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子鸢
楚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别想那么多了!我先下线了,看看他回来没有。”
“好。”
楚宴很快就离开了商封洞,还站在洞口伫立许久。
他低着头,洞口那些桃花花瓣随风飘散,偶有几片落在他的墨发和肩膀上,楚宴低着头能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眼底的苦涩快要藏不住。
还好,他忍住了,没有把孟霍大限将至的消息告诉给孟宇齐。
孟宇齐刚刚才接受眼前的事实,如果立马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孟宇齐会承受不了的。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楚宴无可奈何,但却不得不选择这么做。
等楚宴下了线,从游戏仓里出去,刚好看到戚长铭已经从断天公司回来,换上了黑色的西装,正在系领带。
戚长铭看着他:“阿宴,正好……我有事对你说。”
楚宴看他这身装扮,就已经明白:“是不是孟霍……?”
“这半年,他急忙把所有的势力全都转交给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楚宴脸色苍白,也走了过来,准备换上黑色的西装:“刚才才上线去看了宇齐,没想到下线就遇到这种事。”
戚长铭系领带的动作一顿:“阿宴,你是可怜孟霍吗?”
“……怎么可能?我和他根本没什么交集。”
戚长铭无奈的说道:“这就好。”
楚宴微怔:“你是在担心我会因为孟宇齐对孟霍生出同情?”
戚长铭嗯了一声。
楚宴走了过去,为他系好领带:“不可能的,除开陈润珏是沈青阳的转世外,孟霍以他的心头血来养孟宇齐的事,的确是他不对。”
楚宴系领带的时候完全心神不定,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陈润珏死时候的场景。
死亡于他来说,竟成了一种解脱,这其中也有孟家这二十七年对他所作所为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才会心死如灰,活得犹如行尸走肉?
楚宴不想再深想下去了,只觉得当初孟霍听到孟宇齐对陈润珏动了手后,就紧急出了关,因此造成他灵气逆行,导致大限提前,这大概也是陈润珏对孟霍的算计吧。
他不管转世多少次,都是这样的性格——睚眦必报。
见楚宴走神,戚长铭的手握住了楚宴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去孟家吧,别想得太多。”
楚宴点了点头。
比起之前他和余友清主动找去孟家,这次楚宴和戚长铭则是被邀请的。
刚下车,山间的树木都被秋意染上了一层金黄,放眼望去不仅仅有金黄之色,其中还夹杂着几株如火的红叶,混杂在一起仿佛一团快要燃烧的火焰。
一阵风吹拂过来,树叶之间拍打得飒飒作响,宛如一首小令。
来到这里之后,就只能自己朝上爬,车子上不去。
孟家的古宅伫立于半山腰上,等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孟家的所有人都赶了回来,身穿黑色丧服。
在那中间,围绕着一个黑色的棺木,而孟霍就躺在里面,表情格外祥和。
四周笼罩着悲伤的气氛,家主离世,唯一能挑起孟家的孟宇齐又被困游戏,他们就像失去了轴心骨,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惶然。
楚宴和戚长铭今天是过来吊唁的,在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众人还觉得吃惊。
“他们怎么来了?”
“又不是孟家人,还是两个局外人……”
众人议论纷纷,戚长铭的脸色越来越冷,直至降到冰点。
还是断天工作的孟辰看到戚长铭之后,立马走了出来,替戚长铭辩解:“大家别这样了!断天现在由他在接手,咱们以后还是和平相处的好!”
“和平相处?孟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区区一个普通人,就他也配!
孟辰刚想要把事情的原委说出口,楚宴就出了面:“今天过来吊唁,可是孟霍生前自己邀请的。”
“什么?!”
孟家人十分震惊,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孟霍活了这么久,又是修为最高的人,他所做的决定,一定是有深意的。
孟辰这才痛心疾首的说:“家主把断天和孟家都交给了戚长铭,咱们以后受戚家保护……”
“凭什么!?”
“就凭,这边的是两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单灵根。”余友清手里拿着一束花,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他朝楚宴笑道,“好久不见,不介意我说出口吧?”
这件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就连孟辰也是不清楚的。
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所有人都震惊极了。
单灵根的人现在数不出来一个,现在竟然冒出来了两个出来?
当初一个双灵根的孟宇齐,孟家就如获至宝,现在两个单灵根,更是稀奇到他们见都没见过。
“难怪家主要这么决定……”
孟家的人再也不敢造次,一个单灵根的人,或许真的能带领他们打破僵局。他们朝戚长铭深深鞠了一躬:“孟家愿意臣服。”
戚长铭冷眼的走到了孟霍身边:“我只保孟家到孟宇齐从断天里平安无事的出来。”
众人左顾右盼,还在奇怪。
戚长铭:“我没什么兴趣管孟家的事,以后也少来烦我。”
“那孟家的家主谁来当!”
“我只是过来说清楚,至于你们想选谁,随意。”
他们的心情犹如在坐过山车,刚才还瞧不起戚长铭,现在就因为没有戚长铭的庇护后,就开始忧心忡忡。
直到楚宴和戚长铭吊唁完了,他们都离开了孟家,这件事情都没有半点结果。
只是经过这次,所有人都知道了世上出了两个单灵根的人了,但凡有对修真界忧心的人都想方设法的把好东西送到那边去,就算有人羡慕觊觎,也是因为根本就没修到筑基期,而无法夺舍。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到了戚长铭和楚宴身上了。
这个世界的灵气顶多还能撑三百年,在这之后,灵气就会彻底枯竭。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楚宴回去的第二天,楚阳就打来了电话,说楚母和楚震想见见戚长铭。
一听到这个消息,楚宴电话都差点给吓掉了,还惹来了戚长铭的疑惑。
楚宴朝他干笑两声:“没事。”
戚长铭刚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还滴着水珠,他走到了床上,轻声问楚宴:“怎么了?”
楚宴心虚的瞥开了眼。
戚长铭勾起唇角:“嗯?不说?”
楚宴虽然看出了戚长铭的想法,但是仍然朝后缩了缩。
哼,这样是不是方便你行凶?
楚宴刚才还心虚,现在顿时就美滋滋的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更不能说了!
戚长铭果然强吻了过来,一把将他咚到了床上。楚宴被吻得气喘吁吁,脸上都浮现了一层红晕,他半睁开眼,胸口起伏:“戚长铭,你混蛋。”
这声骂得就跟撒娇似的,半点力道都没有,倒有些像是欲迎还拒。
“我只对你一个人混蛋。”戚长铭知弦闻雅意,故意使坏,“还不说吗?”
楚宴压下跃跃欲试的心情,挑衅着对方:“不说你打算怎么办?”
“能动手绝对不动口。”
楚宴哼了一声,摊在床上:“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于是,两个人干了个爽。
场面异常激烈,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直到第二天,两个人下午才起床,楚宴刚好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楚阳又打来了电话。
“宴宴,下午记得准时到。”
“……二哥,大哥和妈怎么突然想见戚长铭了呢?”
楚阳一听这语气,就闷笑起来:“你虚什么虚?不是有句老话叫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吗?”
楚宴一时语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tm的自己噎自己!
前面撒的谎,现在得圆了!
楚宴好不容易才在心里面做了建设:“戚长铭今天要去公司,很忙的……”
“怎么会呢?今天早上他才发了信息给我,说会准时到的。”
楚宴脸都黑了:“今天早上?”
“是啊,他在阳台抽烟,说不能熏到你,又特意联系了我确认。”
楚宴扶额,他们正好干到了早上,事后烟么这是?
楚宴那边一直没有说话,楚阳笑了起来:“放心好了,我之前都把事情跟大哥和妈说了,知道你心疼媳妇儿,他们不会为难戚长铭的。”
“……好。”楚宴虚弱的应了声。
等他走到客厅,发现戚长铭今天穿戴得格外正式,嘴角微微扬起,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错。
在看到楚宴之后,戚长铭走了过去,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早。”
楚宴有再多的话都给吞了回去,心都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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