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无邪
傅檐川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拧,手掌按到了祁奚肩膀上说:“别怕,检查没事就好了。”
祁奚仰起脸向他望来,眼里还是蒙着一层雾气,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说:“可是他们这么多人。”
他稍稍往祁奚面前一挡,在祁奚看不见了的背后,医护人员走了大半,只留下两人和推床。
“现在没了。”
傅檐川让开,祁奚看了一眼,就被傅檐川抱起来,是他期望的公主抱,只不过一转身傅檐川把他放在了推床上。
剩下的那两人要把他推走,他急忙地拉住傅檐川的衣袖,“檐哥,我不要这个,像是我得了重病,我害怕。”
高质量服务的医护人员立即说:“为您准备轮椅行吗?”
祁奚并不喜欢医院,小时候他常常生病,许多时间都是他妈妈陪他在医院度过的,后来他妈妈不在了,他再生病陪他的就只有临时请来的护工,他爸甚至都没有来看过他几次,还说他总是生病,烦都烦死了。
长大一点他就努力地锻炼身体,虽然没有变得很强壮,但还是起了些作用,去医院的次数少了许多,也再也不用一个人孤伶伶睡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他抓紧傅檐川的衣袖小声问:“檐哥,你可以陪着我吗?我不想一个人。”
傅檐川没有说话,他以为傅檐川是嫌他麻烦,他立即跳下的床,还原地蹦了两下,“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抱我。你陪我去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在医院里,里面很可怕。”
“你怕什么?”
傅檐川几乎没有生过病,但他没有少来过医院,因为林娴婧,医院也不过是一栋建筑,他不理解祁奚在害怕什么。
祁奚回想的转着眼珠,他其实也不太明白,只是记得他一个人在医院的病房,半夜的时候被隔壁吵醒,他走出去看到白天还和他说过话的同龄病人死了,他的妈妈哭得声音响彻了整层楼,那时他就觉得医院有种说不出的可怕,遗留到了现在。
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望着傅檐川不知道怎么回答。傅檐川突然握了下他的手说:“我陪你去。”
傅檐川也不确定祁奚怎么了,来的路上给祁奚预约了全套的体检,他沉默地陪着祁奚一项一项去,虽然不用排队,却也费时间,而且大多数的检查还是只能祁奚一人进去,他也只能在外面。
检查到一半,祁奚反过来对他说:“檐哥,你还是去等我吧,你这样太累了。”
他盯了祁奚片刻,回了句没事。
最后检查结束,祁奚坐在轮椅里,因为有些项目隔得距离远,祁奚穿的那条裤子实在太长,不太好走路。本来傅檐川还要抱他,但被人看着他不好意思,傅檐川就叫人推来了轮椅。
负责给祁奚检查的医院拿着出来的结果,身傅檐川汇报。
“傅总不用担心,根据检查结果,祁奚先生的身体没有严重的问题,只是体质偏弱加敏感,比其他更容易磕碰伤。过度呼吸综合症是突发的应激情绪造成的生理性反应,最好不要让他面对容易造成过度紧张的事情。”
祁奚倏地地轮椅上站起来,向医院解释,“我没有紧张,只是因为第一次和——”
傅檐川拉过祁奚捂住了他的嘴,医生顿时意识到这是他不能听的话,连忙地低头装假他什么也没听到。
他对傅檐川算不上了解,但傅檐川母亲曾经在他们医院治疗,他见过傅檐川很多次,哪怕长了一张容易让人神魂颠倒的脸,却从来没有人敢主动向他多说一句话,整个人在那里就是“可怕”两个字。
然而,祁奚像是一点不怕傅檐川,掰开了傅檐川的手不满地说:“你干什么不让我说。”
“医生不用知道这个。”
傅檐川开口,医院连忙表示肯定,“对对!我不用知道。祁奚先生的症状不算严重,但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以免加重症状。需要时间的体检报告之后会发给傅总你,这次给祁奚先生开了点镇定的药,吃完睡一觉就可以,不用住院。
傅檐川接过医生递来的药,把祁奚按回了轮椅里推走。
祁奚转过身去和医生告别,“李医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再见,下次我生病再来找你。”
医生格外好奇祁奚到底什么人,小心地向他回道:“谢谢,但是下次不要再生病了。”
傅檐川把祁奚推回到之前的车库,祁奚倏地从轮椅上站起来,像一场医学奇迹,笃定地对傅檐川说:“我自己上车。”
他看着祁奚先卷了一遍裤脚,再爬上了车,莫名地笑了一下。
今天傅檐川开的是一车越野车,祁奚扣好安全带,看到傅檐川上来突然说:“檐哥,这次医院的钱,等你给我发工资了再还你。”
傅檐川奇异地看了祁奚一眼,把车开出去才说:“不用你付。”
“可是——”
祁奚觉得他不能太占傅檐川的便宜,不然傅檐川讨厌他了,就不会对他好了,到时都不要他这个替身,他又要和大圣流落街头。
傅檐川语气平淡地回,“既然我们签了合同,我就会照顾你的身体,这算在合同内。”
祁奚歪着脑袋想了想,合同里有傅檐川要照顾他,所以出钱给他看病也算照顾。
他瞬间想通了理由,放下心来,“那你下次温柔一点,不然你就没有替身了。”
傅檐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余光瞥向了祁奚,一路沉默地把车开回去。
下车后傅檐川走在了前面,祁奚卷起了裤脚追上去,可是没跑两步裤脚又掉下来,他一不小心踩,整个人往前倒去,眼看要摔下地时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捞住了。
他转过头看到傅檐川,笑起来说:“嘿嘿,我知道檐哥一定会接住我的。谢谢檐哥,但是你能不能走慢一点?”
傅檐川盯着仰头看着他的祁奚片刻,突然又将人捞在肩膀上,杠起来。
祁奚猝不及防被倒挂在傅檐川背后,脑子晕了两秒,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傅檐川的后腰,傅檐川明显地僵了一下,他商量地说:“檐哥,你可不可以背我?当一回我爸爸。”
傅檐川不回答,他接着说:“合同上写了你要哄我开心。”
“合同上没有写我要背你。”
傅檐川回答完才意识到他陷进了祁奚的逻辑,祁奚理直气壮地说:“可是这样我开心啊!”
他在祁奚腿上不自觉捏了一下,没有顺从祁奚的期望,仍然用扛的方式把祁奚搬上楼。
进屋后祁奚终于被放下来,甩了甩晕糊糊的脑袋问:“檐哥,你为什么不愿意背我?”
傅檐川盯着祁奚半晌沉下声音回答:“我不想当你爸爸。”
“哦。”祁奚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毕竟他爸那种出轨又不关心儿子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没人愿意想当他。
他对着傅檐川的漫画男主脸思考了片刻又问:“檐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你还能做什么?”
祁奚只是觉得之前的事没做成,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傅檐川眼神忽然又变得有点可怕地盯向,对他说:“去睡觉。”
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已经快凌晨了,祁奚也觉得时间不早,床不能熬夜上,于是和傅檐川道别,“檐哥,晚安。”
傅檐川不回话,他只好自己走了,留了一句“那我们下次再上.床”给傅檐川。
这话祁奚说得像下次见面,下次吃饭一样,傅檐川定在原地看着祁奚跑向那肯定房间的走道,突然叫住他。
“祁奚。”
祁奚转回头,“怎么了?”
“回来。”
傅檐川说完,祁奚就小跑着回到他面前,弯起眼睛对他笑起来,“你是不是还是想和我上——”
“吃了药再睡。”
祁奚低头看到傅檐川递来的药,瞬间感动了,扑过去抱住傅檐川说:“檐哥,我爸都没有这么关心我过,你怎么这么好!”
“去睡吧。”
傅檐川把祁奚推开,祁奚还不舍地抓着他的袖子,对他又说了一遍,“檐哥,晚安!你也早点睡觉,我明天给你做早餐!”
他一动不动,看着祁奚跑回了房间。
祁奚为了明天给傅檐川做早餐,特意定了闹钟,可是床太舒服,闹钟响了又被他关了,反复十遍,他才终于想起来他订闹钟做什么。
他是穿着傅檐川的衣服睡觉,本来就太大的裤子在被子里滚得掉了,他坐起来思考了半分钟人生,掀开被子就下床。
橘猫立即跟上来,他顺手捞在怀里,光着脚去洗衣房拿他昨天烘的衣服。
现在才刚七点,他以为傅檐川肯定还在睡觉,大方穿过客厅,结果和晨跑回来的傅檐川对上。
傅檐川没戴眼镜,穿的是一身运动服,头发没有像平常那一样梳起来,垂下来盖住了一些五官的凌厉,显得平易近人了不少。
祁奚愣在原地,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终于跑到傅檐川面前说:“檐哥,你这样不一样了,看起来是另一种帅!你为什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傅檐川伫在原地,一滴汗珠裹着发丝从额角滑下来,他用着不如祁奚那么直白,却内敛着成年人欲念的目光审视着祁奚。
又只穿了衬衣,抱着猫有股独特的慵懒感,如同童话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王子,干净纯粹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忍不住想要去破坏,弄脏。
第10章 规矩
祁奚终于意识到傅檐川的目光,双脚下意识地并在一起,抱紧了猫说:“我正要去拿我的衣服,在洗衣房里。”
他说完就跑,傅檐看着他跑进洗衣房,丝滑的衬衣被风带得飘起来,随即回房间去给权叔打电话。
权叔听到傅檐川的要求,不太确定地问:“是给祁奚准备的吗?”
“对,所有场合他需要穿到的所有衣服,多备一些,保、内敛一些的款式,不要有丝这种面料的。”
权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傅檐川的要求细致到这种程度,肯定和丝质面料的衣服有些关系,他十分好奇祁奚对傅檐川做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管家的素养回答:“好的,先生。”
祁奚去洗衣房找了一圈,没找到他的衣服,以为不见了,急忙回房间打算继续穿傅檐川的裤子,结果发现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尾凳上。
谁放到这里的?
祁奚先没管那么多,换掉了不合身的衣服,就去洗漱,然后到厨房准备做早餐,结果迎头遇到了一个脸很和善的阿姨。
“你就是祁奚吧?我叫你小祁行不?早餐马上就好了,先生过来就可以吃了。”
祁奚明白过来这是傅檐川家的保姆,“我的衣服是你帮我拿的吗?”
“是。”保姆阿姨一边做饭,一边告诉他,“先生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我一般六点过来,他去锻炼身体的时候我就打扫卫生,做早饭,差不多他回来洗完澡就能吃。”
“谢谢阿姨。”
祁奚做早餐的计划落空,同时发现傅檐川好像没打算把现在的保姆阿姨辞掉,而且保姆阿姨肯定也跟他一样,要赚钱才来做保姆的,他不能因为自己没工作就去抢别人的工作。
他一时间难住了,他答应要给傅檐川做保姆,可现在用不着他,那傅檐川还会给他发工资吗?
傅檐川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他举着担心被扫地出门的不安看过去。傅檐川到了他面前,又是那样直直地眼神盯着他,他越加不安起来,害怕傅檐川一开始要说他马上离开这里。
“檐哥。”
他轻喊了一声傅檐川,一步站到了傅檐川面前,仰起脸极度可怜地对着傅檐川问:“你还要我这个替身吗?”
“嗯。”
傅檐川回了不知表达什么的一声,立在和祁奚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好一会儿,才退开了。
祁奚不明白他的意思,又追过去问:“我可以给阿姨帮忙,还可以为你做别的事,我很能干,我会洗衣服,会拖地。”
“不需要你做这些。”
傅檐川这回没有退,垂对着祁奚,语气沉起来说:“你只需要住在这里,遵守我的规矩就可以了,我答应你的也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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