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意夏
居然听见了。
徐入斐已经过了方才窘迫的劲儿,现在只剩下无语。
“你怎么还偷听?”
“是他讲话太大声了。”
徐入斐说:“我说呢,怎么没把人直接轰下车,原来是这声老公叫舒服了。”
顾顷轻笑出声,过了一会儿,等红绿灯,徐入斐都要把这事忘了。
顾顷说:“我更想听你亲口说。”
徐入斐不假思索:“做梦。”
过两秒补充,“休想。”
顾顷也没不满,两个人在一块,他总是无限包容,敌意是对外的。
抬手揉了揉徐入斐的头发,顾顷说:“小斐,导航开一下,咱们走错了。”
徐入斐:“……这种话麻烦早说!”
车子绕了一圈驶回原本的路线,徐入斐突然想到:“说起来,回来也有一周了,怎么没见你助理?”
给艺人充当司机一直是助理的工作。
但自从回到新巷,徐入斐一直没再见到顾航。
谁知道,顾顷只轻描淡写一句:“辞了。”
“辞了?!”徐入斐有些惊讶,“但他不是你家亲戚吗?”
顾顷说:“我和我父亲家往来并不多,当初是方光阳善做主张,觉得这个职位亲戚比陌生人保险。”
“但是有些人拎不清,我不需要这样的人。”
透过车后镜,顾顷神色难掩的冷漠。
徐入斐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藏着事,大概双方闹得并不愉快。
“小斐,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会喜欢别人也无可厚非,但是可不可以,今后只想着我?”
徐入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前后的联系。扭头看顾顷漆黑眼眸望着自己,一瞬间读懂了。
什么嘛,还是吃醋了。
只是现在的顾顷会坦率地表露出来,从前大概会憋在心里默默消化。
好吧。他也一样的。
大家都口是心非,错过才知道后悔。
“没有啊,我以前喜欢你,就是觉得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现在也一样的。
“所以才会讨厌你吧,讨厌自己忘不掉你,喝醉了还是念你的名字,所以干脆说你的坏话。你知道吗,我之前有次见客户,喝到呕吐……半夜对着站牌前你的小粉丝说我讨厌你。”
徐入斐说着这些,并不难过或者煎熬了,原来是这样啊,他真的快乐许多,不再计较曾经那些痛苦了,回忆起来,甚至觉得好笑又丢脸。
孩子气没什么不好,人不是非要长大的,在特定的人面前他可以撒娇。
顾顷却听得直皱眉,一只手摸到他的脸上。
“喂喂,我可还在开车。”
“对不起。”顾顷说。
“对不起什么呢?因为那时你不在我身边?你能不能不要学董景同……啊我提他你也不乐意,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方。
“可是,那些真的真的都没关系。我从前太紧绷了,开心对我来说是很难的事,心里压着许多事,所以才活得不快乐。
“爷爷希望我健康快乐,至少这一点我要做到。”
车子进入熟悉的道路,左拐后进入小区的地库。
这里是他们曾经的住处,也是现在的家。
幽暗的车库内,顾顷俯身来亲吻他。
那封信最终被徐入斐留在了儿时的房间,和那朵刻在衣橱上的小花一样,成为永恒的存在。
原来永远真的存在。
在他的记忆,在他往后生活的每一处。
他想到那朵小花、想到那句祝福,心底便有无与伦比的勇气。
“我是被爱着的,现在我可以肯定。”他说着环住顾顷的脖子,在男人耳边说起悄悄话。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从来没喜欢过尚臣,那些话是骗你的,自始至终我都只对你动心过……”
【作者有话说】
我甜甜甜
第81章 哥哥是个爱哭鬼
玄关凌乱着两双鞋子,顾顷以抱小孩的方式,将徐入斐抱在怀里。
情到浓时,光是接吻就缠绵悱恻。
冰凉的墙壁起到很好的降温效果,呼吸的沉与口中的呜咽交互,最终都变作吞入腹中的一顿饱餐。
突如其来的饥饿感,席卷全身。
顾顷不停地追问,小斐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哄我吗?哄我也没关系你说什么我都信。
男人像大狗一样蹭他发痒的脖子和耳畔,鼻尖划过,唇也划过,都很柔软,连带心脏也酸软成一团。
徐入斐轻轻拽住顾顷的发丝,手指陷进去,笑容乖巧而明亮,“是真的啊,还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
顾顷撤开身静了一秒钟,说:“亲一下我。”
徐入斐眨巴一下眼睛。
“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顾顷说。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徐入斐把吻印在他唇上,顾顷深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是潺潺水流中投落下的一枚石子,激荡起小范围的涟漪。
深夜,两个人都很饿了,即便如此,吃饭也该慢条斯理。
要做好前期准备,要把蔬菜的叶片舒展开、洗干净,在每一片叶子上都淋水,让其湿漉漉,波光粼粼又焕发生机。
烹饪是顾顷擅长的,徐入斐这样半吊子,总会伤了自己,娇气地说痛,便换做顾顷主掌全局。
到了起火烧油的这步,徐入斐又要催促,快一点,可以直接把食物放进去。
“不行,你还没准备好。”顾顷忍耐着,吻是一种安抚,哄道。
徐入斐只想快点吃到,一些小性子冒出来,用手沾一点料汁,眼睛发红又迷蒙,“可它已经准备好了。”
顾顷的喉结滚动一下,抵上他的额头,“你确定吗?”
徐入斐轻轻哼,“你多哄哄我,就不痛了。”
“好。”
夜色下,食物香甜可口,初起时微微溅了油渍,徐入斐抖着眼泪说好烫,有被火焰灼烧的感觉。
渐渐地,蔬菜的香气被翻炒出来,在反复地烹饪过程中,两个人再度拥吻在一块。
热度蒸腾下,都出了汗。
顾顷的自制力,有时精准到可怕,唯独在这件事上,从前还能稍加克制,现在仿佛要把几年缺失的全部补回来,有时发了狠,失控一样地锁球,会让徐入斐颤栗。
他开始求饶,也开始落泪。
顾顷就会停下来,温声细语地哄他,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更深地进行下去,然后是我爱你。
可这样还不够。
顾顷再一次向他确认道,小斐,你只爱我一个人吗?
很突然的。
徐入斐气喘吁吁,又突发奇想。
“我会永远爱你,”他说。
紧跟着,叫了别人的名字。
“蒋渔声。”
寂静在二人面前铺洒开。
徐入斐暗道不妙,刚要解释是玩笑,主要是他无论怎么说顾顷都不信,好话说了一箩筐,也不见顾顷松懈下来,才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单单这一句,倒是让顾顷破防。
发狠地问他自己是谁,一遍遍,不厌其烦,每得到一句答案,便奖励一下。
顾顷、顾顷……哥哥……呜,老公,我错了。
“别我当成别人,别去喜欢别人,小斐,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眼泪流进徐入斐的脖颈里。
哥哥是个爱哭鬼。
徐入斐恍惚间想到,董兆卿把他养大了,让他无忧无虑生活到二十几岁。
那么顾顷呢。
从十七岁开始,他把年少的自己抛下了,变作成熟沉稳的大人。
因为没有人去照顾他,所以他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他讨要不到爱,便以为自己不需要。
好不容易学会了,便要一遍遍去重复、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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