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下里
沈韩烟自从十二岁时开始跟着北堂戎渡之后,两人多年以来从不曾与对方分别过这么久的时日,今日自从北堂戎渡回堡后,两个人甚至都还没顾得上说几句话,此时沈韩烟看着北堂戎渡,满心似是有话要讲,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最终只转成了一句,笑了一笑,扬起烟笼般的长眉,略一颔首,眸中笑意微微泛起,语调清凌道:“……北堂,我眼下见你,似是比去年离堡时,要清瘦了一些。”
北堂戎渡默默不语,片刻之后,坐起身来,将右手伸过去,握住沈韩烟的手掌,沈韩烟微一怔忪,仿佛是在叹息,既而将怀中的北堂佳期小心地放在一旁,这才回过眼来,凝目瞧着北堂戎渡,只一瞬间,白皙的指尖已紧紧陷进北堂戎渡的掌心,手上用力一扯,就将北堂戎渡拥进了怀里,听得出是在极力平息心气,语调之间,已隐隐有些压抑:“我很想你……”
北堂戎渡极少见他这样,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然而沈韩烟却已经很快理平了情绪,慢慢松开了北堂戎渡,睫毛密长,如羽翼垂下,再抬头时,已是怡然而笑,温声淡语:“许久不见你,我一时倒有些失态了。”说着,已从一旁重新抱过北堂佳期,改颜笑道:“如今露儿长了许多,都会叫人了,眉目之间,也越发像你。”北堂戎渡心中有一股混乱的情绪辗转游走,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顿了顿,才道:“……这大半年你不在身边,我总有些不习惯。”沈韩烟凝了神,修长的指尖细细划过北堂戎渡的眉毛,道:“我在堡中锦衣玉食,倒是你,军中辛苦,总比不得家中自在。”
这样一如既往的平和与从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此时北堂戎渡听在耳内,却似乎另有一番滋味,即便是再熟悉不过这样的温和,心底却仍有一股暖气淡淡涌出,充满了胸膛,遂抬手挽一挽鬓边细碎的头发,眉眼低垂,道:“这倒没什么,从前咱们在外面时,也不是没吃过苦……倒是我见佳期健健康康的,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渐渐夜色已深,北堂佳期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沈韩烟小心地抱她回房,交给乳母和丫鬟照看,等到再回去时,却看见北堂戎渡已经倦倦而眠。沈韩烟静静看了他一时,这才将灯熄了,只留下一盏守夜,既而脱了外面的红色锦袍,上榻躺在北堂戎渡身旁。
北堂戎渡鼻息沉沉,显然已经睡熟,沈韩烟侧着身子安静地端详着他,良久,伸出手去,将北堂戎渡搂进怀里,轻吻少年的额头。
一百四十七.嫉妒
第二日北堂戎渡醒来时,沈韩烟已经起身了,正穿着中衣背对着他坐在梳妆镜前,慢慢梳理头发,此时天还没有亮,室中的烛火昏幽幽地,在沈韩烟身上涂出一层温黄的光影。
熏炉中徐徐飘出几缕淡烟,是沉水香清甜的香气,室内静极了,只偶尔听见窗外寒风凛凛,烛台上的蜡烛燃得只剩下一点,在底部凝出红珊瑚一般的红泪,北堂戎渡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青年,目光明澈如水,只觉烛光稀薄的淡影当中,沈韩烟坐在镜子前的背影十分柔和,让人看得连心都微微宁静了起来,在这大半年里,他在外面大多时候都是行军打仗,日子枯燥而冰冷,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稳宁和的感觉了。
烛影摇红,沈韩烟坐在椅子上,梳头的动作轻缓而娴熟,愈加显得意态闲静,一身剪裁合体的石青色袍子,是宽敞的式样,上面什么装饰和花纹都没有,只是一味地青,看起来便格外有了几分翩翩浊世的风姿。北堂戎渡轻轻坐起身来,趿上鞋走到沈韩烟身后,长长的松散裤角拖曳过绵厚的地毯,从象牙镂花镜中笑吟吟地去看沈韩烟,一面伸手替青年掖了掖鬓角,触手所及,那发丝十分柔软顺滑,令人的心底也淡淡生出几分温软的味道。
对于北堂戎渡的举动,沈韩烟只是微微一笑,依旧用手里的玳瑁梳慢慢梳拢着黑发,一截浅杏色的袖子中露出半截手腕,在灯光下细腻洁白如同象牙一般,道:“……昨日你好象倦得很,本来以为今天会多睡一阵。”北堂戎渡摇摇头,道:“没什么,有时候睡到半夜,突然有事,就得马上集合行军,都已经习惯了。”
北堂戎渡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字里行间,都听得出这大半年以来的辛苦,沈韩烟心中自是不舍得他,不由得伸手轻轻捏住北堂戎渡的掌心,抬头看他,目光仿佛直欲探到那眼眸深处,道:“虽说这些都难免,但你也终是太辛苦了些……”
青年的手指修长而秀直,触在北堂戎渡的手上,有淡淡的温暖之意泛出,窗外寒风吹过树梢,响声飒飒,天色已逐渐有些泛亮。北堂戎渡忽而微笑出来,耳垂上的翡翠塞子晃出点点柔和的光晕,望着沈韩烟漆黑的眼眸,淡淡一笑,道:“没办法,总不能不做……好在这也没什么,我又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些许小苦头,对我来说总没什么大不了的。”沈韩烟缓缓扬起唇角,似乎含出了一缕依稀的笑意,就连面上的神情,亦如同雾气一般生出几丝朦胧,道:“你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每次让人送回来的信里,都东拉西扯地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要么就是问家里的情况,却从来都不怎么谈及战事。”
沈韩烟说到这里,不由得轻叹一声,手指细细抚着北堂戎渡的腰侧:“……你打量我当真不知道呢,你有好几回可都是险得很,却从来没在信上跟我提起过一个字。”
北堂戎渡一时不免愕然,随即只是笑,用手刮了一下青年的鼻子,细细探究对方面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歉然地道:“……在信里和你说这些事情做什么?没的只会叫你担心我。”
彼时烛光昏柔的淡影映入北堂戎渡的眼内,令那透蓝的眸子里有纵横交错的浅光,沈韩烟抬头望着他,眼中有一星深不见底的炽热,丝毫不犀利刺人,但却温柔得足以渗进肺腑,几分关切之情渐渐弥漫,只以笑意相对,道:“你这般什么都不说,才是让我更担心你。”
这样的感情是那么不经意,如同涓涓细流,日子久了,也就静行无声,却又总是存在于心中的某个角落,绵绵不绝,北堂戎渡知道,纵使自己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一副百炼钢的冷硬心肠,也仍然不免有时会化为绕指柔,只是,他却注定不能给沈韩烟更多……一想起北堂尊越眉宇之间那桀骜的笑意,北堂戎渡心下忽然就涌起了几分难以分辨得清的滋味,只生生地有些无言。
沈韩烟见北堂戎渡似乎愀然不乐,便握住了他的手,温声道:“怎么了?”北堂戎渡直一直身子,淡淡笑道:“……什么怎么了?”沈韩烟拧了一下眉毛,轻声笑道:“这可真是撒谎了,瞧着你便像是有心事,莫非却不能对我说么。”
青年的目光清澈如一潭清泉,只是波澜不惊地望着北堂戎渡,眸底有和蔼的光影,那样看着人的时候,似乎能一直看到心底,北堂戎渡心中一动,怔忡不已,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重又一重地涌上来,却偏偏也只能无言以对,又不好回避,须臾,内心静默了片刻,才压抑住心下的汹涌,不愿露出半点额外的神色再叫青年多心,因此便佯装去看梳妆台上放着的一瓶梅花,手指轻轻捻着那花瓣,似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绪,既而才静静地转眼回视着沈韩烟,面上不留任何一丝破绽,粲然笑了起来,点头说道:“我所想的,不过是些战事上的东西罢了,枯燥无味得很,说了也只是烦心而已。”沈韩烟点一点头,仿佛是信了他的话,取了一顶金冠戴在束好的发髻上,用长簪插住,这才站起身来,将北堂戎渡按坐在椅子上,转而替他梳头。
沈韩烟睫毛低垂着,认真梳理着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过了一会儿,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笑了一笑道:“北堂,其实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不是无遮堡的少堡主,我和你都只是寻常人,那咱们便选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盖几间房子,养些鸡鸭猫狗,闲时一起读书下棋,要么便喝茶饮酒,待日后佳期大了,寻上一门亲事,然后等再过上几年,你我就可以含饴弄孙……”
北堂戎渡静静听着他娓娓轻声诉说,一言一字皆倾入耳中,心中随着青年的构想,也逐渐描绘出了一幅田园农乐的画卷,不觉漂亮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只是很快,北堂戎渡便收起了这样的遐思,取下耳朵上绿豆粒大小的翡翠塞子,换了一只明金蓝宝石的耳钉,潋滟地晃出海水一般的幽光,既而伸手拈过一朵瓶中的绿萼梅,同时唇角一扬,轻叹道:“好是好,可惜终究不是咱们能过的日子……我早已经习惯了穿最上好的绫罗锦裘,吃最精美的饮食,身边奴仆成群,习惯了主宰别人的命运,高高在上,手握大权……这世上像我这样已经习惯去享受财富、地位、权势、力量的人,是无法再去放弃这些的,或许等到日后我老了,倒是可以试试这样闲散的生活罢。”说着,举目望向沈韩烟,似是要从他的面庞上探究出什么,沈韩烟只是平静地微笑,看着梳齿之间丝丝滑过的柔顺黑发,道:“……也许罢。”
……
午后,天气尚好,日光明澈,北堂戎渡自后山的小树林中练功回来,路经一株曹王黄香梅时,见上面的梅花开得正好,挤挤挨挨地十分繁盛,便轻身跃上枝头,意图从中挑选出几枝最漂亮的,等会儿带回去插瓶。
刚站在树上看了没一时,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北堂戎渡扭头一看,便见北堂尊越已经走到树下,穿着一袭便服,长身伟立,正在看他。
男人生着一双金色的眼睛,日光薄弱地投射在他脸上,将密长的眼睫染上淡金,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惑人心神,此时眼中正微微跳动着犀亮的光簇,配合着英俊的面孔,使得那样强烈的美,完全如同一把利剑,令人毫无招架之力,直刺入心……北堂戎渡顿了一顿,既而很快含笑答道:“……这花开得很好,我正要挑出两枝来,带回屋里插瓶呢。”
少年惬意地站在枝头,笑容如破春风,穿着一身姜黄的衣裳,与满树的浅黄梅花颜色有些相似,倒像是树上开出的一朵硕大的花,北堂尊越微微仰头瞧着他,深如古井的眼眸中波澜不动,忽然间抬起手去,双臂一举,嘴角有几分微笑的弧度,道:“……下来。”
北堂戎渡看着男人抬起来的两条手臂,似乎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便迎着北堂尊越的目光,缓缓弯下了身子,把一只手低低地伸了下去,扶在了北堂尊越的胳膊上,北堂尊越不由得展颜一笑,长臂忽然间一舒一拢,便将北堂戎渡从树上接了下来,抱进怀里。
北堂戎渡只觉得自己被稳稳地接住,不禁下意识地将两手搭在了北堂尊越的肩头,随即视线微微一动,就发现北堂尊越一双凤目中含着轻轻浅浅的笑,正在看他,那瞳仁里清楚地映着他的面孔。北堂戎渡扶着男人的肩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的呼吸淡淡拂在面上,仿佛乍寒还暖的轻软微风,雪白的牙齿些须压在薄唇上,说不出地动人,北堂尊越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轻笑道:“本座刚练功回来,路过而已。”北堂戎渡一挑眉:“哦?我也是。”既而忽然挣扎着要从北堂尊越怀里下来:“喂,这可是在外面……”
北堂尊越似是浑然不在意,满不在乎地道:“那又怎么样?何况又没有人。”虽是这么说,但到底还是把北堂戎渡放到了地上,北堂戎渡看着男人,突然觉得对方生得真是好看,那薄唇上甚至有着细腻而饱满的纹路,简直都要把他诱惑了,不由得恍惚了一下,既而笑道:“既然没有人……那么,你把头低一低,让我亲一下。”
这个要求北堂尊越当然不可能拒绝,他只是微微怔了一瞬,便马上低下了头,轻笑着道:“……下回在外头,要不要随时给你拿个凳子,让你站在上面?”北堂戎渡听了,哼了一声:“你这在欺负我还没长大,没有你高吗?”说着,用两只手捧住了北堂尊越的脸,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两个人由于离得太近,甚至能够数得清彼此的睫毛,北堂尊越不能抑制地回应了这个吻,辗转相就,双方很快地便渐渐投入,吻至情浓,但突然之间,北堂戎渡却推开了北堂尊越,道:“……不玩了,我刚才只是要亲你一下而已,可不是要这样。”
这样被忽然推开,北堂尊越自然有些发恼,他刚想伸手将北堂戎渡捉回来,继续刚才的那个吻,却看见北堂戎渡正仰着脸看他,眼睛里是淡淡的戏谑之意,这让少年看起来居然显得有三分孩子气,是一半无邪一半傲慢的神情,一双秀美的凤目半眯起来,目光慵懒,分明是在调笑,如同一头高傲的兽。北堂尊越突然之间心跳如鼓,一种极为罕见的强烈欲念瞬时间将他包围,他不再满足于接吻,而是忽然间无比渴望狠狠地将自己送入到眼前这具匀称而修长的身体里去,而与此同时,他没来由地就突然想到了昨夜,也许面前这个人昨天夜里回去之后,已经抱着另外一个漂亮男子,在漫漫长夜之中翻云覆雨……
这世上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这少年的魅力,同时也没有人能完全克制住心中的嫉妒,他,也不能……
北堂尊越突然将少年扯进怀里,北堂戎渡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北堂尊越就已经将他抱起,转眼间便已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四季常青的参天古树上——北堂尊越此时,甚至已不肯多走一段路,去找一张舒服的床。
北堂戎渡明显有些愕然,但当北堂尊越将他严实地抱在怀里,在树上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之后,便开始急不可耐地吻他时,北堂戎渡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一面有点儿招架不住地零星回应着男人的亲吻,一面含糊地道:“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本座不想等……”北堂尊越从唇中溢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总算暂时结束了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长吻,在双唇松开的同时,右手已经拉开了北堂戎渡腰间的带子,探入到裤子里面,北堂戎渡发出一声轻哼,双手猛然攀上了北堂尊越结实的腰身,将两条腿本能地并紧了,咬牙道:“想让我光着屁股在树上吹冷风么?你可真有兴致……”
一百四十八.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北堂戎渡发出一声轻哼,双手猛然攀上了北堂尊越结实的腰身,将两条腿本能地并紧了,咬牙道:“想让我光着屁股在树上吹冷风么?你可真有兴致……”
少年并起的双腿夹住了北堂尊越的手腕,不过却好象不是特别坚决,用出来的力道也不很大,和北堂尊越那只手上的力量相比,甚至有几分螳臂当车的意思,北堂尊越闻言,不觉笑了,笑意牵引得连同宽厚的双肩也跟着微微震动,他见自己就这样被对方拒绝了,因此虽然没有做出任何强行继续的举动,但就那么看着北堂戎渡,那种目光当中隐隐有着威严之意,仿佛是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顿了顿,突然间仿佛是嗤之以鼻地又低声轻笑了起来,同时低下头去,用舌尖暧昧地轻舔过北堂戎渡的脸颊,目光幽邃,声音魅惑而低沉,道:“放心,没人会看见……”北堂戎渡在他结实的怀抱里挣了挣,轻哼一声道:“那也——”
北堂戎渡的声音蓦然止住了,北堂尊越已经低下头,重新含住了少年的唇瓣,用最慈爱最温柔的方式,去与北堂戎渡缠绵相吻,同时那只被北堂戎渡用双腿夹住手腕的右手,也已经开始动了起来,五根修长的指头掌握住对方那处还没有开始兴奋起来的重要部位,灵活地抚弄把玩,令北堂戎渡微微倒吸了一口气,小腹情不自禁地缩紧轻颤,原本的那几分拒绝之意便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多少还有些坚定,双手抓着北堂尊越的衣袖,微微攒起了两道长眉,被男人拥在怀里,被强悍的身躯所包围,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北堂尊越亲昵地搂着少年,缠绵的吻令北堂戎渡浑身逐渐放松,开始无力挣脱,或者说,不想挣脱。
父子俩所待的这棵老树满目常青,足有两人合抱粗细,几欲参天,一阵风吹来,枝叶便沙沙轻响,渐渐地,北堂戎渡原本似乎是在推拒着北堂尊越身体的双手,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软弱无力,甚至看起来更像是在迎合,甚至是一种回应,雪白的手指攀着北堂尊越的胳膊,指尖一会儿微微收紧,一会儿又无力地抚过北堂尊越的背部,他不能欺骗自己,只觉得男人正在把玩自己身体的手仿佛是带着火焰一般,每一次挑逗,都燃起了一股奇异的烧灼感,令北堂戎渡有些抑制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声喘息,原本两条并拢的有力双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软化下来,逐渐松开,不再对北堂尊越的动作造成丝毫阻碍。
怀里少年修长的身体渐渐放松,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任何抗拒,眼睛微微眯缝着,睫毛轻颤,不说话,蓝色的眼底无可自抑地透出一股淡淡的享受与舒适意味,这种眼神,比起任何言语都更加地容易引人犯罪,那样依顺驯从的模样,令北堂尊越愈发涌起了进入到这个身体里的冲动,去彻底占有他的孩子,在那没人造访过的体内发泄自己全部的渴望,他想要剥去北堂戎渡身上的所有衣裳,去仔仔细细地看清儿子衣服里面每一寸光滑细致的肌肤,去用力抚摸,在这具年少的身体上留下只属于自己的痕迹,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定力的人,但在北堂戎渡面前,这种定力,往往就变得不再是那么可靠了……
半晌,北堂尊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儿子的嘴,凝神去打量着对方,只见北堂戎渡的眼神已经软化了下来,目光是微微潮湿而氤氲的,一双蓝色的眸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极为撩人,两片薄薄的嘴唇也被吸得发红,半开半启着,露出里面些许雪白的牙齿,甚至能够看见那红嫩柔滑的舌尖不自觉地轻轻舔了一下被两人口中的津液濡湿的嘴唇……北堂尊越觉得喉咙忽然有些发紧,他不无嫉妒地想,有多少人曾经看见过北堂戎渡此时此刻的这种模样?这样充满诱惑得简直充满了罪孽感的美丽,这样……动人这个孩子,这具身体,应该完全属于他,只要他想要,就可尽情地去享用,去占有。
北堂尊越这么想着,头已经慢慢低了下去,埋首在北堂戎渡的颈窝间,去舔那细嫩的肌肤,尽情享受,肆意品尝,在少年的脖颈上烙下密密麻麻的亲吻,北堂戎渡不得不仰起头,露出脖子,唇色湿漉漉地润泽着,后背被压在一根结实的老枝上,微眯着一双秀美的凤眼,身体似乎被这种爱抚弄得稍微有点儿发软,甚至懒洋洋的,两只手攀着北堂尊越结实的腰身,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北堂戎渡还努力地睁着双眼,蔚蓝的眼眸深处仍然清明着,即使是此刻北堂尊越高超的爱抚,也不能将这理智从眼底真正抹去,只是皱眉道:“爹你轻点儿……别咬……”此时此刻,北堂戎渡还没意识到他父亲这种种举动背后所隐藏着的危险,只把它当作一次彼此之间的狎昵,甚至很放心地让自己去享受,完全是出自于本能地伸臂抱住了北堂尊越强壮的脊背,一心一意地去体味对方手上的高明服务,口中不知道是快乐还是痛楚地嘶嘶吸着气,哑声低喃道:“手慢些……你想让我这么快……就泄了么……”
殊不知北堂戎渡这样撒娇一般的抱怨听在他父亲耳朵里,效果简直就好比最强烈的春药,北堂尊越似乎被击败一般地低低呻吟了一声,薄唇的边角勾勒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精致弧度,根本没法子再让自己继续温柔下去,去扮演一个好情人的角色——北堂戎渡甚至根本用不着有任何刻意勾引的举动,他就已经无法控制地想要去一把撕光少年的衣裳,恶狠狠地吻他,咬他,去打开那漂亮的双腿,深深刺进到那年轻未成熟的身体里,任意驰骋。
北堂尊越突然有些粗暴地用牙齿衔开北堂戎渡的衣襟,露出一痕雪白如玉的胸脯,那被衣裳包裹住的身体毫无预兆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当中,顿时便被本能地激起了一片细微的粟粒,嫩红的乳首也微微挺立了起来,北堂戎渡浑身下意识地一颤,紧接着就将身子往父亲温暖宽厚的的怀抱里缩了缩,皱眉哼道:“冷……”说着,就用手去拢起被扯开的衣襟。
北堂尊越阻止了北堂戎渡意图掩住前襟的手,但同时,他也把怀里的北堂戎渡护紧了,替儿子挡住了冷风,既而细细端详着少年露出的那一小片胸膛,然后低下头,准确无比地衔住了左侧的那粒微微凸起的红珠,用牙齿轻轻啃咬拉扯起来——这修长柔韧的漂亮身体,每一处都令人遐思如狂,极度地渴望去完全占有,去粗暴甚至野蛮地侵犯。
北堂戎渡下腹猛地一缩,只觉得从胸前传来一股微微的刺痛感和诡异的酥麻感,他向来在床笫之间习惯于主动,极少有人像这样碰触过他的身体,因此眼下被北堂尊越这么玩弄着胸脯,令他不太适应,男人湿滑的舌头和森白的牙齿在他的乳首上流连不去,那火烫的气息让北堂戎渡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同时因这充满了占有欲的举动而隐隐地感觉到了危险,他抓住了父亲的一缕长发,示意对方松开,同时微微喘息着,只觉得小腹里面灼热得难受,都快要把他点燃了,声音亦微微有嘶哑,轻喘着说道:“我不喜欢这样……”
但北堂戎渡还来不及再次开口说话,嘴唇便已经被北堂尊越削薄的双唇用力堵住了,那只要命的右手,也开始加紧了套弄的速度……北堂戎渡的身体难以控制地颤抖了起来,脊背绷得笔直,手指紧紧地抓住了父亲的胳膊,隽长的眉毛用力拧在一起,但北堂尊越却不肯理他,动作毫不犹豫地渐渐加快,最后,猛然间一下握紧了那光滑的柱身,大拇指狠狠擦过前端,同时另一只手抱牢了少年抻得快要绷断的腰身,狠狠吻着对方的唇,将北堂戎渡随着喷发而从喉咙里迸出的长长嘶吟,一点不漏地整个儿吞进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