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桑
段林不太费力就分出了背景里面几个人的声音,然而分出来的刹那却更加诧异:这些人的声音怎么会被录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就算这名男子是他的邻居,然而他怎么会有自己这些人的声音?简直是……好像这几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同时说话似的。「每天早上五点+五起床的人是你吧?我的音响稍微开大一点会敲我墙壁的人,也是你么?那个老头子每天咳嗽,很晚才能睡着,有个女孩家里养了一只狗,那只狗每天都会叫,还有一个女孩喜欢听……」叶南山说着,嘴角竟然是笑意。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可怕,段林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抨坪跳了起来,静静地,他听着男子继续说下去一「六个人,我们一共六个人,从很久以前就居住在一间屋子。」
「这里……是六人房间。」
「六人房间啊?!怎么会这个样子?你们的声音为什么我会听得到?你们这帮该死的家伙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叶南山的样子明明是在笑,可是他的声音却像是要哭出来,几乎是用吼的将那句话说出来。
他的表情归于平静之后脸上再无笑意,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蕴涵了无尽的惶恐抓起桌上的手机,男人头也不回地逃开!叶南山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不去管他,叶南山只是拼命向前奔跑,一路奔回自己家的对候连鞋子也役脱,叶南山将自己紧紧地包在棉被里。
几乎是惊恐的,叶南山不停地颤抖着。
耳边的声音却又开始一「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刚才那个男子的声音。
「……我发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咳一」一个一个的声音初听混杂,然而稍微仔细一听就可以分得情清楚楚。
那些看不见的室友就在自己身边,而且……听着那个求救声,叶南山知道那个声音是谁的。
那个声音的主人现在己经死了,死人的声音自己怎么还能听见个?为什么!自己听到的这些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色渐渐暗下来,叶南山飞快地伸出手去将灯打开。
他开始害怕黑暗,黑暗中似乎躲藏着那些看不见的人一声音却越发大了,伴随着叶南山咚咚的心跳声。
叶南山第一次觉得自己耳力好是一件悲惨的事清。
紧张加上闷热,叶南山己经出了一身扦,衣服紧紧包裹在身上异常的难受。
可是他不敢出去。
不经意地向窗外看去,忽然一叶南山惊呆了。
「不!」硕大的落地玻璃上,由于室内开着灯的缘故,忠实地倒映出室内的景象。
叶南山看到了正在床上探出头的自己一脸惊恐的表情,对面床上的女生脸庞埋进膝盖,和自己一样坐在床上,上铺的女生听着歌,那个下午见过的男人站在中间的过道,背冲玻璃不知做着什么,然后门口有一只黄金猎犬,冲着屋内的生人大声地吠叫……是那个房间!叶南山真的割白了,一切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个房间真的存在着。「给我消失掉。」慌乱地打量着四周,在看到一把钢制椅子的瞬间,叶南山举起那把椅子用力朝落地玻璃投掷而去。
伴随着破碎的声响,那个六人房间的幻影也随即梢失。
大口地喘着粗气,叶南山站在空荡荡的玻璃前。
风从没了阻挡的窗户吹进来,吹在他汗湿的身上,竟是刺骨的寒意。
叶南山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种单调急促的声响让他安心。
然而……心跳稍微平静下来的瞬间一「不一该死。怎么又……」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叶南山惊恐地发现,那个声音再度从耳朵深处传来。
「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声音颤抖着,发觉那个声音是自己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以后,叶南山的视线开始在室内四处飘忽,看到窗前碎掉的玻璃的瞬间,他心跳停了一拍。
颤抖着手掌,叶南山艰难地拍起一枚尖利的玻璃碎片,盯着碎片那尖锐如刺的头部,叶南山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祸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闭上眼睛,叶南山将那片碎片狠狠地捅向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叶南山看到的是白色的屋顶。
穿着白衣的女人走过来,嘴唇翕动似乎在问着自己什么,可是叶南山什么也听不到。
诡异地,叶南山面对着焦急的护士小姐,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微笑。
终于听不到那个声音了……终于摆脱那个房间了……叶南山的耳朵被鉴定为外伤性耳聋,刺得太深以至于他失去了听力,脑部万幸没有受到太大波及,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还在观察中。
事业正在稳步上升的音乐人,居然做出亲手废掉自己赖以为生的听力这种事……这件事实在让人想不透。报纸上隐去了他的名字,对于他的这种行为称为天才音乐人的自残行为,然而看到报导的时候叶南山却讽刺地笑了:才不是自残,自己这是自救。
如果继续听到那个声音,叶南山知道自己一定会因此而死。
什么也听不到的世界是纯白的,仿佛世界只有自己的感觉,如果说自己前半生是靠耳朵感受这个世界的话,接下来,叶南山决定用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
眼睛比较迟钝,迟钝是一件好事情……叶南山躺在床上。犹豫自己是要继续睡觉还是起床,现在是早上,同间病房的人大多出去散步、吃饭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困。
即使再也听不到了,可是他还是会在五点十五起床,仿佛那个闹铃安在了他的体内。
有一点冷……是护士役有关好门么?感到周身不时一阵凉风游过的叶南山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一简直是一个噩梦!睁开眼睛看清站在自己床边的人是谁的时候,叶南山倾时挥身僵硬。
「滚开!你们滚开!」叶南山吼着,他吼得如此用力以至于嗓子都开始隐隐作痛,可是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那些人的声音却隐隐浮了上来……咳声、狗叫、求救声……自己还是役有摆脱他们么?那些人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他们这次来……是要把自己抓回去?抓回那个房问?「想都别想!」咬破了嘴唇,叶南山从床上跳下来,撞开一名少女之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碰撞的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叶南山毛骨悚然。
幻影已经进化到现实了么?一定要逃!自己一定要逃!奔跑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往的护士医生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对自己说着什么,可是叶南山听不到,他只是想要逃开,逃开身后那几个人。可是那几个人却缠着自己不放。一边狂奔一边向后看,叶南山发觉那几个人居然追上来了!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张大口形吼着什么。叶南山没有听见,他不停地跑,跑到了马路上,然后一阵巨大的冲击力袭上他的身子,嘴里有带着腥味的热烫液体大量涌出,接着,叶南山感到自己的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一群人迅速包围了自己,那几个紧追自己的人被挡在了人群外,这点让叶南山终于松了口气,他感到自己忽然有点困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未。
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他听不到。
他只能「听」到自已的心眺。
渐渐地。叶南山连自己的心跳也听不到,因为他不再有心跳。
第八章 还剩下四人
段林觉得自己看了一场电影,一切都好像慢动作,叶南山的身休慢慢地被抛到半空,然后漫漫地落下来,从他休内慢慢俑出鲜红的血浆。然后血浆慢恻显透了地面。
叶南山死了。
就在自己和他刚刚有了一面之缘之后。
听说地住院的消息之后。他带着录音里出现过声音的人采到医院。原本还想深入询问他一下。不想结果却是这样。
「这是一场悲剧。死者由于耳聋役有听到旁人惊恐的示警声,对于开来的货车躲闪不及酿成的悲剧。」
大部分是这样想的。「段老师。你把我们叫到一起有何贵干?」放学的时候被段林叫住。几个人一起到了一家医院,然后就看到了自己探望的病人活生生被撞死的场面,马楠感到非常不舒服。
不过这个场景或许不是真正让他如此不舒服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搞不好是一他们现在离开了医院。坐在医院旁某家餐馆的包厢里,一整面落地玻璃充当墙壁的包厢里。透过宽敞的落地玻璃可以清楚地着到外面的街道就是前面那条街道……自己目睹死去了一卜人。
想到这里身子僵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将百叶窗拉下,马楠的目光缓缓地丛房子里剩下的几个人脸上划过。段林、沐紫,今天终于来上学的袁荃……加上自己。全部都是那张名鱼上的人。
段林邀请他的时候马楠心里是相当震惊的。本能地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跟随段林过来。
如果那个名单是真的有所预兆的。如果他想的没错……贺晓岚的死像一根火柴。划亮了他心里的某个引子。一个可怕的想法曾经多次在他心里闪过。可是因为证据不足,每次都强制压抑下去。日子久了。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从开始到现在。马楠一直役有吭声。他想看看段林到底有汗么意图。
表面上装得平静可内自毕竟隐隐不安。马楠犹豫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一他原本己经戒烟很久。可是最近买在忍不住。又抽了起来。尼古丁可以让他的心平静一点。「这个……其实刚才那个人。就是前阵子和我拿错手机的那个人」
「啊。!?沐紫和袁荃听了之后没有反应,然而马楠的手却颤了颤。手里的香烟竟掉在了地上。
急忙咳嗽几声,马楠重新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
「嗯,原来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可是……」像是犹豫自己应该不应该说,最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段林终于开口,「这件事下。只我一个人牵连在内,所以我想你们有权利知道。
「昨天……刚才那个男人忽然打电话给我说要还我电话,那个人很奇怪,说什么也要亲自给我送来,还要到我家……然后他说了很多很奇怪的话,然后那了一张CD让我听。
「最奇怪的事情不是那个男人古怪的举动,而是那张CD,是一首曲子,我觉得非常古怪……」
「……段老师,那张CD你拿来了么?」半晌投有开口的马楠忽然问道。
「我带采了今天本来就是想要你们听听看。」
说着,段林从随身的书包里拿出一台CD机以及两个可以外放的微型音响按下play晒键。随即震耳欲聋的音乐就倾泻了出来。
「是很普通的音乐啊,蛮好听的。」沐紫听了半天。并役有听出未什么异常。
然而旁边的袁荃和马楠却都听得皱起了眉头,袁荃站起采走到机器旁将声音放大,然后一「声音!」沐紫也听到了。凉讶地叫了出采。
明白他们也发现了段林有点沉重地点头。
「你们也听到了吧。这首曲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异常的是曲子的背景部分,仔细听得话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都被录在CD上面了。」
沐紫瞪大了眼睛。困惑的目光迎向那台CD机,与此同时,马楠拿烟的手却又颤了颤。小小的餐厅包厢内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四个人的往意力都集中在正在播放的那首曲子的背景部分。
「我听到了,有我、阿荃、马老师、段老师还有……晓岚!?天。我们几个人的声音都在这张CD上面?!」闭着眼睛分辨着。沐紫在辨出后一脸大骇。「啊?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去录过什么音啊!」双手撑住桌子。沐紫站了起来。
「所以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我也从来没有录过这种音。」
段林苦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忽然黯淡了下未,「那个男人说他在他的房问听到我们的声音,他可以听到我的闹铃响,可以听到我拍墙的声音,听到狗叫,而且……」脸色又暗了暗。段林继续说:「他说他曾经听到一个女孩的求救声,那天他家的玻璃还碎掉了……「非常巧合的是,那天正好是贺晓岚同学……〖离开〗的那天。」
随着段林的叙述,沐紫的眼睛越睁越大、马楠只是皱着眉。用力吸着烟。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可是我现在却相信了那个男人的话。
他说……我们住在一个六人房间。
虽然彼此看不到,可是彼此存在。」段林没指望沐紫和马楠能够立即相信他的话。不过出乎他意喇的,沐紫听完他的话却忽然站了起来。
「……天啊……」沫紫的眼睛忽然瞪太着向身旁脸色苍白的袁荃,「前几天阿荃你不是和我说过么?说晓岚死前曾经和她通电话。电话里……阿荃说她听到晓岚家似乎有其它人存在。
「可是晓岚却是断然否认的。还因为这个愤然挂了电活。而且……事发之前晓岚家的狗确买叫了很多天……天一」明明住得十万八千里遥远的人啊!怎么可能一原本以为不会被人相信的话。却在沐紫这里得到了更进一步的确认,段林犹思地看向马楠,马楠面无表情,只是吸着烟,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烧到尽头的烟灼伤他手指,那种疼痛终于将男人的心神重新拉回。
看了看自己被轻微灼伤的手指,马楠还是没有说话,就在段林以为他会完全不相信转身离开的时候。马楠忽然从身上掏出一张纸。
像是被探搓很久的纸张。中间有被透明胶带纸贴合的痕迹。
段林迟疑了一下,在马楠的示意下拿过那张纸。看到上面内答的时候他诧异地「咦」了一声,沐紫见状也凑过来看,然后露出了段林一样的诧异表情。
那是他们的社团申请表格。
当时想没有觉得任何诧异,可是现在看来却让人胆战心惊!贺晓岚。段林,沐紫。袁荃……表格上学务长签章一栏是空白的,不过可以想象,如果现任学务长马楠将自已的名字签上去的话。这份表格上面的名字就……「我前段时间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看到一张表格要我签字,大概是上面有我自己的名字的缘故,我对那个梦记得异常清楚,上面除了我认识的名字以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名字,以及一个电话号码一样的乐西。
「我当时没有在意一梦而己,那份表格或许是我白天处理过的某一张而己,我一直这样想,直到一「那天那个叫贺晓岚的学生出现在我的班里,然后她拿了这张表格要我签字。」
「什么?!」沐紧惊叫出声,「这就是你不签字的原因?」马楠缓缓点头。
「那个电话号码我原木没有多想,可是那天段老师你。用捡来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个号码我好熟悉,竟是梦里看到的那个号码。然后今天号码的主人死了。
干是我忽然明白了……「那个名单果然是有意义的。那个名单该不会就是宣告死亡的名单吧?」马楠说着。原木平静的声音终于开始出现波动。抱注自己的头,男人的身体开始不停颤抖。
看着自己一向稳重的上司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段林知道他压抑很久了。正想要过劫白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忽然一「小心!」伴随着袁荃的一声尖叫。段林的视线拓地同窗外看去,透过被拉上的百叶窗。勉强能辨出一个黑影。正朝几人所在的包厢横冲直撞而采。想也不想。段林用为推开离自己最近的。因为忽然看这一幕吓傻了,无法做出相应反应的马楠。
伴随着一声巨响。段林感到瓦砾砸上了自己的肩头,本能的用头护住头部,段林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未知的后续……索性并役有什么后续。余彼平息之后,段林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三个人的安全。慌张地四顾,段林第一眼就看到离自己五米远左右,一脸标愕表情坐在地上的马楠,看起来除了受惊他没有什么事倩……咬了叹牙段林勉强站起来,回身后看去:袁荃和沐紫紧紧抱在一起。除了灰头土脸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
倒是自己……段林眼前一花。视线对上自己的左臂刚才光顾用胳膊护住头部了,结果头没事,倒是似乎把胳膊砸伤了。咬紧牙关,段林向前方走去,想要搀扶还坐在地上的马楠。岂料刚碰到对方的衣角就被对万狠狠推开!「果然是‘那个’!会死的!我们会死的!」耳边忽然德起马楠的吼叫,他的吼声如此之大,段林感到耳朵有点疼。
「马老师,您先静一静……」
「下一个要死的人是睡?为什么车子会撞过来?难道是我?不!我没有签字!我没有签字呀。我要离开……离开你们,我没签字所以我不会有事的……只要离你们远一些」马楠的声音越来越慌乱,他拼命地想要站起来。谁知刚起来就栽倒,看着抱着右腿一脸痛苦蜷缩在地上呻吟的马楠,段林这才发现他的右腿好像受伤了。
叹口气,段林重新去搀扶对方。这一回马树没有拒绝他的帮手,情绪重新恢复冷静的男人表清呆滞着,看不出想法。
事故的原因是司机酒后驾驶,幸好撞上的是玻璃,倘若撞上的是砖墙,那个司机不死也得重伤。
被碰撞吓得当场醒酒的司机只是轻伤,接到报案的警察过来处理完,顺便带着五个人去医院。
段林的胳膊是被玻璃刺伤的,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那块祸首的玻璃还插在段林身上。据医生说只要再偏一点,那块玻璃就会从背后刺入段林的心脏!马楠的右腿则是被落下来的石头压得骨折,被裹上了重重的石膏之后暂无大碍。
袁荃和沐紫则是毫发无伤。
病房里,段林吊着胳膊,马楠吊着右腿,几个人安安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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