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迹
这一刻的萧辰没有半点装逼的风采,怂怂地道:“我是,我是,我是老板娘。”
跪在地上的妖王们只觉得:……妈的,后悔了,还老子膝盖来!!!
太TM丢人了有没有!这还是他们的帝君吗?!昂?!
好像知晓了这些妖王们面上平静、内心狂野的疯狂咆哮,萧辰在道侣面色和缓之后,朝他们淡然道:“你们不必朝我行礼。”
泽亦而下,这些妖王们一时神情怔愣,看向萧辰不明所以。
萧辰只是又重复了一次:“不必朝我行礼。”
泽亦忍不住苦笑:“帝君,我先前有眼不识,他们是并不知晓您的行迹才未能及时护驾,可我等一片忠贞赤诚从未有变,还请帝君明鉴!”
“帝君,我等愚钝之处,您只管打骂便是……”
“若非是您,万载前我便已是尘土,如何能在万载间坚持修行至妖王之境,请您、请您受我这一拜吧!”
“帝君!”一位妖王说着就已经潸然泪下:“此生再未想过能再拜到您的座下,若您不许,我等苟延残喘至今世又有何意义?”
这一个个妖王此时好像都不再是什么叱咤风云、翻江倒海的大妖,而是一个个与自己托付忠诚、一心追随的君王久别重逢的忠心臣子,恨不能将一腔忠心剖开与人看,那种笨拙与焦急,便是杜子腾在一边旁观亦不觉动容。
可是,从头到尾,萧辰也只有那一句“不必向我行礼”。
这些妖王的身份勿庸置疑,皆是妖族大能,更是万妖军中许多妖族的先祖辈人物,事迹与传奇皆为后辈津津乐道,若是先前,万妖军中那许多妖族对于他们不肯为妖帝站出来之事耿耿于怀而觉得他们盛名之下并不相符而有些轻视的意思的话,在看到眼前这一幕,这些后辈又不由开始迷惘,明明,明明,对着这个假的“帝君”,这些妖王祖辈们,又一个个这般忠心耿耿,直是换了一副模样?
他们拜的是假妖帝?
就是再蠢的妖族也知道这个揣测有多么好笑,这些妖王都是什么人哪!他们中的好几个,万载前就已经名扬一方,这样的人物,便是做戏,也绝不可能将自己的骄傲、自己的荣光这样踩在脚下去做戏!
再说,又做给谁看呢?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他们看来,这个明明是那可恶的修真联盟之主的家伙,是他们追随的——妖帝!
苍梧之上,凤凰真身完完整整地显露出来,华美的羽翼便在此时微微一振,天地间好像都染起无尽霞光,清澈的鸣啼声中,所有妖族都觉得妖魂清明,暖意浮现,好似心终于有了归属,一切流浪与伤疤俱已远去。
万妖军中的妖族们再次眼神坚定起来,如果这都不是妖帝,谁才可能是妖帝?!
便在此时,振翅而起的凤凰腾空离开了苍梧,烈烈火焰划过长长尾翼,天空无数云霞托在其侧,仿佛护佑,可所有妖族亦是在此时,突然面色大变,这只凤凰、这只凤凰……竟然并没有眼睛!
神鸟凤凰身有五德,可眼前这一只没有眼睛的……不知为何,那空洞洞之处叫眼前这只原本看起来端丽堂皇的神鸟莫名叫人觉得诡异与恐怖,情不自禁盯着那失去眼睛之处看去,而后,不知是不是所有人的错觉,那黑洞洞的地方……并非凤凰没有眼睛,而是那双眼睛便是犹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
待意识到这诡异之事而惊骇之时,已经太迟,不论妖族修士,只要盯着那双黑暗眼睛看去的,一个个都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仿佛,那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扇……幽冥之门。
也是在这同一时刻,杜子腾原本想看凤凰的脸被萧辰给扳到与萧辰面对面。
杜子腾:?
这一刻的萧辰却语气淡然地道:“我去去就来,在这里等我,”那双深邃眼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忐忑与祈盼还是泄露了这一次征询背后的凶险:“可好?”
而这一刻的杜子腾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去问萧辰去哪儿,只是理直气壮地道:“不好!”
萧辰抿了抿嘴唇,好似对眼前道侣的拒绝少见地有些失措时,只听道侣清澈声音道:“要去就一起去,等什么等啊!不知道flag不能立吗!”
萧辰眼神中无数情绪纷至沓来,他好像在犹豫,又仿佛想拒绝,最后,竟然只是以前所未有的软弱语气低声道:“好。”
反应过来的寰埏与小木棍同时呆住,它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家愚蠢的主人要去做/答应了什么。
下一瞬间,萧辰牢牢揽住道侣,像怀抱着此生最宝贝、最不舍却又不得不冒着失去风险的珍宝,他深吸一口气——即使萧辰,仿佛也需要鼓足勇气才能继续冒着那样的风险前行——他低下头,在道侣耳边轻声道:“等我!”
不待杜子腾吐槽自家道侣固执要立flag的精神,黑色眼眸在轰然巨响中化为巨大的黑色漩涡,幽冥之门彻底洞开!
场中无数人族妖族再次能动弹时,皆是心惊肉跳后怕不已,一时间,竟是无人留意,苍梧巍巍,大钟古拙,金塔俨然,凤凰已经不见,现场还多了一根小木棍,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而萧杜二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终卷:仙凡同归
第527章 梦者之梦
漠原域,此域不知从何时起便传言为修行绝地, 周遭数百界俱是漠漠黄沙铺天盖地, 甚至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莫说是走兽飞禽, 便是植被亦难在这魔鬼般的气候中生存下来, 极少人踪。
这一日, 偏有一前一后两道流光倏忽而至,前一道遁光中传来轻轻微“咦”之声, 后一道遁光也随之停住:“高师弟, 就是这里了吗?”
被叫做“高师弟”之人却是十分惊诧:“我从门中领的这‘索灵针’分明指向此处,怎么却什么也不见?”
那后来之人在神识密密将此界反复扫视之后也依旧一无所获, 要知道,他此时修为已至分神, 修为乃是在修真界搏杀中一点点修习起来的,可不是他高师弟这等只修寻宝之能的化神弟子可比,神识再次遍寻却无任何宝物踪迹, 他心中便对高师弟的判断有些不信起来。
若非看在对方寻宝索灵的本事在门中小有名气,他此时怕已经拂袖而去了。只是此时大事当前, 怕是门中还有用得着这高师弟的地方,太过开罪,回去亦不好向诸位长老们交待, 他便笑着宽言道:“师弟, ‘索灵针’虽是门中异宝之一,但亦难免出些小岔子, 不必在意,此处没有收获,亦还有别处嘛。”
谁知他那高师弟不知是否因着寻宝能耐在门中被骄纵坏了,此时一听他言语中隐有指责他误报之意,登时便道:“这‘索灵针’我使了多少次,从未错过!且此次灵气纹路这般奇特,定是件十分不一样的宝贝!”
那人面色登时便是一沉,可依旧耐着性子道:“师弟,陨天秘境开启在即,长老们都在等着你我,你也是知道的,长老们看重此次秘境之行,亦是希望你能大展身手为门中多找些收获,否则亦不会令我诸界迢迢特去接了你来,大事当前,你既是对此地有所判断,待秘境事了我们再来便是。”
那高师弟却是急道:“不成,不成!我要再找找。”
分神期修士登时便感恼怒,这高师弟当真是太不像话,当初口口声声说此处有宝物出世,只需前往陨天秘境途中在此处略停就好,这会儿连他这分神期修士都找不着,难道高师弟自己还能找着?若是一时找不着,他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去?!
那边可是陨天秘境开启的大事!连青霞山、上虚清宫这等不世出的大门派都派出了诸多大能前往,妖族那边连大妖王都惊动了数位,他们晓踪门如果不是因为有点寻宝的道行攀上了其中一个庞然大物,又怎么会这等荣幸能列入这等大事之中?更何况,那可是陨天秘境!
当初三百门派并同妖族七十部合战那逆天的天冥王,光是渡劫高手就陨落了十八位,更是打落了大乘上千,合道、分神更是炮灰般的存在,最后整整一个界域就此沉沦消逝,没想到,时隔百载,竟有再次现世的征兆,不说天冥王身为世间至强巅峰的宝物,便是里面当初陨落了那么多顶尖修士、巅峰大妖……随便哪一位过世,身后宝物怕都足以撑起一个宝藏,这陨天秘境中却有这么多位,哪怕能捞到点什么,怕也是一桩惊天机缘了,想到这里,这分神修士哪有不心动的?
修行如此之久,似这般能搅动人妖两族顶尖势力的大宝藏,他一个分神修士哪能有机会位列其间,此时简直恨不能立时飞身过去。
毕竟,这可是位于修行力量最巅峰的大能们支撑起来的秘境……所以才被称为陨天秘境。
想到这里,这分神心中又不由一戚,修行到那些大能的份儿上,对于他们这些修士而言,可不是如天地一般的存在?可竟也陨落在里面了……
这高师弟兀自摆弄着手中“索灵针”,不甘地寻找着:“这标志这般特殊定是极其特别的宝贝,说不得便是对人妖两族都大有裨益的……”
这分神修士脸色沉下来,便要动手强制将这不分轻重的师弟带走,却忽然面色一变:“谁?!”
这一刹那,以分神修士的神识看来,竟觉得周遭世界好似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一切好似都被扭曲缠绕、辨不清上下左右,他心中大惊,情知这恐怕是极其厉害的神识攻击!
以他应敌经验之丰富,当即便立时封闭神识,祭出法器准备仅靠五感应敌,但随即在他视线中,只看到高师弟的头颅骨碌碌在黄沙中滚动,脸上好似犹带懵懂与震惊交织的神情。
来不及去想高师弟之死会给自己在门派中带来如何不利的影响,这分神期的修士只知自己恐怕是遇上了修行途中最大的危机之一,以汗马功劳自门中换来的最大倚仗再不吝惜地激发了出来,那是一张“九天十地封绝盘”,盘起将他周身牢牢护住,随即而来的恐怖震荡叫他惊出一身冷汗,竟连这等异宝都险些崩塌!
而直到此时,他才真正看清敌人的模样,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可是,当他看清对方的面孔时,瞳孔竟在极度的震惊恐骇中收缩如针,这两个敌人的面孔上似有金色符文明明灭灭隐隐约约,他嗫嚅着嘴唇:“天冥……”
不待他多说一个字,这两个面孔古怪的人便于漠然间再次出击,轰隆声响之后,他的头颅亦骨碌碌落地,如他那高师弟面孔上的震惊如出一辙,心中最后一个震惊至极的念头却是:向来足不踏凡土的不死神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漠原之中……
这两个面孔带字的古怪之人只低头检视了一番晓踪门这二人随身所带之物,似是极其默契,将那等有传讯之能的法器符箓一一摧毁,同时一挥手,分神修士与他那高师弟的尸身衣物、随身的丹药法器等物便俱都化作黄沙,融入这莽莽天地中,再也分辨不出来。
再看这漫天滚滚黄沙,联想漠原域在不断生长的诸多古怪传说……直叫人不寒而栗,不知这些黄沙中到底葬送了多少生命?
而极有可能杀了无数生的古怪二人却浑若无事般从容淡然,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株植物,那是一株古怪的禾苗,生有七叶,颜色翠碧欲滴,但其上灵动智慧之意却是呼之欲出,只是因为长久离了水般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
随即,那禾苗竟然开口道:“这是最后的两个了……方圆数百界,再没有任何生灵能抵达。”
一人似是丝毫不奇怪一株灵植如何能轻易开口吐人言,只点头道:“既如此,我们便也放心了。”
他看起来好似对这株禾苗所说的话全然不怀疑,要知道,纵然是修为逆天的大修士,谁能轻言方圆数百界之事?哪怕能轻易跨越、但要说知晓了解,也绝非易事!不过小小一株细草又如何能知?它却偏偏口气那般笃定!
随即,一人将那七叶禾苗捧放到地面:“有劳了。”
而后这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其他人也已经完成任务……轮到我们了。”
彼此神情中,俱是决然之色,而后,二人后退一步,面目上那隐约显露的金色符文忽然光芒大作,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二人登时四分五裂血肉洞天——竟是同时自爆而亡!
而随后,二人尸身仿佛籍着生前最后一点意识运转竟也化为了漠漠黄沙,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这样古怪而惨烈的一幕面前,那株奇特的七叶禾苗却只是轻轻一叹,随即,它好像随着这声叹息抽干了最后一丝生气般,竟有六片叶子委顿在地、化为粉末直接消失,原本灵气无限的最后一点智慧灵识似乎也随之而去,化为普普通通一棵一叶小草,在这漫天风沙中,很快也湮灭不见。
方圆数百界,直到这一刻,是真的再没有任何生灵。
或者说,方圆数百界,都是为了这一刻,才没有了任何生灵。
而在这一刻,漠原域中央,一座庄严华贵的九层宝塔隐约浮现,好似制造这样一个生命真空,只为了迎接它的出现。
漫天黄沙在这一刻俱都沉寂平静,宛如黄金铺就的天地仿佛都屏气凝神,只为了这一刻。
宝塔顶端,赤金锁链穿越界域,仿佛确认过周遭再无任何生灵之后终于放下最后一点防备,宝塔层层绽开,犹如花朵绽放般,层层宝光璀璨,却悉数收敛于这漠原域之内,天地间,仿佛牵引着什么契机,宝塔绽放到极致,露出层层守护之内的核心之地,那是一处小小花园,生机盎然,灵气浓密,奇花异植无限,与遍地黄沙空无一物的死寂百界形成鲜明对比。
那小小的花园中央,却古怪的留下一大片空白之地,盘坐着一个男子。
一个声音恭敬无比地道:“主人。”
无数符文在男子面孔上明明灭灭,若是那分神修士还在,恐怕此刻也会大吃一惊,因为这男子面孔上的符文数目与繁复程度更远在先前那两个杀掉他的男子之上,竟似隐含什么天地大道般。
那些符文的出现仿佛也确实引来天地间隐隐震荡,宝塔金色链条只优雅地微微一摆动,天地间的法则震荡竟似在那看起来轻柔的抚动着一一抚平。
男子睁开眼睛,一双淡然无波的金色瞳眸看向天地,又仿佛看过天际,直穿透重重界域,将周遭数百界一切动静悉数收入眼底——
是的,这一刻,天地间再没有任何生灵,便绝不会有任何生灵能够打扰这一刻。
他只低声漠然道:“开始罢。”
宝塔伸出道道金链指向周遭数百界的界壁,那一根根看起来优雅柔韧的链条所至之处,界壁竟如出一辙般生出金辉——竟是直接被这根根金链彻底封锁,莫说如先前晓踪门的修士般飞跃而至,便是大修士的感应中,这数界域亦将不复存在。这等恐怖的空间之能,周天诸界中绝对是闻所未闻。
男子却只视若寻常,在自己眉宇间微微一点,刹那间,天地风云动,无数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怖道则疯狂涌动,仿佛这一点即将牵动的是周天诸界,是无数生灵!
男子身上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恐怖玄奥的符纹,它们整齐排列于半空,大放光华,而随着这些符纹的脱离出现,男子身形竟至渐渐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于原处,而那些符纹却在同一瞬间涌向一处!
无声的剧烈震荡中,无数金字符纹竟汇为小小一个金色光点,直直坠入这宝塔花园中央的空白之地,周遭界域在这恐怖的冲击下晃动不休,宝塔却视若等闲,金色链条只牢牢把持着空间界壁,任它们如何震荡亦绝没有半分动摇。
待那金色光点坠入花园中央,宝塔才真正放下心中大石,小心翼翼地合拢花瓣般绽开的塔身,仿佛哪怕封锁了周遭空间都不能令它真正放下心来,要将那金色光点牢牢护于自己的核心之中。
便在此时,震荡不休的空间界壁好似终于被道则动荡搅破,传来“咔啦”一声轻响,宝塔合拢到一半的动作一僵,一条金色链条迅捷无比地伸将出去,将那界域牢牢固定,随即它几乎是拟人化地长长出了口气,才继续合拢自己的塔身。
可接下来的一幕叫这宝塔才知自己的放松未免太早,随着那松动的界壁被重新固定,它耳边突听得一声近在咫尺的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宝塔:!!!
主人追随之人分明已将周遭数百界犁地三尺、反复搜寻,它也亲自检视过的,绝对没有任何生灵!!!周遭界域它已经重重封锁,就算是周天诸界里那些号称一方霸主的人物也绝对不可能轻易闯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谁要害主人!!!!
宝塔加速关闭,可那道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影却硬是在最后一刻坠入宝塔之中,随着塔身的合拢,那人形“啪叽”一声落入先前金色光点消失之处——便是宝塔自己也在重又恢复死寂的数百界绝域中央……彻底凌乱了……
宝塔绝望地朝自己核心望去,只知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赫然是个人族,衣着稀奇古怪,周身灵气全无,此时连呼吸都迟缓,竟是晕过去了。
它心中涌起阵阵绝望,它奉主人之令在此时封闭塔身,没有主人的命令绝不可开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在周天诸界也地位低贱无比的凡人呈“大”字状躺在主人先前坠入之地,浑身散发出古怪的酸臭味道却兀自呼吸均匀、不时喃喃自语,好似在熟睡中极其酣甜,它却简直无计可施……
宝塔之外涌现起疯狂的金色光芒,终于化为坚不可摧的屏障,连同周遭封锁的界域化为牢不可破的守护大阵,将一切重重封住——
心态崩溃的宝塔终于在自己破坏了主人的计划/自己没能阻拦有人破坏主人的计划的极度悔恨与疯狂中……彻底当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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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靳一斯来说,此时确实犹在梦中,毕竟,敲钟之后开着游轮庆功然后嗨到天明的计划执行到一半,却突然发现自己在半空中不断下坠……就算是他一贯想法天马行空,理智也很难不将这种经历看成是梦境。
而当他终于在宿醉的头痛欲裂中睁开眼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卧槽,眼睛要瞎了,尼玛谁TMD搬了这么多彩灯到他床边,跟个万花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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