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下棋
卦三突然出声:“就是这里。”
卦二果断拨动方向盘,冲向了路旁边的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
后面加速追赶的几辆车连忙转弯跟上,并且有人探出车窗,开始举枪朝这边攻击。
噗!
车胎被打爆的声音,面包车陡然歪了一下,卦二握死方向盘不动,踩了刹车。
几辆车迅速包围了过来,有一辆车更是直接朝着面包车撞了过来。
砰一声,面包车被撞得朝前猛冲了一段,车内三人被惯性带得往前倾身,卦二拍了一下放键盘,骂道:“一群疯子,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呢!”
“攻击!”卦三朝着手机那边吩咐了一句。
下一秒,建筑工地各隐匿处突然冒出无数人影,他们借着杂物遮挡,齐齐朝着正围着面包车攻击的几辆车扫射,没一会就把车扫成了马蜂窝。
车内的人大惊,连忙反攻。
废弃的建筑工地上顿时枪声震天,时进被卦三按着脑袋趴在车里,耳尖的听到有人在趁乱朝着面包车靠近,反手就把枪摸了出来。
“别动,外面的人会搞定他们。”卦三把时进拿武器的手按了回去。
时进于是老实下来,让小死帮自己加大听力,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那道朝着面包车靠近的脚步声,很快夭折在了一声闷哼之后,枪声又响了一会,然后渐渐停下,卦三的手机响起,宣布了这场混战的结束。
卦二先一步下车查看了一下情况,确定安全后才让卦三和时进下车。
外面的敌人躺了一片,不知死活。
有一个背着枪的人走了过来,朝着卦三说道:“是九鹰的人。”
“把人都抬到车上去遮掩一下,通知L国官方过来处理。”卦三吩咐,然后朝时进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一辆新开过来的面包车,说道,“上那辆车,这边有他们处理,我们先回去。”
时进点了点头,朝着面包车走去。
卦二已经先一步上了新面包车的驾驶座,正握着手机跟廉君汇报这边被九鹰突袭的情况。
卦三走在时进后面,还在和背抢的人交代事情。
“进进,你的进度条没有降,反而在增涨,已经850了!”小死着急提醒。
“我知道,九鹰这次的攻击,肯定主要是想在我身上做文章。”时进冷静回答,走路的姿态看似随意,其实神经一直紧绷着,余光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拉开车门后故意磨蹭了一下,等卦三告别背枪的人靠了过来之后,才做出了上车的动作。
小死突然破音:“进进!涨到990了!”
嗖——
一道破风声从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传了过来。
时进表情一肃,伸手就把卦三推到了车里,然后微微侧身,之后身体一僵,做出中枪倒地的样子。
“时进!”卦三表情大变,忙下车挡在他身前,拿枪朝攻击的方向反攻。
背着枪的属下也听到了动静,回头见时进倒在了地上,也立刻慌了,忙招呼众人朝着那边角落冲了过去,并命令其他人把面包车包围保护了起来。
偷袭的人很快被制住,他见时进倒地,脸上竟不见一丝被抓住的惊恐,反而满脸兴奋,大声吼道:“他中了毒,特制的毒!跟廉君一样查不出成分的毒!解毒剂和母本成分只有我家老大知道,想救他的命,让廉君去求我家老大啊哈哈哈哈哈!”
卦二面沉如水,撞开车门下车,手里还拿着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朝着那边吼道:“给我堵住他的嘴!”
背枪属下连忙照做,还狠狠给了叫嚣的九鹰属下一拳。
卦二气得想杀人,快步走到一躺一蹲的时进和卦三面前,见卦三什么都没做,只知道傻傻看着时进,急了,说道:“你干什么呢!时进伤到哪了,我——”
他大步靠过去,然后在看到地上脸色红润,眼睛瞪得溜圆的时进后闭了嘴。
时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举了举手里一个用衣袖包着的粗长空心针,说道:“我躺下是为了找这个,别担心,我没受伤。不过我觉得你们可以继续演一演戏,让九鹰的人觉得我真的受了伤,这是个很好的反套路的机会。”
卦二表情变来变去,咬牙切齿:“你TM……”
“啊,好痛!有什么东西扎进我身体里了,好难受!”时进突然惨呼一声,抓住了卦三的衣袖,示意他快把自己搬到车上去,免得穿帮。
卦三面皮抽了抽,余光见那边被带走的九鹰属下听到时进的痛呼后,表情明显变得更兴奋,心累地抹了把脸,认命弯腰,把“痛苦不堪”的时进按住,搬到了上车。
第66章 冲冠一怒
三人一起回到了车上, 卦三去处理时进手里的空心针, 卦二盯着时进,时进盯着卦二, 空气短暂凝固。
“你刚刚好像说脏话了。”时进试图转移话题。
卦二瞪着他,握着手机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后憋出一句:“你演技真烂。”
时进很想说那你怎么还被我这么烂的演技给忽悠到了, 但看他表情十分不妙,识趣地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挤出一个略带抱歉的笑容, 说道:“是挺烂的……不过我看九鹰那个属下蠢蠢的, 能骗到他就行。”
卦二磨牙:“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时进谦虚:“过奖过奖, 是你这个前辈教得好。”
卦二:“……”突然想打死时进, 手好痒。
卦三把时进手里的空心针放到了一个密封盒子里, 转回来时耳尖地听到了一点别的什么声音,皱眉警惕地在身周找了找, 最后把视线定在了卦二捏在手里的手机上, 问道:“卦二,你手机里好像有说话声, 你在跟谁打电话?”
卦二一愣,这才想起来事情发生时, 他正在跟廉君汇报情况, 表情唰一下变了, 僵硬了一会, 突然把手机往时进手里一塞,说道:“你演的戏,你自己解释。”说完直接从前排两个座椅间的空隙处钻了过去,坐上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解释什么?喂,你手机干嘛塞给我,我……”时进莫名其妙,边说边按亮了卦二的手机,然后在看到上面的正在通话界面和通话对象后唰一下消了音,手比脑子更快的,直接挂断了电话。
小死:“你……”
时进:“我……”
一人一系统都傻住了,然后时进突然回过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座位上弹起来,在车内疯狂翻找,说道:“平板呢,快,给我一台平板!”
卦三无语地取出一台平板递给他,然后趁着面包车还没开走,降下一点车窗喊了一声背枪属下,表示自己要先走一步,带时进去医院治伤,这边就拜托他盯着了,并嘱咐他把还活着的九鹰属下全部绑好,送到廉君那去。
背枪属下并不知道时进是在演戏,心里又急又怒,闻言连忙应了一声,示意围着面包车的人都让开,目送面包车离开后忍不住又朝那个下暗手的九鹰属下来了一下。
九鹰属下任由他打,眼睛直勾勾望着面包车离开的方向,表情狂热到诡异,活像个刚刚磕过药的疯子。
……
面包车一路疾驰,朝着他们临时大本营所在的L国首都驶去。
车内,时进搓了搓脸,用平板给廉君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卦二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停了,视频通话连通,廉君的身影出现在了画面上,他还是坐在书桌后,面前的文件却乱糟糟的,手里拿着手机,表情焦急,眉头紧皱,脸色隐隐苍白,额头甚至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不等看清画面就着急说道:“时进怎么了?他怎么了!我听到他喊痛了,他——”
时进朝着廉君挥了挥手,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没事,我刚刚那是喊着玩的。”
廉君:“……”
时进见他表情不急了,却开始抿着唇看着这边不说话,心里一虚,忙低咳一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怀疑九鹰这次的攻击是冲着我来的,就趁机小小地演了一出戏……”
他尽量轻描淡写地把过程解释了一遍,然后讨好地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廉君,挤出一个无害讨喜的笑容。
廉君无动于衷,薄唇紧抿,眼神沉沉,脸看上去还是没什么血色,深深看了时进一会,突然开口说道:“把镜头移下去,对着身体。”
完了,这是气得连他的脸都不想看了吗?
时进心里咯噔一下,手配合地把镜头往下挪,干巴巴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吓你,你别生气,你喝点温水缓缓吧,我看你脸都白了……”
“衣服脱了。”廉君冷酷开口,打断他的话。
这话一出,无论是开车的卦二,还是正在处理事情的卦三,全都把视线挪了过来,然后又不着痕迹地把视线挪走了。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时进举着平板的手有点僵,瞄一眼卦三和卦二,侧了侧身,把镜头挪了上来,凑过去看着廉君的脸,压低声音说道:“这不好吧,卦三和卦二都在呢,我马上就回去了,你稍微等一等……”
他侧着身,又压低声音凑近了镜头,于是红润的气色和完全放松的表情全部放大显示在了屏幕上。廉君看着他这确实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紧绷的身体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敛了表情说道:“挂了,让卦三接电话。”说完直接把视频通话挂了,然后下一秒,卦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卦三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把电话接了,唤了一声君少。
时进瞄一眼手里已经关闭的通话页面,又瞄一眼正侧着身和廉君说话的卦三,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抬手扯了扯衣领,在心里嘀咕:“其实如果他坚持一下,我也不是不能脱,裤子不行,上衣还是可以的……”
小死:“……”
有些人活着,但他的节操已经死了,死透了。
戏已经被时进开了场,为了演得更像一点,廉君大手一挥,干脆搭起了戏台。
他先是用最快的速度包下了一家私人医院,派人把医院清空,全部换上了自己的人,然后派人把医院重重包围保护了起来,疯狂往这边调医生,一副为了救恋人不顾一切的样子。
之后他又打电话给了龙叔,让龙叔带着团队立刻搭专机过来,故意弄得大张旗鼓,让有心人稍微打探一下就能发现端倪。
最后他还说动了L国官方,让L国官方帮他开路,保证即将回来的面包车能一个红灯都不等的直奔医院。
如此这般,只短短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廉君就把戏台给搭好了。
费御景被楼里廉君那边的动静惊得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到客厅时刚好碰到被卦九推着往外走的廉君,见他表情不对,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时进出事了。”廉君简单回答,示意卦九别停,直接出了门。
费御景闻言表情一动,想起已经一天一晚上没见到人的时进,站了一会,还是跟上了廉君。
面包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回L国首都,直奔私人医院而去。
此时时进的衣服上多了一些“血”,头发也乱了几分,正歪躺在面包车后座放倒的椅子上,一边担心廉君是不是还在生气,一边一把又一把地搓麻将。
“有时候我真想打开你的脑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非人类的东西。”卦二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阴森森开口。
时进一惊,小死也是一惊,一人一系统都很心虚,时进出牌的动作都僵硬了几秒,努力若无其事地说道:“你错了,我的脑子里都是人,那个人叫廉君。”
卦二被他这土味情话噎得半死,突然一拨方向盘,说道:“医院到了,演得真一点。”
时进立刻放下平板,四肢放松瘫在后背上,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面包车在医院急诊入口处停下,早早候在门口的医生见他们过来,忙推着移动担架靠近,等面包车车门一开,几个医生立刻麻利地上了车,合力把时进挪到担架上,朝着医院内部推去。
廉君就候在医生们旁边,见时进“生死不知”的被人从面包车里抬出来,虽然知道是假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慌了一瞬,忙滑动轮椅跟上。
费御景是不知道真相的,见时进身上带血的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眉头一皱,没有跟上担架,而是问后一步下车的卦三:“时进怎么了?”
“他……”卦三刚准备说时进没事,注意到此时还是在医院外面,又小心地转了口,回道,“进去再说。”说完大步朝着医院内走去。
费御景闻言只觉得是时进情况非常不好,语言都无法解释了,心情复杂了一瞬,看一眼已经消失在医院门内的担架,迈步跟上了卦三。
所谓做戏做全套,时进在进入医院后也依然“昏迷”着,还被一路推进了手术室,过了几分钟才换了身衣服,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冒充医生自个走出来了。
廉君立刻上前拽住了他的手,拉着他进了最近的一间病房。
费御景所有复杂的心情,都在看到时进竖着出来的瞬间僵住了,慢慢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扭头看卦三。
卦三也面无表情,解释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时进对外受伤了,对内还可以自己搓麻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