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 第23章

作者:盈灯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无限流 轻松 HE 近代现代

陆准诧异地看了一眼齐沅,他被笼罩在阴影里,水手服宽大的披肩盖过了他瘦削的肩膀,白色长裤勾勒出笔直纤细的腿部线条,竟然还带着领巾和海军帽,帽檐把他的刘海压到靠近大眼睛的位置,整个人显得格外幼态,像个还在抽条的少年。

其实蛮可爱的。

陆准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刻感觉脸上有点烧,他在齐沅疑惑的眼神中狼狈退后几步,嘟囔了一句“分头找有事传讯”,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齐沅看着他肩宽背阔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加速了手上的动作,想争取早点完工留出一点时间来找人。

整理和清洁前后甲板的工作并不轻松,卑微打工人小齐勤勤恳恳从早上八点一直干到十点多,甚至偷偷动用灵力去移动物品,才总算是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站到护栏边上吹吹海风举目远眺,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砸在栏杆上溅了一些到他的脸上,凉凉的感觉冲淡了一些海风的腥气。雨滴落入水中就细细密密地晕开,他看着水汽氤氲的海面,竟然逐渐接受了海水是粉色的这一现状。

看来不管在哪里,长时间干活都是会掉san的。

齐沅有些无奈地自嘲,一扭头看到曾成又出现在甲板上。

“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干活倒是挺利索。”大副环视一周甲板后,朝室内扬起下巴。

“进去歇会儿吧,雨要下大了。”

得到喘息之机的打工人小齐丝毫没有推辞,果断转身进入室内,和后甲板联通的地方是船的二层,他在客房区的中段茶水间和陆准再次碰头。

“找到人了吗?”陆准显得有点烦躁。

“还没。我在工作间隙去一层绕了一圈,没见到人,其余时间都在前面三层甲板和后面的甲板,除了航海协会的会长夫妇来过,没有其他人。”

“啧,我这也差不多。”陆准说,“这两层别的人我都确认过了,都不是,还差三个人的房间一直没动静,我也不好随便进去。”

“看来真的要往最下层找了……”齐沅食指抵在唇前思索着,“我正好是休息时间,一会儿正好去负一层找找。”

“我也一起吧。”陆准语气有点别扭,“我那个服务员女同事对待工作热情似火,我也就是在房间里待命的份。”

齐沅点点头,茶水间却忽然响起一道稳重雄厚的男声:“所有船员请注意,所有船员请注意。请空闲人员立即前往宴会厅准备今日中午12点将要举行的迎宾派对。”

这……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叹了口气。

当个打工人很难,当个自由自在的打工人更难。

宴会厅在银月号一层靠前的位置,一进门就是富丽堂皇的各类桌椅摆设,正中央有个小小的舞台,上面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做背景,一位样貌随和的男子站在舞台不远处,见到两人到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来,你们负责把食物摆到对应的自助餐盘里,端到取餐台上固定。”胸口写着“陈顺哲”和“二副”的男子手指向不远处的餐车。

两人任命般开始再次打起临时工,中午的菜肴很丰盛,憨厚的厨师站在餐车前招呼着,名牌上写着陶磊。

“中午有糖醋排骨,照烧鸡腿,香酥大排……小伙子们都喜欢吃吧?一会儿等客人他们取完餐,别拘谨,放开吃!”陶磊胖乎乎的脸上笑容满满,让人不禁产生亲和感。

一阵闪光灯忽然袭来。

“菜品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口感如何,用料是否真实?”一道尖细的女声伴随灯光响起,拿着便携话筒的短发女子忽然出现在陶磊身前,身旁跟了一个举着相机的高挑长发青年,两人都是西装打扮。

“赵女士,宋先生,本次派对十二点开始,现在还在准备阶段……”陈二副赶忙跑来阻拦女记者的采访,“还请二位稍作等候再来。”

齐沅把干锅包菜端到餐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小闹剧,身旁的陆准却忽然绷直了身子。

“是四眼田鸡……”他从嘴巴缝里蹦出四个字。

齐沅愣了一下,随即把视线重新聚焦在摄影师身上。那人对着餐车,厨师和二副一阵猛拍之后总算放下了镜头,带着单片眼镜的清俊面容也就显露出来。很明显他也注意到了齐沅这边,正弯着嘴角看过来,眼角微挑,人在浅灰色的西装包裹下显得温文尔雅。

“人家不是四眼。”齐沅轻声打趣。

“那就三眼田鸡。”陆准面色忿忿,“宋以辞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在这整什么花里胡哨的单眼镜,还穿西装。”

“……那是人设吧。”齐沅扶额。

“等等,他有话要说。”陆准和宋以辞对上视线,放菜的身影一顿。

齐沅默默接过他手中的碟子,示意他过去,于是陆准便借着从餐车上重新拿菜的机会接近沈摄影师。

齐沅站在餐台边,看到陆准弯腰取菜,然后站直的时候和宋以辞擦身而过,后者嘴唇细微动作了几下。

“他说有人盯他,我们先暂时不要和他交流。”陆准端着辣子鸡丁走回来,凑到齐沅耳边小声说,“但他给我塞了张纸条。”

在陈顺哲和陶磊的轮番劝说之下,赵姓记者终于勉为其难领着宋以辞退场,齐沅和陆准又忙活了一阵,总算在会场里时钟的时针完全指向12之前完成了摆盘,宴会厅中的各色彩灯也完全亮了起来,照得满屋飘香四溢的美食愈发可口诱人。

之前在早餐厅见过的乘客们陆续步入宴会厅,二副和大副换了班,大副曾安穿着西装出现,陆准现在的搭档,一头金色大波浪的女服务员韩灵儿和霍光也来到了现场,却仍不见谢临的身影。

12点整点,复古时钟上层的小布谷鸟叫声连连,宴会厅内早已站了十来号人,中央舞台的灯光略微黯淡下来,身穿船长制服,头戴船长帽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台前,他的鼻子很宽,两鬓已经斑白,面容十分慈祥,但仍具有健壮的体格,聚光灯打在他挺直的脊背上。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搭乘银月号参与本次的粉海寻宝之旅。我是这艘船的船长孔国明,我在这里衷心感谢你们的到来。”

齐沅和陆准对视一眼,借着暗下去的灯光往会场的侧门移动。

“宋以辞让我们去资料馆找信息。”

陆准把一张皱巴巴的小纸团递给齐沅,两人在走廊里快速奔走,齐沅匆匆打开,看见上面用墨水笔写着“资料馆”,然后画了一艘船,在船底标了红点。

“资料馆就在一层。”

齐沅事先记住了这艘邮轮的结构图,带起路来显得轻车熟路,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目标地点。

资料馆不大,正门口放着一艘模型船,两侧的走廊里则张贴了一些关于这艘银月号建造时期的一些图片和资料记录。

“银月号的建造要追溯到20年前……”陆准凑到一张海报上看了看,“这么大篇幅,我们要怎么找到有效信息呢?”

“不用找。”齐沅弯腰从船模型下摸出一枚小芯片,“他已经替我们找好了。”

陆准接过芯片,大吃一惊:“这是用在净魂师手环上的……你怎么找到的?”

“纸条上画着呢。”齐沅指了指他的手环,“快打开看看吧。”

两人躲进资料馆走廊的尽头,陆准小心翼翼捏起芯片插入自己手环的凹槽,在虚拟屏上点开弹出的文件。

“昨日,银月号邮轮发生沉没事件,截至目前死亡人数已超过十人……”

“悲报!粉海之旅竟成了诸多名人的最后一次旅行?银月号沉没的原因还在调查中……”

“经调查,银月号打捞出水的部分船舱里有大量血迹。传闻中引人发狂的粉海难道是真?”

大量新闻头条出现在两人眼前。

“看来宋以辞已经查出这个魇境的背景了。”齐沅的目光停留在资料馆海报上的一角,那里的“银月号最新全景照片”停留在三年前。

那是银月号沉没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如果我和他想的一样,现在的时间点应该就是……”

齐沅的话说到一半,资料馆骤然陷入一片漆黑,只剩虚拟屏幽幽的冷光照出两人的脸。

“什么情况?”陆准问道。

“回宴会厅看看。”齐沅点开手环的手电光,奔跑起来。

“你是在命令我?”陆准刚想发怒,却看见眼前人只留给自己一个果决的背影,气冲冲跺了跺脚,还是选择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停电了?”

“呜呜,老公,你在吗?”

“这艘破船还能不能行?哪哪都出问题,我要上报!”

“小宋!摄像机夜视模式开一下赶快拍,素材不能漏!”

“大家不要惊慌,暂时不要随意走动,我和大副都还在这里。”

临近宴会厅,齐沅把手电默默取消混入了人群,陆准也顺势照做,人们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不轻,宴会厅处在一楼中央,即使打开房门都没有什么自然光照进来。

这阵黑暗持续了将近五分钟,齐沅跟陆准在一片漆黑之中也找不到宋以辞,只好等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却久久不见光明重现。

“怎么还不亮?这艘船果然有问题!”

人群中的质疑声渐渐多了起来,即使孔船长尽力温言安抚,也仍然无法阻止人群之中蔓延的恐慌。

“只是跳闸,别想太多。”

场面愈发混乱之时,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从宴会厅门口传来,语气隐隐透出几分随意和淡然,人群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声音……有点耳熟。

齐沅下意识屏住呼吸,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大厅片刻后果然完全恢复了明亮。

齐沅第一时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道身穿黑色连体工装服,肩宽窄腰的人影。他的面色比往日还要冷峻一些,一头金发淌着熠熠流光,一条发带系在额间遮住了他凌厉的眉峰。

那人深邃幽蓝的瞳仁也定定望着齐沅的方向,好像早就知道他站在那里一般。

冥冥之中,他们在一片漆黑中也准确定位到了彼此。

齐沅看惯了一身黑风衣的谢临,如今突然看到他一身工装加腰带和发带的休闲打扮,腰侧还绑了个工具包,忽的有点不适应。

对于普通机工来说,那人的气场貌似过于强大了点。

不过这身打扮也蛮帅的。

虽然自己理应抗拒书中所谓的“渣攻”谢临,但真的看到他的一瞬间,齐沅竟莫名感到有些安心。

这么想着,他对谢临弯起唇角,却在下一秒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他要回来了,是他,他要回来了……”侦探小说家杨柳手中的盘子应声落地,噼里啪啦碎成好几片,她细长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舞台中央,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里看去。

舞台背景的镜子上,一行深红色的文字赫然出现。

“大海会记住每个谎言。”沈以辞伸手在单片眼镜边缘轻按,缓缓读出镜面上的字。

那行字应该是刚写上去不久,红色的液体顺着镜面往下滴落,蜿蜒出条条血丝般的痕迹,就像是有人真的在镜子前呕出了这么多血,用手沾着一笔一画写在镜子上的一样。

“真的是他……”航海协会会长夫人李颜紧紧挽着丈夫的手,双腿发软,泪流满面。

“大家先不要慌张,这肯定是谁的恶作剧……”经验丰富的老船长站在台上,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徒劳地安抚。

大副曾安显得异常愤怒,他拿着一块抹布怒气冲冲出现在台前刚要擦,却发现那行血字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失在玻璃上,就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众人的幻觉而已。

“我就不该来粉海,报应,都是报应……”王东张皇失措地抱头大吼,“这艘船已经被他诅咒了!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场面陷入更甚一步的混乱。

“不好意思……大家能听我说两句吗?”齐沅不知何时出现在镜子边上,谢临在嘈杂中也走到他身边站定。

“你一个小水手有个屁发言权?”王东激动地冲他大吼。

“这不是普通的镜子。”齐沅冷白的手指在镜子上轻按,触感很凉,在镜子光滑的表面上隐隐有许多未干的水渍。

“你看看这个行不行?”陆准从人群中挤出来,递给齐沅一支打火机。

“可以,谢谢。”齐沅接过打火机,指尖轻轻发力,细小的火苗出现在他掌心。

“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老船长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解开你们说的诅咒。”齐沅朝他笑笑,把打火机凑近镜面上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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