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风雪
纹身师摘下手套,图穷匕见:“加个微信?”
夏衾:“?”
他懒得回话,推开门就走了。
“啧。”纹身师道,没生气:“高冷弟弟啊。”
夏衾从小扎个针都要龇牙咧嘴疼半天,刚才差点儿眼泪都跟着掉下来了。
维持表面的平静已经是艰难,走出纹身店的时候,小祖宗终于后知后觉的小声吸气。
痛是痛,但是看到这个图案,又挺爽的。
他掀开短袖看了眼,露出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腰。
是颗黑色的星星,有指甲盖那么大,填了颜色,所以格外的疼。
周围一圈还是红色的,这几天应该都不能碰水。
夏衾拍了张照,想发给谢星澜。
又觉得这样跟个显眼包似的,好像在故意献宝等他夸奖。
虽然谢星澜真的会对他狂夸,而且光是想想就知道对方会感动的很浮夸,这戏精不表演个五分钟是不会停的。
但,生日的惊喜还是留在生日给。
夏衾收起手机。
三月五号的零点,夏衾就在手机上给谢星澜发了“生日快乐”。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有回复。
夏衾以为他没看消息,就等了会儿。结果到早上起床的时候,微信消息还是空白的。
到了教室,谢星澜也不在座位上。
陆陆续续,班里人都到齐了。
谢星澜还是没来。
夏衾这下有点儿意外,扯了一下林思则的后领:“谢星澜呢?他在宿舍?”
“没啊。”林思则也很意外:“我还以为他请假回家了?谢哥没跟你说么?”
夏衾愣了下:“没有。”
下课的时候,他又给谢星澜发了消息问他在哪儿?
没回复。
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他跟谢星澜认识了这么久,还没出现这种联系不到人的情况。
夏衾有点魂不守舍的回到教室,一天的课都上的心不在焉。物理老师王天海把他叫起来了几次,夏衾连题都没听明白是什么。
年级第一上课走神,还是在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
一时间,吓坏了任课老师。
下午第三节课,夏衾就被老赵召唤到了教室。
班主任开门见山:“今天有两个任课老师都来跟我说,你上课的状态不对。”
“夏衾,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还是昨晚没睡好?”
夏衾只能沉默以对,他总不能说是早恋了。
男朋友今天一天没消息,无心上课。
老赵十分钟之后就能把夏妍请过来,然后进行一个棒打野鸳鸯。
问了半天,夏衾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老赵只好语重心长:“高三了,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再难也就一学期了,你是个清北的苗子,别把自己耽误了。”
“老师知道你心里有数。”
老赵关切的话语让夏衾心里有些内疚。
“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是你班主任,知道吗?”
这句话,给了夏衾一点儿希望。
他开口说了来办公室的第一句话:“赵老师,谢星澜去哪儿了?”
赵艳芬一愣,万万没想到夏衾问得是这个。
“他没来上课。”夏衾犹豫了一下,开口:“我有点担心他。”
老赵看着他,目光是探寻的意味。
夏衾的性取向,何主任知道,身为班主任的赵艳芬必然也是知道的。他情况特殊,蒋权早在高二转校的时候,就帮他打点好了上下。
夏衾不知道她能看出什么,但现在除了问老赵,他好像对谢星澜的去处无计可施。
“他家里有点儿事。”老赵温声道:“这几天可能都不来学校。”
“……哦。”夏衾摸了下鼻尖:“赵老师,那,他家里的地址能给我一个吗?”
挤出这几句话,夏衾已经用尽了力气。
再多说两句,他都怕老赵直接抓着他肩膀问他是不是早恋了。
带着一种对不起老师培养的愧疚心理,夏衾攥紧了手里的小纸条。
上面写着谢星澜在西城住的地址,下午一放学,夏衾就直接打了辆车,直接去了棠子巷。
打车过去大概十五分钟,西城市中心不大,去哪儿都快。
从棠子巷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别墅区。
小区门口安保森严,没有人脸识别不能进去。夏衾站在门口才有点儿傻眼,不仅傻眼,还觉得自己有点儿傻缺。
老赵只是说了谢星澜家里有点事,又没说什么事。
万一只是跟家里人过个生日,玩得太开心忘记回消息呢。
可是一想到谢星澜之前提起他家人的态度,夏衾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在大门口站了会儿,安保看他面生问了句:“同学,你找人吗?”
“嗯。”夏衾忽然道:“你认识谢星澜吗?”
问出口,小少爷顿时觉得自己傻逼了。
谢星澜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他在门口抓着人就问。关心则乱,夏衾感觉自己来的路上已经把今年的脸都给丢完了。
谁知道,保安开口:“你说他啊!认识啊。”
夏衾:“……”
男朋友竟社牛如此吗。
是了,应该想到的。
谢星澜那个人,只要住在一个地方,凭借他的社交强度,方圆五百里都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再给他一张凳子,不出两天就会成为这片区域新的区长。
安保下句话却让夏衾浑身冰凉:“他跟他爸打的可凶嘞,浑身都是血。有钱人家的小孩也过得不咋地啊,你说说,哪有亲父子干仗干成这样的,跟仇人一样……”
夏衾的脸色越来越白。
“你是他同学吧?你赶紧去看看他吧,怪可怜的。”
夏衾张了张嘴:“他人在哪儿?”
“好像在小区的医院里!”安保说:“闹得太凶了,还是邻居拉开他们的!就在前面的拐弯处……”
棠子巷的别墅区开发的早,配备却很齐全。
是当时的西城少有的高档小区,拥有独立的私人医院。
欧式建筑风的医院格外明显,夏衾没跑几步就见到了。
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值班的护士。
夏衾来到咨询台:“你好,请问刚才有来过一个男生吗?”
“哪个男生?”护士抬头看道夏衾,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今天什么运气,先后遇到两个极品帅哥?
护士下意识说:“你说刚来那个帅哥啊?叫谢……”
“谢星澜。”
“对。”护士倒不是对他的名字多么印象深刻,而是对那男生浑身的伤痕而深刻:“你是他朋友吗?二楼左拐第三间病房。”
“谢谢。”
夏衾急着上楼,心砰砰的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
越靠近目的地,脚步就越着急。
二楼比大厅热闹,有医生和护士经过走廊,还有一些老人躺在担架上输液,戴着吸氧机,匆匆的推过他的身边。
医院是衰老和死亡的味道。
夏衾目不斜视的找到第三间病房,走进门,消毒水和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他跑得太快,这会儿头晕目眩。
看到病房中那张单人床上,盖着一层白色的被褥。露出来的手臂青紫交错,一条腿被艰难的吊起来,病床下面还有一滩新鲜的血渍……
夏衾呼吸都凝滞了一瞬,手抖的不敢掀开被子看下面是什么惨状。
他艰难无比的往前走了一步。
“谢……”
“夏衾?”熟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夏衾猛地转头。
“宝贝儿,真是你啊。”
门口站着的高大男孩,正是谢星澜。
神情中诧异带着难以言喻的惊喜。
夏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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