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康塞日记
沈宝寅管他那么多,磨了磨后槽牙,从丰霆怀里翻身下床,先穿好裤子,然后飞快摘下那只表丢进床边垃圾桶。
手腕白皙皮肤被他折腾得红了一大块,他回头瞪丰霆一眼:“滚你妈的,死扑街!你还想有下次!老子拿刀阉了你!滚,带着你的破表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话是那么说,可丰霆离开后,不知多久以后,一个月,或许只有一个礼拜,有天他受了凉晚上突然发烧,怕自己发热烧死,迷迷糊糊打电话不知道跟谁求救,随便按了几个键,居然打到丰霆那里,还是避免不了和丰霆见到面。
后来他才知道,丰霆把他公寓里的电话快捷号全设置成自己的号码。
丰霆晚上的航班落地悉尼,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配的钥匙悄无声息进入他的房间,把他抱去浴室擦澡,喂他吃药,给他煮粥烫到手上好几个水泡,晚上丰霆在他床边打地铺,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丰霆高大背影跪在地板上打地铺忙来忙去,迷迷糊糊地,自己滚下床。
接住他的不是冰冷地面,而是如他预料中的,一双结实有力的温暖臂膀。
丰霆吓了一跳,抱住他,伸手四处检查他的身体:“撞到哪里?痛不痛?”
沈宝寅双眼严肃盯着他,从下打量到上。
为了揽住他,丰霆的黑色单衣下摆不小心耸到胸口,六块整齐漂亮腹肌随着粗热的呼吸起伏,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性吸引力。
沈宝寅一路安静地从他腹部看上去,又从宽厚肩膀望到深邃漂亮双眼。
那是双琥珀色眼珠,清透好似玻璃珠。
丰霆从来在他眼里没有这么英俊和值得依靠,沈宝寅目眩神迷,伸手托住丰霆的下巴,竟然缓缓地把嘴唇贴到丰霆嘴唇上。
丰霆在开始之前问:“阿寅,你的脑袋是否清楚?是否看清我是谁?”
“你,你是……”沈宝寅的回答是睁开颤抖的眼皮,盯着丰霆英俊冷静的面孔,然后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巴掌,“你是个大混蛋,丰霆。”
发烧的人哪里有力气,丰霆的脸虽然被打偏,但并不觉得痛,莫名其妙挨了打,正常人都要生气的,他却笑了。
他没有生气,可不代表不计前嫌,按照上次的警告,一次抵一个巴掌,他把沈宝寅紧紧固定在身下,做了同上次同样的事情。
因为沈宝寅的配合同不抵抗,这次过程出乎意料顺利。
而由于沈宝寅是初犯又带病在身,此次惩罚的力度酌情有所削减。
“阿寅,这次是你自愿,你要好好感受,好好配合,做这种事并不是只有痛。”
“看来你经验丰富!”
沈宝寅满脸冷汗。哪里有舒服,他上次痛,他就不信丰霆会舒服!
“我没有功夫去睡别人,阿寅。”丰霆笑着,严正维护自己清白,“上次你好难受,所以我不好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
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沈宝寅咬牙切齿,张嘴白森森的牙齿磕在他肌肉勃发汗淋淋的肩膀上,“我讨厌你,丰霆,我恨你!”
做到一半,可能是烧退了,也有可能是爽完了,看丰霆不再那么有吸引力,在丰霆凑上来吻他嘴唇时候胡乱扇了丰霆几个巴掌,但是没把人推开,被丰霆用长长四肢紧紧裹住手脚,贴在一起,变成两只紧密的勺子。
这次太爽了,沈宝寅只有上次经验,还以为所有过程都是那么痛苦,其实不是。
丰霆连他的脚趾都愿意跪下来亲,他也不是没爽到,也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下去。
款曲一暗通,便是一年。
悉尼,南半球的悉尼,像与现实不通的神秘梦境,阳光涤清所有污浊,缺少仇恨,朗朗晴日下全是盛开的爱与欲。
在那里,丰霆不是丰霆,沈宝寅不是沈宝寅,他们没有名字,没有父母,没有身份,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有两幅赤条条身躯和滚烫灵魂,绞缠不休,血脉相融。
回港后,沈宝寅偶尔会怀念那些夜晚,人到底只是一种高级动物,一定忠诚于本能。
他从出生到现在,虽然在丰霆之前,没有真正做到底的经验,但有过很多次边缘性行为,也见过很多人在他面前交配,从来没有人会像他和丰霆那样激烈和契合。
只是再快乐,他心里从不把一年内的种种纠缠当回事,因为他们从不在那所别墅内谈论香港,身体离得那样近,心跳却从来不在同一处搏动,况且男人就是男人,灵与肉总是分的那样清。
回到香港,他和丰霆依旧是豪门里最貌合神离的一对兄弟,整个香港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破,就连沈宝寅自己都不会在大众面前承认。
他们分崩离析,又一起默契地维护香江第一豪门的门楣。
第0011章 逾越了理性超过自然(3)
面对暴怒的沈宝寅,丰霆目不斜视,“只今天一天,阿寅,让我高兴一点。”
察觉到丰霆的车速越来越快,几乎就要看到远处别墅区的辉煌灯光,沈宝寅终于焦躁到了极点。
他侧过身,愤怒地吼:“丰霆,就是那个你觉得不干净的女人,她刚刚正在电话里喊救命,如果你觉得你的生日比一个女人的命更重要你就带我回去,反正方向盘在你手上。”
丰霆瞧了他一眼,似乎是惊讶于他火急火燎出门不是为了上女人,竟然是救女人,片刻后,说:“地址给我,我找人去看她,但是你,不准去。”
这样了还不放过他,沈宝寅简直要被丰霆气到发笑。
他真的不太懂丰霆为什么今天突然发癫,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话,为什么要拦着他。
明明他们约定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那还是在澳洲,他们至今为止最后一次上|床,做完,丰霆抱他去洗澡。
丰霆的手在水下替他清理身体,他平常都要抱怨,要丰霆轻一点,或者骂他,为什么要那么深。
但那次他什么也没说,很安静地忍耐完全程。
大概丰霆也觉得讶异吧,突然又动了情,低头来吻他。
很温情的一个时刻,沈宝寅却躲开了,冷酷地提出,他马上就要回香港,回去以后,他不想再保持这种关系,所以希望彼此都要忘记在澳洲的事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丰霆当时沉默了一阵,手指的动作也慢下来,看上去有点不情不愿的意思,被沈宝寅看出来,说:“不是在和你商量,是通知。”
在他的催促下,丰霆答应了。
今日之前,丰霆也一直遵守约定,自他回家,从不主动和他讲话。
沈宝寅是真的很疑惑,百思不解之际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酒精味。
背脊在那一瞬间僵硬,沈宝寅愕然转头,丰霆的一切异常行为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混乱而窒息的记忆如蛆附骨般从发凉的后背席卷上来,沈宝寅几乎牙齿颤抖了,咬牙边系安全带,他边骂:“你喝酒了?喝了多少?喝了酒还开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命!”
丰霆扫了气急败坏的沈宝寅一眼,酒精的催化让他比白天更加冲动直白,脑袋也更加愚蠢,他竟然有种错觉,沈宝寅是在关心他。
他淡淡一笑:“没多少,你别担心,我看得清楚路。”谁在担心你?
沈宝寅觉得他简直油盐不进!忍了又忍,他放低声音哀求道:“你放我下车吧,你不愿意送我,我不要你送了,我自己去。”
像沈振东从来扛不住沈宝寅温言软语的撒娇一样,这招对丰霆偶尔也会有效,他没再装聋作哑,直接把车刹停在了路边。
车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沈宝寅让这动静震慑住,有些如坐针毡。他看不懂丰霆,但不想表现出来,于是故作镇定大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丰霆沉默两秒钟,突然说:“你现在,跟我越来越没话讲。你小时候,很喜欢我。”
沈宝寅皱着眉,一时哑然。
丰霆提到小时候,曾几何时,他确实是很喜欢丰霆。那时候也记得丰霆的生日,才八岁,记性不太好的年纪都努力记住了,其实很好记,七月初八,七夕情人节后一天。
后来,不想记住,就故意忘记了。
过了不知多久,丰霆都以为他不会开口,沈宝寅说:“因为你变了,丰霆。”
丰霆侧过头看向他,沈宝寅的表情十分漠然。
“我从来没变过。”
变化的只有他的身份,他无从改变的身份。只要丰姗还是沈振东的妻子一天,沈宝寅就会厌恶他一天。
不该这么苛求沈宝寅,但丰霆还是说:“阿寅,别讨厌我。”
声音很低,好像说话的人心里饱含了无尽的无奈同酸涩。
沈宝寅又不做声了,因为觉得丰霆的要求非常无理取闹。
他们一个是原配的儿子,一个是情妇的儿子。
情妇侵占了原配的财产,儿子侵占了原配的儿子,他不报警就不错了,谈喜欢,多么荒谬。
沈宝寅的沉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丰霆没在意,重新发动车,和引擎声一同响起的是沈宝寅别扭而轻柔的声音。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明白你。”
丰霆的喉结艰涩地鼓动了一下,车身开始倾斜,重新行驶起来。
沈宝寅说完话便缩起了肩膀。
他不习惯服软,这对他来说是件很艰难的事情,声音都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简直像被扒开衣服。
有点想减少这种无声的尴尬吧,过了会儿,沈宝寅又道:“等会儿见到爸爸,不要告诉他我出门是为了去兰桂坊,今天我不想再吵架,我好累。”
丰霆从后视镜瞥他一眼,看到他已经闭上眼睛,黑色长睫微微地颤抖着,微歪着头的姿势显得脸愈加小巧稚龄,神色却是与长相不匹配的疲惫。
他平静地道:“你困了?不是说要给我指路。”改变主意了?
沈宝寅睁开眼,心里一阵窃喜。很缓慢地,他转头看向丰霆。
他也不是一味只知逞凶斗狠,偶尔也会在关键时候以退为进。
大多数人常常会被他表现出的柔弱心软迷惑,丰霆却不大可能,往往他哭得厉害,他反而越高兴,所以他使这招的时候心底其实没有底气,因为无法预料丰霆的反应,这实在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丰霆面无表情,轻声道:“要是她出事,又给你机会厌恶我。”
沈宝寅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很浅,很欣喜意外的那种笑容,嘴角不经意陷下去幼小的两个酒窝,让他看起来特别纯真善良。
但是只一秒就收回去了,好像很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好,不适合这样的笑容似的。
过了会儿,沈宝寅小声说:“多谢。”
丰霆转过头很短暂地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酒窝的位置。
接着,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道:“你的生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以后不要再忘记我的生日,记得补我一份礼物。”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在意一份礼物,只是想让沈宝寅多说几句话。
果然,沈宝寅不满道:“凭什么?你从来没送过我。”
不仅没送,还把他当礼物吃干抹净。
“我送过。”
沈宝寅记忆复苏,想起十九岁,丰霆事后强行戴在他手腕上那只表。脸色瞬间一变,沈宝寅冷哼一声。
丰霆从后视镜看到他难看表情,立刻明白沈宝寅此刻正在想什么。他明白,对于沈宝寅来说,不管过去多久,那依旧是件极具侮辱的事情。
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稍微攥紧,过了会儿,手指松开,丰霆恢复平静,说:“你每年生日我都有准备。”
“不可能,我一件都没收到。”
“怕你转头又丢进垃圾桶,先替你收在我那里。哪天你真正想要,我再还给你。”
沈宝寅闭紧了嘴,丰霆全然没错,他确实会把他的礼物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