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云飞渡 第184章

作者:四下里 标签: 快穿 近代现代

北堂尊越的气息暖暖拂在情人的耳根和颈间,面上笑意更浓,道:“你哪怕长高分毫,长出半两肉来,朕都看得出来。”北堂戎渡听了,禁不住‘扑哧’一笑,转身面对面地看着北堂尊越,雪白指尖滑过男人的脸颊,然后拈住北堂尊越的几丝碎发把玩,只一双蔚蓝若海水眼睛细细端详着男人,笑着道:“胡说。”北堂尊越只含笑不语,轻抚着北堂戎渡脸上那条已经很淡的痕迹,目光凝在儿子的脸上,极亲密地低语道:“……朕即便是胡说,那也只会对着你胡说。”北堂戎渡见北堂尊越眼中隐隐有缠绵之意,不觉心底就缓缓涌出一丝甜蜜,融融的暖暖的,双手攀上了父亲的脖颈,柔声道:“虽然说子唤父名是很不敬的,但是我偶尔叫一下也没什么罢?”他含笑伸出胳膊,密密实实地把北堂尊越拥紧了,轻声唤道:“越……”

北堂尊越低低应了一声,手臂略微用力,紧紧拥抱着北堂戎渡,只觉心底一点柔软向全身都蔓延开去,十分欢喜,只愿像此时这般拥爱侣在怀,不舍得松手。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北堂尊越忽然沉声道:“……今夜朕不走了,好不好?”不等北堂戎渡开口,已将人抱了起来,穿过层层珠帘走入北堂戎渡平日里就寝的所在,北堂戎渡微微挣扎了一下:“都说了让你回去的……”北堂尊越嗤嗤笑着,将北堂戎渡放在床上:“你在命令朕?”北堂戎渡似笑非笑地道:“我哪敢命令你?”话音未落,北堂尊越火热的唇已然落在他的唇上,北堂戎渡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就回应了这个吻,一面抬起手掌慢慢抚摩着男人的脸,亲昵地半搂着对方的脖子,二人亲吻多时,未几,北堂尊越突然挺起腰,挽住北堂戎渡的身体向上一提,几下除落了外衣,脱去鞋袜,北堂戎渡惊咦一声,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但北堂尊越的手臂似乎有着无穷力量,北堂戎渡像鱼儿一样在男人怀里做无谓地扭动:“……你就不能慢点?”北堂尊越只是笑,连连吻着他的脖子,抱住了北堂戎渡想要避开的身体,开始慢慢宽衣解带。

衣物仿佛水一样滑下,白绸长裤被剥去,露出一双洁白的长腿,雪白的双足几乎看不到骨骼的痕迹,只有完美的曲线,北堂尊越捉住其中一只脚,忽然张口咬住了足尖,北堂戎渡顿时全身一颤,足尖微微绷紧,趾尖紧紧地并在了一起,忍不住发出低哼,北堂尊越亲吻着他白生生的脚丫,北堂戎渡感到有点窒息,身体也仿佛有点热起来的征兆,他的肌肤不仅细腻白皙,而且在灯光下如同珍珠一般闪动着朦胧的光华,光滑的身体上不带任何的瑕疵,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空气中,正在这时,两条白光光的腿忽然笔直被分开,北堂尊越低笑着伸出舌头,重重舔在北堂戎渡的大腿内侧,北堂戎渡眼下已经清楚今晚是避不开这一遭了,索性便任凭摆布,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北堂尊越在他大腿内侧吻了吻,然后直起上身巡视着情人那雪白的裸.体,但见北堂戎渡肌肤滑如凝脂,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之感,北堂尊越低头轻咬两粒淡红的乳首,仿佛有一股熊熊烈火自心底烧了起来,他忽然抬头吻了一下北堂戎渡的唇,轻笑道:“……乖孩子,来,张嘴。”一面说着,一面挽住北堂戎渡的后颈将其扶坐起来,北堂戎渡有点不解地顺势坐起,面前却忽然多了一个筋节怒涨的东西,上面青色的血管像游动的蛇一样微微鼓起,形貌狰狞,北堂戎渡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北堂尊越正似笑还无地看着自己,北堂戎渡无法,只得张开双唇,慢慢迎向男人那怒涨的玩意儿,当那.话儿没入薄唇的一瞬间,一种难言的滑腻舒适感使得北堂尊越几乎低吟出声,他伸手轻轻按住北堂戎渡的后脑勺,将那张白玉般的俊美面孔结结实实地摁在自己肌肉紧密的下腹上。

湿润的口腔被男人的分.身堵满,北堂戎渡不得不使劲抻直了喉咙,用双唇裹紧那东西,吃力地动着舌头舔舐吞吐,他被塞得不太好受,只好扶着父亲的腰,北堂尊越将他的脸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恣意磨擦,口中低声称赞道:“……好孩子,再快一点儿……对,就是这样……”

半晌,那.话儿被‘啵’地一声从口中缓缓拔出,北堂戎渡跪坐在床上轻咳了两下,埋怨道:“难受死了,你干吗那么用力?”北堂尊越将他拥住,轻笑道:“好了,朕向你道歉,嗯?”北堂戎渡冷哼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但紧跟着就觉得身下忽然一热,有坚硬的物事已经穿入到他的两腿根部之间,缓缓在肌肤上面摩擦,北堂戎渡还没来得及反应,北堂尊越就已先行吻在他的唇上,灵活的舌头撬开那菲薄的唇,重重吸吮,同时右手不徐不疾地从他的小腹一路朝上抚摸,摸上了那平坦的胸脯,忽然略略用力一捏,北堂戎渡忍不住本能地开口轻哼一下,男人的舌头却已长驱进入,与他的舌头交汇在了一处,北堂戎渡似乎想要摆脱这样的亲吻,北堂尊越察觉到他的意图,右手顺势下滑,抚过小腹,在那肚脐上细细地转弄了几个圈,灵活地爱抚,北堂戎渡年轻的身体不容易抵抗这样的挑逗,随着呼吸愈渐紧促,终于不堪重负地低吟出声,北堂尊越把玩着他的胸脯,那里虽然不是女人那样柔软丰腴,但别有一番年轻男子的特殊美态,光滑水嫩的肌肤在这种刺激下逐渐升起一层淡淡的酡红,香艳之极,北堂戎渡全身的皮肤干干净净,没有半丝瑕疵,就仿佛精心打磨过的明玉一般晶莹剔透,很有些吹弹即破的模样,男人修长手指的每一次轻触都能收获令人满意的反应,北堂尊越将手移放在北堂戎渡的乳首上,稍一按捏,北堂戎渡顿时皱起双眉,抓住北堂尊越的手,道:“喂,这么用力干什么……”北堂尊越微笑道:“……让朕仔细看看你。”说着,将北堂戎渡按倒在榻上,分开两腿,观赏那下.体,北堂戎渡两条雪白的大腿因为被人左右按紧而不得不摊在两侧,纤毫毕露,柔软的毛发中有物件颤巍巍地半抬起头来,随着两腿的张开,白皙的肌肤在腿根位置连为一体,中间的臀缝被扯得微微分开一点,北堂戎渡颇不自在地道:“松手……”

“你让朕想到一个词,尤物……确实是尤物。”北堂尊越忽然长眉一挑,含笑在北堂戎渡的胯.下轻轻一握,北堂戎渡顿时身体一颤,还来不及叫出声,一双大手就已经将他翻过身去,与此同时,北堂尊越顺手拽过一个枕头塞在了北堂戎渡的腹下,使他被动地翘起了臀部。

灯光下,北堂戎渡的臀部极为光润,又圆又翘,臀.肉滑腻而细嫩,光洁的肌肤仿佛明玉般晶莹,月晕般柔白,充满了诱人的弹性,不会像女人那样摸上去如同一团油脂般柔软肥美,而是习武男子才会有的紧凑,看不到半点瑕疵,温暖的灯光在肌肤上静静流淌,勾勒出润泽无比的圆弧,满眼玉光,两瓣浑圆的雪团之间,一道光润的臀缝紧藏着,波光隐现,肌色如脂如玉,那两条腿伸得笔直,足尖有点战栗着绷紧了,如此馥华而漂亮的肉.体,简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北堂尊越轻轻一拍那屁股,顿时“啪叽”一下两瓣臀肉微微相击,发出清脆的拍击声,北堂戎渡腰部一颤,不满道:“你干什么?”北堂尊越嗤笑道:“……干你。”

北堂尊越说着,用手忽然一岔,北堂戎渡两条修长圆润的大腿立刻被完全打开,臀缝亦微微分开,里面隐约露出一点粉腻的红色,柔美动人,北堂尊越用手指按住光润的臀部,将两瓣弹性十足的臀.肉轻轻分开,顿时光滑的臀缝内露出一点迷人的妙处,那地方只比指尖略大些,周围布满了细密的褶皱,细密的纹路呈放射状绽开,紧张地缩着,圆圆地挤成一团,藏在臀缝深处,没有丝毫缝隙,衬着雪白的屁股,十分勾魂,那是一种令人心荡的迷人色泽,在灯光下悄然怒放。北堂尊越在那又白又嫩的臀.肉上抚弄了片刻,只觉得滑不溜手,摸在上面满手都是柔滑的销.魂感觉,充满了骄人的弹性,两只臀球紧紧并在一起,合成一个完美的圆,令人喉头微微发干,北堂尊越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在那股缝内细细揉摸,北堂戎渡伏在榻间,脸有些泛红,却并没有反抗,只是小声说道:“你有完没完……”北堂尊越用手指抚弄着他的秘处,柔声道:“叫朕名字。”北堂戎渡因为最隐秘的所在被人碰弄,全身都有点紧张,却还是顺从地道:“越……”北堂尊越被这声音撩得有些口干舌燥,伸手在床头抽屉里摸出一管香脂,北堂戎渡有点紧张,道:“上次你弄得我很疼,这回你不许再那……唔!”

北堂戎渡忽然周身一个激灵,半截话顿时断在了喉咙里,北堂尊越低头在那臀内轻轻舔着,动作狎昵到了极点,北堂戎渡的身子禁不住微微扭动起来,从鼻间发出低哑的声音:“喂!你……”但随着男人反复的舔舐和挑逗,北堂戎渡原本些微的挣扎慢慢就变成了颤抖,对方火热的舌头带起阵阵战栗,结实的圆臀猛然挺起,上面的肌肉亦且收紧,随着对方的肆意玩弄,北堂戎渡渐渐红晕满面,这样温柔细腻到顶端的淫.戏让他无法不紧张起来,不得已只好将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勉强去承受着对方在自己身上一次次的挑拨,鼻翼不住微微翕张,半弓起身子,肢体不自制地颤动,臀间软腻的入口小小缩成一点,随着战栗微微颤抖。

一番温存之后,北堂尊越沾着香膏将那秘处反复涂抹,然后才用食指染透香膏,按住在灯光下泛出妖艳红色的所在,微一用力,指尖便小心地软软陷入到那团红嫩之中,北堂戎渡鼻间发出一声有些不适的低喘,下.体猛然收紧,北堂尊越只觉得一片紧密,弹性十足,指尖触到一圈柔韧,紧窄的肉.壁紧紧磨擦着手指,充满了迷人的弹性,指尖触到一片滑腻,在缓缓插.入第一个指节之后,那里本能地收紧,似乎想要阻挡异物继续侵入,但同时仿佛是被谁温存地啜吸,紧张地蠕动着,北堂尊越缓缓施力,穿透了这点微不足道的阻拦,整根手指都钻入里面,北堂戎渡皱起好看的眉头,鼻间轻轻哼了一声,似痛似颤,抱怨道:“你轻点儿……”北堂尊越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腰,指肚被裹得密不透风,钻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柔滑之中,每次在北堂戎渡呼吸起伏之间,那肠道就会有节奏地蠕动起来,似乎在努力排挤闯入的手指,那种销.魂的滑腻感简直让人难以抗拒,北堂尊越轻轻扩展着,令那里逐渐放松下来,半晌,手指的插.抽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艰涩,变得顺畅了一些,北堂尊越见状,食指仍插在里面,中指在撑紧的入口处按了按,随即缓缓侵入,北堂戎渡低呜一声,蔚蓝的眼瞳上蒙出一层凄迷的雾气,道:“疼……”北堂尊越哄道:“就快了,好孩子,忍一忍就好,嗯?”

北堂尊越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根手指探入腔道,撑开紧缩的肠壁向深处钻去,入口被两根手指楔入,细密的纹路时松时紧,露出红润的褶皱,在指下蠕动,于灯火中散发出淫.靡妖艳的光泽,那其中抽搐连连,温热而又滑腻,挤压着侵入的手指,狭窄的内部被手指撑得满满的,不留一丝缝隙,北堂戎渡的睫毛微微翕合,只得无意识地不停握紧拳头,北堂尊越这次显然耐心极好,摸索着寻到敏感的那处,不住地揉蹭着,北堂戎渡只觉得胯.下之物渐热,眼神也已经有些乱,微微喘息颦眉,不多时,内外便被香脂彻底浸透,雪白的臀.沟被打湿,在男人指下发出泥泞之声,北堂尊越只觉得手指已经开始激起了北堂戎渡体内一阵阵规律性的震荡和收缩,便低笑道:“……好了罢?”说着,爱怜地吻那圆臀,早已涨得发疼的分.身顶在入口上,北堂戎渡的屁股圆翘结实,中间的隐秘暴露在空气中,愈发显得诱人,那火热的前端刚刚在上面一触,密密的褶皱就立即紧张地收缩起来,北堂尊越挺腰慢进,坚硬的分.身缓缓撑开细密的纹路,笔直挺入,缓缓陷进了刚刚开拓过的入口,他的动作极有耐心,只慢慢进入一分,红嫩的入口在重压之下无奈地徐徐张开直到极限,细密的褶皱都被全部拉平,温热的嫩肉紧紧箍住并包裹着前端,没有一丝缝隙,将那粉红撑得鼓涨了起来,顶端挤入少许,将紧密的洞口顶得微微翻开,露出一圈红红的嫩肉,北堂戎渡双眉拧紧,忍着不喊疼,却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只觉臀内一阵涨痛,那分.身越发挤进去,缓慢地笔直挺入,周围细密的红纹散开,一圈红肉被完全挤入体内,将前端包裹得密不透风,北堂戎渡蹙额拧眉,嘴巴微微张着,等到那东西暂时停下之后,才略带颤抖着吐出一口浊气来,松开了拳头。

“这次不会很痛,朕保证……”北堂尊越只觉分身一紧,被一片炽热的嫩肉紧紧裹住,热乎乎地裹得他几乎喘不过一口长气来,北堂尊越抚弄着北堂戎渡的背,只觉得钻进了一个温暖紧密的地方,被紧紧裹住顶端,令他不由舒服地皱起眉头,那种畅美的快.感直入脑髓,让人忍不住浑身的肌肉都为之收紧,他享受着情人体内的温润,那种滑腻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在这具身体里大力驰骋,但那里面异常紧密,只勉强挤入一点便再难很快进入,否则只怕要伤到情人,北堂尊越耐着性子,有力的双臂紧紧托住北堂戎渡的胯,在入口小小地进出研磨着,前端的棱沟柔和地刮着鲜红欲滴的壁肉,北堂戎渡的小腹不断起伏着,咬住嘴唇,一时北堂尊越轻轻研磨片刻,享受了北堂戎渡身体的紧窄和弹性,一直等到对方有些适应了,这才继续挺身而前,北堂戎渡不由得哑哼一下,颤声呼吸着,下.体被撑得胀胀的,空气中充满的淫.靡气息,随着那分.身逐渐深入,突然间前面部分瞬间被吞没,全部陷入柔嫩的体内,顿时北堂戎渡‘啊’地叫出声来,但腰肢被父亲紧抱住,臀.肉亦被捏住,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余地,还没等他完全接受被插.入时产生的疼痛与无助,北堂尊越已经一寸一寸地将那.话儿向里面塞去,壁肉被撑了开来,钻进已濡湿的后径中,撑满了狭窄的四周,一时间北堂戎渡痛得低哼出声,似乎还不能适应这样的侵犯,北堂尊越低头轻轻地舔抚他的脊背,温润的舌端周到地照顾到每一寸光滑的肌肤,同时慢慢将自己更深地插.进他的身体,那体内温热得让人舍不得离开,仿佛是第一次接纳男人,只见雪白的皮肉中原本细密的肉纹被全部拉平,变成一圈细细的红肉,北堂尊越调整着角度,一边哄慰一边温柔进入情人的身体,尽管其中十分泥泞润滑,可仍然不敢立刻就全部埋入,怕儿子太过辛苦,半晌,北堂戎渡眼睛泛着水气,鼻子里发出闷闷的喘息声,只觉得体内徐徐扎进了一根异物,不得不承受着最大程度的极限张力,就在这时,北堂尊越忽然抱住了他,紧跟着小腹一搐,猛地一顶,在一记强有力的顶进之后,将剩余的部分一口气埋进去,完全贯穿了北堂戎渡的身体。

北堂戎渡低叫出声,被男人那.话儿撑成一条红线的嫩肉尽数被挤入体内,并且那东西笔直插在雪白的臀.沟里,还在继续深入,北堂戎渡紧紧咬着薄唇,急促喘息起来,后.庭愈发紧窄,北堂尊越一直插到根部,这才略停了停,感受那肠内的紧密和温暖,那里紧窄得不可思议,分.身像是被一张小嘴吸吮着,简直要融化在其中,被充满弹性的肠壁包裹,让人只觉得全身舒泰,片刻之后,北堂尊越忽然缓缓拔出分.身,周围的一圈嫩肉随之向外牵出,然后再次被插.入,红嫩的入口在挤压下渐渐张开,一缕腥红的血丝顺着雪白的屁股流到床上,染成一朵红花,北堂戎渡咬着唇,屁股被顶得微微变形,他两腿分开着,敞露的臀缝间随着分.身的进出时放时收,那东西犹如一杆长枪悍然挺入,待拔出时甚至能看到鲜红的肠壁微微翻出,发出腻腻的声响,北堂尊越紧托着他的腰侧,直到将那浑圆的臀压扁,才略停了下来,没过片刻,又再次缓缓进出一遍,力道也并不凶猛,不会伤到身下的人,未几,或许是察觉到情人开始渐渐适应,不再那样痛苦,北堂尊越这样这才轻轻翻过北堂戎渡的身体,低头吻住对方的唇,北堂戎渡搂住男人的脖子,小声道:“你慢些……我还是有点儿难受……”

“没事,朕不会弄伤你,没事……”北堂尊越安慰着,一面按住北堂戎渡的腰肢,将那.话儿用力从对方体内拽出,地抽了出来,北堂戎渡死死抓住男人的肩,漂亮的面容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是泪,北堂尊越抱着他慢抽轻送,温柔款款,只怕弄伤了他,不知过了多久,北堂戎渡的身体终于开始有了明显的反应,肌肤泛出红色,汗水从额际泌出来,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臂膀,显出用力的样子,甚至隐隐现出淡青的血管,嘴唇紧紧抿住,北堂尊越见状,不禁轻笑起来,突然间猛地挺腰一送,迫得北堂戎渡喉咙深处顿时发出哭哑的声响,但这哭喘刚起,就立刻便被激烈的肉.体撞击造成的啪啪声所替代,其中夹杂着断续的哭喘。

帷帐安静垂地,除了隐约的暧昧声音之外,周围只能听到金漏一滴一滴的声音,罗帐半掩的大床上,北堂戎渡的颈子竭力仰起,身体颠簸起伏,急促的呻吟从薄唇中辗转溢出,他的黑发已经被打湿散开来,湿湿地随着身体晃动,别有一番异样的美感,美丽而又香艳,牙齿咬住薄唇,嘴里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身上也渐渐发红,渗出大量汗水,越发显得肌肤滋润滑腻,体温也缓慢升高,北堂戎渡两腿不得不张开,体内弹性十足的内.壁不住战栗着收紧,发出湿腻的肉响,臀.肉仿佛痉挛一般不时地夹紧,渐渐开始迎合着男人的抽.送一收一放。

北堂尊越紧紧抱着北堂戎渡光滑的臀,奋力抽送,磨擦间仿佛有阵阵电流传遍全身,令人战栗的快.感阵阵袭来,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如在梦中,北堂戎渡颤抖的声音近似于哭泣,两人耻骨相碰,白生生的屁股一时被重重压扁,一时又被松开,股间发出啪啪的淫.靡撞击声,有晶莹的液体清晰可见地在两人的下.体之间拉出缕缕银丝,周围满是浓郁的肉.欲气息,北堂戎渡拼命抓着北堂尊越的臂膀,紧窄的后庭急促收缩,内部因为疼痛和快.感交织而不停蠕动,纠缠着北堂尊越的欲.望,北堂尊越抱着他汗津津的腰在那臀中用力挺弄,动作又快又猛,身下的北堂戎渡一边流汗一边哽咽,结实的臀.肉白腻光亮,曲线饱满,此时却张得开开的,被凶狠地撞得不住变形,汗水顺着白滑的大腿源源而下,在褥上绽开湿痕,北堂尊越分.身上青筋勃.起,愈加狰狞,在情人体内抽.送,威猛无铸,那肠壁的柔腻触感妙不可言,一圈一圈的肠壁彷彿柔滑的脂油,无处不柔软,妙态横生,尽管如此,北堂尊越也不曾一味蛮做,仍然记得照顾身下的人,心疼儿子这样辛苦,连连亲吻北堂戎渡的薄唇,一心想要让对方也得到快乐,北堂戎渡已经说不出话来,双眼紧闭,鼻中发出轻微的声音,似喘似泣,复杂的快.感使他连呻吟都成了弱不可闻的低哼,身体已经只剩下了本能,眼角有晶莹的水光不断泛出,北堂尊越见状,心中软成一片,低头吮去那眼角的湿润,爱怜道:“……长生,累了么?”嘴里这么说着,却还是将欲.望塞进对方的身体里,狠狠抽.送,外翻殷红的圈口仿佛一个湿润的圆圈,死死箍住完全不肯彻底抽.离片刻的分.身收缩不已,就在这时,北堂戎渡突然急促地尖喘起来,眼睛也睁开了,一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原有的神采和坚毅,那细腻的肌肤蓦然布满了一层小小的疙瘩,修长的身子痉挛不已,胯间哆嗦着喷射出一股热液,全身是汗,精水止不住地流泻出来,与此同时,那柔软的体内亦传来阵阵潮水般销.魂的律.动,让北堂尊越顿时舒服地哼出声,但他知道男性在这种刚刚攀到云端的时候是禁不起驰骋的,因此强忍冲动,抱住北堂戎渡的屁股放慢了动作,缓缓抽.送起来,雪白的臀间一团鲜艳紧密的红肉被带得不住翻出,接着又卷入体内,北堂戎渡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俊美的面靥一片潮红,鼻翼不住地微微翕张,他清亮的嗓子已经叫得沙哑,身体无力地瘫软下来,雪白的臀缝被挤得张开,白腻的臀.沟内满是液体,晶莹的水光甚至爬到光滑的大腿上,泛着淫.秽的光芒,两人紧密结合的肉.体不断重重碰撞的声音使得殿里弥漫着浓重的淫.糜气氛,渐渐的,北堂尊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在北堂戎渡雪白的肉.体上尽情驰骋,双手把北堂戎渡的腿大大分开,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下.体相连的部位,开始更为强有力的冲刺,每次进入,入口处就会被挤出一丝清亮的水线,北堂戎渡哽咽着摇头,道:“你慢点……”北堂尊越突然埋头啃他的乳首,眯起眼恶狠狠在那后.穴中大力进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堂戎渡下.体收缩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多,似乎已经配合不住北堂尊越的动作,眼角的泪珠也越掉越凶,北堂尊越知道他应该是已不行了,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势必会伤害到儿子的身体,因此不再猛烈地索要,而是将北堂戎渡温柔搂住,和风细雨地温存,许久,有力的双臂抱住北堂戎渡已经软绵绵的腰肢,加力急速地抽.动了数十下,然后紧紧顶住北堂戎渡的下.体,将那充满弹性的臀部压得变形,与此同时,深入体内的分.身剧烈膨胀了几下,一股滚热的液体激射而出,箭矢般浇洒在肠道深处,北堂戎渡眼中一片茫然,身体不规则地抽搐着,然后疲惫地合上双目,全身绵软失力地被北堂尊越抱进了怀里。

北堂尊越细细亲吻着北堂戎渡,半晌,才有些恋恋不舍地从对方体内退出,就见北堂戎渡两腿之间的秘处已经被无数次的捣送弄出了一个暂时闭合不了的圆洞,无法立刻合拢,若是仔细看去,甚至依稀可以看见蠕动的肠壁,里面被灌满了浊白的东西,红肿的洞口微微翻开,痉挛着不住收缩,随着呼吸一下一下颤抖着溢出掺有血丝的浓浊液体,沿着臀部汩汩地淌个不停,腿间白乎乎地流了一滩浓精,北堂戎渡微蹙着眉,睁开眼睛看向北堂尊越,哑声道:“累死了……你今晚别想还来一回……”北堂尊越低低一笑,挑眉轻吻着北堂戎渡汗湿的额头,声音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暧昧,道:“……只会喊疼喊累,莫非朕刚才就不曾让你快活到?”

北堂戎渡微微脸热,扭头在一旁,嘟囔道:“明明是你占尽了便宜,还卖乖……”北堂尊越含笑不语,一时看了看时辰,问道:“去沐浴?”北堂戎渡懒懒闭目:“我都快散架了,谁还耐烦去洗……我要睡觉。”北堂尊越听了,便舒身在他旁边躺下,拉过锦被盖住二人,北堂戎渡拽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酸疼的腰间:“你给我揉揉。”北堂尊越笑了起来,伸出胳膊将北堂戎渡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按摩着对方的腰身,父子二人喁喁细语,道不尽柔情蜜意。

第二日有朝会,因此一早北堂戎渡醒来时已经不见了北堂尊越,他慢腾腾坐起身来,只觉得身子有些酸,下.身涨痛,不过倒不严重,北堂戎渡想了想,便唤人进来,准备沐浴更衣。

须臾,一名高髻女子进来,却是翠屏,北堂戎渡身上披着被子,吩咐道:“……让人送水过来,孤要沐浴。”然而他吩咐既罢,翠屏却不动,只是满面复杂之色地立在当地,看着北堂戎渡,仿佛欲言又止的模样,北堂戎渡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是怎么了?”翠屏咬一咬唇,忽然颤声道:“爷昨夜……与陛下……”北堂戎渡微微一顿,随即淡然垂下眼睫,知道想必是昨夜欢纵,被人看破了自己与北堂尊越的事情,却道:“那又如何?”翠屏无力地喃喃道:“爷与陛下……可是亲生父子啊……小姐她……”北堂戎渡默然坐着,半晌,才坦然一笑,洒脱地道:“那又怎么样了,孤与他在数年之前就已经相好,既然彼此有情,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孤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北堂戎渡说着,语气平静如常:“……快去让人送水来罢。”他顿一顿,忽然神情一肃,看着翠屏说道:“这件事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把孤寝宫里的人都约束好,孤不想听见有什么闲言碎语。”翠屏沉默,既而垂手道:“……是。”

……

却说沈韩烟离开东宫之后,一路伴着凉风匆匆隐匿在夜色当中,不知走了多久,只见青年忽然闪身拐进一条巷子,一边取下脸上的面具一边跨入了一间店铺,中年店主见了他的模样,立刻便默不作声地起身关了门,就此打烊,沈韩烟径直走进内间,刚踏入房内,却抬眼就见上首一个俊美男子正坐着喝茶,一身孔雀蓝的交领长袍,金冠玉带,那人眉目淡淡,却不说话,正是北堂陨,沈韩烟一顿之下,既而上前微微一礼,一面定下心神,道:“……父亲。”

北堂陨仿佛没有听见,只自顾自地喝茶,末了,忽然抬眼看向青年,缓缓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三百三十八.爱与恨

沈韩烟进到店铺当中,径直便走进了内间,刚一踏入房内,却抬眼就见上首一个俊美男子正坐着喝茶,一身孔雀蓝的交领长袍,金冠玉带,那人眉目淡淡,却并不说话,正是北堂陨,沈韩烟先是心中微震,一顿之下,既而上前微微一礼,一面定下心神,轻声道:“……父亲。”

北堂陨仿佛没有听见,只自顾自地喝茶,末了,忽然抬眼看向青年,缓缓道:“你刚才……去了哪里?”北堂陨说这话的时候,语速吐得不疾不徐,就仿佛是普通人家的父亲在和儿子随意闲话家常一般,如今他已经年过四十,是个中年人了,但容貌却还十分年轻,只是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唯有从眼神之间的沉淀才隐约可以看出并不年轻了,衣袍华美考究,漆黑的头发光滑整齐地拢在金冠之中,梳理得纹丝不乱,其实前时的巨大失败不可谓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此时北堂陨看起来却完全没有丝毫遭受挫折之后的颓唐和挫败之色,更没有恹恹不振的萎靡神色,仍是和从前一般模样。沈韩烟微微垂首,一时不语,北堂陨也有些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催他,只是坐着徐徐品茶,目光却淡淡地停留在自己独生儿子的身上,神色之间无法清楚地看出喜怒,沈韩烟沉默了片刻,这才道:“我今天晚上,是去……去了东宫。”

“去了东宫……”北堂陨微微一哂,嘴角挑起的一线弧度似乎是表明他正在笑,然而那笑意之中却并不能找到半分的温暖之色,让人一见之下就隐隐觉得身上发凉发怵,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沈韩烟的话,这样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也没什么起伏,就好象沈韩烟今夜并不是冒险潜入戒备森严的东宫,而只是去了什么酒肆茶馆这类的寻常所在一般,北堂陨脸上并没有明显动怒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表面这样貌似平和着,却自有一种冷若冰霜的凛冽气息从那幽深的目光之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沈韩烟心下一跳,原本从东宫回来时就已经满心伤怀,尽是对北堂佳期以及北堂戎渡的眷恋不舍,此时乍听北堂陨这样的语气,更是微微变色,低首敛容,静静地站在原地,就在这时,北堂陨慢慢放下茶盏,略扬了扬眉峰,抬眼淡淡地看着青年:“去了东宫……那么现在,你总算还知道回来了?!”

室中的烛火散发出略显绯红的颜色,火焰时不时地跳动着,那光明也仿佛渐渐微弱黯淡了下去,沈韩烟闻言,心下一紧,脸上亦是遽然变色,知道北堂陨这已经是动了怒,心中不由得微微悚然,因此便立刻伏膝跪在了地上,北堂陨言语之中的森冷之意幽昧不明,也不带丝毫感情,只横目向着跪地的沈韩烟,冷然开口道:“……你心里还在想着北堂戎渡那个小子?为了他甚至还敢冒险潜回去,莫非你就不怕失手被擒?……还是你觉得自己和北堂戎渡以往情义深重,有十成十的全身而退的把握?”北堂陨字字皆厉地说着,目光仿佛出鞘的雪亮刀锋,寸寸割到了面前之人的身上,沈韩烟似乎不敢抬头,也不敢多辩驳什么,只低眉做出顺伏之态,低声涩然说道:“我只是……只是想回去看看……”沈韩烟还没有说完,北堂陨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轻轻一哼,不以为然地冷笑道:“……回去看看?莫非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沈少君?那北堂戎渡还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千依百顺?愚蠢!”

灯火微黄的光影将室内照得暗影幢幢,此时尚是三月,风中生凉森森,沈韩烟垂首不言,只是默然,北堂陨刚要继续再说些什么,一时却想起这个儿子虽一向外表柔顺,实则内心倔强刚硬,不觉缓缓微眯了双眼,抬手抚一抚额头,紧接着便似笑非笑地懒懒冷哂道:“……你今夜去探望你那小情人,想必十分顺利?”沈韩烟听得北堂陨语气不善,刚想分辩一二句,北堂陨幽深的目光却已经骤然变得锐利而凛冽,只尽数笼罩在沈韩烟单薄的身上,冷然重重道:“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也别忘了你曾经都做过些什么……好儿子,别做出什么蠢事来。”

沈韩烟听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也别忘了你曾经都做过些什么’这一句,心下猛地一突一沉,一时间薄薄的细汗涔涔泛出脊背,颓然垂目,半晌,才低首涩声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他说话间似乎有些艰难,表情甚觉黯然,北堂陨见状,打量了对方一眼,一时间仿佛神色稍霁,语气也略略缓和了些,却依旧目光如剑,说道:“北堂戎渡此人几番坏我大事,若不是他……嘿嘿!”沈韩烟却好象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头望着冰冷的地面出神,忽然喃喃道:“……我今夜去看了佳期,她好象长高了一点,也白胖了,她根本不晓得我这个父亲就躲在屏风后面一直看着她,我甚至连走出去抱她一抱都不能,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韩烟说着,无法按捺住自己,颓然失落,他跪在地上,眼中有迷茫之色流露而出,几乎近似于万念俱灰:“……父亲,当年我年纪尚小,你吩咐什么我只能够听从,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在那人身边一留就是这么久,一开始我时时刻刻都在告诫着自己必须谨小慎微,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你给的任务,可是人非草木,我不是一件只知道听从命令的工具,我也是个人啊,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我与北堂相伴十余载,有幸得他爱重,彼此怎会无情义?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不是也姓北堂,如果我当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被送进无遮堡的男宠,那有多好?我可以不用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欺骗里,可以和北堂一起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沈韩烟说到这里,语气当中早已不能控制地流露出悲哀之意,神色败若秋草,即便克制如他,即便他从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在人前永远都是得体而温和的,可是心中究竟深藏了多少的无奈与沉重,又有谁能知道?他看着地面,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静静落寞道:“……更何况,我想念佳期,我实在想念佳期,她……”青年忽然抬首牢牢看住北堂陨,深深凝视着这个男人,神色无奈,忽然间满是自嘲地一笑,声音有些哑涩地道:“她是我的女儿……父亲,也许你是无法理解的罢,虽然你也是身为人父,可是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你不能理解,即便我是你的儿子……若是没有了佳期,我此生又能再有多少乐趣?”他的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飘忽着,透出深深的疲惫与一丝难言的凄怆,但目光却渐渐仿佛追溯到了从前,变得柔和:“当年佳期的生母李侬儿难产而死,佳期便被送到了我的手里,当时她才刚刚生下来,也许母女连心的缘故罢,就好象知道生母死了似的,她一直哭个不休,我抱着她一直走来晃去,片刻也不好松手,这才让她渐渐睡了……北堂既然把孩子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尽心,自从多了佳期以后,我就好象多了什么心事一样,我毕竟是个男人,没有女子天生对孩儿的呵护本事,很多事情我都是慢慢摸索着去做,我看着佳期一天一天长大,会说话,会走路,会叫人,那么可疼贴心,我心里对她的牵挂也越发多了,她让我知道为人父母的乐趣……后来佳期略大了一些,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有下人私语她生母身份卑微,说她只是贱妾生的,我当时便将那些人重重责罚了一通,从此再没有一个人敢私下议论她的出身,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露了口风,我养育她数年之久,在我心里,她的分量或许不比北堂轻些。”

沈韩烟忽然垂下睫毛,声音伤感如即将消散的薄雾,他静静望着上首坐着的北堂陨,漆黑如墨的双眸之中有着空冷冷的寂寥,连声音也难以捕捉地低微下去:“父亲,我不怕清清楚楚地对你说出来,我这一生是不会与第二个人有肌肤之亲了,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说到底,生恩不及养恩大,我养育她这么久,佳期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生骨肉,若是能够让我抚养她长大成.人,我哪怕是抹去二十年的寿数也是愿意的,只可惜,终究是我没有这么大的福气。”

沈韩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听起来分外空寂,就连原本暖色的灯光也仿佛被那落寞的语气染得冷了下去,他沉默了片刻,目光灰蒙蒙的,安静不语,须臾,才深深看了北堂陨一眼,修长雪白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似乎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般,他极力想要镇定下来,心中却仿佛火烧火燎一般,沈韩烟如此静默了片刻,面上凄郁,已经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温润恬淡的模样,沉缓的呼吸间始终如同有严冬笼罩着一般,不能被温暖起来,沈韩烟戚然苦笑道:“……父亲,我是你的儿子,是你给我这一条性命,让我来到世上走一遭,所以我没有别的选择,自从当年送我进无遮堡,你就把我当作你放在那里的眼睛,耳朵,手脚,你从我这里源源不断地得到了很多东西,我只能如你所愿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总有一些事是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那就是我对北堂,对佳期……我做不到让自己放下他们,我做不到。”

“……你是在指责我没有慈父之心?你是在怪我?”室中檀香细细,有着宁静的气味,但北堂陨的语气却有着微微的森冷,他蹙眉端坐上首,微微屏住了笑容,面上已是含了几分鲜明的怒色,眼中忽明忽暗闪动着的光芒叫人有些不寒而栗,不过在片刻的寂静之后,北堂陨却又忽然目光微微一动,再出言时,已经是缓和了许多的和蔼口气,他略微侧了一下.身体,一手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韩烟,我告诉你,妇人之仁只会让你心软,做不了大事,莫非你真想如此?我们北堂氏主系一脉的男人,没有一个有软弱心肠的,这对自己没有好处。”

沈韩烟的指尖冰凉着,他默然微微低首,凝神片刻,却不说话,北堂陨见他只是不语,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感慨之色,神色也温和了许多,微微沉吟之后就说道:“……韩烟,你要明白,你既然是我北堂陨的儿子,那就注定了你和那边的人不是一路。”北堂陨菲薄的唇角缓缓拉出一丝冷漠的弧度,然而却好象泛出了笑意一般,声音也是和蔼眷眷的,让人无法真正分辨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沈韩烟低着头,不发一言,良久,忽然缓缓抬起头来,鼻中尽是苦涩的芳香,他看着北堂陨,轻声说道:“父亲,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护关心过我?”

沈韩烟问出这一句之后,不等北堂陨回答,便忽然笑了一笑,此时他的脸上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软弱之色,唯有喉咙却仿佛有些干涩:“我从十几岁时就成为了你复仇大计里面的一颗棋子,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可是我没有办法,是你给了我性命,抚养我长大,你是我的父亲,所以无论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遵从,哪怕我再不愿意……可是爹,我现在只问你:你,有没有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父亲,你,究竟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北堂陨听他言及至此,一时间竟是不免哑然半晌,之后忽然微微一哼,眼神幽深,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面色冷冷,嘿然道:“……你是在质问我?”沈韩烟沉默着与他对视,须臾,才静静道:“儿子不敢。”“不敢?”北堂陨幽远好似一方空洞大力将人摄入的声音沉沉响在室中,他缓缓扯起嘴角,道:“我儿,我既然是你爹,你这外柔内刚的性子我又岂会不知。”沈韩烟用舌尖微微压住自己牙齿轻颤,涩声道:“这些年来,我每每见到陛下对北堂爱护关切之时,就情不自禁地在心中羡慕,我有时候会想,若是我的父亲也能待我如此,那我也不枉了……只可惜,我父亲不会这样对我,我确实是父亲你的儿子,可我更是你的棋子,父亲,你真的爱过我吗?对你而言我虽然是你的骨肉,但更多的是一件有价值工具,是吗?”

“住口!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北堂陨突然猛地将身旁放着的茶盏挥手一扫,顿时上等的瓷器跌落在地,‘砰’地一声摔得粉碎,留下一地的碎瓷片以及些许残茶,北堂陨面容深沉,眼底的一种寒冷之意逐渐聚起,冷斥道:“……你要注意你的身份!”沈韩烟先前见男人挥手打落茶盏,不由得本能微微愕然,旋即就平静下来,此时听了北堂陨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他抬头笔直地看着北堂陨,说道:“父亲,当年你虽然败于陛下之手,可是你还是很幸运地有替身代死而保住了性命,后来还恢复了武功,当时你还那么年轻,你明明可以就此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可是你却为了仇恨潜藏二十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复仇,你处心积虑满心满眼都是打败陛下,从他身上讨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为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二十年里其实你失去的比当年的更多,你为了一个‘恨’字把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模样?即使你日后当真报了仇,你就真的从此快活了?”

沈韩烟说着,眼神深处有着深深的无力与自我嘲讽,他低低说道:“我没有选择,我既然生在北堂氏,做了你的儿子,那么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父亲……父亲,你真的很可悲。”

“啪!”沈韩烟话音方落,北堂陨便霍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只一步就跨到了青年面前,几乎与此同时,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便狠狠地一下子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北堂陨面色阴沉不定,怒起的眼内似有刀刀冷冽的寒影,他牢牢迫视住跪在自己面前的沈韩烟,怒极而笑:“……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教训了?!混帐东西,这一巴掌就是让你看清楚自己,知道些尊卑高低!”

北堂陨这一下暴起明显十分突然,毫无半点预兆,他虽然没有动用内力,但盛怒之下,手上所使的力气还是不小的,这一巴掌下去,顿时打得沈韩烟脸一偏,眼前金星乱冒,雪白的脸颊一阵发麻,赫然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掌印,沈韩烟在北堂戎渡身边多年,从来没有挨过一下,被动过一根指头,此时北堂陨这么一个耳光下来,只让他脸上辣地大痛,但沈韩烟却只是被打得微微一怔,随即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用手捂住了脸,仍旧跪在当地,那种默然以对的无声倔强,与他平时里温顺柔和的样子全然不符,只摸了几下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处,便重新跪直了身体,北堂陨见状,犹未解气,唇角冷冷扯上一抹阴隼的寒意,他停一停,整张面孔沁出森然之色:“我北堂陨究竟怎么做,想做什么,怎么行事,这些都用不着其他人指手划脚……韩烟,你太放肆了,这就是你对自己生父的态度?是谁教得你这么没有规矩!”

“……谁教得我?至少不是你,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正好好教导过我。”沈韩烟垂目轻声道,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略露苦笑:“是的,父亲,你从来没有真正好好教导过我,反而是北堂小时候和我一起读书处事,若说真有人教导过我,应该也就是他了……父亲,我是你的儿子,所以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听从,因为这是我天生就欠你的,我应该还给你,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不怨你,因为你要报仇,所以我的一生都被填在了这件事情当中,你,毁了我的人生。”

室中光线依稀暗淡,胶凝的气氛隐隐让人有一股窒息的感觉,北堂陨的两只眼睛深邃好似不见底的黑潭,幽远难测,他静默了片刻,然后忽地就微微地眯起双目,伸手托起了沈韩烟的下巴,冷然低笑道:“你是在怨我?……唔,没关系,你当然可以怨我,这不怪你。”北堂陨的眼中隐约透出一缕锐利的幽光,但他的声音却是和蔼而蛊惑的:“……韩烟,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北堂陨的儿子,这是从你一出生就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永远也都改变不了。”

沈韩烟默默不语,北堂陨缓缓松开他的下巴,重新走回座位间坐下,他轻拍了拍椅子扶手,细碎的冷光在眸底流泛,沉吟道:“那日若不是你那小情人,北堂尊越他们父子二人又岂能脱身?北堂戎渡所用之物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竟有那等威力,若是……”北堂陨神色明灭不定,幽幽道:“我早已命人按照北堂戎渡曾经索要的那些物事搭配在一起,用心炼制,只可惜,却根本毫无进展……韩烟,你跟在北堂戎渡此人身边这么久,莫非就半点也不知情?”

北堂戎渡当日向北堂陨索要的许多物品其实大部分都是没有用处的,只不过是为了混淆旁人耳目罢了,何况他所配制的物品不但需要原料,比例也一定要适当,更不用说制作的过程中种种操作程序,这些条件缺一不可,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以出错,尤其是这其中危险之大,一个不好那就是当场炸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先前北堂戎渡若不是被逼急了,也万万不肯冒这个险,眼下北堂陨想要掌握此物,可是他万般事情摸不到一点头绪,又怎么可能真的制作出这种威力令他惊骇的武器来?一时间沈韩烟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神色默默:“……我不知道。”

“不知道?”北堂陨长眉顿时一挑,视线落在青年微抬的面庞上:“你在他身边有十多年,北堂戎渡对你这个枕边人可是信赖得紧,难道他在你面前就一点口风也不曾露过?”沈韩烟忽然笑了笑,神情有些说不出地古怪:“……父亲,你不要忘了,他也是北堂家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自己最后的护身手段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北堂他和你一样,不会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人。”北堂陨听了,一时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北堂陨忽然淡淡道:“罢了,你回去罢,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你再轻举妄动,擅自去见那边的人。”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你的这些人情关系,到也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沈韩烟听了,神色似乎有些疲惫,他低声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北堂陨,说道:“你总是把每一个人的价值都衡量出来,在你眼里,所有的人都是棋子,只有有用和无用之分,其他的,你都不会去在意,你不需要感情,只需要仇恨……父亲,在你的一生当中,难道就从来都没有爱过什么人吗?”

此话一出,北堂陨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心下微微一呆,就听沈韩烟继续道:“爹,我虽然怨你当初将我送进无遮堡,但我同时也感谢你,因为若非如此,我不会与北堂有这样的交集……如今他虽然恨我,可毕竟对我有情,如果他不是曾经对我情意深重,现在又怎么会怨我恨我至此?他是我的兄弟又如何?他恨我又如何?至少他一生当中,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沈韩烟的声音在室中缭绕,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北堂陨突然间神色剧变,心中猛地一阵阵发寒,不知道为什么,就好象有透骨的寒意迅速冲击到四肢百骸之中,脑海中只反复回响着那一句‘如果他不是曾经对我情意深重,现在又怎么会怨我恨我至此?’北堂陨只觉得心下屡屡生寒,一时间几乎无法清楚地思考,一个身影不可自制地浮现在眼前,他顿时手心‘呼’地一下泛出了一层粘腻的冷汗,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不能动弹,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不可思议到极点的诡异念头,可是刹那间云升海立,年少时的种种却仿佛电光石火一般在心头骤然划过,突兀地再度涌现,在记忆中翻出无数熟悉的过往,北堂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根本就不承认这种荒唐之极的可能,但是那双幽深的金眸却一直都在心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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