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ix7
“这也太帅了吧!”
“天呐,这是一个理科生能跳出来的吗?!”
周围热潮此起彼伏,江旋看着花雅迈开长腿,缓缓朝他们走来。
“开门红!”于佳阔几乎是跳着攀上花雅的肩膀,激动地说,“我们班第一个得奖的人!”
“怎么能跳得那么牛逼呢,”顾嘉阳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体育生呢。”
“再夸我要嘚瑟了。”花雅弯眼笑了笑。
“嘚瑟呗,”江旋把水的瓶盖拧开递给他,“棒,很酷。”
花雅接过喝了口,才运动完,他白皙的脸此时泛着健康的红晕,细密的汗水步在额前,整个人显得活力生动,唇角挂着胜利的微笑,就连眉梢都是肆意跌宕的潇洒。
“请高二三班江旋,立即到主席台检录,请高二三班江旋,立即到主席台检录.....”
“你的三级跳?”花雅问。
“嗯。”江旋应了声。
“走走走,又去给你加油。”于佳阔兴致很高地说。
“你们先去,”花雅说,“我去我们班看台那儿瞅一眼,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在玩手机没去给运动员兑葡萄糖送水,瞅完就来。”
“你一定要来。”江旋在花雅快离开时,嗓音低哑发急地说。
花雅看着他,“行,会来的。”
三级跳文化班报名的人不多,主要的是都不怎么会,这都是属于体育生训练的项目。江旋小时候被他爷扔进部队的沙坑里连扑带爬的造,侯翰铭他们那几个看热闹上头,一溜水儿地滚到沙坑玩儿,也摩挲过三级跳,还用谁跳的远来进行打赌。
花雅去班上溜达了一圈之后过来,江旋刚好跳进沙坑,动作干净利索,还挺帅,屁股都没沾沙,懒调的步伐从沙坑迈出来,量米数的学生志愿者满脸震惊,似乎是没想到一个文化班的学生跳得比体育生都还要远。
“最后一轮了。”于佳阔说。
“什么?”花雅一愣,嗓音劈叉,“最后一轮?”
“嗯哼,”顾嘉阳说,“好家伙,你是没看到江旋刚刚那一跳,跟他妈空中飞人似的。”
“没意思,”江旋拍了拍短裤上根本就没沾染的沙砾,装逼道,“一群菜鸡。”
“招仇恨啊旋儿,”花雅笑了笑,“待会儿你被群殴我可保不住你。”
江旋根本就没听见花雅后面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只记着花雅磁声喊他的那句“旋儿”了。
“旋儿,继续努力啊旋儿!”于佳阔锤了下发呆的江旋,“旋旋旋,把他们全部旋趴下!”
江旋拧眉,于佳阔喊他旋儿他只觉得好吵。
“江旋第一板上钉钉的事儿,”花雅说,“我就去看苗禾了啊,她跑女子八百。”
“行,”党郝点点头说,“你去吧,我们看完江旋就来找你。”
江旋望着花雅离开的背影,哽在喉咙里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他叹了口气。
上午比赛整体赢下来,理三的积分暂时排名第一。南中运动会是积分制,用来评判哪个班级第一的标准,各班如果集体奖项第一名多,积分就多,个人奖项第一名积分算是半个集体奖。
半天时间,花雅和江旋第一就让理三登顶,老韩看见后脸都要笑烂了,甩给他们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最有看头的是下午文化班和艺体班的4x100接力赛。
这个项目因为高年级的班级太多了,直接打包一起比赛,用抽签模式,抽到哪个班级就和哪个班级跑接力,文化班都慌了,祈祷不要抽到和艺体班比,南中艺体班两三个,除非手气非常不行才会中奖。
那么恭喜高二理三,连中三元,两个艺体班,一个文化班,理三炸开了锅,说体委什么破手气!
“呜呜呜,女生跑输了,”班上女生跑完后开始流眼泪,“艺体班的女生太强了呀,跑不过,根本跑不过。”
“没事儿,输赢不重要,”花雅安慰她们说,“友谊第一嘛,尽力就行。”
“但是我们把班长你早上的分儿拉低了呀,”女生越说越难过,“去年我们就没得奖,今年最后一届田径运动会了,还是想赢张奖状回来的.....”
“我们跑,”花雅说,“交给我们。”
“呜哇哇哇,班长,你别这么温柔,”女生哭唧唧的,“你温柔的我好愧疚!”
“哎,”花雅笑了笑,“那不然凶你们吗?”
女生被花雅的笑容弄得晃神,“可恶,都看你的脸一年了为什么我还没免疫!”
“彭雨露你别流猫尿了,”于佳阔对女生说,“就看我们怎么把分儿给夺回来。”
“于佳阔,你就会吹牛逼,”彭雨露没好气儿说,“两个艺体班呢,两个!”
“看着吧。”于佳阔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
理三男子4x100接力赛江旋没报名儿,名额刚好是花雅他们四个。他站在扯着冲线的终点,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可以将花雅跑的这一段路程全部录下来。
于佳阔第一棒,顾嘉阳第二棒,党郝第三棒,花雅最后一棒。他们这一伙子都高,随时被老韩称呼为四大名捕,现在江旋来了,名捕直接转化为五人拉帮结派组。
枪声响,体育生爆发力极快,于佳阔的起跑速度慢了些,不过还是保持在第二名左右,跑道里围站满了为自己班级喝彩的啦啦队,加油的嗓门响彻云霄。
江旋其实不太想吼,但当他看见党郝把接力棒递给花雅时,他直接破嗓大吼:“理三加油!小椰加油!”
党郝给花雅接力棒落后两名,花雅最后一棒需要过个弯道,而后才是直线,要想反超就得把弯道的惯性利用到极致。
但是——第三跑道的学生跑到了花雅那条跑道上,明眼故意。
“操!你傻逼啊?!”江旋怒骂,理三的学生也发现这一变故了,纷纷破口大骂。
花雅被这个男生一阻拦,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他面容沉静,长腿大迈像离弦的箭往前冲刺。
夕阳西下,这会儿17:40,南中放学的时间,广播自动放起了歌。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江旋愣住了,周围所有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了,眼眸里只映下那一抹高挑的身影。
花雅的校服被奔跑带起来的风涌动,少年浅棕色眼眸明亮,唇角挂着淡淡的笑,那两颗梨涡衬托着精致的脸,橙黄色的黄昏洒在他身上,明媚肆意,张开胳膊冲向终点,将追逐着他的人甩在了身后。
江旋猛地拔腿跑向终点,在花雅冲断冲线由于惯性快要止不住跪地时,紧紧抱住了他。
耳边是花雅气喘的声音,怀里是是柔软温暖的身体,江旋逐渐收紧了胳膊,哑声说,“哥,你跑了第一。”
花雅累得不行,半天没说上话,任由江旋抱着,志愿者过来撕掉了他胸前的号码牌。
“水,水,”理三的啦啦队端了几纸杯过来,“兑了葡萄糖的。”
“给我吧。”江旋拿了其中一杯,凑近花雅唇边。
花雅全身无骨似的挂在江旋身上,像树袋熊,看到江旋喂过来的水小口小口地抿。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于佳阔愤懑的声音响起,“操你大爷的串什么道呢?”
花雅支棱起身体,扭头,看到于佳阔扯着刚刚串他跑道那个男生的衣领,他正准备上前,但紧锢着他身上的力道一松,江旋阴沉着脸走过去就踹了那男生一脚。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梯子上计时的老师见状忙不迭地下来,站在中间分开剑拔弩张的两拨学生,“这是在比赛,知不知道?!”
“他串道你们就等他串?”江旋丝毫没把老师放在眼里,他个子高,视线睥睨,“妈的多危险你又知不知道?”
“我他妈也不是故意的好吗?”串道男是艺体班的,被江旋踹了一脚脸色不太好地揉着肚子,不认刚才在操场的所为嘴硬说,“太阳直射我眼睛我看劈叉了不行啊?再说了我不只串了一秒吗?你们班不还是第一吗?”
“兄弟,先不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花雅眯眼,冷静说,“太阳直射你的眼睛看劈叉这条就他妈不成立,你还是体育生呢,这点儿太阳就能把你眼睛射劈叉了?”
“老师,你看到了啊,我没动手,”串道男指着花雅他们说,“他们班的人上来就给我一脚,是,串道我不对,况且我还不是故意的,但踹人就对了吗?”
“我他妈——”于佳阔还想上前,被顾嘉阳和党郝架住。
“不管怎么说,运动场上公然踹人就是不对,”老师皱眉说,指使江旋,“你,给他道歉。”
“道屁的歉,”江旋冷笑,“想让我道歉?下跪吧孙子。”
“同学,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师火了,“你是哪个班的?高二理三的是吧?”
“嗯啊,高二理三江旋,”江旋不由分说地牵着花雅的手腕儿,戴着貔貅玉指环的食指指着老师,嗓音沉道,“亲爱的老师,希望你班上的学生被串道了你还这么冷静,我这边也建议取消他们班这场接力的所有成绩。”
第37章
江旋这个逼还真给他装起来了,连老师都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学生如此狂妄。
现在少爷身上的气质要不是一身校服压着,纯粹就他妈是一土匪,他眉眼浓,发火时浮现出狠戾,保不齐下一秒拳头就抡了上来,花雅看着江旋,仿佛能透过他的影子看到在鞍城撒野的模样。
也难怪,在鞍城他都敢打老师了,这边儿的小县城能压得住么?
“你.....”老师气得半天都找到话来说。
“听见了吗,高二理三江旋,来找就只找我,等着。”江旋说完,头也不回地握着花雅的手腕儿走了。
“呸!”于佳阔他们跟上,愤愤地吐了一口水。
“哎哎,走慢点儿。”花雅抽了下手腕儿,没抽动,“我腿软。”
江旋放缓步伐,松了松力道,但还是虚虚地握着,“抱歉,我背你。”
“这倒是也不至于。”花雅轻叹了口气。
“刚那傻逼不是文涛吗?”于佳阔说,“小椰你还记得么?”
串道男叫文涛,艺体17班的,花雅还是有点儿印象,高一校篮就是和他们班起的冲突,还放了狠话说什么星期天别他妈跑,校门口直接找人堵。
花雅当然没跑,他还跟傻逼似的一直等了几个小时呢,他没当孙子,别人倒是当起了孙子,过后是丁丞对他说,三江扛把子贺浩武一听文涛找人堵的是你,直接理都没理。
“嗯,记得,”花雅说,“那次冲突就他嗓门儿最大。”
“旋儿那架势我还以为你要打老师呢,”顾嘉阳说,“我和郝子都不打算拦阔儿来拦你了。”
“江旋,你在鞍城是不是混过啊?”党郝问。
“也不算混,”江旋看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定在花雅脸上,“好吧,混过。”
他们那几个小孩儿曾经是大院里边儿的噩梦,都是匪着长大的,就余烬好一点儿,后来棠萡被管的也收敛了很多。
“哎,你到底犯什么事儿了从附中转到南城来?”于佳阔说,“开学你来我就老好奇了。”
“打老师。”江旋说。
“什么?”顾嘉阳吃惊地瞪大眼,“你还真打老师啊?”
“我操......”党郝喃喃道。
“因为什么?”花雅语气显得很淡然,看着江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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