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修罗场搞纯爱 第30章

作者:简卷 标签: 豪门世家 青梅竹马 爽文 轻松 万人迷 近代现代

言扶站直身体。

他有点迷茫。

……什么他说多久,他能说多久,他又不喜欢说话,明明是岁凛过来叽里呱啦。

而且,他哪里说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事情了?哪里刺激到岁凛,又到底是刺激到什么了?

言扶在怀疑人生的时候,池礼也在质疑世界。

池礼本来拿着言扶的手机在拍照。

他拍了好些小狗的照片呢!他就在相册里面,一张一张翻着看。

按道理来说,翻手机相册这种行为,有点没有分寸感。可是,这是池礼和言扶呀,他们从四岁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来,隐私的界限在他们这里非常模糊。

许多看起来有些冒犯,应该充满边界感和隐私感的事情,在他们面前从来没有被提醒过。

他们知道彼此的支付密码,言扶可以拿着池礼的身份证,池礼不怀疑他会拿着身份证去搞什么网骗贷款。

池礼也可以握着言扶的手机,一点一点地看着相册。

主要也是因为,言扶相册里基本全部都是池礼的照片和一些无用的截图。

来源也很杂。

他给池礼拍的,他抓拍到的,池礼发他的自拍……各种各样的照片,多到他的手机相册里面,没有什么他自己的照片。

言扶手机里面实在是有太多他的照片了。

于是,一点异样,就极易被察觉。

池礼翻相册时候,一个左滑,一张照片就跳进了他的眼帘。

是言扶存的一张图,是一张他和……岁凛的合照。

明明到处都是池礼,明明是池礼占满的地方,里面突然冒出了另一个人。

池礼握着手机,盯着屏幕,感觉好像有什么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带着一点天真的困惑。这种困惑和面对解不开的统计学例题,是一样的程度。

他突然不懂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存岁凛的照片呢?

岁凛也一直在言扶身边,陪着言扶好好长大,一起走过十四年吗?

第21章 他有点喜欢他。

于是,池礼忍不住去想。

他就是去想,言扶存岁凛的照片,是要做什么?

池礼捏着言扶的手机,突然怎么也不对劲了。手腕有些酸,手心也有些烫,明明他看言扶的手机,一向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的。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翻对方手机”这么个大雷,在他们这里完全不用有所芥蒂。他向来从容地看言扶手机。

可此刻,他心底却泛过一丝心虚。浅淡的,却真实存在的。

他默默按下了言扶手机的熄屏键,在原地停滞了一会儿,也没有想明白。

他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些心虚的慌乱,也不明白言扶和岁凛有什么交集。

医学院和农学院离得都很远呢,连一栋共享常用教学楼都没有,也没见谁修双学位一边学医一边学农的。

岁凛脾气又不好,会叫人小土包子的娇气包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好朋友吗?完全不是。

言扶对岁凛那么感兴趣吗?感兴趣到存了岁凛的照片?可因为什么呢?就因为岁凛长得还挺好看的?言扶才不会有那么肤浅的想法呢。

池礼带着费解找到他们的时候,那两人正凝视着彼此,一言不发。

他俩知道彼此都是在僵持着,池礼却没有看出。

池礼蹙起了眉毛。

好一副……眼睛里只有对方的专注眼神啊。

池礼更觉得怪异了。

“手机。”他挤到岁凛和言扶的中间,插话道,“言扶的手机。”

他看着言扶,把后脑勺留给了岁凛。

言扶本来有点闷闷的不高兴。他一直就不是很喜欢岁凛,现在好了,他现在开始讨厌岁凛了。

他想,他又是炫耀什么了?说一两句事实,就是炫耀吗?

怎么和池礼相关的事情,在岁凛的眼里都是他的炫耀了?岁凛和池礼才认识一个月,就这么霸道。

那实在不是什么可以做朋友的脾性。别说池礼了,连言扶这一关都是过不去的。

岁凛看见池礼过来了,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平复好一点心情,低头去瞧摊位上的东西。

他不会叫自己难堪的一面暴露在池礼面前。

言扶更是没有主动提起他们之间的争端。言扶把两个小玻璃瓶塞到池礼的手里,池礼低头去看,装了彩色沙子的小玻璃瓶亮闪闪的,精致又可爱。

他拿在手上左看看右看看,真的是喜欢极了。

看见他喜欢,言扶就很高兴。他偷偷望了一眼岁凛,把生起来的那点气,也就散掉了。

他像是吃饱零食的小孩,知道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个,于是善良地不在同伴面前吧唧嘴。

因为他知道没有零食吃的同伴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也知道那不成行的心思,会和过往的那些破碎掉的心思一样可怜。

可言扶,是言扶。他不会幸灾乐祸,他悄悄地,一半可怜岁凛,一半可怜自己。

-

过了九月份,十月就是秋天了。

秋天没有夏天那么炎热,也不似夏天那样闷着气,指尖在额头上摸一下都是薄汗,年轻人凑在一起到处都是荷尔蒙。

秋天总是叫人平静下来。叫人吹一点凉爽的风,在心虚和怀疑里,眼底落上光晕。

池礼没有闲着。

他看起来对这个不开窍,对那个也不在乎,可他自己觉得自己还挺敏感细心的。

于是他到底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他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

池礼觉得,言扶有点过于关注岁凛了。

拜托,岁凛只是他的室友,用得着言扶那么关注他的室友吗?池礼到现在都没分清言扶的室友到底谁是谁,他连言扶室友的名字和长相都对不上呢,怎么轮到他这边的时候,言扶对岁凛那么关注啊?

言扶最近每天和池礼见面,或者是聊微信的时候,总是要问岁凛。

“岁凛去吗?”

“是带给岁凛吃吗?”

“岁凛和你出去玩吗?”

“岁凛也和你去蹭实验课吗?”

“岁凛考四级吗?”

“岁凛有说我坏话吗?”

……

岁凛岁凛岁凛岁凛,池礼之前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言扶念久了,他比言扶先烦。

一天是要问个五六次的!久而久之下来,怎么会不引起池礼的注意力呢。

直到这天,他们在食堂吃麻辣香锅,池礼看着他,闷里闷气憋半天,憋出来一句:“岁凛不吃饭不饿吗?”

池礼抬头,漂亮的脸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光芒:“把他饿死怎么样?”

言扶:“嗯?”

池礼说完,自己先愧疚了:“我不是说真的要饿死他,我的意思是……他是我的室友,我管他饿不饿就行了,你管他做什么?”

言扶垂下目光,嗯了一声。

池礼捏着筷子,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你之前说,你室友和同学都很无趣,你不愿意和他们玩,就总是等我,也总是和我一起。”

池礼没有话里有话,也从未做什么试探模样。

他只是带着纯然的困惑,像是问出了看月亮的那个晚上,他就应该问出的问题。

他问言扶:“所以现在,你不那么想了吗?”

“现在,岁凛是有趣的那一个了吗?”池礼不解极了。

-

“然后呢?”谢温汀扬起眉梢,“然后你的好朋友怎么说?”

池礼坐在谢温汀的庭院里,搓着面前比格犬的狗头。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少年愁绪的低落:“言扶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继续吃饭了。”池礼有点儿无奈,“他……不是能言善辩的性格,有时候他能表达出的。不到他心里所想的十分之一,很多情况下,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于是,就这样默默地闷闷地,像潮湿压抑的梅雨季,就那么……淡淡地过去了。”

池礼叹口气,他好像懂了。

他停下了摸小狗头的手:“可是,无法回答,不就意味着承认吗?”

就承认,岁凛在他眼里是有趣的那一个,就承认,他真的对岁凛和旁的许多许多人不是同样的态度。

言扶,也要“特别”待他吗?

谢温汀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闹矛盾了?”

池礼却不承认这么一点事情,可以被称作他们十四年友谊里唯一的矛盾。

这么一点小事情,配不上“唯一的矛盾”这么大的帽子。

他摇摇头:“算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