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喵姑娘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谢怀洲又发来消息。
谢怀洲:有些事,需要回祖宅一趟,这几天不来上课。
宋望星无措地看着这条消息,怎么突然要回家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要回去几天呀?
可能不是突然,如果两人一起吃饭,谢怀洲会当面和他说这件事,可能还会告诉他回去干嘛,现在……
很想关心谢怀洲,最后只斟酌着回复,“好,公共课我会好好记笔记,等你回来了可以看!要是不懂,我还可以给你讲……”
想想又把最后一句话删了,发送过去。
谢怀洲坐在车里,对着宋望星的回复看了好一会,似乎想透过这些字看出他在想什么。
他是可以问发生了什么,可少年回头那一瞬,脸上的无助与仓皇让他不忍心追问,仿佛他再紧逼下去,少年的情绪会失控。
他不想逼他。
祖父打电话让回去,他本不打算回去。
既然暂时不想见他……那就回去一趟吧。
良久,谢怀洲启动车子离开。
周五回来。
他说过,如果图书馆面试结果好会主动告诉他。
张锋回寝时见宋望星在冲燕麦,刚看见他躲着谢怀洲,看来昨天的话奏效了,还不够!
张锋:“望星,我们刚商量装洗衣机,六百用四年,毕业卖二手,你怎么想?”
宋望星回过神,“可以的。”
“那你问下谢哥,如果他也同意我们就买。”
宋望星犹豫道:“谢怀洲平时不住寝室,应该用不到。”
“问下吧,谢哥不住寝室不也A了清洁用具。”
宋望星有些茫然,A用具?啊那个,那个他没有和谢怀洲说过。
“你要不好意思我和谢哥说。”张锋打开生物系大群。
宋望星抿抿唇,他不是不好意思……
张锋找到谢怀洲的号,同他确认,应该是这个,他翻了一节课,头像是谢怀洲本人。
他只想要谢怀洲头像和ID,能不能加上无所谓,没想到晚上谢怀洲通过了申请。
大概是他申请提示里提到了望星和洗衣机,不等打招呼,谢怀洲直接问多少。
张锋:谢哥,总计六百,如果你要A,一人150R
谢怀洲转了钱,张锋收完又开始编辑消息。
[本来让望星和谢哥讲,不过他昨晚听说信息被挂论坛很生气,又知道论坛说你们是情侣搞同性恋,很不理解这个,今天情绪低落,估计还在想论坛被挂的事,中午只喝了杯燕麦,我不好意思催他,只好加你V,自己问]
紧张得打字的手都在抖,他可没撒谎,单拎出来每句话都是真话,至于怎么理解看谢怀洲。
一个众星捧月的人在知道有好感的男生“厌恶”同性恋,为此还对自己躲躲闪闪,他会怎么做?
犹豫是否按下发送键。
从他构陷谢怀洲扔月饼就没有回头路了,不能让两人复合,一旦谢怀洲知道真相肯定不会放过他。
事成定局,纠结什么?
张锋深吸一口气,按了发送。
他在赌,赌谢怀洲不会低头。
谢怀洲审视这条回复,神色意味不明。
一个从眼睛里就能看出一肚子算计的人,话怎么可能相信?
他不介意顺着这人拙劣的手段转账,因为天要冷了,望星清洗衣服和床上用品比较方便。
但,迫不及待又状似不经意提及很多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意图吗?
听说?听谁说?听这位室友不经意透露?或者更甚,有意无意在其中煽风点火,恶意扭曲?
少年的躲闪有了答案,他不管这人是出于哪种心态在其中捣乱,莫名被打乱计划,谢怀洲眼神愈发危险,狭长的眉眼如锋锐的刀,浑身上下透着凶戾之气。
张锋是吧?
他打电话给助理,交代了要做的事。
既然那么喜欢耍心眼,就让他多动动脑子,好,好,猜。
挂了电话,谢怀洲切到与宋望星的对话框。
谢:晚餐用了什么?
他现在不能出现在望星面前,躲闪不是厌恶,反而证明少年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逼得太紧适得其反。
宋望星很早就看见谢怀洲发的消息,没有立马回复。
等到快睡了才回复。
星:刚刚在学习!没有看见你消息,吃了份猪排面。你先忙你的事情吧,我要睡了,晚安!
没骗人,真吃的猪排面,心情不好胃口不佳,面食没那么难以下咽。
谢怀洲看着这一段话已经能想象少年苦恼的样子,很纠结,不敢再像原来对他撒娇,想注意界限,又怕表现太决绝会伤害他,斟酌着编辑出这么一段。
一时间,心软得厉害。
谢:好,每天要好好吃饭。
谢:晚安。
不舍得让他绞尽脑汁,谢怀洲决定这两天不给他发消息了。
这几天宋望星过得很煎熬,时不时看看手机,期待着好消息。
周五中午,微信多了个①的角标,他看了好一会,迟迟没有点进去,胃在痉挛,紧张地想干呕,高考查分都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心剧烈跳动,趁其不备戳开微信,一眼便瞧见最顶上那条回复:[良性!没事!]
悬了几天的心彻底放下,圆眼瞪得大大的,透着神彩,啊!激动地站起身,打开和老师的对话框对着那条回复看了又看,捧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没事!是良性!师母没事!没事!
高兴得在寝室来回踱步,恨不得下去跑两圈,好好宣泄下内心的喜悦,没事没事!平平安安!
老师打来电话,声音洪亮:“这几天担心了吧!”
宋望星神采奕奕:“还!好!我就说没事!一想就不会有事,那天我就说了,心里都有预感,一定没事!”
听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老师哈哈大笑:“嘴巴挺硬,怕是担心得吃不下饭吧。”
“没有,怎么会呢?一顿没落!”
那边外放,一旁的齐琨插话,“骗人是小狗。”
“小狗就小狗,汪汪汪!”只要师母平安健康,怎么样都行。
安静一秒,众人哈哈大笑。
师母吃痛道:“不行刀口还痛,不能笑……手机给我。望星?”
宋望星紧张她身体:“您还好吗?要不等好了再给您打电话,今天不说了。”
师母:“没事,想和你聊聊天,这几天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宋望星轻轻“嗯”了一声,小声说:“只想了一点点。”
女人语气柔和:“想了什么?和师母讲讲。”
望星9岁来到她家,粉雕玉琢的宝贝,比她家虎小子可爱十倍。她把大姐当亲姐姐,也一直把望星当亲孙辈,她了解望星,他心思细,这几天肯定很难过。
宋望星不肯说,师母故意说:“你不把心里想法告诉我,我就总想着,不利于刀口恢复。”
即便知道是吓唬他,宋望星还是不想让师母操心,犹豫了好一会才扭捏着开口。
他讲邻居阿姨的聊天,讲那个三年又三年的晦气猜测,还讲他咒杀人犯死来测试是不是真能诅咒人,最后讲了谢怀洲……
他急急补充:“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说完,对面久久没出声。
宋望星惭愧极了,他的想法是奇奇怪怪的……
声音在耳边炸开,老师怒道:“什么时候的事?我说你同学怎么胡说八道!十有八.九家里教的,小孩才去学校传!”
师母声音里满是焦急,“怎么可以怨自己?那些关你什么事?这群人真是太过分了,可怜你……怎么当时没和我们讲?”
她不敢想当时刚失去奶奶的望星听到这种揣测是什么心情,她说重感冒怎么转发烧了,孩子一直在流眼泪,擦也擦不完,哭得嗓子都哑了,问他怎么了就一个劲说疼,还以为是发烧身上难受。
女人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站起身走到一旁擦眼泪,怕宋望星听见。
齐琨见状忙说:“我比较好奇,杀人犯死了吗?”
这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宋望星脸憋得通红,“没有。”查了新闻,还活着。
齐琨:“好吧,你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宋望星:“……”普通人很好!
老师语重心长:“望星,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关心则乱。”
齐琨:“要我说你这心态不适合交朋友,别到时候你朋友感冒了发烧了崴脚了食物中毒了……”
宋望星鼓鼓腮帮子:“才不会那么倒霉,谢怀洲好好的!”
齐琨:“还挺护着。就是举例子,那要真这样你怎么办?白天哭夜里哭,呜呜呜对不起都怪我,连夜收拾小书包,再见了朋友,今晚我就要远航~”
宋望星反驳:“才不会,我已经想明白了!”
齐琨:“小鸭子嘴硬。”
宋望星小脸严肃:“真明白了!顺着逻辑推理,那个人德性那么差,做了恶事都理直气壮,要是变厉鬼,肯定恨我恨得要死!怎么可能忍三年?一秒都等不了!连夜从水里爬出来敲我窗户,活扒我的皮!生吃我的肉!给我大卸八块!”
老师/师母:“……”
女人没忍住笑起来,什么话!
齐琨:“……理是这个理,倒也不用对自己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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