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ix7
电话那头的江旋呼吸都停了一瞬,再开口时语气有点儿不爽,“问他干什么?”
“我问你,你就说。”花雅说。
“你咋了?”江旋立即变得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他明天跟我一起回来。”
“嗯,”花雅说,“我还要忙,挂了。”
“小——”江旋话还没说完,花雅直接掐断了电话。
于佳阔懵逼地听着花雅清冷的语调,疑惑说,“你对江旋怎么那么冷淡?是不是你俩吵架了?”
“没有,”花雅重新钻到车盘底下,“阔儿,你不是说不问了么?”
这句话把于佳阔吓的,冷脸小椰还是很可怕的,他安安静静地又喝了口水,顺便回了个江旋才发来的消息。
-江旋:你惹他了?
-于佳阔:我怎么惹他了?你惹他了吧!
-江旋:他出什么事儿了么?
-于佳阔:没有啊,没出什么事儿啊,昨晚我俩回家都好好的。
-江旋:行,我明天回来。
-于佳阔:【ok】
花雅心里憋着气儿,等到江彧要回来的第二天,主动给男人打了个电话。这些事,不是说他忍着不说就过去了,他必须要问明白,他是说为什么一直看不透江彧,明明家在鞍城,事业有成,盘踞在桐县这个小地方,知道他的所有事儿,现在一细想他都觉得很可怕。
“回来了么?”那边电话接听后,花雅问。
“还在路上,两个小时,”江彧车里还有导航声音,“怎么了吗?”
“嗯,问你些事儿。”花雅说。
“那我待会儿直接来找你吧,”江彧说,“顺便去吃个饭。”
“你吃完饭再来,”花雅生硬地说,“我怕待会儿咱俩都没心情吃饭。”
江彧稀奇地笑了声,“哟,这是咋了?”
“急什么,”花雅嗤声,“好好开车,我挂了。”
还不到两个小时,江彧就给他发了个桐县定位,看来是顾不上吃饭一脚油门轰到底。
他打车来到日落大道,时间也正逢冬日的日落。
江彧下了车站在桥边看海景,余光感应到花雅的身影,转过了头,深邃英挺的五官因为背光显得有些阴霾,直直地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少年。
“这两天——”他正准备开口,花雅一掌重重地按在他的胸口前。他错愕的眼睫下垂,才注意到花雅手心下的......照片。
江彧讶异地挑了挑眉,趁花雅手放下去照片掉落的瞬间,接住那张薄薄的照片,眼底充斥着淡凉。
“问江枫?”江彧说。
“他没什么可问的,”花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问你答,配合么?”
“嗯,配合。”江彧点点头,目光还在照片上。
“你知道花理对么?”
“知道。”
“江旋知道么?”
“他.....知道一点儿但不多。”
“你为什么会来桐县?”
“因为你。”
“因为我?”花雅蹙眉。
“因为你。”江彧肯定说。
“你和我相遇是你的蓄谋还是偶然?”
“蓄谋。”江彧这才将黑眸目不转睛地盯在他脸上。
花雅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因为我来的桐县?”
“故人所托,”江彧说,“你还记得去年暑假,江旋奶奶对你说的,她想起了两个故人么?”
“一个是花理,一个就是江枫,”江彧沉着地说,“当年我爸处理这事儿没处理好,对你妈妈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江枫,他还没牺牲前就对我说过,让我帮忙对你们家照顾这点儿,但我那几年在国外很忙,等我来到桐县时,你妈妈就已经走了,只留下你和你外婆,所以我在那个雨夜捡到了你,让你跟我走。”
“江彧,我该相信你吗?”花雅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微眯眼说,“我该相信你吗?如果我没发现这张照片,你是不是要一直骗我?”
江彧没有说话。
“从现在开始,从我的生活中远去,”花雅一字一句地说,“这无关曾经,无关上一辈的纠缠,我只是觉得和你们远离我会比较好一点。”
“小椰.....”江彧皱眉,“你是在害怕对吗?我当初选择隐瞒就是考虑到你会害怕,会排斥,这也是我能想出最优来弥补你们家的方法了,我不是想着不告诉你,起码得等到你考上大学,生活稳定以后,而不是在你最稚嫩的十七岁,你也说过啊,少年人不用考虑太多。”
“就这样吧,”花雅抿唇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江彧,你得承认,我们永远不是一路人。”
“怎么不是一路人了?”江彧手快地攥住少年的手腕儿,低头说,“江枫没能力保护他的爱人,我有,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两天解决好鞍城的事儿,还有一年,只要这一年江旋不来捣乱,你安心备战高考,之后会一切顺利,相信我好吗?”
花雅使劲从他手中挣脱,“我回家了,别来找我,别在我眼前晃。”
江彧放任花雅转过身的背影离他远去。
花雅心里其实并没有很挣扎,知道一切事儿后甚至看得很淡,和江彧的聊聊可以说算得上非常平静。
他就一个目的,远离江家的所有人,他不想悲剧重复上演,不想外婆再受到第二次伤害。
但是——
他家大门口站着江旋。
心脏开始激烈跳动,他突然觉得有点儿累。
江旋戴着鸭舌帽,微低头长腿屈膝身体倚靠着墙,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流畅的下颌线,听见他的脚步声,抬头望过来,顿时站直了身体。
“怎么不进屋?”花雅淡淡地问。
“才来,”江旋看着他,滚了滚喉结说,“和江彧谈得怎么样?”
“啊,还行。”花雅开了门进屋,外婆还没从面厂回来,江旋站在门外台阶,没有迈步,他对少爷说,“你进来啊。”
江旋走了进去,清嗓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嗯。”花雅坐在石凳上,垂眸应,“来,坐,我也给你说说。”
江旋正襟危坐地坐到他面前。
“你爸那个女朋友,姓花对不对?”花雅问。
“对。”江旋答得很快。
“我妈也姓花,”花雅慢慢地说,“江彧说你知道一点儿,但不多,你爸爸赌气你爷爷棒打鸳鸯的那个女生,是我妈。”
江旋整个人僵住。
“当年的事儿,我们后辈不在场,所以只言片语只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谁说的是真,谁说的假,谁添盐加醋,谁扭曲事实,我们都不知道,”花雅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妈的确是最无辜的。”
“对不起,我......”江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此刻是最他妈讽刺的。
“江旋,我跨不过去这道坎儿,”花雅手撑着额头,疲惫地说,“真的。”
“别喜欢我了,不要喜欢我了。”花雅闭眼,“你能不能从我的世界里,离开?”
江旋心碎了一地,疼得他有点儿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
“我做不到。”江旋咬牙说。
“你凭什么做不到,你最应该做到!”花雅猛地站起身,浅棕色眸子泛着红,“你懂什么?你爷爷当年一脚踩碎了我妈的骄傲,因为有权有势,所以轻而易举,现在!现在我还能听见有人说我妈该死!是她的报应!但谁知道事实的真相呢?我不想成为第二个花理,而你,不要成为第二个江枫。”
但是,但是他缺乏了横跨这条线的勇气。
第60章
过年了。
花丽珍织毛衣的速度很快,给花雅织了一件红色毛衣还给苗禾织了一件,沿海的南方过年温度没有其他地区那么冷,单穿毛衣加外套就可以过完整个冬。
花雅皮肤白,穿暖色调的衣服把他衬托得很有元气,除夕一早他和苗禾都穿着花丽珍织的红毛衣站在门前贴着对联,一高一矮的身高从背后看起来很有兄妹的温馨感。
花丽珍笑着双手叉腰在院里指挥,“小椰那边儿高了,哎,往下一点儿。”
“这样好了么?”花雅拿着对联,稍微扭头问。
“差不多啦。”花丽珍说。
花雅把人字梯靠墙搭着,“小苗,帮我扶一下,我挂灯笼。”
“嗯。”苗禾点点头。
花雅在上面挂,花丽珍就在下面给他递,忙活了半天,才把新年的几样活儿弄完,院子里的那些花藤架,青梅树都挂上了小红灯笼,喜红一片。
“这是什么哦?”花丽珍戴着老花镜,拿起石桌上花雅放的一盘线问。
“彩灯,”花雅从梯子跳下来,拍拍手中的灰,“我待会儿把它牵到葡萄藤上,晚上一开老好看了。”
“真的吗?”花丽珍嘿了声,“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玩意儿咧。”
“跟隔壁于佳阔他们学的,”花雅说,“去年您不还说他们家亮堂堂的很漂亮吗?”
“我早忘了。”花丽珍笑着说。
这两年苗禾都在花雅家过年,苗强巴喜不得,说什么带苗禾去走亲戚会收红包,他不想给人回,只想白嫖,碍于亲戚又拉不下面子,每次暗地里骂苗禾收什么红包钱,多余的收不回还往外倒贴,赔钱货一枚。
看见苗禾跟别人的孙女儿似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个人的新年算不上多热闹,花丽珍还是会做一大桌子菜,然后掏出两个大红包发给他俩。
起初苗禾死活不肯收,就算收了也会找机会悄悄地放到花丽珍的卧室里,有次花丽珍生了好大的气,苗禾也不敢了,存在那儿去蹭饭时就买菜。
“新年快乐,两个乖孙儿!”吃完团年饭,花丽珍照例拿出红包喜笑颜开,“快快快,快给我这个老婆子拜年!”
花雅配合着老太太,端起酒说,“祝外婆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好,来,大红包!”花丽珍乐呵地说。
“祝奶奶,长生,不老,永远,不死,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苗禾跪在地上朝花丽珍磕了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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