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怎么啦?大家都穿得差不多,就这个风格,不过饰品是他给我单独配的……嗯?”陶琢说到这里,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人好像在吃醋,歪着脸去看严喻,严喻则面无表情地把头扭开。

“不会吧?”陶琢坏笑,像那只犯贱的乌鸦,“真生气了啊?”

严喻伸手把他扭开,陶琢又不怕死地凑过来。

“我走了。看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严喻起身,佯装要走,陶琢赶紧抓着他衣服两角把人拽下来,整个人扑到严喻身上撒娇打滚。严喻则装模作样顺水推舟地再次坐下。

“你不喜欢的话,我就摘了吧。”陶琢伸手解choker,因为孔位不合身,系得太紧,不得不仰着脖子去摸那个环扣。

严喻挑了挑眉,本想制止,但瞥见那修长脖颈上倏然跳动的喉结,没出声,垂着眼睛看,目光沉沉。

等陶琢好不容易把它解开了,才轻飘飘转过去:“不用,戴着吧,我很喜欢。”

“……”陶琢无言良久,幽幽道,“你逗我玩呢喻哥?”

“不逗你玩,”严喻弯起嘴角,“很适合你。”

忽然凑过来在陶琢脖子上亲了一下——

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咬。尖齿贴着脆弱的皮/肉,带了点力度顶下去,有些刺痛,陶琢本能一颤想躲,被严喻抓住手腕摁在原地逃不掉。

严喻舌尖舔舐了一下皮肤表面,带着吮吸,发出点水声,陶琢顿时面红耳赤。终于被放过时,感觉那一侧的皮肤一片滚烫,糟糕,一定被咬红了。

陶琢打开前置相机当镜子照,发现果然留了点印子,很明显的一团硬币大小的红肿,根本不能用蚊子包解释过去……

“严喻!”陶琢咬牙切齿,“你要我等下带着这个上台吗?”

“嗯。”严喻懒懒的,“不好吗?”

“所有人都会看到啊!”

“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到。”严喻歪头,笑起来,又轻又低的声音把这个隐秘的角落完全填满,也填满陶琢的耳朵。

于是陶琢明白了,严喻那该死的占有欲又在作祟,他是故意在自己身上留下标记的,故意要向所有人宣告这是谁的所有。

陶琢应该生气,可这一刻偏偏又生不起气。因为他发现自己很喜欢严喻这种幼稚的行为,像小孩子对心仪之物的炫耀。

“……噢。”所以陶琢只是呆呆看着严喻眨眼,半晌憋出这么一个字。

严喻大概很喜欢陶琢的反应,笑起来,凑过来和他贴了贴鼻尖。

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乖”,严喻从来不说,但每一次做的时候,陶琢都能解读到。

“转过来,我帮你戴上。”严喻说,陶琢便转身,背对严喻坐,露出最脆弱也最诱人的部位。

严喻伸手撩开他散落在后颈上的碎发,指间带着热度,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酥麻,陶琢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这一扣?”听见严喻问。

“有点松……”

“这一扣呢?”

“又有点紧……”

“只有这两扣了,”严喻无奈,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紧的那个,沿着已经勒出来的那道红痕给陶琢系上,“尺寸不对。皮质也不好。下次重新定制一个给你。”

“啊?我又不总戴,为什么要定制啊。”

“因为很适合你,”严喻忽然靠近,贴着陶琢耳朵,声音很轻,带着逗弄的意思,“小狗就是要戴……”那两个字被呼吸淹没,“不是吗?”

陶琢却听到了,脸瞬间很红:“……我又不是小狗。”

“你不是吗?”

陶琢不吭声,严喻笑起来,伸手揉他柔软的头发。

终于戴好了,陶琢转过来,知道楼梯间没监控也没人,并且严喻一进来就顺手锁了门,回头看了他一会儿,整个人大胆地靠过去,倚在严喻怀里,仰头亲严喻下巴。

这回真的很像小狗了,严喻想,撒娇要人抱的小狗。于是搂着陶琢,低下去回吻怀里人的额头。

两个人总是一见面就忍不住要亲要抱,明明天天都待在一起,但感觉还是不够近,不够亲密,无论如何都不够……

黏糊糊地腻歪了好半天,才觉得白日宣/淫实在太过分了,慢慢冷静下来分开。

陶琢后知后觉地心虚,打开前置相机,发现脖子上choker的黑和皮肤的白相互印衬,露出其下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红。

那红痕是怎么来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仿佛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公然炫耀,炫耀自己已和某人陷入热恋。

于是陶琢便想:被看到又怎样?就让你看了!就说是蚊子咬的怎么了!那!咋!了!

很得意地和严喻说话,枕着对方的腿,一抬头就落进严喻那双温柔的眼睛里。

陶琢原本的那点紧张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全然消散,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把长腿顺着台阶伸出去,晃了半天扭头对严喻说:“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紧张吗?”

“为什么?”

“单宇的歌是唱给周嘉的,而我是弹给你的。”陶琢认真道。

严喻垂眼看过去,发现陶琢脸上有淡淡的妆,眼下点了一颗小痣,眼角贴着一点亮钻,正在微暗的楼道里熠熠生辉,让严喻很想低头凑过去咬一口。

怎么这么乖啊?严喻想,太乖了,乖得人恶念横生,很想把他抓回去藏起来养。

严喻从不克制自己的欲望,而陶琢总是很乖地任他乱来,此时便也任凭严喻凑过来亲。

“那就更不需要紧张了,”严喻吻着陶琢眼角说,“弹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不要紧张,陶琢。你特别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期待很久了……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严喻伸手,勾着陶琢脖颈间那枚项圈把他拽向自己,然后再次低头,和他交换一个深吻。

在这安静而柔软的吻里,心一片宁静。

双人对唱结束,阿卡贝拉结束……外面的场子已经热了,全场沸腾,所有人都在灯光下群魔乱舞。陶琢见时间快到了,匆匆和严喻告别,抱着吉他跑下楼梯,红着脸准备登场。

大幕合上,主持人上前讲串词,为每年大家最期待的压轴节目做铺垫。

舞台一片漆黑,乐队众人带着乐器上台。

大幕拉开的前一刻,陶琢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眼角方才被严喻亲过的地方,感觉自己完全不紧张了。

想做到最好,想留下最灿烂夺目的一面,想永远抓住严喻的眼睛,让他再不要从自己身上挪开。

登台后,众人准备好,相视一眼,同时长吸一口气。

灯光陡然亮起,熟悉的前奏旋律流淌而出。

台下的学生先是怔了一秒,紧接着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尖叫声。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少年人带着点颗粒感的低音蓦然出现,仿佛点亮整个世界。

紧接着到了下一段,吉他扫弦,鼓点加入,钢伴的旋律越来越明确。

“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

单宇的歌声越来越清亮,鼓点越来越快。

“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全场轰动,差点没掀翻礼堂的天花板。陶琢若有感应,抬起头,准确无误看到了不远处正静静注视自己的严喻的身影。

陶琢对严喻轻轻一笑,然后坚定拨弦。

电吉他具有穿透力的弦音蓦然飞出,金属颗粒质感将气氛推上高潮。

全场开始自觉合唱: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余音绕梁不止,欢呼声久久不停。

单宇兴奋极了,拿过麦克风,无视胡斌警告般的视线,大喊:“这首歌送给我最爱的……”

胡斌:“你说什么!!!”

大斌老师捕捉到了关键词,怒发冲冠,恨不得冲上台来把这小混蛋一口咬死,单宇没敢继续刺激他:“……少年人!希望这条路上,我们会一直一起走下去!”

台下瞬间全疯了,敲桌子的砸椅子的,还有趁机喊名字表白的。

陶琢跳下舞台,没有犹豫,在黑暗中冲向远处那个正站在墙边,垂眼静静看着他的影子。

周围不断有人经过,但此时场上氛围热烈又癫狂,做出什么行为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所以这一刻陶琢忽然不想再躲藏,只是想用这样隐晦的方式,向所有人宣告对严喻的占有。

陶琢径直扑过去,严喻微微一笑,伸手接住他,两人抱了个满怀。

陶琢仰起头:“你听了吗听了吗!”眼睛亮晶晶地看严喻。

“嗯,”严喻摸出手机递给他,“还录了视频。”

陶琢打开来看,严喻的角度很好,不知是怎么找到的,站在最中央,将整个舞台光彩夺目的瞬间尽数拍下。电吉他独奏时,干脆把镜头推到陶琢身上,后半程再也没有挪开,全是陶琢的特写。

“你喜欢吗?”陶琢问。

严喻不作声,只是抬眼朝后瞥了一眼,趁人不备,低下头来在陶琢眼旁那片闪亮的颗粒上亲了一下。

陶琢脸瞬间红了,做贼心虚地扭头看,又被严喻拉回来,用行为警告陶琢此时此刻最好还是把注意力全放在你面前的人身上。

“很喜欢,”严喻回答,“很喜欢你。”

陶琢笑起来:“知道啦。我的生日礼物呢?”

“带你去。”

陶琢点头,连电吉他也顾不上了,被严喻拉着,两个人在黑暗中跑下楼梯间。

第44章 Love Story

他们跑过无人的小径, 路过那面常青藤红砖墙,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路牵着手来到宿舍。宿舍最高只对学生开放到七楼,严喻却还在向上爬, 陶琢有些疑惑, 严喻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严喻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钥匙, 陶琢有些惊讶, 小声道:“哪来的?”

“和宿管阿姨借的。”

“……你确定是借, 不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