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皮皮
他将病秧子倚靠在自己胸口,一手绕过病秧子脖颈,掐住他下颚,想强行灌进去,结果不管他怎么用力,病秧子就是咬紧牙关不肯张口。
瞧着那长脸苍白得瘆人,闭着眼一副没有生机的模样,花朝也狠不下心再继续用力。
他干脆亲自喝下药汁,捏住病秧子的鼻子,俯身低头去撬开他的嘴。
花朝第一次做这种事,说不心慌,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安慰自己,行走江湖,做侠义事,不拘小节嘛。
再说,反正都是男人,就算长得再好看,也还是男人,能有什么嘛。
病秧子终于有了反应,似是十分排斥,皱着眉头要把花朝顶出去,这一下花朝立刻抓紧时机,将药汁卷了进去。
就这样一口一口的,折腾好半天,才将一碗药喂完。
花朝脸上热热的,从病榻上跳下来,冲老神医喊道:“他喝完了!”
他将包裹背上,冲出医馆,骆驼也不骑了,形单影只,风一般离开酒泉城。
一月后,花朝赶了回来,丢给老神医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整整三朵雪莲。
老神医惊喜地睁大眼睛。
“人还活着没?”花朝一上来就问。
“活着,活着呐!”老神医指了指后堂。
花朝却根本来不及看,听到说人还活着,就两眼一闭,扑腾一下昏倒在地上。
老神医被他吓一跳,连忙俯身查看。
身后传来一个沙哑之声。
“他怎么了?”
老神医叹道:“怎么了?累得呗!瞧他这模样,不晓得有多少个日夜不曾睡过觉喽!”
花朝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从病榻上跳起来,要去找老神医要他的小本本。
却见病榻前站着一个不修藻饰的清冷公子,双目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公子一身素雅水墨衣衫,腰上悬着一支玉箫,脸色苍白,五官却十分精致,头发虽参差不齐,却简单地用一根白色发带绑着,显得人美丽中带着几分脆弱,脆弱中又带着清冷,好似冰川上的雪。
只可惜一双眼,却灰暗得如同干涸的戈壁滩,透着死寂。
“你找这个?”
病美人公子伸出一只纤长玉手,手里拿着的,正是花朝的小本本。
花朝却瞧他瞧得出了神。
除了薛灵均,他还从未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男人。
更何况,这人身上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叫花朝有些喘不上气来,胸膛里的那颗心不知何时跳得很凶。
我的个老天!
怪不得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真是要命哩!
病美人见他不接,只顾着对自己发呆,问道:“怎么?不要了?”
说着,便收回手。
花朝回过神来,脸上一红,连忙去将小本本抢回来,“要!要!”
他竟然鬼神使差,差点连他的宝贵小本本都给忘了!
真是该死!
若是叫他师傅楚天涯知道他就这点出息,还不笑话死他,他还怎么做楚天涯的徒弟!
花朝在内心对自己连连呸了好几声,骂自己没见识,遇到个长得好看的就心思飘飘然,把楚天涯都给忘了。
他花大侠岂是那种耽于情色的人!
第067章 病秧子2
“那个,谢谢你,”花朝将小本本小心翼翼地收进包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醒啦?”
病美人也笑了,只是他的笑有点奇怪,就像是很多年没有笑过的人,强行逼着自己笑一般。
花朝突然想起他寻死的事,连忙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千山雪莲!你可别再寻死!”
“暂时死不了!”老神医突然在外头喊了一声,“雪莲已经入药给他服下喽!整整三朵,够他吃上好几次,活个三年两载,没问题!”
花朝听了,喜上眉梢,问那病美人道:“真的?那就好,那就好!”
他花大侠总算没白费功夫,当真救下一条命来。
病美人走了出去,片刻后,又回来,端着一个茶盘,上头有两碗药,两碗茶水。
他将茶盘放在病榻旁的矮几上,在病榻一侧坐下来,指了指旁边,示意花朝也坐。
花朝一屁股坐下来后,却突然觉得有些别扭。
至于别扭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大概是因为与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坐在同一张榻上,叫他觉得心里怪难为情的。
病美人将一碗药递给他,“养身补气的。”
花朝小心翼翼接过来,生怕碰到对方的手指。
“为什么救我?”病美人,盯着他问。
“哪有什么为什么,碰到就救了呗!”花朝仰头,一口气将整碗药喝得干干净净,抬起衣袖胡乱擦了擦嘴边的药汁,“若非说为什么,那就是我花朝想做一个大侠,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病美人听了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盯得花朝更加不好意思起来,都不敢转头看他。
花朝想了想,问出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寻死?”
病美人转开眼,木然道:“没有为什么,想死,便死了。
花朝:……这算什么理由!
“那现在呢?”花朝又问他,“你想活了?”
病美人却没有接话,低头小口小口地喝起药来。
喝了没几口便抬起头,皱着好看的眉头问道:“你的药不苦吗?”
“啊?”花朝愣了愣,“苦啊!”
“可我看你,喝得十分畅快。”
“哦,这个……良药苦口利于病嘛!你喝的时候,想象它不是药,而是酒,那便能喝得畅快些!”
“酒?”病美人木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我从来没喝过酒。好喝吗?”
这世上竟然有人从来没喝过酒,花朝顿时觉得这病秧子有些可怜。
“好喝啊!”花朝吹嘘道,“我可是千杯不醉!”
实际上,他是个一杯倒。
病美人继续低头,小口喝起药来。
喝了许久,才将一碗药喝完,花朝都替他急得慌。
病美人放下药碗,端起茶碗,又小口小口地喝起茶来。
像个大姑娘似的。
这个念头猛然冒出来,花朝才发觉自己又在盯着人家瞧,连忙转回过头,心里唾弃自己一万遍。
忽听病美人在一旁淡淡问道:“你在找楚天涯?”
花朝吃了一惊,转过头去,对上病美人不带丝毫感情的双目,“你怎么知道?”
病美人抬起瘦弱纤细的手,朝他的红色包裹指了指,“你那本子上头,记得全是关于楚天涯的事。”
“没错,我是在找他!”花朝见他既然已知晓,便也不瞒他,眉色飞舞地笑道:“我是楚天涯的徒弟!”
“噗!咳咳~”
病美人一口茶喷出来,剧烈咳嗽起来。
花朝在心里感叹,这人长得虽好看,可惜是个病秧子,喝个茶都能把自己呛到,可真愁人!
“我……我从未听闻,楚天涯……收过徒弟。”病秧子一边咳,一边道。
花朝笑了笑,“那是因为,他还没遇见我。等他见到我,自然会十分喜欢我,也一定会答应收我做徒弟。”
病美人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他,木然的脸上莫测地变幻了几种神情。
提及楚天涯,花朝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从他小时候听闻楚天涯行侠仗义开始,他是如何崇拜倾慕楚天涯,如何想成为像楚天涯那般的大侠,到他如何想尽办法背着他爷爷炼剑,如何偷偷地一个人藏在山脚下偏僻处对着一个破烂的秘籍练功,又是如何四处打听楚天涯的踪迹,他又为何来到西北等等。
“楚天涯一定就在这附近!”花朝信誓旦旦道,“我打听了来往的商人,再往北也没有楚天涯的踪迹,他一定还没走远!”
说完,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话,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听烦了吧?”
这病美人长得白白净净的,风一吹就倒,显然并不是一个热衷江湖事的人。
病美人转开眼,声音依旧沙哑中带着木,“你怎么知道,楚天涯的踪迹?”
说起这个,花朝又得意起来,“前些年,楚天涯做事还会留名,后来,渐渐地就踪迹难寻,我猜他后来做好事,不愿意再留名了,打听他的事,便不再提及楚天涯,只需要问哪里有人遭过难,受过什么高手的相助,尤其是不求回报、消失得极快又无影踪的,那便十有八九,是楚天涯了!”
病美人却给他泼冷水,淡淡道:“或许,楚天涯早就死了呢。”
“不可能!”花朝断然否决,有些不高兴。
但他见病美人将余下那碗茶递给他,那脆弱模样,叫花朝想起风中摇曳欲灭不灭的烛火,自己都快灭了,还想要暖热别人,不由得就消了气。
他长叹一声,接过茶碗一饮而光,想到自己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来到荒凉戈壁,到如今连个楚天涯的影子也没见着,纵然他心境再乐观,此时不免也有些惆怅,叹息道:“唉!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不过,只要我活着,我就一直找下去,总有一天,能找到他的。”
病美人放下茶碗,对他的执着似乎并不在意,木然道:“我也在找人。”
花朝惊讶道:“你找谁?”
若是找人,又怎么会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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