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锅炖锤子
“以及陆总,新华项目快开始公开招标了,这是我整理的竞争公司的资料。”
“好,辛苦了。”
今天才一个上午,从王卷手里过的资料少说也有十几份,虽然陆总一直兢兢业业,但这几天来强度直接又上了一个档次,王秘书的黑眼圈都加深了。
王卷轻轻推了一下眼镜。果然,这就是优秀的人吗?
晚上九点半,华宴大楼的灯只零星亮着,过了几分钟,顶层总裁办一直亮着的那盏灯终于熄灭。
陆鸣取过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弯,锁门下楼。
等电梯的时候,陆鸣突然瞥见旁边居然还有灯光。
他走过去,敲了敲门。盯着屏幕的贾盛被吓得抖了一下。
看清来人,他松了口气:”还以为是鬼。“
”还不下班?“
贾盛哼了一声:”陆总加班,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哪有好日子。“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因为长期一个姿势,骨头咔咔响了几下。
”说真的,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陆鸣安静一瞬:”走了?”
“走走走,明天早起来公司,再不回去白添都睡了,”贾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这种感觉,某些单身人士应该无法理解。”
“你加班回去,家里空无一人,真的不觉得寂寞吗?”
“不觉得。”陆鸣转身就走。
“欸等等我,下午我家小白把我车开走了,蹭个车。”贾盛迅速拎着东西跟上去。
贾盛顺路,送完人回家刚到十点。陆鸣在对门门前停住脚步,深棕色的门厚重沉闷。
陆鸣进小区前抬头远远望了眼,池还家似乎没有亮灯。
他开门回家,按开玄关的灯,灯光到客厅时基本消失了,陆鸣把钥匙放在柜子上,静静立了一会。
宽敞的房子只有电器工作的轻微噪音,地面有打扫过的痕迹,下午落了场雨,阿姨应该是来了一趟,走的时候把客厅的窗户关上了,没有风,窗帘静静垂着。
刚才贾盛回去,是白添下来接他上去的。
陆鸣打开客厅和餐厅的两盏大灯,空间瞬间变得明亮。一个玻璃碗被阿姨收拾出来放在餐桌上,那是池还之前给他送菜留下的,陆鸣隔天就出差了,一直没还。
他走过去拿起碗,开门,敲响对面的门。指关节在门板上叩出三声节律,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陆鸣转身回家,打开手机,点进聊天界面。
那天晚上,他问池还是不是有客人的消息在早上被回复了“谢谢”,自此之后,陆鸣没有再回复。
陆鸣停了片刻,熄灭屏幕走进浴室。
在柔和的钢琴曲中,陆鸣没入浴缸被温暖的水流包围,这些天积攒的疲惫感得到了稍许缓解。
在得知池还有omega以后,他一直早出晚归,甚至有一天晚上歇在休息室。
他在下意识地逃避和池还见面。
实际上,只是一个alpha有自己的omega而已,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有其他的alpha朋友,但陆鸣心里就是不太能平静。
他选择工作,暂时不去想这件想不出结果的事情。
陆鸣又往下滑了一点,热水到达喉结的位置,水面在轻轻晃动,让这条接触线变得很痒,像是有人在轻轻抚摸。
他搭在浴缸边缘的手移进水里。
和其他人相比,陆鸣自我纾解的频率并不高。
情欲只是众多欲望中的一种,满足欲望的方法很多,陆鸣有阅读、工作、旅行或者别的很多选择,在其它方面欲望得到满足,因此除了必要情况,他一般不会用这种办法来自我满足。
但最近,心里好像有一团暗火在烧,拼命工作也难以抑制这种躁动。
陆鸣并不想把这种感觉简单地归因于易感期的生理反应。
手指在水的裹挟中向前探,终于抓住了一点实质的东西。
面对池还,陆鸣总是做出一些正常状态下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把一个上好的筹码换成一次兜风,比如牺牲休息日去游乐园带小孩……
就像机车翻越山坡,滞空带来的失控感。
陆鸣想,禁锢已久的他,大概是迷恋那种失控的感觉。
据说一起经历过生死,会产生一种依赖甚至是相爱的错觉,陆鸣想,他这一系列的感觉或许源自于那晚,肾上腺素的失控。
野马般脱缰的思绪中,陆鸣闷哼一声,欲望终于在手上找到了出口。
与此同时,他顺手带进浴室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酷仔:陆教授,我要搬家了。
第28章
陆鸣看着那条消息反应了一瞬,大脑才慢慢开始处理。
LM:为什么?
聊天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明明只有几秒,却让陆鸣感到漫长。
酷仔:这边住着不太方便。
陆鸣本来想追问为什么不方便,甚至有一瞬间冒出了想用帮池还保守秘密为条件留住他的这种荒唐而低劣的想法。
但最后,陆鸣敲下去的只是一句:什么时候搬,需要我帮忙吗?
酷仔:再过几天,不麻烦陆教授,我叫朋友来。
陆鸣鼻梁上的眼镜在洗澡前就摘掉了,他抬手习惯性地捏了捏鼻梁,向后靠在浴缸边缘。
浴室的顶光柔和,打在他的脸上却有边缘清晰的阴影,陆鸣闭上眼睛,把晦暗的情绪关在黑暗里。
片刻过后,再睁开眼,陆鸣给池还回了一个“好”。
披上浴巾,陆鸣走出浴室。
他又折了回来。
他打开柜子,从最里面拎出来一瓶拆过包装的沐浴露。
这是他上次一时冲动买回来的东西。
他看了半响,然后转手把东西丢进了垃圾桶,撞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第二天,陆鸣仍然忙碌,但王卷总觉得他的气压比前几天低了很多,因此他仔细对着玻璃门上的影子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敲响总裁办的门。
陆鸣抬头看了王卷一眼,视线又回到资料上:“今天中午换个菜。”
大部分时候,陆鸣的午餐都是王卷订餐在休息室解决,他口味又刁,C.L餐厅是最常吃的一家,最合胃口的是油爆虾,十次里有六次都点这菜,最近更是连着吃了几天,有点腻了。
“陆总,今天中午新城的张总约了您吃饭,一周前就定下了。”王卷进来主要也是提醒陆鸣这件事情。
陆鸣:“哪个餐厅?”
王卷:“C.L。”
陆鸣抬头,轻笑一声:“倒是研究过。”
C.L严格来说更像是私厨,藏在Y城的旧别墅群中,是一栋上个世纪的小洋楼改造而成,外立面只做了修缮,里面的翻新则带点洛可可的影子,来这里的基本都是Y城上流圈层的人。
对面略微发福的男人边递菜单边说:“陆总,这边上菜慢,我先点了招牌的羊肉和油焖虾。”
油焖虾在店里一众精心研制的菜品里,是一道很不起眼的菜。
陆鸣了然:“张总有心了。”
陆鸣补了几道口味清淡的菜和羹汤,有一搭没一搭回应着对方的话,男人一举一动间透露出来的谄媚让人有些心烦。
尤其是桌上那道油焖虾,看起来就让人上火,半场饭吃下来,陆鸣基本没伸过筷子。
他们的位置在落地窗边,玻璃那边是一个小花园,刻意保留的茂盛植物在阴天下绿得发沉。
花园落地窗边的座位只有两桌,除了陆鸣这桌,就是他们前面那桌。
座位之间有镂花的白色石膏半墙相隔,陆鸣眼神扫过,看到那桌有人起身。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追随过去。
挺括的白衬衣被整齐地掖进裤子,圈出一截有力的腰。
陆鸣的视线攀上去,看到那人一闪而过的侧脸。
“陆总?”对面男人突然发现了陆鸣的动作,忍不住出声提醒。
陆鸣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抿了一口白瓷杯盏里的茶,余光撇见那个身影消失在卫生间的拐角。
他放下杯子:“抱歉,失陪一下。”
C.L的卫生间并没有贯彻外面的复古风格,而是装修得简约低调,只在一些细微的装饰上做了呼应。
雕刻草叶纹的铜制水龙头下,陆鸣按标准姿势缓慢地洗了一遍手,正准备洗第二遍的时候,一个人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看到陆鸣,他脚步一顿。
池还的头发柔软服帖地散落在额前,让他整个人显得没有锋芒。
陆鸣抬头看去,视线在池还脸上短暂地停顿一下,然后关掉水龙头,边擦手边说:“好久不见。”
“嗯。”池还收回落在陆鸣身上的视线,走到他旁边洗手,“一个多星期。”
“决定好什么时候搬家了吗?”陆鸣问。
“没。”
“准备搬去哪?”陆鸣不经意地问。
池还按了一泵洗手液,揉搓几下,泡沫覆盖上他修长的指节。
“不劳陆教授挂心。”他洗干净手,在水池内抖了几下水,转身面对陆鸣。
毫无起伏的语调,像是在划清界限。这样的池还让陆鸣心里有一种怪异感。
虽然不是没听过,但他此时此刻就是不习惯在这样乖巧的外表下听到这样冷酷的语气。
池还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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