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终晚夏
等于清溏干透全身的汗,彼此牵着手走出大楼,天已经黑了。
昏暗环境里分不清你我,周围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也有不少牵着手的情侣。
于清溏上翻衣领,试图把吻痕藏进去。他偷抿嘴唇,在心里抱怨了一句:好肿。
远远的,他听到有节奏的韵律。
前面是音乐广场,周末晚上,这里会聚集很多跳舞的学生。
徐柏樟说:“你当年问我,去过音乐广场没有,我告诉你没有。”
你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在欢快音乐里跳集体舞,等到了舒缓音乐,就找个最暗的角落,偷偷牵手。”
你还说:“学长,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你可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的腰往你怀里搂。一旦贴上去,我就会乖乖听话,认你怎么摸,我都不会躲。”
徐柏樟和他额头相抵,手掌环住他的腰,顺着衣摆往上碰,“你躲吗?”
于清溏摇摇头,腰粘紧在他小腹上,“不躲。”
徐柏樟侧过头,呼吸把耳垂吹红,“会跳舞吗?”
于清溏摇头。
“我原本也不会。”徐柏樟左手搂他的腰,右边牵他的手,“为了这一天,我学遍了所有舞种。”
曲子一首接着一首,于清溏跟着徐柏樟的脚步晃动,身体粘在他身上,假装自己毫不冲动。
*
晚上八点半,夜市的热闹从街头覆盖到巷尾。
徐柏樟拉着他,从街头开始,“你问我炸年糕好吃还是桂花糕,热干面好吃还是烤冷面,绿豆饼和红豆饼该选哪个,芋圆西米露还是冰粉,章鱼小丸子加蛋黄酱还是芥末酱……”
“你问的时候,我都没吃过,你问过以后,本着实验要做三次才能得出结论,我每一种至少吃了三回。”
“桂花糕很甜,但炸年糕很硬。”徐柏樟裹了糖粒递给他,“桂花糕好吃。”
“烤冷面的番茄味很浓,热干面会辣。”
徐柏樟把油纸裹好的饼递给他,“夏天吃绿豆饼败火,入冬吃红豆饼补气,芋圆和西米露你都会爱喝。”
“至于章鱼小丸子,我会希望你加蛋黄酱,但你一定更爱吃芥末。”
于清溏左手是西米露,右手还拿着半个绿豆饼。
徐柏樟咬掉了他吃不下的饼,把挤了芥末的小丸子递到嘴边,“热着吃最香。”
徐柏樟一路说,他们一路吃,从街头走到了街尾。
徐柏樟接过他喝光的饮料瓶,丢进垃圾桶,牵着他继续往相反方向走。
于清溏:“还不回家?”
徐柏樟停下脚,抬头看眼前,“今晚我们住这里。”
是学校对面的快捷酒店。
203房间。
当年连麦,徐柏樟就在这里。
这里远不及家里宽敞,也比不上旅行时五星级。
浴室没有浴缸,墙壁干净反光。
于清溏先洗完澡,坐在床边,他点开手机,塞上了耳机。
就像从不看自己的新闻节目一样,在此之前,于清溏也从不听自己的广播剧。
浴室的门敞开,徐柏樟腰间裹着浴巾,坐在他身边,“在听什么?”
于清溏拆下左侧耳机递给他,点了开始键。
几平米的卧室,双人床占据了大半空间,房间只有床头开着灯,老旧的香槟色。
他们并排坐,谁也没开口,听完了二十六分钟的广播剧。
主角的故事结束了,但作为当事人,彼此心知肚明,广播剧配完,他们才刚刚开始。
徐柏樟不仅录下了广播剧的内容,也保存了后续的交流。
徐柏樟拆掉耳机,点了暂停,“睡吧。”
他关掉床头灯,平躺在外侧。
于清溏闭眼酝酿困意,但他坚信,徐柏樟不会轻易放过他。
躺了没五分钟。
“清溏。”
徐柏樟声音能划亮夜晚,哪怕过去十二年,还是让他迷恋。
“嗯?”于清溏能感受到发抖的喉咙。
“你拉黑我以后,做了什么?”
“出去帮妈摘菜。”于清溏试图做些无意义的解释,“当时妈突然回来,我很心虚,也很紧张。”
不敢呆在卧室,不敢面对父母,更不敢面对网线对面的人。
有未平息的兴奋,又觉得羞耻。
“如果妈没有回来,你会不会没那么快删掉我?”
“也许。”
为满足欲望,明知不对,还恋恋不舍。
“骗多久,想不想见我?”
“我不知道。”
他不敢想。
于清溏有意转移话题,“你呢?我拉黑以后,你做了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反思发生了什么,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会被拉黑,还说些有漏洞的话。
他躺了整整一天,直到被酒店前台打电话通知,再不退房,要付第二天的房费。
于清溏:“你没错,错的都是我。”
徐柏樟握住他的手,“你那天做了吗?用手。”
十八岁的年纪,在于清溏的概念里,这种行为非常可耻,至少他不该这样。
“清溏,回答我。”
于清溏指尖抠进手背,“做了。”
“后来呢?没有我的时候,做过没有?”
“没有。”
徐柏樟把人翻过来,用膝盖压他小腹,“你难受了怎么办?用工具吗?怎么用的?”
“没有、没用过。”于清溏摇头解释,“只有你,真的只有你。”
“是十一年,不是十一天,我不信你这么能忍。”浴袍带被抽离,徐柏樟压过来,咬他肩膀,“清溏,别撒谎。”
于清溏仰着脖子,血液在皮肤里烧得滚烫,“夹腿,夹腿就、没那么难受了。”
“怎么夹?”徐柏樟手往里滑,“夹给我看。”
“柏樟,别。”
“清溏,叫我学长。”
“学长、这样不行。”
“于清溏,这也是你欠我的。”
第69章 手术
浴室传来水声, 两个人挤在玻璃板隔出的狭窄空间里。
于清溏靠在他肩膀,懒洋洋睁不开眼, 全由徐柏樟帮他洗。
见人半天没动静,于清溏侧过头,看到他绷着的脸,“都被你弄散架了,还没消气?”
“不是。”徐柏樟说:“没浴缸,不方便,怕你站着累。”
“怎么还怪起这个了。”于清溏笑了,“不该怪你不肯用套?”
事后才要洗这么久。
“款式不喜欢。”徐柏樟缓缓又说:“就三片。”
是酒店附赠的体验装, 言外之意,用完还得直接来。
于清溏:“……”
也不是没道理。
现在回忆起来,于清溏就觉得头晕目眩, 好话说了多遍,也不及一次喘来得管用。
每次不戴都要很久,非要塞在里面, 结束了都不肯出来。
“麻烦徐医生身下留情。”于清溏靠他怀里打哈欠,“我现在腿还没知觉。”
徐柏樟帮他捏腿, 口气不太情愿,“我尽量。”
“所以, 消气没有?”
徐柏樟关掉水龙头, 拿毛巾帮他擦头,“暂时消了。”
“暂时?”
徐柏樟云淡风轻的,“还需要你夹紧的时候,我再生气。”
于清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