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火难熄 第79章

作者:松子茶 标签: 天作之合 年上 HE 近代现代

朗文留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独立又自我,自由洒脱,她是她自己的浪漫主义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扔掉家族给予的一切,自己出去打拼。

而他一直严于律己,恪守成规,根本没有朗文那种浪漫的天性。

可是他走到现在,他已经二十九岁了,他望着现在正在自己旁边咬着笔帽,盘着腿研究婚礼花环的林炽。

他才发现,他与母亲是有一点像的。

那一点骨子里的疯狂,愿意为所爱孤注一掷的勇气,大概就是朗文女士送给他的礼物。

只是在遇见林炽之前。

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这一面。

“我会试着邀请她,”李庭言在请柬上写下了母亲的名字,“也许她会愿意来见证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他写下的是朗文。

直到现在,他还是很难把母亲两个字与她挂上号。

但这不妨碍他尊敬她,欣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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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地点定在了赫尔辛基。

其他人不理解这个地方的含义,只以为是林炽或李庭言喜欢芬兰的风光。

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明白,那一天的意义。

而在婚礼之前,林炽跟李庭言关系亲近的几个朋友见了一面。

他跟李庭言纠缠这么久,除了许穆婚礼上那一次短暂的亮相,几个狐朋狗友一直是只听闻其名,却不得见其人。

这一回,婚礼都定下了。

李庭言终于没有理由推脱,不得不答应了带着林炽去出席赵安真举办的圣诞晚会。

在出发前,李庭言难得磨磨蹭蹭,几次看着林炽欲言又止。

林炽抱着带给许穆家女儿的礼物,一看李庭言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促狭道,“怎么,怕我去见你的初恋?”

李庭言无言以对,平时波澜不惊的人,现在满脸写着想跳楼。

林炽大乐。

他其实知道李庭言对许穆早就放下了。

在他告白的那天。

甚至更早。

许穆就已经不是横亘在他与李庭言之间横亘的问题。

就像他在许穆婚礼上做出的预言,许穆不是李庭言的命中注定。

而是一段年少的,混淆了仰慕与感激的喜欢。

这感情大概就像年少的男孩女孩,暗恋隔壁过道的那个同学。

有些天真美好,但又无足轻重。

所以他大度地拍了拍李庭言的手背,“没关系,我原谅你,谁还没有一点青涩的过去了。”

李庭言扬起眉,出于对林炽的了解,他很怀疑这句话只是铺垫。

果不其然。

林炽又道,“所以你也要宽宏大度一点,不要看见谁对我有一点殷勤爱慕就吃醋,这是没办法的,我长这么好看是老天给的,我又不打算出轨,人家喜欢我我也没办法的……”

他前阵子飞去南非工作,又招来一朵烂桃花,是个中俄混血的小男孩,对他死缠烂打。

李庭言这样风度翩翩的人,却干了一件极没有风度的事情。

半夜拿着他的手机与人家混血小孩互相攻击,用词极度刻薄,把人家都给气哭了,那小孩中文不利索,英文也没李庭言好,打起嘴仗一败涂地。

这件事过后,圈内都在疯传林炽的另一半是个极其小心眼的“老虎”,把林炽管得服服帖帖。

害他被明里暗里笑话了一个月。

李庭言勾了一下嘴角,发动了车辆。

“那你还是不要宽恕我好了。”他冷冷回应道。

反正他跟许穆清清白白。

唉这人。

怎么油盐不进。

林炽愁眉苦脸,抱着礼物盒子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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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许穆家里,林炽第一次好好跟李庭言的朋友们打了照面。

这些人对他都很友善,叶逢山是开娱乐公司的,跟林炽还有很多话题。

林炽也第一次见到了许穆跟赵安真的宝宝。

小小的一个女孩,躺在粉蓝色的婴儿床里,好奇地咬着自己的手指。

赵安真还像塞皮球一样,大方地把孩子给他抱了一下。

林炽连推拒都来不及,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就到了他怀里。

他差点吓得叫出来。

但很快,这个叫赵云蕾的小姑娘,冲他吐出了一个小泡泡,傻乎乎地笑起来。

他内心又升起一点奇妙的,温柔的情绪。

他握住了这个小女孩的手指,十分软,软得好像一片云。

让他觉得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他抬头去看李庭言,很激动地献宝,“她喜欢我。”

他抱着这个小孩子,自己的脸上却也有一种天真。

他已经二十四岁了。

可是李庭言从沙发上望着他,只觉得他坐在软垫上,一脸得意冲自己炫耀的样子十分可爱。

以至于他的视线都无法从林炽身上离开。

“嗯。”

他微笑着对林炽点头,他忍不住走到林炽旁边,把林炽圈进了怀里。

那小小的婴儿还睡在林炽的臂弯里,开心地用手去抓林炽的头发。

他说,“大家都很喜欢你。”

周围人倒是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是一看这两个人的样子,纷纷摇头,表示受不了这恋爱的酸味。

“有没有人管管啊,”叶逢山吐槽道,“怎么着,我一个单身狗就活该遭这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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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元旦。

婚礼在赫尔辛基如期举行。

教堂里,在众多朋友与家人的注视下,林炽跟李庭言交换了结婚戒指。

霍宇凝跟旁边的赵安真一见如故,两个人难得这样感情丰沛,热泪盈眶。

郗子闻坐在第一排,身边带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温柔男人,十分斯文,五官漂亮,只是有些害羞。

再旁边是喻年跟祈妄,祈妄已经求婚了八百次,却都没有得到喻年的首肯,可是现在望着林炽与李庭言亲吻在一起,他抬了抬脸上的墨镜,突然也有一点松动。

而李庭言的母亲,朗文女士,也携家属一起出席了。

她望着面前的一对新人,轻轻鼓掌,她的丈夫笑着问她,“我好像看见你眼眶湿润了,亲爱的。”

她淡淡笑了笑,跟李庭言一样嘴硬,“你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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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最后,林炽背对着宾客,扔出了自己的捧花。

这捧花,直直地落在了郗子闻旁边的男人怀里。

让他一脸错愕,极为震惊地与郗子闻面面相觑。

而等婚礼后的晚宴结束,林炽与李庭言这对新人却没有休息。

李庭言开着车,载着他的新婚伴侣,开车疾驰在空旷的街道上。

林炽还穿着那漂亮的白色结婚礼服,头发蓬松柔软,眼睛里像蓄着赫尔辛基所有的星光。

他的耳朵上戴着两枚祖母绿的耳钉,绿得像浓缩了一整个夏天。

那是李庭言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林炽降下一点车窗,凛冽的冰雪气息从窗户里灌入,将林炽精心打理的刘海也吹起来一点。

在疾驰的车上,望着路过的赫尔辛基市政厅。

林炽轻声说,“在清迈,你不是问过我,愿不愿意与你一起私奔吗?”

“嗯。”

李庭言的车停在了一个红绿灯口,握住了林炽的手。

两枚结婚戒指在他们手指上交相辉映。

林炽望着他,慢慢地笑起来。

他轻声说,“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结婚也好,私奔也行,天涯海角,只要你出现在我的窗外,我都会跟你去。”

风雪也好,炎夏也罢。

只要在这个人旁边,他就会觉得全世界都变得温柔。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红绿灯的最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