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白昼夜
林舟看他坐好,把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他。
“欧洲的公司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宁总今晚的飞机回去,他让我告诉您,如果您醒了,可以在这里好好养病,医院那边有人在照顾您的亲人,让您不要担心。他忙完那边的事情会尽快回来,您有事可以随时联系他。”
助理把宁总两字喊的自然,像是给蓝辞推开另一扇大门,里面是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属于真正宁渡的世界。
蓝辞想,他怎么能忘了,宁渡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宁渡展现在他面前的,都是片面的一面,真正的宁渡高不可攀,高高在上,从来和他都不是一个世界。
蓝辞接过水杯,含住吸管一口一口吸着。一旁的助理就站在床边,工整地看着他。等他吐出吸管,一杯水已经见了底。助理主动弯腰来接。
“...谢谢。”蓝辞道。
“客气。”助理回答。
“因为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宁总让人一直备着易食的粥,您如果没什么事,可以下楼用晚饭了。”
蓝辞是大二那年学校心理普测,知道自己有抑郁症和焦虑症的。导员让他去看病,拿出就诊记录和用药记录,否则很可能要面临停课风险。
学校不想承担学生压力过大,精神问题导致自杀的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学生看医生,听医生的评估,让家里人知道,孩子的情况。不然哪一日上演轰轰烈烈的“青春没有售价,跳楼放松一下”,百年名校还不想把自己推在风口浪尖。
蓝辞情况特殊,导员只让开就诊记录和用药记录,蓝辞去了精神科。只去了一次,也只拿了一次药。
他早就察觉自己很少高兴,大部分时间都喜欢沉默,他以为是常常失眠的缘故,直到他知道那不是失眠,是现代人最容易患上的精神疾病。
蓝辞知道药医身体不医心,治不好。所以只走形式,往后再心理普测,他只会选“正确选项”。
最近的疲惫和心理压力,让他在发烧上丧失了理智,爆发了情绪抑郁和焦虑。宁渡不知道为什么折而复返,敲好撞见了他失控崩溃的一面。
蓝辞想,宁渡不在也好。在了,又怎么面对本该陌路的人。
“我想先和家里人通一个电话,可以把我的手机给我吗。”蓝辞嗓音沙哑道。
“当然。”特助道。
身上的衣服不合身,明显大了两号,是宁渡的睡衣。袖口卷了两层,衣服应该是宁渡换的,那么手机在哪,也只有宁渡和这里的人知道。
叶宫的构造本就是新古典主义的豪宅,一间卧室,甚至比寻常人家一整个房子还要大,特助走向不远处白色沙发前,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回来递给他。
“我出去等您。”
特助贴心地带上房门,蓝辞打开手机,拨通了姥姥的电话。电话里老人一切如常,也有自称是他“同学”的人一大早就赶去照顾,蓝辞放下心。
宁渡安排的很贴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没有让他有一丝的难做。蓝辞关掉手机,起身下床。
特助就守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叶宫采用恒温装置,整个房子都保持着人体最适宜的温度,尽管如此,特助依旧准备了外套。蓝辞没有拒绝。
跟着特助下楼,在餐厅长桌前坐下。是最简单的饭菜,完全符合病人。蓝辞吃了一点,放下勺子。
“我可以洗澡吗?”他问。
发烧这件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蓝辞在叶宫又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准备离开。
他和宁渡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渡会在结束之后,做这样贴心的几乎让人觉得奇怪的举动。但他确实不再想和宁渡有任何接触了。
如果从前他们是可以交换欲望的关系,但这样的关系结束后,也更让他看到了自己和宁渡的差距。从前只是一个人跳舞,一个人酒吧看,也不觉得有怎样的天堑,而现在是宁渡在赌桌上玩六千万的游戏,而他只是一个发牌的荷官。
他的身体会记忆宁渡带给他所有的爱欲,但他的精神,却越发对宁渡远离得彻底。
本就是不该再有牵扯的两个人。
这次也只是一个意外。
从叶宫离开,蓝辞直接去了医院。接触到医生的时候,蓝辞发现换了主治医师。比从前的更好,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宁渡到底在干什么。蓝辞不明白。
因为换了医生,也更换了治疗方案,用的药物也比之前更好,姥姥的病很快就好了。一周以后,蓝辞接着姥姥出院。
问护士站要住院清单时,值班医生说,所有的款已经结清,清单打出来给了蓝辞。
看了上面的数字,那是超出蓝辞支付外的价格。但那晚因为宁渡赌了上限六千万,荷官的提成也随之提高,打进卡里的钱,不仅能把住院的钱还给宁渡,更留了一部分。
蓝辞把住院的钱转给宁渡,又给宁渡发了一条信息,之后就把宁渡从聊天框删除。
而那条短信,宁渡也没有回过,转账也随着时间超过而被退回。
等宁渡忙完所有的事情,登机回国时,才想起他一直在等信息的人,好似一直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特意翻开聊天软件。
上面只有两条信息。
一条转账记录,一条文字信息。
【阿辞:谢谢你帮我,这是医院开销,还给你。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时间是一个月前。
第25章
过了十一月的雷雨季,十二月的C城雨雪霏霏。
酒吧一条街没有夏季那样蓬勃的活力和生机,入了冬反而多了属于冬的肃冷。室外看似萧瑟,室内则和往日一样热的让所有人躁动。
尽管是冬季,中央看台的钢管的丝毫感觉不到凉,手指握上去,尽是和身体产生的热。周围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具有目的性,这是这一周的第三次了。
蓝辞还未落地,一只手就从他的裙下摸过。
“你做什么。”
台上的人骤然停下,蓝辞落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坐在看台下的人大概七八个,分散坐了两个高台,目光赤裸地扫在蓝辞身上。
“酒吧的人,还不让摸了?”
周围响起猥亵的笑。
这种事情,这种客人蓝辞在酒吧见的多了,就喜欢把下流的话挂在嘴上,仿佛说了,就跟他们真的做了一样。
“请自重。”
蓝辞说完就想从中央看台下去,但有人挡住了他的路。
酒吧里想闹点事实在太容易了,随便一个挑衅的由头就可以。中央看台没有太多的安保,安保都集中在前后门和其他地方。
能注意这里不对的,只有他的同事和客人。
当蓝辞的手被人攥住,蓝辞猛然甩开,周围的人瞬间全部站起。
其他的人也都停下了动作。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看着要干架,我们走远点。”
震耳的音乐依旧继续,在中央看台的人,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和聊天,小声议论着。
众人聚焦的目光中央,蓝辞被五个人围在一起,识趣的其他跳舞的人也不敢上前,只有个别的给酒保使颜色,暗示出事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蓝辞,尽管以前也被人摸过,占过便宜,但像今天这样如此不在意昼夜安保的,还是第一次。
来玩的人是城东拆迁的暴发户,昼夜他第一次来,就发现这里的玩法比其他酒吧野。男人也能穿着女人的衣服跳舞,长的比女人还纤细高挑。
下流的心思也不需要遮掩,反正他很有钱。
“大家既然来玩,没必要强人所难吧。”昏暗里走出两个身形欣长的人,许则川身旁的人一身黑色衬衫,鼻梁上挂着一副银丝眼镜,是蓝辞上次在赌场见过的人。
“已经打电话给萧姐了。”他低声告诉许则川。
许则川双手插兜,笑着看向围着蓝辞的人。
“你谁啊?”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动了你不该动的人,你在C城混不下去。”
含笑英俊的面容,权势作用的话语。
“给你十秒钟,从他身边离开,否则,你们今晚走不出昼夜。”
许则川是个尔雅狠角色,不到一些时候看不出来。大概是他气质出众,围着蓝辞的人骂了一句,识事务的从蓝辞身边退开。
“不过,你刚刚好像摸了我兄弟的人。”身旁的人还未离开,许则川就笑了,“哪只手摸的?”
一瞬间,有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昼夜里都是人,许则川不会在这里发作,但出了这个门,没有大家手机的摄像头,许则川会怎么对他,蓝辞很清楚。
他们是宁渡的朋友,宁渡是什么身份,他们也是。
“没事吧。”许则川问。
“没事。谢谢。”
许则川一笑:“客气。”
“要不要来喝一杯?”许则川邀请。
蓝辞并不想和这群人有牵扯,但许则川好心解围,他再拒绝,反而不近人情。
蓝辞跟着许则川走到二楼的中央沙发,那里还坐着其他人。
许则川倒了一杯水给他,蓝辞接过。
半杯水喝尽。
“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
蓝辞刚一离开,就有人凑了上来。
“宁哥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吧。”许则川坐下,“你小子问宁渡什么时候到干什么?”许则川看向身旁的人。
身旁的人嘿嘿一笑。
“给宁哥准备了一个礼物。”
许则川去端酒杯的手一顿,脸色瞬间变了。
“你他妈的给他下药了?”
另一边,还未走到更衣室里人,已经视线昏花,大脑晕沉。蓝辞扶着冰凉的墙壁,步履艰难地朝更衣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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