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摇兔
“我当时可讨厌了。”顾知煦皱起眉,瞄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摔的时候你想笑,可能是觉得没见过我这么笨的。”
“我大概感觉到你当时有点讨厌我了。”陆或雍见前面有石块,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这里过来一些,想起来又还是觉得有趣:“但谁叫你那么可爱。”
不会运动的笨小孩,才让他有展示魅力的机会。
凉爽的风吹拂过耳畔,低沉嗓音下隐匿的笑意掠过心头,语气饶有趣味却充满着宠溺,听得有些燥热。
顾知煦哼笑了声:“偷乐吧你。”
“虽然运动不是你的强项,但学习是你的强项。”陆或雍伸手调整顾知煦的帽檐,让他的帽子不要遮挡视线:“人总是有长处和短板,都没有那么完美。”
“嗯,我知道。”顾知煦双手拉住背包带,看着他的步伐,迈开腿努力跟上:“那你也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
“好。”
两人继续往山顶上爬。
这座山不算很高,近半程花费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爬过一段平缓的台阶便开始有些陡峭,需要扶着一旁的山壁借力往上爬,护栏外望下去是参天大树和奇形怪状的石头,看得人一阵眩晕。
直到爬到半山腰稍微平坦的位置。
“……我想我爬完这座山应该会挺有成就感的。”顾知煦停下脚步,喘着气,觉得好热,将外套脱了下来。
陆或雍跟在身后,见他将外套脱下来,里面的T恤背后全湿透了,勾勒出背部紧致的线条,以及微屈胳膊时若隐若现的肩胛骨,他顺手将外套接过,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顾知煦擦擦头发:
“先喝点水。”
“我坐会。”
顾知煦说完便原地坐在草地上,将背后的背包脱下抱在身前,仰头望向还有半截路程的山,感受着迎面吹拂过来的风格外凉爽,缓缓闭上眼睛。
“把糖水拿出来喝。”
他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什么挡着光线,睁开眼一看,陆或雍正站在自己侧方,轻轻抬起手的角度恰好帮他挡住了光线最强的角度,仰起下巴,半眯双眸看向他。
逆着光,光线勾勒着他一身黑色户外轻便运动服,体格高大,身形挺括,跟遥不可及的山相比,近在咫尺的这座‘山’仿佛具有覆盖性的安全感,总能无死角的照顾着他。
自己似乎在潜意识里觉得这男人是无懈可击的,就如当年出现在面前那样。
“陆或雍。”他喊了声,伸手拉住他的口袋。
“怎么了。”陆或雍见这家伙就仰头看着自己,没有要动的意思,只能弯下腰单膝蹲在身旁,拿起他的背包,将包里装着糖水的运动水杯拿出来,拧开盖子递给他。
“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你在想什么。”顾知煦接过水喝了口,见陆或雍蹲在身旁,把水递给你:“你也喝。”
“还能想什么。”陆或雍接过水仰头喝了两口,‘哒’的声,单手将盖子合上,便拿在手里:“想着用财产分割需要很长时间为由把你留下,也想过把你‘关’起来,你说得越多分开的话,越哭,我脑海里就有越多的极端想法,不过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了。”
“所以你把自己憋坏了。”
顾知煦缓过那阵疲惫,站起身,他低下头,朝陆或雍伸出手:“等爬到山顶,你先把我批评个够,我绝不还口。”
伸到面前的这只手修长干净,隐约可见无名指戴过戒指的印记。
陆或雍眸底掠过几分晦涩,仅是一闪而逝的情绪,他便握住这只手,这掌心满是汗差点滑手,用臀腿的力量稍稍用力。
下一秒,径直用起身的惯性直接将人顺势往怀里一带。
“……?”
顾知煦还没反应过来,忽地踉跄两步被拉入怀中,猝不及防撞入结实滚烫的胸膛,他诧异抬眸:“怎么了?”
“没站稳。”陆或雍抱了会便将他放开,拿着水壶,迈开腿大步继续往前走。
顾知煦像是察觉到他不由来的情绪,连忙跟上,贴着他的胳膊,歪头看向他:“怎么感觉你不高兴?”
在出发前的这半个月里,他们保持着分居的状态,或许就是在铺垫着这一次旅行中会放下芥蒂,全身心投入新的关系中。所以他在交接工作的时间里,卡着缝隙时间熬夜设计出了图纸,再加了近十倍的价格才紧赶慢赶的礼物,就是为了能够弥补不曾给过陆或雍的仪式感。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刚出发陆或雍就有那么一瞬间的emo。
“没有,我怎么会不高兴。”
顾知煦像是想起什么,拉住陆或雍的胳膊让他停下,而后踮脚贴了上去。
陆或雍:“?”
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柔软贴上了唇。
口腔里还有刚才喝过蜂蜜水的甜味,每一处都渡着甜滋滋,跟这忽然落下的吻喜悦感受重合。
直到分离,依依不舍。
顾知煦将唇离开,拉着他的胳膊,抬眸望向他:“只要你露出一点不高兴的感觉,我就吻你。”
陆或雍表情略有些微妙,唇角可疑的有上扬趋势,却还是保持着情绪稳定:“在公共场合就不太好。”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吧?”
“嗯,两个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随地大小吻,这怎么好意思。】
顾知煦听见陆或雍的心声,当作没看见他要笑了,知道这人总仗着自己年长要克制情绪,克制克制,哪天又得崩坏了,他也会跟着坏:“那就这么说定了。”
滴答——
就在这时,原本缭绕在山顶的云层被乌云忽然覆盖,黄豆大的雨倾盆而下,没有丝毫防备。
“……?”顾知煦猝不及防被浇了一脸,而后就被外套盖住了脑袋:“下雨了?!”
不是吧,他还准备登到山顶就……怎么就下暴雨了!
“下雨了,我们先去低洼的地方躲一下!”
顾知煦被衣服盖住脑袋,大手拽着他往前走。
恍惚中,目光落在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上,脑海里仿佛回到了还在m国时的那晚深夜。
陆或雍开车带他迎着浓雾开车登上山顶,也是遇到糟糕天气,甚至还遇到流浪汉抢钱,挡风玻璃都被砸裂了,也是这只手安抚他,带他飙车上了山顶,最终他看到了这辈子觉得最漂亮的日出。
那也是他第一次遇见那座山。
——Eldric,你真是疯了。
陆或雍的英文名叫Eldric,而当初相识时这个人的名字跟性格是截然相反的,就连长相也极具欺骗性。
——没关系,我们还是看到了漂亮的日出不是吗。
……
顾知煦用力回握住陆或雍的手。
尽管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往前走,但还是挡不住这场猝不及防的暴雨浇淋。
就像是出发前他看了无数次今天天气晴,还是挡不住忽然而至的暴雨。
乌云的云层不断往下压,眼前的浓雾遮挡住了视线,他们几乎是在浓雾中前行,就算身上的装备再齐全都得迎接这场大雨的洗礼。
“好像那天啊。”顾知煦擦了擦满脸的水,说话的声音差点被雨声掩盖,他扭头看向陆或雍,看见这张英俊的脸被淋成这样,没忍住笑出声:“噗——”
陆或雍见顾知煦淋得浑身都湿透了,风和雾仿佛穿过他的身体,侧过身时,看向他弯着眼睛笑得那么灿烂。
这是他的爱人。
是在他最年轻气盛岁月里唯一的安定剂。
也是让他一夜成长的人。
在雨中浓雾下,久违的那种感觉像是冲破了约束,让他索性享受这个阴晴不定的天。
他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捧住脸低头吻了上去。
暴雨的加持仿佛让感觉放大,湿透的身躯相贴,彼此的心跳比雨声还要强烈,这一吻比任何一个时刻的亲密都要来得疯狂,不畏惧雨水的冲刷,不困于当下,他们只是在发泄中享受当下。
直到分开。
“……我们有点疯。”
“没关系,你冷吗?”
“不冷,我觉得结婚让你变老实了。”
“嗯,我想让顾知煦的丈夫看起来可靠一些,而不是半夜带你飙车上山顶的疯子。”
顾知煦踮起脚,捧着陆或雍的脸,蹭着他被雨水和唾液打湿的唇瓣,喘着气,任由雨水滴落眼皮,都没妨碍他倾泻此刻的心情:“雨好像小了。”
“嗯,小了。”
“那我们走吗?”
“再吻一下。”
……
雨势减弱。
快要登顶,藏在乌云后的日光像是破开封印那般从缝隙中毅然散发出光,云海宛若潮水那般迎面涌来。
顾知煦瞳孔微缩,映入眼底的景色惊艳而震撼,已经顾不得浑身湿透,一鼓作气的跑上山顶。
陆或雍迈开腿跟了上去。
直到他们站在山顶的那一刻,浑身上下湿得原地滴落水,细微的雨声与山间穿耳而过的风声都没有喘息声来得清晰。
眼里只剩下这片云卷云舒的云海。
“好看。”顾知煦原地站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看向陆或雍,绽开笑容:“爬了四个小时,下次你就不是一个人爬,我可以跟你一起了。”
陆或雍见他脸被雨淋得素白,不免得有些心疼,摸摸他的脸,觉得皮肤有些冷:“冷吗,换身衣服吧。”
他们的背包都有带更换的衣服。
“换之前,我有个东西给你。”顾知煦将手伸入口袋。
陆或雍还没意识到,就看见面前的青年缓缓单膝跪在他跟前,瞳孔紧缩。
层层叠叠的云海沦为他的背影,阳光恰好透过云层形成金橙色的光斑,让这个画面浪漫而又宁静,
顾知煦抹开额前湿透的发丝,仰着头,素白漂亮的脸绽开着笑,打开手掌心,手心里躺着一枚素圈戒指。
他郑重且真挚地抬眸注视着身前的男人,举起手中的戒指:“陆先生,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吗?”
风似乎缠绕在他们周身。
陆或雍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的身体比他的大脑要快,将顾知煦一把拉起,飞速戴上戒指将入拥入怀中。
他抱着怀中湿透的爱人,将脑袋埋入肩颈,哽咽道:“我愿意,我爱你。”
“老公乖,以后我不惹你生气了,亲一个。”
上一篇:假戏真做后生了个崽
下一篇: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