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养护指南 第169章

作者:椿白 标签: 破镜重圆 甜文 成长 近代现代

浑身酸痛得厉害。

他下意识往床侧摸去, 摸到了一片空。

瞬间清醒过来,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下午两点。

江棋瑞大脑有短暂空白。

自他有记忆起,就没有一觉睡醒会是下午这个概念。

幼时是不被允许,成年后一天能安稳睡上五六个小时都算幸运。

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愣了好一会。

直至手机屏幕变黑,才回过神来。

翻身坐起, 刚准备穿鞋去卫生间洗漱。

脚踩上拖鞋,视线倏地凝滞。

他向来光洁的脚踝上,此刻多了条红绳。

脑海中浮现昨晚临睡前瞥见的画面。

江棋瑞坐回到床上, 曲起腿。

转动红绳间,看到了红绳上挂着的挂坠。

一枚银色的小胖锁。

他不曾拥有过,但清楚这是什么。

长命锁。

·

门铃响时,宋思玺正倚靠在厨房的料理台前, 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砂锅。

响到第三声,他抬手关掉火,脱下身上的粉色围裙往外走去。

打开门, 门外站了个穿兜帽卫衣的青年。

东方面孔, 看着年纪不大。

最多刚大学毕业一两年的样子。

门开时, 青年正在对着门边的反光门框抓理头发。

一见门打开,他迅速停下动作, 微红着脸语调上扬开口:“江总……”

话到一半,看清门里的宋思玺,他面容一滞。

门内的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家居服。

个高腿长,帅得非常客观。

客观,且具有攻击性。

与他对上视线,男人懒洋洋上挑眉梢,语气平淡开口问:“请问你是?”

青年愣了好一会,才心不在焉地从身后背包里翻出文件袋。

“我是来给江总送文件的。”

宋思玺垂眸看了眼文件袋,伸手接过。

“我会转交的。”

抽了抽,没抽走。

他抬眸,重新看向门外青年。

青年对上他凉薄视线,结巴一瞬,又很快硬了气开口道:“这……这份文件非常重要,我要亲手转交给江总。”

宋思玺不言语,只是看着他。

良久,他收了手,轻笑一声。

笑里不带一丝温度。

恰好这时候,屋内响起一声:“阿玺?”

门外青年一怔。

传到他耳中的声音有些许沙哑,语调柔软亲昵,和平时他在公司见到的江棋瑞截然不同。

声音逐渐靠近。

“我刚刚听见门铃声,是来找我的吗?”

青年有一瞬恍惚。

定睛一看,更恍惚了。

就见刚刚还对他冷言冷语的男人侧过身的瞬间,眉眼顷刻变得柔和。

他走上前,搂过走近的人,在怀中人额间落下轻吻。

而后温声问:“刚睡醒?”

江棋瑞点点头,反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上九点左右。”

江棋瑞面露惊讶:“怎么只睡这么一会?”

男人眸中浮现笑意,低头轻声开口:“太兴奋了,睡不着。”

江棋瑞脸一热,抬眸扫他一眼,将他推开了。

他往门口走去,看到了门外一脸呆滞的青年。

“Hailey呢?”

青年一时没反应,怔怔看着江棋瑞。

江棋瑞穿着一身浅灰色居家服,俨然与刚才那个男人所穿的居家服是配对的。

向来打理得当的浅色短发散落,柔软地卷垂在额前,让那张本就五官精致的脸更加叫人移不开视线。

眼前人眼眶微红,气色却很好。

褪去一贯自持的生冷气场,如洋娃娃一般漂亮的模样看得青年心脏狂跳。

直到江棋瑞轻拧眉,恢复一贯在公司的冷冽神情。

青年猝然回神,连忙开口应:“陈助理在公司,我正好下午要来这附近跑外勤,就顺便帮她把文件捎过来了。”

江棋瑞没过多言语。

接过青年递来的文件,公事公办开口:“辛苦你跑一趟了。”

话落刚打算带上门,门忽地又被青年抵住了。

江棋瑞抬眸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两人说话间,宋思玺缓步走到江棋瑞身后,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门外青年。

青年与宋思玺对视一瞬,刚要出口的话又一瞬间咽了回去。

他灰溜溜摇摇头,耷拉着脑袋走了。

关上门。

宋思玺将江棋瑞搂进怀里,脑袋搭到他肩头,忽然问:“他是你的那个朋友吗?”

江棋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朋友?”

男人埋进他颈间:“送你饺子的朋友。”

“当然不是。”江棋瑞垂眸,抓了两把宋思玺乌黑的头发,“只是公司的普通员工。”

宋思玺直起身看他:“原来普通员工还能知道我们江总的家庭地址,早知道大学一毕业直接投江氏简历了。”

江棋瑞被他逗笑,很快反应过来。

“阿玺,你是在吃醋吗?”

宋思玺毫不遮掩:“不可以吃吗?”

江棋瑞看着他,忍不住抬手圈上他脖子,主动亲了他一下。

宋思玺不错过每一次机会。

直接回搂住他,加深了浅尝辄止的吻。

好一会,江棋瑞才重新呼吸进新鲜空气,喘着气开口:“不是江氏,我自己手底下有个公司。”

宋思玺闻言,将人抱起,往客厅沙发走去。

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他圈着江棋瑞,一副你说我听的架势。

江棋瑞忍不住笑,靠进他怀里。

“四年前开的,一家金融证券公司,和江氏无关。”

他趴在宋思玺怀里,仰头看宋思玺。

“我一直在让他们帮我收购江氏的散股。”

宋思玺垂眸看他,指腹轻抚他脸颊。

有点痒,江棋瑞抬手拉住了宋思玺手。

他继续道:“我是大三开始进入江氏,接触到江氏的内部体系的。了解多了,我自然而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江泰弘十年前非要把在国内经营得好好的公司转到国外,又为什么一定要带我一起离开。”

“江泰弘现在手持江氏30%的股份,这30%,10%是他当初入赘时外公转让的,10%是外公过世前,他与外公对赌得来的,剩下10%,是他过去几十年里陆陆续续从江家一些旁支的手上高价收购来的。”

“江泰弘这个人,极具野心。这份野心在外公去世后,更是飞速膨胀。江家百年基业,旁亲远戚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自从他独揽大权后,这些人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不要脸的吸血鬼。他理不完前赴后继扑上来的人,所以才玩了招金蝉脱壳,将江氏的核心转移到几千公里外的Y国,留个所剩不多的壳子在国内,美名其曰分公司,来应付那堆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亲戚。”

“而带我走,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名义。一个证明他并未背信弃义,能用来安抚住其他股东的名义。不是我,就是姐姐或是小洲。他需要一个江家原原本本的人,来让他得以冠冕堂皇。”

“也是清楚这个道理后我意识到,逃离他,是没有用的。只要他还拥有权势一天,等到他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他照样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把我们弄回他身边。想要逃离他的掌控,唯一有效的途径,就是夺走他所拥有的权势。”

话到这,江棋瑞垂下眸,声音逐渐变轻。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些年状态不太好,清醒的时候我能意识到我要做什么,我该怎么做,可只要一生病,我就什么都想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