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谷雨涟漪
他本人交叠着双腿,动作从来是淡定高贵的,气场强大,腿上轻轻放着一本书。落下的日光在书的扉页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蒋荣生听到人进来,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书。
“去哪了。”
蒋荣生的声音很沉,从容而具有压迫感。
颜湘不理他。
心里还一直顾念着妈妈跟医生的事情。
蒋荣生轻微地皱了一下眉,指尖顿了顿,抬起头,墨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颜湘的脸,再次问:
“去哪了。”
颜湘被蒋荣生眼睛的色彩摄一下,心头猛地被扯回来。他低下头,老实地:“去看妈妈了。”
蒋荣生这才放过他,低下头,继续看他的书。也不说话。
颜湘把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摘掉,放在桌子上,又坐回病床上发呆。
不一会,蒋荣生才不动声色地问:“你跟你母亲关系挺好。”
颜湘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半晌后,颜湘又说,“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唯一”这两字停顿了一下,像一支黑色的马克笔重重的划下一个标记,强调。
蒋荣生翻书的声音停顿片刻。
几秒钟以后,那一页才翻过去。
很清脆的“哗啦”一声。
蒋荣生的指尖在光滑的扉页上摩擦几瞬。
指腹发出摩擦的声音,显得有点滞涩。
半晌以后,蒋荣生对颜湘说:“过来。”
颜湘不动。
他心里还想着医生到底会不会告诉妈妈。如果妈妈问起来,要怎么说,难道说自己跟蒋先生谈恋爱么?
出柜也许不是最重要的。
颜湘从小到大没交过女朋友,性格又很软和,从来没表现出青春期对异性的关注和进攻意识。
稍微好一点的同学全是男孩子,自己总是像个没什么主见的女孩子一样被朋友们照顾得很好,甚至对他们还有一些依赖。
颜湘猜妈妈可能心里隐约有点模糊的想法,但是母子俩从来没光明正大地谈过这件事。
眼下也绝对不是出柜的时机。
可是要是妈妈知道了,也只能骗她,说是在谈恋爱。
好过被她知道自己是被包|养了。
“过来。”蒋荣生道,不怎么高兴地说,“颜湘你今天怎么回事,总是走神。”
颜湘不想理他。
然而面前这个人,是在走神没听见,还是听见了故意不搭理,蒋荣生一眼就看出来。
这回是听见了,故意装傻。
于是蒋荣生立刻换了一个语气,变得有点凶:“我最后说一次,过来。腿长在人身上是拿来用的,你不用,我就帮你卸掉。”
颜湘知道他这个人不是说说而已,只好很不情愿地过去。
“过来点。”
蒋荣生摸了摸颜湘的脸:“你母亲情况不好?”
颜湘摇头。
蒋荣生说:“有什么事你就说。这么发愁的样子做给谁看。”
蒋荣生说着,边低头亲颜湘,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眼皮和眉间,像是打着所有权的戳印一样。
颜湘有点抗拒,心不在焉的,不想做这档子事。
蒋荣生其实并不想在这里真的做什么。起码也得等颜湘彻头彻尾地好了,出院了再说。他并不想用性|事来杀人。
然而蒋荣生天生就很会接吻,吻里带着一股色|情的味道,从眉间一直到鼻尖,嘴唇,一边亲一边揉,亲着亲着就把人抱在了大腿上,搂着亲。空气里黏黏腻腻地,带着一股濡湿的春天的气息。
颜湘被吻得发软,也误会了,以为蒋先生要在这里上他。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没有锁门,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而且就算锁门了,他也不想做。
妈妈就在同一个地方,相隔大约不过百米。他总感觉这是很不对的,十分羞耻,背叛道德感接近于偷|情。
而且他心里还想着事,更不想做了。
但是蒋荣生一直勾着他,他的身体已经被训坏了,稍微摸一摸就会感觉心里很痒。
越痒他就越羞耻,后来真的用力气去退蒋荣生,呜咽道:“不做,不做。”
然而他越反抗,蒋荣生就越事莫名其妙生气起来,到最后,随手用沙发扶手边的领带把他双手绑起来,半真半假地,微笑道:“你想在沙发上,还是病床上?”
颜湘说:“不,回去再说好不好,不能在这里,你知道的,我妈妈也在医院…”
“都不选?”蒋荣生慢条斯理地笑着道,“那就各来一次。”
蒋荣生边说,边去反锁好病房的门,锁扣轻轻地“咔哒”一声就落了锁。
蒋荣生把颜湘提起来,扔到病床上,被子发出“嘭”的一声。
颜湘被摔在白色的病床上,幸好脑袋刚好摔在枕头上,不至于撞到床头。
他的双手被绑住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踉踉跄跄地双手撑住床铺爬起来,双腿缩起来,一直往后退,孱弱的肩膀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祈求:“能不能,不要在这儿,你讲讲道理呀…”
蒋荣生很轻地笑了,抓起颜湘的头发,使得他被迫昂起脸来,苍白恐惧的瞳孔在白炽灯下暴露无疑,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谁看了都会心软。
然而蒋荣生却觉得十分地生气。
这幅贞洁烈妇的样子做给谁看。俩人早就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他清楚颜湘身上每一处痒点,喜欢的方式,节奏幅度,和到达顶峰的反应。
装什么呢。
蒋荣生摇摇头,边说,边单手解开了衬衣的一粒扣子。喉咙滚动几下,不再被束缚着。
蒋荣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缓慢,说:“你就是贱骨头。每次都喜欢闹成强女干的戏码。”
说着,抬手,扇了一巴掌颜湘。
力道并不是很重,羞辱的成分居多。
颜湘默默地受下了,躲在床沿边的角落,祈祷这样之后蒋先生就会放过他。
谁料,蒋荣生说:“你自己来。”
颜湘瞪大了眼睛。
蒋荣生说:“怎么?听不懂?做了那么多次,你应该挺熟练的啊?骨子里就很淫|荡,一边搂着我脖子娇滴滴地说讨厌我,一边仰起头叫出声,满脸迷离酡红,自己不知道?”
“别说了!”颜湘崩溃。
“不能说?只许你做,不许别人说出来是吧。”蒋荣生笑了起来,“好呀,那你来。你做。我就不说了。”
“绝不!”颜湘瞪着蒋荣生。
蒋荣生好笑道:“你跟我犟?嘴硬什么,哪次到最后不是要低头?你就是不长记性。”
“因为你从不讲道理!要么就是武力压迫,要么就是拿东西威胁,你就只会这么对我,有什么好得意的。”颜湘嗤他。
蒋荣生轻轻地蹙着眉,伸手,拧着颜湘的脸。
墨蓝色的眼睛凑近了一点,像锁定猎物一样,盯着颜湘的脸。
颜湘立刻像小动物一样惊慌失措,拼命往后躲。
可是脸被扣在人家指尖上,轻微一扯就很痛。
蒋荣生淡淡说道,“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手里什么筹码也没有,轻而易举地就被人拿捏着玩。我能威胁你是我的本事。”
“无耻!黑心资本家!强女干犯!道德败坏!危害社会!”
蒋荣生觉得更好笑了,感觉颜湘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气坏了也只会来来去去地骂他道德败坏,骂不出什么脏话,也讲不出什么戳心肝的话,跟个没用的兔子一样,气昏头了,也只是眼睛瞪得圆圆的,完全不凶,没有威慑力,反而有种诡异的萌感,引诱着人想更进一步,看能逼到什么地步去。
蒋荣生态度居高临下地,微微昂起下巴:“我最后说一次,自己把衣服脱了,马奇|上来。”
“绝不!”
蒋荣生失了耐心,一把把人扯过来,拉入怀里,从后面咬他耳朵,一边来回亲吻一边拉下他高领子的外套。
颜湘极力挣扎反抗着,领带在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松开了,蒋荣生温热而带有微微檀香香水味的气息氤氲在脑后,烧得颜湘的脸忍不住泛起红晕,他抑制不住地呜咽出声,身体渐渐地软了下来。
错乱间,颜湘的手一直往前摸索着,伸进枕头底下,摸到一把薄薄的刀,他抽了出来,反手就往后捅。
“chua”一声,传来布料被刺破的声音。
蒋荣生的小臂袖子立刻就被划了一个大口子,约八万英镑左右的一件衣服就此报废,隐约刺伤了皮肉,渗出了点血珠子。
滴在洁白色的被子上,尤其明显,渗开。血迹很快变得暗红。
颜湘刺伤了人,愣住了,手里还握着那把薄薄的水果刀。刀尖带占着丁点血迹。
蒋荣生低头扫了一眼伤口,瞥着颜湘手里的水果刀,并不失措。
他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片刻后,才眯着眼睛,轻声说:
“用来防我的?藏多久了?”
颜湘虚虚地捏着水果刀,他只用刀来刻过雕塑,可从来没想过真正拿他去刺人,只是被蒋荣生逼急了。
现在真刺伤了别人,颜湘反而首先害怕起来,他怕血,不敢看蒋荣生的手臂,把脸扭到一边去,没回答蒋荣生的问题,只是道:“…你要不要,去叫医生。”
颜湘说着,把刀放回到床头边。
蒋荣生冷冷地注视着颜湘,“回答。藏多久了?醒过来的第一天就藏了把刀吧,怎么现在才动手?我不是陪你在病房里睡了许多天么?”
说着,蒋荣生又恍然大悟起来:“哦,你晚上一睡觉就睡死了,反而是我睡得比你浅一些,甚至来你床边喂水,探额头,换药瓶,关窗,掖被子,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蒋荣生面带讥讽地笑了笑,“…谁刺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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