为秀美的面孔上除了看到满满的他乡遇故知的刻意亲近之外,还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反面异样情绪,虽然对方掩饰得不错,但面对着北堂戎渡这样浸淫人心、玩弄权术多年的上位者时,也仍然无所遁形。北堂戎渡一双雪白修长的手随意放在两侧的靠几上面,无形之中,就显露出一股隐隐的权贵做派,却没有像于丹笙一样,报出自己本身的姓名来历,只神态英威,微笑道:“近来,你似乎比较受父亲宠爱……”

于丹笙闻言,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嘴唇紧抿,似是想到了什么屈辱的事情一般,既而抬头去看北堂戎渡,却发现对方的眼神还是十分平静的,甚至没有丝毫的波澜,唯见那薄薄的唇边显出一痕斜斜上挑的阴影,神态矜荣,在看向他的时候,完全没有曾经前世当中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之意,而是与北堂尊越简直一模一样的情态——那是高高在上,俯视他人的冷静眼神。

于是此时此刻,于丹笙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股极度的不平与悲愤之意,胸口也微微起伏着,他怨恨自己先前的遭遇,并且因为北堂戎渡这个幸运的‘同乡’的绝顶运气而感到一种心怀不平的忿忿——同样是人,为什么一个是出生在高门大阀,天生就要被其他人去仰望、去讨好,而自己,却要被另一个男人紧按在身下,肆意□,并且还不得不去曲意逢迎,毫无尊严?

想到这里,于丹笙心中一时间滋味难言,双拳亦在袖中紧紧握起,北堂戎渡目光凌利如刀,扫了他一下,对于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差不多已经能猜到七八分,却听于丹笙沉声道:“……世子和我不一样,一来就是高门大户子弟,素日里锦衣玉食,事事顺心,而我……”北堂戎渡倚在榻上,却渐渐笑了起来,打断少年的话,只摇了摇头道:“我问你,你可是愿意留在宫中?若你不想在我父亲身边的话,那我便给你一些银子,你拿着这些钱,足够去乡下买田置地,娶个贤惠妻子,生几个孩子,衣食无忧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怎么,你觉得如何?”

于丹笙先是一怔,随即就心中一转,飞快地筹划起来,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一切,看着这等奢华以极的布置摆设,看着北堂戎渡神情闲适,却举手投足之间都满是当权者威仪的姿态,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股极度不甘的念头——不,为什么别人可以权势通天,手握万人生死,而我就只能碌碌无为地买几亩田地,娶个平庸女人过一辈子?我,怎么能够甘心……

思及至此,于丹笙便缓慢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愿意留在汉王身边。”北堂戎渡听了,唇边笑容也不变,但一双眼睛里却已闪动着冰冷的光芒,就好象已经完全看穿了什么一般,随手取了一块龙涎香,放进旁边的一只错金貔貅香炉当中点燃,溢出缕缕幽香,然后抬手扇了扇那逸出的白色轻烟,使其朦胧了脸上那丝淡漠微笑的表情,烟岚飘摇缭绕,悠然道:“哦,是这样啊……那么,人各有志,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

北堂戎渡说着,突然间语气变得轻缓而森冷,一字一字地重复道:“我不会勉强你……”说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闭上了,意似假寐,于丹笙见状,诧异之余,不免心中念头百转,却忽然只见北堂戎渡的眼睛蓦地又睁开了,仍然还是那么透蓝,澄澈清亮如水,再好看不过,但此时此刻,其中却是分明闪动着慑人心魄的寒光,那样冷漠冰寒的视线,甚至让人禁不住打从心底深处发抖,整个人的气势全都变了,眉宇之间厉气纵横,哪里还是方才的模样?若说一开始对方还是雍容贵丽的凤鸟,那么现在,就分明是择人欲噬的凶兽了!于丹笙乍见之下,心头大震,双腿亦登时觉得发软,几不能立,他怎知北堂戎渡多年来久居上位,所培养积聚出来的威势岂是小可的?更不必说前几年驰骋疆场,杀人盈野,在其面前,即便是朝中百官也要心下惴惴,又怎会是一个普通人能抵抗得住的!好在北堂戎渡这副神情只是一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似乎方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但此时于丹笙已经清清楚楚地体会到了对方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机,因此心神俱颤,脚下本能地踉跄往后退了一步,北堂戎渡见状,漫不经心地吹了吹香炉里渐飘渐散的白烟,道:“在我面前,你也敢自称‘我’?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眼下在这世上,可以有资格在我眼前自称‘我’的人,没有几个,这其中,肯定不包括你。”北堂戎渡淡淡扫了一眼于丹笙,薄唇微动,道:“……跪下。”

此言一出,于丹笙当即心下一颤,他看见了北堂戎渡的眼睛,那蓝色的瞳孔里面,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与压迫之意,令他不由自主地缓缓跪了下去——哪怕是心中翻腾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北堂戎渡对此似乎无知无觉,只将视线稍稍往下看去,打量着自己雪白如玉的白嫩指尖,轻声闲闲道:“怎么,难道你觉得因为我和你来自一个地方,所以就会像你一般,跟你讲什么平等、互助、自由?啧,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做事遵循的是这十几年来受到的‘落后’教育,那么,既然你拒绝了我的建议,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北堂戎渡神色恬淡从容,带着几分漠然的味道,身上充满了懒洋洋的姿态,似乎懒得把对方放在心上,森冷平静的口吻中清楚透露出明白无误的杀意,让于丹笙全身不寒而栗,不由得猛然抬头,不能置信一般地道:“你、你要杀我?……为什么?!我又没有得罪过你!”

北堂戎渡不置可否,只懒散了声音,随口说道:“没有‘为什么’……不,其实是有的,因为你得罪我了,让我不太舒服——你动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虽然明知道你不可能对其产生什么影响,但你有那个想法,那就已经足够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弹了弹指甲,面上微有笑意,就如同偶尔有动机的任性一样,精密,矛盾,并且隐隐抑郁可怖,只补充道:“我讨厌一切解释……”于丹笙此时已经知道北堂戎渡完全动了杀心,恐惧惶怖之余,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一骨碌从地上站起身来,眼中燃起了恐惧的火焰,突然间嘶声质问道:“我动你什么东西了?……不是!我知道了,你是在害怕,我是和你一样的人,你害怕我影响到你,妨碍了你,是不是!”北堂戎渡大笑,饶有兴致地捏着手上温润的扳指,看着于丹笙道:“害怕?影响我?妨碍我?有意思,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害怕?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以为,会吟几句诗,说几句见解不同的话,就能把这世间的人哄得团团转?还是你当真能做出什么炸药武器,或者一些这里没有的东西,就可以凭此青云直上?或者以为借你从前比这里的人宽一些的眼界,弄些小心机小花样,便会把其他人玩弄于鼓掌间?可笑,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如果这些真有用、真能做得出来的话,我早就做了……眼下我教你一个乖,一个人无论怎么心怀抱负,也永远改变不了整个天下,只能让自己改变,来适应周围已经规定下来的秩序。”

于丹笙脸色青白,眼中已布上了点点的血丝,突然间口中低嘶道:“……我不服!这不公平,完全不公平……”他踉跄了几步,猛地惨笑道:“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到了这里,立刻就是北堂家的子弟,无遮堡的小公子,所有人都要讨你欢心,而现在,又是汉王世子,前途无量,而我一来,明明是个男人,却要去做别人的男宠,被你那个爹肆意□玩弄,偏偏却又没有法子保护自己,为了活着,活得更好,不得不去逢迎他,讨他的喜欢……为什么!”

北堂戎渡听了这番质问,冷笑一声,徐徐道:“怎么,想不通?莫非像你这样怨天尤人就有用了?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公平,从来就是这么不公平,如果你觉得不甘心,那你只有自己努力去改变这一切,不然只是大叫着不公平没天理,只想等天上掉个馅饼来,可能吗?不错,我是出身比你好,但我若本身是一个没用的东西的话,只靠一个出身,估计现在也早就死了,我如今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搏来的,所以,在你大喊不公平之前,为什么不想想我曾经都为现在的一切付出过什么?”北堂戎渡说到这里,心中记挂着北堂尊越,因此哪里愿意把时间过多地耗费在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身上,遂起身一抖长袖,道:“刚才让你选,可惜你却选错了,所以,生死怨不得别人。”说着,翻手一弹,隔空以真气点住了于丹笙的穴道,让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不至于会泄露出自己的秘密,也不能挣扎,这才长声朝外面唤道:“……来两个人。”不一时,两名太监便快步趋入,北堂戎渡抬一抬下巴,道:“弄出去,清理干净了,就说是我说的。”那二人自然对他的意思心知肚明,虽说北堂戎渡处死自己父亲的男宠十分不妥,细论起来已经是大为逾越了,但北堂戎渡向来积威甚深,又极受北堂尊越的爱重,因此两名内侍不敢犹豫,立即一左一右地将于丹笙架了出去,北堂戎渡见了,忽然想到自己这莫非是在吃醋么?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倒特地叫来处置了……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由得失笑,惊讶于心中这样强烈的占有欲,遂摇了摇头,自去看北堂尊越。

整个巨大的深殿里面都充满了沁人心肺的奇异花香,北堂戎渡拿不准父亲到底睡了没有,因此脚下越发轻缓,一丝声音也听不到,等到走近了,才看见北堂尊越躺在阔榻上,双目闭合,呼吸均匀,很平稳的模样,肤色类雪,衬着单薄的衣袍,露在衣领外的脖子上,东一块西一块地零星散布着一些吮咬啃噬的淤痕,北堂戎渡见状忽然就笑了,他双手抱胸,歪着头,居高临下地认真审视着自己的专有情人,眉宇间的英气明显软和起来,然后弯腰想去用指尖触摸对方闭起的眼睑,但还没等到完全碰上去的时候,就又改变了主意,换作伸手去拈起父亲散落在流苏软垫枕间的一缕黑发,放在唇上轻吻了一下,却不防北堂尊越突然睁开了眼睛,带有几分戏弄之意地看着他,北堂戎渡只觉得脸上微微一热,道:“……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北堂尊越右臂一舒,将手放在脑后枕着,漫不经心地笑道:“……刚才去处置那个于丹笙了?”北堂戎渡从容不迫地俯身凑过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脸庞,含糊说道:“……怎么,少了这么一个美人儿,你不舍得啦?”北堂尊越闻言抬眼看他,嘴角斜挑出一个揶揄的笑意,嗤道:“……怎么一股酸气。”北堂戎渡叹了一口气,唇边绽放出肆意的笑容,拈起北堂尊越的一缕头发,稍微拉了一下,一面轻声抱怨道:“哪里酸了……好罢,你现在心里肯定正在得意,觉得我为你吃醋了,是不是?”北堂尊越不置可否,左手抬起来圈住少年的腰,把他拽过来亲吻,北堂戎渡被父亲扯得一个踉跄,栽倒在对方身上,不过倒也没恼,只是一愣之下,看见父亲惊心动魄的俊颜越贴越近,便嗤嗤笑着去迎合男人的吻,父子两人温热的嘴唇永无厌倦地贴在一起厮磨,过了一会儿,等到彼此松开了,北堂戎渡才低声笑问道:“刚才做的那几次……舒服吗?我的本事让你快活了没有?”北堂尊越双眉一竖,似欲发作,但顿一顿,又重新平展起来,含糊地‘哼’了一声,并不算是回答,北堂戎渡得寸进尺,见对方不肯说话,一只手便伸进北堂尊越的衣襟里扯了扯,露出白玉一样的肌理,然后极尽挑逗地抚摸那厚实的胸膛,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盈盈笑意,软言软语地继续引逗道:“说啊,到底爽快了没?不许说谎。”北堂尊越被少年逼得发恼,根本就不愿理他,用手肘把上身半撑起来,将北堂戎渡从身上推下去,忍无可忍地放低了声音咆哮道:“……你个不孝子,闭嘴能死?”

然而北堂戎渡却是笑不可遏,只扭身再次缠上去搂住了北堂尊越的脖子,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在父亲漆黑的发丝当中,嘿然笑说道:“这么凶干什么,刚才我一直都没动,全是你在控制局面,明明是你强.奸了我,现在享用完了,就翻脸了么?”北堂尊越被这番颠倒黑白的强词夺理噎得无语,索性直接夺去了少年的唇,狠亲了两下之后,一把就将北堂戎渡撇到旁边的空处躺着,北堂戎渡摔在柔软的垫子上,笑得软倒,慢慢松展开了身体,低声笑喃道:“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北堂尊越听了,没睬对方,只向后重新躺倒在榻上,略垂了眼睑,却在无声处将自己微弯起来的唇角隐藏在表面下,也不知是不是在笑,北堂戎渡侧过头来看他,用手指轻轻放在了父亲的唇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殿中深静,是只为彼此而生的良辰。

二百一十八.为何偏偏遇见她

上一篇:时间轴监理会

下一篇:桃花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