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伯正
那时的孟泽刚洗过澡,周敦行看着眼前少年白净纤长的脖颈,还有喉结上沾着的一滴水珠,莫名又有些口干舌燥。他想,他特意给孟泽安排到单人间中,不就是为了这一晚么?可惜孟泽不肯喝这一盒牛奶,不然他得手还会更轻松些……
孟泽的语气中有些疏离,客气地问:“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哈哈,明天就要比赛了,老师就是想看看你们的状态,别有太大压力,”周敦行笑了笑,又换了一个话题,“小泽,感觉你最近瘦了一点啊,是夏天没有胃口吃饭吗?”
“……可能吧。”
“这样可不行啊,高中这几年本就是长身体的年纪,你们学生平时压力又大,更该多吃点补充营养,”周敦行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的身体要是累垮了,老师可是会心疼的。”
那时的孟泽已经对周敦行有所防备,当然听得出周敦行的言下之意,此时此刻,他也真正的感到了几分恐惧——房间里只有他和周敦行两个人,如果两人真的发生了冲突,瘦弱的他绝对不是周敦行的对手。
“小泽啊,你该不会还看不出来老师对你的心意吧,嗯?”周敦行抬起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孟泽额前的头发,言语变得更加直接。
周敦行心道,既然没法像之前那样,用药将孟泽迷晕,那么他只好转换一下策略,徐徐图之,争取让孟泽自愿与他发生关系。
尽管孟泽已经愈来愈紧张,但他也只能尽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回绝道:“抱歉,周老师……我很尊敬您,在我心里,我们一直是师生关系……”
“小泽,但我现在不想跟你只有师生关系了,”周敦行循循诱导,别有用心地说,“今天这么晚了,要不然先这样,你就简单地帮帮我……”
闻言,孟泽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惊叫了一声,“请您自重!”
周敦行却不愿再等待下去,向孟泽越凑越近。
就在孟泽惊慌失措间,“啪”地一下打到了周敦行的右脸。
周敦行一瞬间被激怒了——在此之前,他的每一个“玩具”在他的“教导”之下,都是无比乖顺、对他言听计从,孟泽是目前唯一一个意外,周敦行十分愠怒,同时,心底却涌起一股别样的滋味——孟泽不愿屈服的刚烈性格让他感到有趣,也更让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周敦行冷笑一声,对着孟泽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跟着我,是走了捷径,知道吗?”
就在孟泽zheng||扎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茶几上的白瓷水壶,他用指尖用力一推,瓷器摔碎在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同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门外刚好有一位打扫卫生的服务生推着车路过,听见了房屋里的声音。服务生便停下脚步,问里面的人:“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借着这个机会,孟泽当即大声说:“需要帮助!请你进来帮我打扫一下房间!”
那一晚,周敦行没能得逞,计划不了了之。次日,在周敦行的操作之下,孟泽并未在演讲比赛中获取任何奖项,又回到了粟水镇。
那天之后,孟泽在粟水中学的日子简直提心吊胆,他会尽力避免一个人在校园里走,永远跟着班级大部队,但即便如此,粟水中学毕竟是周敦行的地盘,只要周敦行想,他总有办法接近孟泽。
周敦行也的确又找上孟泽几次,他对孟泽说:“那晚吓到你了吧?都怪我不好,是我的错,小泽,我们慢慢来好吗?”
“老师,我现在高三了,只想专注学习。”孟泽说。
“哈哈,当然没问题啊,你有想要好好学习的这份心,任何一个老师听了都会高兴的,”周敦行笑着说,“我以前教的科目就是数学呢,小泽,我给你私人辅导数理化,绝对比你一个人钻研要事半功倍。”
周敦行就像一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让人既厌烦又甩不掉,不仅如此,周敦行同样傲慢至极,他十分笃定,被他这个猎人看中的猎物,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因此,他开始温水煮青蛙,在孟泽之后几次的录音中,周敦行言语温和地试探,问孟泽可不可以拥抱、亲吻、用手或双|tui帮他。
不幸中的万幸是,孟泽还没有像严小禾那样,被彻彻底底地伤害,走向无法挽回的境地。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听完孟泽的录音后,方应琢渐渐整理出了一些思绪。方应琢冷静地开口:“我们可以这样,今天录制一个视频,让孟泽出镜,揭发周敦行做的事情,附上录音。那些录音我会适当地剪辑一下,把最关键的几段着重挑出来强调。明天一早,我们几个带着严小禾的日记本和孟泽的录音笔去报警,同时,我会把视频发布在网络上,请一些做自媒体的记者朋友转发,扩大影响力。”
“好,我听你的安排。”孟泽点了点头。他既然已经鼓起勇气向外界寻求帮助,原本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对方应琢提出的办法欣然接受。
方应琢又想了想,问:“孟泽,你的身份证在自己身上吗?”
“不在,”孟泽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现在回水果店去取,行吗?”
“嗯。”
我看了孟泽一眼,也跟着他站起了身。我对孟泽说:“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就这样,我与孟泽一起离开了七月旅馆,重新向孟泽家的水果店走去,而方应琢则开始在旅馆房间里调试拍视频的设备。
我们又回到了那条老街。孟泽进屋去找他的身份证,我站在门口的塑料帘子外,抬眼间忽然瞥见水果店的对面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那人似乎向我看了过来,我便与他对视了片刻。我注意到那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了件黑色夹克,头上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在这个时间,这条街上的人非常少,至少在我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只有我和这个陌生男人。没想到,那人竟然向水果店的方向走来了。
可是,如果这人真的只是想买水果,为什么要在对面看那么久?
这时,孟泽刚好从店里走了出来。孟泽放下帘子,锁上了门。我主动开口,对那位疑似要买水果的陌生男人说:“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打烊了。”
作者有话说
明后天也更新,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
第36章 不好食言
自从遇见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之后,我便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领着孟泽回七月旅馆。
为了掩人耳目,我带着孟泽满粟水镇乱逛,大街小巷几乎走了个遍,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我们两个才溜回了七月旅馆。
方应琢一个人在房间里等了很久,难免有些焦急,直到看见我和孟泽打开了门,方应琢紧锁的眉头才微微舒展。方应琢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们在外边出了什么情况……”
“没什么大事。”我告诉方应琢,“遇见了一个有点奇怪的人,我不太放心,就在外面多绕了几圈。”
“奇怪的人?”
“嗯,穿一身黑,站在孟泽家水果店对面,看起来不太像是要买水果,反而像……”
“像盯梢的。”孟泽说。
被孟泽这么一说,我发现有点道理。
只是我们现在依旧处于被动局面,就算凑在这里分析一整夜,也研究不出什么名堂。
方应琢与我的想法一致,他对孟泽说:“准备录视频吧。”
孟泽点点头:“好。”
在我和孟泽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方应琢根据孟泽的讲述,提前写好了一篇发言稿。
等到孟泽个人陈述部分录制完毕,方应琢又将现有的好几段素材整合到一起,开始了漫长的剪视频工作。
方应琢专心致志地盯着笔电屏幕,不时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早在我与他同住一间卧室时,我睡上铺,也常常看着下铺的方应琢对着电脑工作,方应琢总是十分细致严谨,屏幕发出的光微微照亮他的侧脸,敲键盘的声音也变成了某种白噪音,我常常在这种声音里睡去。
我和孟泽在这种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一旁等待。
我看了一眼坐我旁边的孟泽,试图跟这个小学弟聊点什么。不幸的是,我现在也变成了一个无聊的大人,除了学习,还真想不出其他的话题。
究其原因,我本就乏善可陈,生活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直不起腰、喘不过气,除去打工和学习两件事,我的生活也不剩下什么东西了。
我记得孟泽学习还不错,就问他:“孟泽,明年想考什么大学啊?”
孟泽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回答我:“我想去北方的学校,我还没有出过省呢,想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不想一辈子留在山里。”
我沉默了片刻。
去北方吗……?
孟泽的答案唤起了我的回忆,我又想到了非北,那个在信件中诚挚地邀请我去首都的可恶的人。
平心而论,我的确向往大城市,也想离这片大山越远越好,但我对北方没什么执念,毕竟东南一带的大城市同样很多。
然而,如果我今年在高考中正常发挥,填报志愿时,恐怕还是会填满首都的学校吧。
有时候,想去一个地方,并不是因为有多喜欢那个地方,而是那里有想见的人。
我回过神来,拍了拍孟泽的肩膀,鼓励他:“嗯,加油,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秦理哥……你今年没有上大学吗?”孟泽问我,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问出口的方式过于直接,又补充了一句,“抱歉,我太冒犯了,不回答也没关系的……”
“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我说,“高考前手受了伤,没法答题,就落榜了。”
听了我的解释,孟泽流露出异常惋惜的神色,“啊,怎么会这样,好可惜……”
孟泽似乎还想说更多,但他又担心是在给我的伤口上撒盐,最终选择了沉默。
在这一点上,孟泽显然要比方应琢招人喜欢多了。
孟泽问:“那你明年还会重新高考吗?”
“会吧。”我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毕竟答应了别人,不好食言。”
祈山祭的古树下,降临凡间的神明倾诉了自己的秘密,只许下让我高考这么一个心愿,既然如此,我就替他实现吧。
方应琢听见我和孟泽的聊天,从电脑前抬头,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哇,那太好啦!”孟泽显得格外高兴,就连眼睛也亮了起来,“秦理哥,你就是注定要走出粟水镇、走出大山的那种人,如果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天才陨落,我的心会痛死的!”
我被孟泽的说法逗笑了,“这么夸张啊,我算哪门子的天才。”
方应琢却在这时说:“你就是。”
这一大一小联合起来忽悠我,但凡我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都要被哄骗得找不着北。然而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许在粟水镇这种地方看起来比较亮眼,到了外面就会泯然众人。自从我认识了方应琢以后,才重新理解了什么叫“人外有人”。
有太多东西,我踮起脚也够不到。
不过,我看着那两人带着笑意的脸,鬼使神差地改了口:“方应琢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便在七月旅馆住了一夜。次日一早,我们三人便前往车站,购买由粟水前往洛城的最早一班车票——粟水的警力配置不足,没有公||安||局和派出所,如果想要报警,也只能前去距离粟水镇最近的洛城。
等到我们三人上车之后,孟泽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就在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孟泽突然说他肚子痛,需要上厕所。
孟泽看上去的确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双手捂住腹部,弓起了身子。人有三急,而且有时候自己没办法控制,对此我表示理解,按孟泽现在这个情况,他需要立刻下车找间厕所,毕竟一旦大巴车发车,就是四小时的车程,走的还全是曲折险峻的山路,中途根本没有停车的地方。
见状,我说:“那这样吧,我和孟泽下车去卫生间,然后坐下一趟车去县城,方应琢你就先在县城等我们。”
“好,那我们约定一个位置吧,”方应琢点了点头,“县城车站门口的报刊亭怎么样?我就在那里等着。”
就这样,我跟孟泽刚一下车,大巴车便开走了。
孟泽向卫生间走去,我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等等!
就像调取监控录像的某一帧画面一样,我的大脑飞速闪回刚才发生的所有片段,最终在某个画面上按下定格。
大巴车从我眼前驶过的时候,透过车窗,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鸭舌帽,黑色夹克……分明是我昨天在水果店对面看到的那人!
他就坐在方应琢的前面几排,而我在车上时竟然没有注意到!
几分钟后,孟泽从粟水车站的卫生间走了出来。我一把抓住孟泽的胳膊,对他说:“走,我们不坐大巴去县城了。”
“那怎么去?”
“骑摩托。”
孟泽坐在了我的车后座上,我让他扶稳,直接一拧油门,车子像子弹一样加速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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