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糠木
朋友会错了他的意思,说:“放心,我不会忘了你,我也帮你压了!”
“……”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看辛予旸的脸色以为他怕输,又和他说没事的,说程哥不会输,自己靠着对方挣了很多钱。
辛予旸问:“那他们这些车手能拿多少?”
“一场的话五万或者十万,更多的看成绩。”他嘿嘿一笑,有些莫名其妙的自豪,“但是程哥牛逼,不要钱。”
“为什么?”
“不知道。”那人抖了抖肩,“大晚上来这种地方赌命的能正常到哪去。”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由远及近的引擎轰响,一辆黑红相间的川崎冲过终点线。车手在临近悬崖的0.1米内急转车头,车尾在沙地狠狠摩擦,几块碎小的石子跌落深不见底的丛林,川崎很帅很酷地停在原地。
“程哥——!!!”
“啊啊啊啊——”
身后爆发出一阵阵令人耳鸣的呐喊,朋友兴奋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大叫:“我们这周的酒钱有了!!”
后面的几场比赛都差点意思,辛予旸提出回去,一群人都同意。
走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想着那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和那个叫程哥的男人,心口一阵烧,想抽烟。
但是他前几天刚给自己发布了戒烟的指令。
山脚下有个便利店,辛予旸让朋友停车,想去买点什么压一压。
摩托越野大概让这附近唯一的便利店大发了一把,辛予旸进去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售罄了。
他走回收银台,看到一旁玻璃罐里还剩下最后一个棒棒糖。
虽然是他很不喜欢的草莓味,但是总比没有好。
他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传来一道很低很有磁性的男声。
“棒棒糖。”
辛予旸挑了挑眉,刚想转过身去说是我先来的,却在看到对方一身纯黑的赛车服后停住。
视线向上,定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皮肤白,眼窝很深,显得眉眼特别深邃,头发被很随意地捋至脑后,一两缕不听话地落在额间。
是很冷淡的长相,但缺了一角的左眉又让他多了一股逼人的凌厉。
老板显然和他很熟,将最后一个棒棒糖掏出来给他,还不打算收他的钱。
但男人一直坚持。
老板说:“你要给我钱我就不卖了。”
辛予旸冷不丁地开口,“你不卖给他卖给我呗。”
男人和老板同时看向他。
老板脸上有些为难,男人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对老板点点头,“我先走了。”
辛予旸如愿地拿到棒棒糖。
男人走在他前面几步,身后有脚步声,是老板追了出来,边跑边喊:“程哥!”
辛予旸剥糖纸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老板将一瓶矿泉水塞到男人手里,两人又开始一番推拉战。
最终是老板胜出。
辛予旸看到对方走到墙边那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川崎旁边。
他背着手,拧紧了糖纸,向男人走去。
男人带头盔的动作停了下来。
辛予旸将棒棒糖递到他面前,说:“让给你。”
作者有话说:
下章更新不确定最近有点忙明后天肯定会有一章
再见面就两极反转咯~(兴奋地搓搓手)
第69章 欠你的
许星然在icu躺了半个月,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刘义。
只来得及看一眼,又昏睡过去。
再醒的时候,许星然问了他郑婉丽的情况。
刘义说:“没什么事。”
许星然浑身多处骨折加挫伤,断掉的肋骨戳破了肺脏,动不了一点,只能用包着纱布的头费力地扭过去看他。因为脑震荡,一点点动作都晕了一会会,缓过来才说:“没问我吗?”
他问得轻飘飘的,刘义想了想,说:“没问。”问不了。
许星然不说话了,刘义等了一会,发现他又睡过去了。
后来许星然又问过郑婉丽几次。
刘义想起他偶然间听到的护士的闲话,说车祸发生的时候,车门是开着的,从现场的行迹来看,很难说清当时的驾驶人是想保护跳车的许星然还是其他什么。
他就骗对方说,郑婉丽出院了。想让他安心先养好自己的伤。
许星然当时没说什么,过了一周他能动了,从护士的口中套到了话。
护士告诉他,郑婉丽脑部严重受损,变成了植物人。
许星然坐着轮椅过去看她的时候,她浑身插着管子,不再鲜亮,一动不动的像个木乃伊。
他想,如果自己没有要跳车,郑婉丽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没过半秒,他又否决了自己。
郑婉丽不是害怕失去他而转动方向盘,而是因为害怕再也没法实现她的理想。
他终于接受,母亲不爱自己的事实。
“妈妈,对不起。”他笑了下,挤出两滴眼泪,“我们扯平了。”
许星然出院的那天,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口斜斜漏进来的阳光,听见刘义和他说:“有一个很悲痛的消息。”
他转过头去看他,并没有看见刘义脸上的悲痛。
“我没钱了。”刘义说。
女朋友去世,生前并没有给她好的生活,只能死后给她在南城最好的墓园买最好的墓。
“我也没有。”许星然很认真地问:“是不是要吃医院官司了。”
刘义说不至于,“医院的费用我凑上了,但是我们没钱吃住了。”
许星然是肯定回不了南府壹城的,他这会有一点点后悔,自己有钱的时候为什么不买个房子。
刘义像个哆啦A梦,只不过是冷酷版的,他总是有办法,又说:“不过我们可以去一个地方蹭几天。”
然后他就带着许星然来到一家儿童寄养机构。
许星然自从车祸后受不得风,四月的春风又裹着柳絮,格外刺挠,他咳嗽了几声,才说:“我们……年龄是不是大了点。”
“是。”刘义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然后往里走。
许星然只能跟着进去。
他看到一个院长似的人物出来,很恭维地和刘义握手,后来一个小女孩被带了过来。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看到刘义也不激动,但是向他走过去了。
院长笑得和蔼:“乐乐很乖呢。”
是吴放的妹妹。
许星然愣了一秒,他是真的忘了这事了。
很早之前让刘义去办的,没想到刘义直接把人接过来,还找了这么个地方,难怪一笔笔要了他那么多钱。
院长的客气也有缘由了,一个大客户,谁不喜欢?一直拉着刘义说话。
小女孩终于发现了站在一旁的他,直勾勾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向他走了过来。
许星然低头和她对视,她没再看他,小手拉住他的衣角,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院长和刘义的说话声同时停了。
院长轻声道:“第一次见乐乐和陌生人这么亲近呢。”
刘义没解释,很突兀地问她,“有饭吗?”他和许星然坐了一下午车从城中赶到城西,现在天都黑了,两人一滴水没进。
“……有,有!”院长赶紧让人去准备了,又说:“天太晚了,不然就在我们的会客室将就一晚吧。”
刘义很不客气地点头。
许星然:“……”原来是这么个“蹭”法。
会客室只有一张床,院长还特地多塞了一张,导致房间有点挤,但总比他们睡桥洞强。
灯熄了,许星然问他:“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什么?”
许星然沉默几秒,“你要一直跟着我?”
刘义说:“我还欠你钱。”
许星然很突兀地说:“我都知道了。”
“什么?”
“我妈。”
刘义不说话了。
许星然数着路由器一眨一眨的红灯,道:“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要一直帮我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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