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天夜翔
“为什么总是戴着耳机?”关越说。
天和把耳机摘了下来:“因为我是个顽劣的死小孩,随时需要音乐安抚我躁动的情绪。”
关越端详天和,天和侧头,看见吴舜带着司徒静过来,拉开椅子,让司徒静坐下。
天和又笑了起来,关越彻底明白了。
“今天真是有趣。”天和说,不过觉得这下总算正常了,开始与关越吃烛光晚餐。
关越:“小金情况如何?”
天和:“还行,明天给它喂点吃的试试,挺精神的。”
侍者过来收叉子,天和感觉就像回到了在剑桥郡与关越生活时,每个周末,与关越到伦敦市区闲逛的那些日子。
他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吴舜与司徒静,没看关越,只是随口道:“爷爷怎么样了?”
“就那样。”关越漫不经心道,先接过天和的盘子,放在面前帮他切牛排,自己那份让侍者先端着。
“拒绝她不是好主意。”天和说。
“互相拒绝。”关越示意侍者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天和面前。
天和吃了点,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下一位排队的也快了吧。”
“不躲了。”关越开始自己切牛排,那动作非常牛津,有时天和甚至怀疑牛津PPE的学生是不是有切牛排训练课程,否则怎么解释这些人的动作都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似的?
天和:“那怎么办?”
关越:“罚跪。”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天和没有再说话。吃完了一顿平安夜晚饭,关越说:“歌剧?”
天和说:“不听。”
“电影?”
“没什么好看的。”
在江家的酒店里消费,天和只要随手签个单就行了,关越却把卡给侍者。
天和下楼,回到大堂里,也不说去哪儿,关越便跟在他的身后,手臂上搭着天和的风衣,一路跟着,像一名尽忠职守的骑士。天和转了会儿,开始不想进店,只在外头看橱窗,最后想了想,还是进了一家店。
关越朝店员出示信用卡,店员便把隔离杆放到店门外,把营业牌翻成“close”,暂时封店。
天和在店里转了一圈,出来,店员们齐齐鞠躬,一句话不说,出外取走隔离杆,将营业牌翻回“open”。
天和一路逛过去,一楼的店将隔离杆统统请出来了一次。
最后天和选了两条春季款的丝巾,关越付账。
“一条给方姨,”天和说,“一条送白老师的爱人,要给你的未婚妻买么?”
关越:“没有未婚妻。”
天和礼貌地说:“我是说下一个。”
关越也礼貌地答道:“那就过季了。”
天和笑道:“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还赶得及。困了,回家睡觉去,谢谢你请我吃晚饭,下次见。”
江家的劳斯莱斯与关越的一辆林肯同时停在酒店门口,两名司机也都在车外站得笔直地等着。
“节后见,领导节日快乐。”天和上了劳斯莱斯。
“节日快乐。”关越答道,并把袋子与天和的风衣交给司机。
天和在车里朝关越挥手,透过车窗看见关越始终站在酒店大门外,及至车驰远,关越依旧这么站着。
关越有时候挺像那只成天发呆的小田——天和心想。
“我记得你不喜欢逛店。”普罗在耳机里说。
“是的。”天和望向车外的平安夜,车水马龙与繁灯初上里,响着唱诗班的乐曲。
“只是看别人逛得挺高兴的,突然也想学下他们。”
关越在酒店门口站了一会儿,司徒静走了出来,也在等车。
司徒静:“回去怎么交代?”
关越:“不是与前任复合了?”
司徒静:“你?还是我?”
关越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徒静一眼,吴舜把车开了过来,司徒静便上了吴舜的车,关越则转身离开。
六天后,公历年前夜,十一点。
普罗:“我以为你会留在家跨年。”
天和按了指纹,走进青松资本,元旦前,公司空空荡荡,灯依旧开着。
天和:“只有咱俩的话,我想在哪里并没有太大区别。”
普罗:“你大可不必拒绝江子蹇的跨年邀请,只要稍微小心一点,不会害他们露馅。”
天和笑道:“是的,但我不喜欢拍三人拖,还是把独处的时间留给他俩吧,说不定过了今夜他们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