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紫水
苏清朗：总感觉自己又被系统坑了一把，却找不到证据。
导演张曹盯场景布置的工作告一段落，拿着剧本去找演员讲戏，扫视一圈，看到苏清朗与几名演员以及武术团队人员站在一起，走了过去。
刚才搭把手帮着搬了一些道具进来，额头出了汗，于景澄掏出纸巾擦着汗，目光落在站在对面的苏清朗身上，将人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他看过剧本。苏清朗这次扮演的是一个成长型的男主，真正的无名小子。
看看，身上穿的戏服比在《江湖之不负卿》里的要糙，粗布麻衣的。
角色前期的功夫很弱，后来才慢慢变强，中间会有一些憋屈和受挫的剧情，与在于景澄眼里的能日天日地的苏清朗本人一点都不符。
“这次出演的角色，我以为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苏清朗不在意的笑笑，“我也喜欢无脑爽的武侠片，一言不合就开打，剑刺刀斩各路人马，怎么痛快怎么来。”
“不喜欢憋屈。”
“但我想电影的核心应该是一个触动人心的故事，最重要的是打动观众。我看了电影剧本挺喜欢的，很期待跟张曹导演的合作，也期待再次跟于家班合作，所以肯定要接的。”
这么会说话？于景澄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哦，原来是导演过来了。
“张，张导好。”
“导，导，导演好。”
苏清朗：？疑惑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庞牙和陈泰，打个招呼怎么一个二个的都紧张得结巴了。
张曹导演的目光落在庞牙和陈泰的身上，“不用紧张，我很久没有拍电影了，和你们差不多。”
尽管脸上没有笑容，但张曹的这句自我调侃听起来让人觉得亲切，无形中拉近了与演员的距离。
同苏清朗等人讲了几句戏，有工作人员来找，张曹得走开一会儿。
导演一走，苏清朗见庞牙和陈泰立即松了口气，不由得双手环臂看向两人，有些纳闷：
“剧本围读会，定妆，你们不是都见过张导了吗？”
怎么今天见面还那么紧张？
庞牙摸着后脑勺憨憨一笑，“我是张导的铁杆影迷，粉丝一见到偶像，控制不住的紧张。”
陈泰吱唔的开口：“我也控制不住紧张。”
庞牙给苏清朗爆料：“上次我和阿泰一起去试妆，没想到张导会亲自过来，把我们吓成了两只鹌鹑。”
说到这里，庞牙若有所思的摸摸最近消瘦了一丢丢的下巴：“说起来，张导人非常的和蔼，试妆那天还关心了阿泰老家是哪里的，家里有几口人......”
恩？？？
听得苏清朗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转头认真打量起身旁的陈泰，脸颊长肉了点，不再那么瘦得吓人了。
仔细一看，陈泰跟张曹导演长得是有那么一点像？
“小武子......”
系统：“不可以。”
他还没开口......
“我想问问能不能帮张曹导演找一找失踪的儿子？”
“没有权限。”
那没办法了。苏清朗记得陈泰说过老家在X省X市X县的山沟沟里，张曹夫妇的儿子在港都走失的，离得太远了。陈泰家里还有一个吸血弟弟，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对完戏，即将进行第一场戏的拍摄。
苏清朗上次在武侠剧《江湖之不负卿》里出演的男一号裴行天，一出场就是武力值max的大号，场场打戏几乎都是男主虐别人，极少被虐。
看得观众直呼过瘾，很爽。
这次，在电影《侠》里出演的只是一个底层小人物，从大柴山走出去，想要进入江湖闯荡出一番天地，立志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于景澄讲的没错。按苏清朗以前的想法：想要演很厉害的角色，不太喜欢这种底层小人物励志奋斗证明自己的角色。
现在的想法改变了：这样的角色也可以尝试一下？
唔，他大概越来越有当演员的状态了，想多尝试不同的角色。
赶在饭点到来前，苏清朗拍完了个人角色的出场。
下午，有他和庞牙、陈泰的对手戏。
戏里三人初识的一场戏，NG了多条。
“我叫肉饼，他叫竹杆。”
“我看《天下第一》话本上写的，行走江湖，要给自己取个响亮的名号？二位......”
“像我们这样的小喽喽取的名号再响，别人也记不住。”
反问男主：“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
“百里下雪。”
“......莫非是你自己取的？”
“正是。我看到话本上举例有一个江湖名号：千里下雪，我现在还没有那么厉害，便取‘百里下雪’，待我哪天成为了天下第一剑客，只要我一出现大家便会感受到寒意，宛若方圆百里下起了雪。”
“......厉害，厉害。”此人多半脑子有病。
张曹导演：“卡，还差一点感觉，再来一条。”
就这样一条又一条，NG了十多条，这一场戏才终于过了。
庞牙和陈泰如释重负，表演时连汗都不敢流，这会儿额头的汗终于流下来了，而镜头拍不到的后背早已急得汗透戏服。
两人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腿都软了。
“朗哥，我们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开拍前明明想着一定要好好表现，结果开机第一天第一场戏NG了这么多条，NG到最后......
一个差点连台词都不会念了。
一个扮演的哑巴，差点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苏清朗往庞牙、陈泰的肩膀各搭了一条胳膊，“我和你们一起NG的，也有我的份。拍戏NG不是很正常嘛。”
“说明导演对拍摄严格，要求高！这不是好事嘛！”
“你们回忆一下，最后通过的那一条，三个角色之间的氛围感、角色的对话节奏、入戏的状态，是不是最自然放松，最舒服的？”
庞牙点点头：“好像是的？”不愧是朗哥，功夫厉害，演戏方面的悟性也厉害，还有心态超级稳的。
陈泰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我没注意。不过，朗哥说的都有道理。”
经这么一开解，两人的眉头都舒展开了，继续打起精神来。
收工回酒店的路上。
钱乐聊起对张曹导演的印象：“张导在训练场馆，在片场，好像都很沉默。”
低头刷着手机的苏清朗抬起头：“张导是不太爱说话。不过待人很和蔼，一直很在状态。”
“在状态”指的是，不管是在训练馆还是在片场，关于角色的探讨交流，张曹导演不讲废话，每一句发言都是一针见血的。
沉默，是性格使然，也是心头被找儿子一事压着，人很难开心起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没什么表达的欲望吧。
“今天在片场，我看到剧组的部分人员都在偷偷的关注着张导。”小新加入聊天队伍。
不止是剧组的人，张曹导演时隔十几年，复出拍武侠片......
刚才在网上，苏清朗有刷到了一些质疑的声音：
【这么多年没拍戏了，还能有以前的水准吗？】
【张曹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拍得动武侠片吗？】
【张曹因为找儿子没钱了，复出拍戏捞钱的吧】
导演身上扛着的压力不小啊。
翌日，片场，客栈里。
边力夫扮演的角色是一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高手，仇家很多，在悬赏榜上名列前茅，一进来客栈就被盯上了，尔后遭遇一群人的围攻，打了起来......
男主“百里下雪”看不惯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挺身相助。
但他的砍柴功夫不够看的。
被人一脚踢飞了。
“你从那边被一脚踢摔到这边的这张四方道具桌子上，桌子会被摔得四分五裂......”
准备的道具桌是拼装的，木质却是实料的，为了不穿帮，摔出真实感，演员摔的角度和力度都是要讲技巧的。
于景澄双手环臂歪头问：“需要示范吗？”
苏清朗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试试。”
随即，苏清朗吊着威亚在另一张非道具桌上简单演练找摔感。
一旁的于景澄看了，不禁感叹：还真的是......没有这家伙不会的。
拍完。
导演张曹盯着显示屏看回放：“不错。摔下来的时候刻意在桌面上缓冲了一下，人再重重的跌落在地，伴随着身下的桌子散架碎成一地，这样出来的效果会让观众觉得摔得很重很疼。”
直夸苏清朗摔得好。
正甩着手臂活络筋骨的苏清朗：一半来自以前在剧组的经验，另一半是系统的功劳。
他吊着威亚以后背去“碰瓷”道具桌的整个过程。
“3点钟方向，距离桌面还有10秒，你的下坠速度是......”
令他做好了后摔的心理预期。
摔跌在地的那一瞬，系统提醒：“镜头在你的6点钟方向。”
连拍摄镜头都给提醒了，这样演起戏来简直事半功倍。
“小武子，有你在，我是不是可以开启傻瓜模式来拍打戏......”
话没讲完，被系统打断。
“12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