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奋斗的我总被迫修罗场 第217章

作者:礼蓝 标签: 娱乐圈 美强惨 近代现代

灿烂至亢奋。

但从始至终并不发出声音。

除此之外,并没有搭配任何肢体动作来促成效果,非要说的话,只是下巴微不可见地往上抬起了些许。

练习室里的沉寂好像被这个无声的笑割裂,一瞬间的毛骨悚然好像是错觉,但是摸了摸胳膊,货真价实的冒出了鸡皮疙瘩。

其实“遮住眼睛”这个举动原本就带有某些禁忌意味,用饭圈的话来说,此举搭配这个笑容,就更显得戳人性癖了。

“好了!”白英文突然拍了拍巴掌,打断了一室寂静。

齐继吓得抖了一下。好几个也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到,下意识缩了缩肩膀,收回了盯着顾夜宁的目光。

待顾夜宁重新放下手,齐继凑近了身边的卫南星小声说:“你有没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有一种夜宁是我对象,然后他明明非常幸福地依偎在我身边,但是下一秒就给了我一刀把我给捅死了的既视感。”

卫南星说:“这件事也不是非要他当你对象才能做到,他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随时能带着笑给你一刀。”

齐继:“好吧,我不占他便宜了。”

其实还有一种,顾夜宁给自己了一刀,把自己捅得半死不活,临昏迷前看到对方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这样的笑容,一副理直气壮的“我给了你一刀倒是你要感谢我呀”的离奇姿态。

“好家伙,我怎么感觉还有点病娇?”

不过“病娇”这个词,从始至终都和“疯批”没办法彻底分离,甚至大部分人搞不懂这二者的区别。

顾夜宁没注意到齐继和卫南星的对话。

他用力眨了眨眼,见面前的白英文正歪着头看着自己,半晌才说:“你笑的很好,下次还可以这样笑,但是我觉得这整个过程太慢了,如果你在演戏,观众会给足你时间让你表现,但我们归根结底是个舞台,舞台时间很短,每一秒都很珍贵。”

“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老板,可能会给你塞进某个电视剧里刷个脸,演个出场集数不多的真疯批角色,毕竟刚才你那个笑容真的挺惊艳的。当然,不仅因为你脸长得好看。”

如果节目组最后剪辑时把这一段放进了正片或者花絮中,粉丝绝对会剪辑下来到处给人安利,标题大致就是《这居然是内娱爱豆的舞台表情管理?》,要拉踩碰瓷一下,说不定还能加上《吊打现今没演技也没外貌的流量小生》。

这是相当高的赞誉,练习生们自发开始为顾夜宁鼓掌。

顾夜宁连忙恳切地向四面鞠了几个躬。

他直起腰解释说:“我目前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笑得足够符合我心中“疯批笑”的标准。刚才我说过,我选择的大致是郝司文总结出来的其中一种——表情在笑,眼睛不笑的风格,但问题就是,我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去注意自己眼睛的状况,比如眼睛是带着笑意的,或者没有,再比如我到底是在用眼部的什么位置发力。”

白英文:“对自己的弱点了如指掌是好事。就比如我,我知道自己唱歌很难听,重大的场合容易掉链子。”

顾夜宁:“也,也没有啦。”

白英文却另起话头:“你之前是不是为了让自己能笑的好看专门练习过?”

“主要是咬笔训练。”顾夜宁回答。

卫南星在旁边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

顾夜宁在宿舍里做的事特别多,除了记笔记做分析,身材管理,皮肤管理,毛发管理,舞蹈练习,开嗓训练,吉他演奏,柔韧性保持——也就是拉伸甚至劈叉,这等等一系列之外,还练习微笑。

简单来说就是咬着一根笔,颧肌往上提,使得嘴唇不碰到笔杆。

或者纵向咬笔杆,打开后槽牙。

上次卫南星进宿舍看顾夜宁咬着笔,对自己露出诡异笑容的时候,一向稳重的他也没控制住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导致后背“砰”地撞上了身后的门板,生痛。

他和其他两位室友交流过,得到了管风弦的附和,以及谢逅“习惯就是了”的冷笑。

白英文说:“哦豁,看来是学院派。”

顾夜宁觉得这并不算是特别好的形容词,但他不能否认自己容易把在学习中获得成功的经验也放到舞台上去。

“你练习的时候还记得什么专业名词没有?”白英文又问。

顾夜宁:“……嗯,纵向笑容与横向笑容?口轮匝肌和唇降肌的控制?苹果肌和笑肌?”

所有人:“……”

顾夜宁:“还有,在笑的时候不能拼命瞪眼或者眯眼,用卧蚕周围发力大概率可以避免眼部无神或者用力过猛……”

“你能把手下放来再做一次吗?我是指露出眼睛部分。”白英文问。

顾夜宁猛然摇头。

“完全不行。我试过,因为我太想把这个表情做好了,会显得很……鬼迷日眼。”

练习生们发出了一阵哄笑,连摄像老师都被顾夜宁的诚实逗笑。白英文嘴角抽了一下,勉强维持住了表情管理。

史上第一个说自己“鬼迷日眼”的爱豆诞生了。

“对自己很了解是一件好事,盲目自信不能让人进步。”白英文说。

尤其是如果一名爱豆在舞台上对自己自信过头,很容易理智不受控制,被某些情绪上脑驱使,做出突然伸出舌头,甚至舔嘴唇,自摸或者没必要的抓裆等行为,也有爱豆在上台前表情管理设计太多种,乱了思绪,面对摄像机拍摄不够熟练,造成了一个镜头八个表情的“神级表情管理”。

顾夜宁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形容自己有问题。他早就发现自己过于追求完美的性格,和“学院派”的练习方式,在“笑”这件事上反而给了他阻碍——

他习惯把自己的理论知识融入舞台,试图将其进行细节设计,然后刻意运用,不是说这点不好,而是如果想达到自己满意的效果,需要长时间不间断的练习。

但这一次,他们的时间不够,顾夜宁的眼睛和嘴角以及情绪都想自动调配到最好的状态,但事与愿违,只能兼顾二者,状态不好的时候能顾一头已经不错。

“前辈,我该怎么办呢?”他虚心求教。

白英文若有所思地说:“我们的时间很短,如果你一直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有可能无法兼顾完美的舞台。”

顾夜宁虚心求教:“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们可以借助一些外力。”

“比如?”

白英文倏地靠近了顾夜宁。

卫南星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小顾……我刚才突然发现,你的眼睛颜色是不是不太一样?”

顾夜宁:“……”

他碍着对方是前辈,强忍住没有推开对方,对安全范围以内的接触非常敏感:“没有吧?”

但是白英文的话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齐继迅速逼近了顾夜宁的脸,将自己的两只眼睛怼在他脸上仔细打量,半晌才说:“嗯,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宁哥你要不要稍微转一转再让我看一下,你现在的角度,两个眼睛的光线不太一样。”

顾夜宁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转到这个方向的,他配合着齐继稍微转了转方向,听见白英文继续说:“我觉得可以在美瞳上动点手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舞台上用的美瞳,基本都是有扩瞳效果的吧?”

顾夜宁点了点头。

“有没有想过试试异瞳?或者鸳鸯眼?”

顾夜宁脱口而出:“像是加缪那样?”

白英文:“加缪是哪位?”

卫南星帮顾夜宁补充:“加缪是夜宁家里养的猫咪,是天生异瞳,眼睛颜色不一样。”

白英文:“哦,那可能还是有点区别,毕竟我所说的异瞳,可能是比你们理解里更“异常”一点的那种“异”。”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简单地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张照片,然后招了招手示意顾夜宁等人一起看。

顾夜宁走过去,看见他打开的居然是一张不知道什么电影的剧照,剧照里的男性,一只眼睛看起来与一般人无异,另一只眼睛的黑眼珠只有正中一点,仔细看去才会发现,这原来是周围环绕着一圈白色边的美瞳,努力凑近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其与人类自己的眼白明显的分界线。

但在社交距离下,只会让人产生一股被瞳孔缩小至极致的猫科动物,或者危险剧毒的蛇类盯上的毛发悚然感。

“这一般是coser们用来cos某个人物才会用到的白色美瞳,我搜了一下,不少牌子都有。”白英文确认每个人都看过了自己手机里的图片,才重新将其锁屏收起,“之前我们演唱会有想过这样的妆造设计,但很遗憾没有最终实现,不过你如果想要表现出那样的形象,可以试试看。”

“戴这个不会显得太奇怪吗?”齐继插嘴。

白英文定定看了他几秒。

“前辈的意思应该是一边戴正常的扩瞳美瞳,一边戴这种白色美瞳,人为营造一种异瞳的诡谲感。”顾夜宁解释说。

他在脑海里努力勾勒了一下自己这样搭配的效果,但没有先例,所以不好判断。

“我能让节目组的选管姐姐帮我采购一次试试看吗?”顾夜宁问。

站在摄影师身后的导演组工作人员说:“如果你公司允许的话可以。”

顾夜宁应了一声,决定等今天的排练结束,就去和公司说明情况,让他们先采购一次给自己试试。

白英文没有急着去看下一个人笑起来的样子。

他看顾夜宁站在原地努力思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我之前听工作人员提起过,你在节目里也表现出来了一些,就是……你本人太过于追求一些照本宣科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夜宁点了点头。

白英文和他见面没多久,但已经看出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他自己登上舞台做不到特别随心所欲,因为准备完全才能“上考场”这个事实会给他安心感,所以在这条路上他越走越远。

但是舞台不同于应试教育和考试,他像是照本宣科的教科书式爱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设计,每一次镜头怼脸,他都在脑海里模拟过无数次,以防止正式舞台出错。

他出现在粉丝和观众面前时间还很短,舞台很少,他们对他现在还有新鲜感,但时间久了,很有可能会产生“太过于程序化”的疑问。譬如未来如果发歌后打歌,每个舞台他都按照一套流程下来,不能灵活地在不同时间展示出不一样的东西,很容易出现“瓶颈”问题。

归根结底,舞台是灵活展现自己魅力的机会,而人的魅力,不可能被禁锢于条条框框之中。

白英文问:“对此你是怎么想的呢?”

顾夜宁低声说:“我还没想好。”

白英文不再与他纠结于这个问题。他拍了拍顾夜宁的肩膀,转向了正站在他身边的齐继:“好了,下一个,小齐,轮到你了。现在笑一个给前辈看看。”

语气略显轻浮,像是刚才认真给予建议的可靠前辈,只是昙花一现。

白英文结束了和《沙蝎》组的排练后,带着录下的视频飘然而去。

时间上已经接近晚饭。

《沙蝎》的舞蹈动作并不难,加上这一组几乎每个人都是卷王,大家的进度极快,相比于整齐统一,牢记动作等问题,他们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似乎就是表情管理。

顾夜宁的笑容被白英文评价为“全场最佳”,其他人的几乎称得上惨不忍睹。

像傻子的。

像神经病的。

有点油腻的。

过于油腻的。

管不好舌头的。

面色僵硬的。

六人六色,非常精彩。

虽然白英文给每个人都提了些建议,但能不能融会贯通,或者最终可不可以运用到舞台上去,都并不确定。因此当天的晚饭,《沙蝎》组的一张长桌堪称愁云惨淡,每个人都兀自吃着饭,食不下咽地满脑子都是自己该怎么在舞台上做到想要表达的效果。

郝司文甚至又去重新看那三本小说了,试图从文字描述里体会到大众印象里疯批但并不招人讨厌的男性形象到底是怎样的。

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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