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皮皮
“楚天涯在京城吗?”
花朝听得这句话后,失望地摇头,“他要是在,我哪还有闲心在这与你喝酒……唉!”
他坐起身,“我得走了!我就不信,追不到他!”
林岱安神色犹豫一瞬,还是开口劝道:“楚天涯有红莲世人之嫌,你最好不要再与他接近。”
“那不可能!”花朝断然道,“我同他在一起三年多了,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
林岱安还欲再问,花朝却一跃而起,丢下一句“有缘再见”,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夜里。
看来,这些年过去,花朝不止剑术卓然,连轻功也大有所成。
林岱安刚回到房中,就脸色微变。
房内有一股淡淡的胭脂粉香,这种香味,绝对不该出现在林岱安房中。
他一手按在腰间长剑上,缓缓朝里走。
行至床前时,猛然转身抽剑,剑尖指着来人咽喉。
“姑娘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黑暗中隐约见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纱。
那女子临危不乱,口齿清晰,“为故人而来。”
林岱安蹙眉,“即是故人,何故蒙面?又为何不请自入?”
那女子揭下面纱,微微叹息道:“你不认得我,我认得你。你可还记得林暮?”
林岱安收回剑,略微疑惑道:“你是林暮的……”
“我叫林婉儿,原本在海城唐俪文的船上做歌女,那一日因嗓子不适,便不曾去。”林婉儿说着,眼中闪烁出泪花,“可惜林暮他……”
林岱安并不全然信她,但依旧点亮烛火,静静听她讲话。
“我知道你不信我,”她拭去眼泪,从腰带中摸出一只红色海螺珠,“我刚在你房里找到的,原本想趁你不在,悄悄带走。”
林岱安信了三分,“海螺珠原本就是姑娘的,林姑娘若只是为它而来,只需说一声,岱安便会亲自送去,又何必如此隐蔽行事?”
林婉儿又叹息一声,“我此次来,还有一件事。”
她上前走近一步,林岱安闻到脂粉味道,微微蹙眉,后退一步。
“林姑娘,不如屋外说吧!”
到了院子,林婉儿语调哀怨,又垂泪道:“我原本名叫张莺,后来林暮死了,我才冠他的姓,提醒自己莫要忘了他的冤屈。”
林岱安默然片刻,安慰道:“如今唐俪文已死,姑娘也该放下。”
“唐俪文虽死,但还有许许多多个贪官狗贼,”林婉儿神色凄楚,语气满是怨恨,“唐俪文一条命,哪里抵得过那么多只冤魂!”
她语调一转,突然对林岱安道:“我此次来,是要给你传递消息。”
林岱安皱眉,不解道:“什么消息?”
林婉儿歉然地望他一眼,快语道:“世主叫我对你说,你做得很好,可以开始收网了。”
她话音刚落,院子里立刻冲进来一群人。
一群官兵举着火把,握着刀,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随后走进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兵部侍郎武济川。
林婉儿飞身而起想逃,没跑几步就被官兵拿下。
林岱安岿然不动,神情镇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武济川寒着脸道:“林岱安!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与红莲世勾结,如今事已败露,还不束手就擒!”
林岱安环顾四周的士兵,冷然道:“原来刑部办案,竟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
“本官已查清,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我弟弟!你与她勾结一处,是众人亲眼所见,还敢抵赖!”武济川双目中闪烁着愤恨的光,挥手下令:“拿下!”
林岱安长剑一扬,朗声道:“我看谁敢!”
四周的士兵顿时停下脚步,踌躇不前。
殷宁曾命人将“天子剑”一事广而告之,给了林岱安极大的行事自主权,见天子剑,如见天子,不从者,按谋逆罪论处。
武济川咬牙道:“林岱安蒙蔽天子,借天子剑行谋逆事,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林岱安冷笑一声,双目如剑一般环视四周,“来一个,我杀一个!看陛下是治我的罪,还是治他的罪!”
官兵们竟无一人敢上前,只敢拿刀指着林岱安。
僵持之中,突听屋顶上传来一声讥笑,
“废物。”
第061章 陷阱
武济川唰地一声抽出长刀,“谁?!”
颜昭唯站立在屋顶上,语气嘲弄,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胸口,“我,”又指了指武济川,“骂你,废物。”
武济川见到是他,脸上惊了一瞬,转念一想,颜昭唯素来与林岱安不和,又高声道:“颜大人,你与我一同将他拿下!功劳分你一半!”
颜昭唯讥笑一声,两手一摊,“本官还有公务在身,爱莫能助,你们继续。”
说完,竟然就踏着檐瓦飞走了。
“林郎快逃!”林婉儿突然大喊一声挣开官兵的钳制,身子飞旋,扬手一洒,纷纷扬扬的粉末落在附近几个官兵身上。
林岱安心下一惊,连忙道:“灭火把!”
然而已经迟了,那几个官兵身上立刻着起火来,惨叫着倒在地上打滚。
林婉儿自己身上也落了不少粉末,此刻也燃起熊熊大火。
烈烈火光中,她犹自骂着:“狗官!红莲世人早晚来索你的狗命!”
骂声逐渐小了,渐渐变成痛苦呻吟,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这一下官兵们再不敢犹豫,一拥而上,朝林岱安袭来。
吏部当值的令史被惊醒,见守门的差役也被打晕了,带着几名属下围过来一看,自家大人竟然被官兵围住,这还得了,连忙命人去传递消息。
林岱安不愿伤及无辜,一边出剑挑开官兵的兵刃,另一边出拳打在官兵腹部,他历练多年,那些官兵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武济川脸色难看地盯着场面,他虽听过林岱安会些功夫,但想他一个文官,每日苦读,武功又能高到哪里去,却没想到会如此棘手。
他只得亲自上阵,一跃而起,长刀带风,自上而下,凌然劈向林岱安。
林岱安侧身避开,却见武济川长刀一横,在林岱安腿上划拉出一道口子,衣襟刺啦一声裂开。
武济川刀法精炼,除了王琅,还从未有人能在刀法胜过他。
林岱安顺势一肘顶开身旁的官兵,长剑拄地,腰下一弯,避开另一个官兵背后的一刀,紧接着又长剑一弹,就势而起一掌拍在冲上来的一名官兵肩上,借力一个过肩飞旋,转至武济川身后。
他这一连串动作极快,武济川只觉得一阵剑风朝自己后脑袭来,大骇之下慌忙侧身闪避,出肘后顶去攻林岱安的腰胁,却忽觉肩上一痛,挨了重重一掌,手中长刀脱手,手臂被人拧在身后。
林岱安一手擒拿武济川,另一手剑刃已搁在武济川咽喉处。
“刀剑无眼,武大人可千万别乱动,否则一不小心出了人命,岂不叫人惋惜。”
官兵们见武济川被拿住,纷纷住了手。
“林岱安,你竟公然拒捕!”
林岱安挟持住他,“我若乖乖跟你去了刑部,只怕会落得个‘畏罪自杀’的下场。不如武大人,跟我去大理寺走一趟。”
外面又呼啦啦冲进一群兵,一个个精良如虎。
“大半夜的,瞎闹闹什么?吵得你二公子睡不着觉!”
王琳大步迈进来,腰带松散,衣领歪斜,满脸写着不高兴。
他是被吏部的差役喊来的救兵,那吏部的令史是个老油子,叫他深夜去叩宫门那是不可能的,王琳与武济川一向有些交情,近两年又似乎与林岱安也走得近了,更何况王琳虽没有官职,却手下有精兵,便去将他喊了来。
王琳眉头紧皱,大手一挥:“都带走!去大理寺!”
魏典又被迫半夜爬起来审理案情,他在心底骂了许多遍,越来越觉得那童谣唱得有几分道理,自从林岱安入京,他这大理寺就没安生过。
经过一番审理,原来刑部接到白磷线索之后,便火速查到了林婉儿身上。林婉儿原本是天香阁的清倌歌妓,几年前也曾红过一段时日,后来不知为何名声低落,沦落到聚鲜阁去卖唱,被人调戏羞辱时,恰巧遇上武济世。武济世英雄救美,一来二去,将她当做知己,引荐她到海云天做歌姬。
她将白磷混在香粉中,装入香囊,赠给武济世,又在武济世房中动了手脚,武济世才被烧得那般厉害。
至于她为何要害死武济世,如今她人已死,便也断了线索。
武济川一口咬定,是林岱安指使她杀死自己弟弟,“他与那歌妓勾勾搭搭,是我与诸多属下亲眼所见!诸人还亲耳听到他们谈论,要如何将我朝世族,一网打尽!”
魏典审问林岱安,“林大人,你为何与那林婉儿勾……与那林婉儿相会?”
林岱安便将实情一一叙述,又问魏典:“魏大人,若我没记错,这林婉儿当年曾收过王二公子的玉佩?”
魏典不禁朝一旁大咧咧坐着的王琳瞅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是她没错。”
“当年谢道彤之案,魏大人可曾查过她?”
查过是查过,但涉及王琳,魏典也没敢深查,反正王术已认罪,他也就找人私下用了点手段,给林婉儿制造了点麻烦,叫她离开天香阁。
为这事,他还在王太尉跟前落了个好,得了些实惠好处,这些当然不能往外说。
京城里做官的,要想平步青云,哪个不是明里暗里都巴结着王家。
魏典敷衍道:“她的事大理寺早已查清,与案情并无关联。”
林岱安朝王琳看了一眼,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实话,只好闭嘴不言。
武济川与林岱安,一个世家子弟,一个朝廷新贵,魏典两头都不想得罪,颇为头疼。
还好这时,宫里派人紧急传来一道圣旨,急召林岱安进宫,给魏典解了围。
武济川恨恨地盯着林岱安,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走出大理寺,却束手无策。
林岱安正惊讶于殷宁怎会这么快收到消息,进了宫才知道,殷宁压根不知道,并非为他的事而传召。
皇后宫中突遭大火,幸好救得及时,人没事。
但殷宁十分后怕,这才急召林岱安进宫。
传召的宫人先去吏部,得知消息后又跑去大理寺要人。
“他们,是冲着朕的皇嗣而来!”殷宁铁青着脸道,“太医院今日傍晚刚诊断出,皇后有孕,那边前脚走,这边夜里就着了火,他们的消息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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