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盏茗香
对方的表情和语气都挺高高在上,但才起了个话头,刚才在工作室来过的那两个壮汉突然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人一只抓住女人的胳膊,直接把人脚步离地地给架走了。
这画面让今辞呆了呆。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纪珣的狗腿子……”
声音渐去渐远,后面的今辞没太听清,但他也知道了女人认识纪珣,也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测,那两个壮汉果然是纪珣派来的。
今辞拿出手机,翻到纪珣的对话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问他那两个壮汉的事。
过了两分钟,纪珣才回了信息。
是一条语音。
“你不想见我,但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如果孩子有事,必然会对你造成生命危险。我不希望你留下那个孩子,但也必须在万全的准备下去完成。”
纪珣的声音很清晰,但不高,他似乎在一个人很多的地方,能听到远处嘈杂的背景音。
今辞听完这条,又有一条新的进来。
“派人跟着你,是我又一次的自作主张。”
“听说有奇怪的人去找你,很抱歉,不会再让他们打扰到你。”
今辞没什么责怪的想法。
因为心里那点隐秘的自私,他甚至觉得纪珣自作主张的行为,正好符合了他的要求。
至于奇怪的人,大概是指刚才那位中年女士。
今辞听完两条语音,也没回复,收起手机开车回家。
跟秦舟说是有私事要处理,其实就是今辞想要独处,给自己腾出足够的空间来思考孩子这件事。
他在别墅里有一个画室,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正对着远处的人工湖。
今辞在落地窗前呆坐了一下午,直到今母上来敲门,让他下楼吃晚饭。
昨天的争吵仿佛又这么过去了。
饭桌上,除了今父,其他人都在。
饭刚吃完,今辞提起了陈家人。
“他们去找你了?”今宇皱眉,“他们怎么知道你在哪,没对你做什么吧?”
今母也担心地看他。
今辞摇头。
“我们也是才知道陈家人来峘城了,今天还差点闹去公司。”今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们找你干什么?”
今辞:“要钱。”
今宇似乎想骂什么,但看了旁边的今恺一眼,又没开口。
今母揉着额头,似乎也在发愁怎么处理陈家人的事。
“能把他们赶出峘城吗?”今辞很直白地表达了对陈家人的厌恶。
今辞一直都知道,如果家里想,完全可以把陈家人赶出峘城并且让他们永远走不出本地,但他们投鼠忌器,顾虑着对方到底是今恺的血缘亲人,认为不好把事情做绝。
就如两年前他们背着他给陈家人那笔钱,说是好歹养过他一场,给了就两清,也免得他落下话柄。
但今辞从不在意是否和陈家人两清,他并不欠他们的,给出去的钱,就像硬往他嘴里塞下一块腐烂的臭肉,让他难受了很久。
旁边传来羹勺落地的声音。
今恺白着脸,手里的骨瓷勺摔在地上,成了两半。
“我、我吃饱了,我回房了……”
今恺起身就走,今母和今宇的视线立即追了过去。
今宇叹了口气,“我去看看。”
今母就让他快去,而后转头看向今辞,也叹着气,说:“这件事,等你爸爸回来,我们再商量着看吧。”
今辞就知道,把陈家人赶出峘城这件事,不会以他希望的方式去完成了。
“那我也上楼了。”今辞很平和地说。
上了楼,听到走廊那一边传来今恺哽咽的声音:“……以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虽然老天没给我一个好身体,但给了我最好的爸妈和大哥,我没想到,我不仅不是你们的孩子,亲生父母还是那么不堪的人。”
“今辞他那么讨厌我,提起他们,是故意想看我难堪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阿辞不是那样的人……”
今辞的确不是那样的人。
他只是想通过一些事,通过他们的一些选择,来让自己毫无负担地离开这个家。
第20章
到晚上后,天空下了一场暴雨。
暴雨渐歇,就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今辞大多数时候都待在画室,对着落地窗,偶尔发呆,偶尔翻看手机。
看手机是看纪珣发给他的各种资料,但慢慢地,今辞的浏览器里多了很多搜索记录。
关于生育的搜索记录。
抱着心底那点隐秘的自私,他好奇地去探索那个未知的世界。
然后,心里的渴望越来越明显。
雨停那天的上午,今辞接到一个电话。
是已经和他合作多年的装裱工作室。
在被查出怀孕之前,今辞刚完成了一副比较满意的画作,那副画作被他送过去,已经装裱完成。
那边来电询问,这次是不是也直接送去他的工作室。
工作室已经搬迁,今辞最近也不会去新工作室,想了想,就让他们送来今家别墅。
那边承诺大概下午三点送过来。
那个点今辞差不多也刚好午睡结束,就说:“可以”
之后今辞还特意跟楼下的一位刘姓阿姨说了声,告诉对方下午会有人送东西过来,麻烦她留意一些,到时候让人直接把东西送去他的画室。
今辞最近睡眠多,午饭后他刷了半小时手机,就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过了三点半,比平时睡得久了一些。
裱好的画应该已经送来了。
今辞去了画室,但视线在室内搜寻一圈,没看到有送来的画。
他看看手机,常和装裱工作室联系的对话框里,对面在两点五十多的时候发过来一条信息,说画已经送到,还附上了刘姨签字的图片。
所以,画呢?
今辞去楼下找到刘阿姨。
“在画室里啊。”刘阿姨惊讶地说,“我跟着人一起进去的,东西确定放好我才签字关门的。”
但事实就是没有。
刘阿姨自己也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她一下子慌了,解释说:“不可能啊,我明明跟着一起进来看着他们放下的……”
今辞见她这样,就找来其他阿姨问。
最后有个阿姨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是小少爷拿走了。”
这位阿姨说,大概一点过的时候,今恺带了一个朋友回来,两人在楼上待了好一会儿。
之后今恺把他的司机刘叔叫上去,等到三人再下来时,刘叔手里就抱着一副画,随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
当时刘阿姨在忙别的,没在主楼,也就没看到这一幕,不然肯定会拦一拦,或者直接通知今辞。
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对。
刘阿姨事前被今辞特意交代过留意这副画,她知道这画对今辞应该蛮重要的,结果画不见了,她内疚地道歉:“对不起,二少爷,都是我的疏忽……”
“和你无关。”今辞安抚了刘阿姨一句,面上并没有什么愤怒。
这件事虽然让他感觉有点恶心,但心里又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知道,自己等待的结果,大概终于要来了。
晚上大约八点半,结束应酬的今父、今宇,外出参加姐妹生日聚会的今母,以及下午离开的今恺,在几分钟内陆续回来。
看到坐在大厅沙发上的今辞,今父今宇和今母都有些惊讶。
今辞和家里的关系越来越僵,已经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起,除了吃饭的时候,他就很少再和大家待一起。
每次只要他在家,不是在画室待着不喜人打扰,就是窝在自己的卧室。
唯有今恺,在看到今辞那一刻,有些慌张地停住脚步,嗓音不太利索地出声:“阿辞,我——”
“为什么偷我的画。”今辞直截了当地问。
“不、不是偷!”今恺慌张道,“阿辞,我没偷——”
今辞语气轻淡:“不问自取就是偷。”
今恺面色苍白起来,“不是那样的阿辞,我是为了家里!”
两人的几句对话,让今家其他人都茫然起来。
今宇按住今恺的肩膀,说:“恺恺你先放松,放松,什么事慢慢说。”
“这是怎么了?”今母则走向今辞,语气迟疑,“我好像听见你说,恺恺偷了你的画?”
今父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一张脸透着严厉:“都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怀孕每天都让今辞感到疲惫,他道:“让今恺说吧。”
今父就道:“恺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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