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终晚夏
店面积不大,老板身穿藏蓝色对襟衫,满脸褶皱,看着八十有余。
老板低头捻着根红绳,说了汉语,“三位老板随便看,有需要我可以推荐。”
梁颂晟捏起墙上的玉石,尺寸很小,都是下脚料,但成色不错,形状打磨的也很有技术。
“这位老板很识货,但那枚不适合你。”说着,老者把手上刚绑好的,一颗挂水晶的红绳递过来,“这个适合你。”
“脚链,给你的爱人。”
话音闭,三人多少带点惊讶。
钟严忍不住问:“您怎么知道的?”
老者笑笑,“天机不可泄露。”
梁颂晟接过脚链,坠子是水晶,并不是值钱的东西,但做工精细,形状讨巧。
梁颂晟顺便问:“多少钱?”
老者用手指出了个数。
钟严:“三十还是三百?”
老者:“三万人民币。”
钟严瞪眼:“你这老头,不怕物价局找你?”
老者捻着棉绳:“医生朋友,这里不是中国,没那么多说法。我明码标价,您觉得合适就买,不合适请放下。”
说着,老人摆出二维码牌子,“要就扫码,微信支付宝自选。”
钟严:“……”
这老头,一面说不是国内,还一面让电子支付。
真他妈,谁买谁是傻子。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梁颂晟扫了三万块,把脚链塞进衣兜。
钟严还没来得及发火,老人又找到下一个客户。
他把一块红绳挂着的扁圆形吊坠递给徐柏樟,“你这个三万六。”
徐柏樟连个反应都没有,当机立断扫码付钱,拿项链。
钟严不爽了,“你俩都喝多了?好歹高学历,被江湖骗子坑?”
二人谁也没回应,一前一后离开。
钟严憋着火,跟上去,“靠!你俩以为几万块是大风刮的?”
“这位医生,不看看你的吗?”
老者拎着条黑色腰链,上面挂着很小的圆形珠子,钟严不懂玉石,也不了解到底是什么成分。
但这么小一颗,看着就很坑。
老人说:“你这个挺难办,六万。”
钟严:“……”
我去你大爷的!
*
徐柏樟出差的第五天,也是于清溏加班的第五天。
一个人的房间空落落,在哪都觉得不对劲,于清溏把这些都化成事业心。
下班前,柳思妍来到他办公室,并点开手机相册给他看。
是两页聊天记录,一个是柳思妍,另一个是于清溏不认识的昵称和头像。
他在这里找到了关键词。
张家明(萨尼),十七日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偏远的定位。
于清溏胸腔缩紧,“你什么意思?”
柳思妍压低声音,“你装什么傻。”
“地下赌.场?”
柳思妍:“不确定,但八九不离十。”
“报警了吗?”
“什么证据也没有,报警有什么用?”柳思妍咬牙,“不是什么都查不到,就是打草惊蛇。”
于清溏脸色转阴,“那你什么意思?又想去查?忘了六年前了?”
“我没办法坐以待毙!”柳思妍咬白嘴唇,“你知道我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没一天舒坦过。”
于清溏攥拳,“我当然知道,我不比你好。”
柳思妍:“我好不容易查到的消息,真的不想等了。”
“思妍,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不能原地踏步。”
柳思妍握紧手机,她眼圈血红,但皮肤惨白,“我现在才是原地踏步,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
“我都知道。”于清溏抱抱他,我又何尝不是,“但不要冲动好吗?就当是为洛洛想。”
柳思妍发抖,“洛洛……”
“洛洛一定不希望我们这样。”
“清溏,我恨自己,无比地恨。”
“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
劝服好柳思妍,从电视台出来,于清溏接到了徐柏樟的电话,“喂,柏樟。”
“怎么了,声音这么哑?”
于清溏咽下喉咙,“没事,你忙完了?”
“嗯,明天上午的飞机,下午到。”
“好,我等你回来。”
于清溏专门收拾了屋子,虽然也没什么好打扫。
徐柏樟不在的这一周,于清溏的睡眠也受到些影响,心里轻飘飘的,翻来覆去踏实不了。
好不容易要入睡的他,突然惊醒,客厅漆黑一片,有非常细微的动静。
于清溏从床上起来,他没出声,随手拿起床边的棒球棍,摸黑出去。
点开灯的瞬间,握棒球棍的于清溏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柏樟,怎么是你?”
上午说明天才回来。
“我下午看到今晚有票,改迁提前回来了。”
于清溏放下棒球棍,“怎么不说一声,我还以为招贼了呢,还不开灯。”
“怕打扰你睡觉。”徐柏樟又说:“还想给你惊喜。”
于清溏,“下次不许这样。”
徐柏樟点头,眼睛里全是他。
“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面。”
前段时间,于清溏从徐柏樟那学到了煮面的手艺,得到了父母在内一家人的好评。
于清溏撸起袖子已经往厨房走了。
“不用,我吃过了。”徐柏樟把人拉回来,“有礼物送你。”
方形小盒子,可爱包装,迪士尼联名手帕。
虽然不是于清溏的风格,但他很喜欢。
“还有。”徐柏樟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盒子。
常见的首饰盒,红柳木材质,制作算不上精致,但能看出手工雕刻的痕迹。
这样具有中国特色的产品出现在国外,于清溏有点期待。
徐柏樟掀开盒盖,是一枚红绳吊着的玉石,扁圆形状,有点像铜板,打磨精细,是有弧度的扁圆形。
在玉石产品中,颜色很特别,白里透着肉粉色。
“喜欢吗?”徐柏樟问他。
于清溏捻着玉石冰凉的触感,“特别喜欢。”
“我帮你戴上。”
吊坠不同于项链,佩戴的方式也很简单。徐柏樟把绳子套进于清溏脖颈,指尖来回摸着光滑曲面。
“在什么地方挑的?”于清溏和他一起摸,指尖交叠挤蹭,“国外也有这种东西?”
“风俗街的小店,老板像个江湖骗子。”
于清溏噗嗤笑了,“那还买?”
徐柏樟:“颜色很好看。”
和于清溏胸前那里有相似的色调。
他又问:“胸口的伤好了吗?”
“都一周了,你说呢。”
“我想看看,可以吗?”
空气在胸口凝结,往小腹坠落。
于清溏低头,捻着领口,慢慢解纽扣。
衣领被剥开,发白的皮肤袒露出来,吊坠随着纽扣往下滑动,轻微摇晃,停在胸口。
划痕消失不见,只有干净的皮肤,依稀可见肋骨。
徐柏樟只往里扫了一眼,向触犯禁忌似的,他迅速收回目光,主动扣回纽扣,帮他整理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