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枚纽扣
“你家?”蒋朝朝理解了一下:“你还有家?”
向野点头:“我自己的房子。”
蒋朝朝心里一声大好:“那我们现在是?”
向野声音突然变小,并俯下身在蒋朝朝耳边说:“来偷酒。”
蒋朝朝嗤的一声,马上把嘴捂住笑。
说是偷酒后,蒋朝朝感觉自己步伐更轻,偷感更重了。
向野还不开灯,他们靠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偷偷走到了餐桌后的一个隔间里。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三面玻璃柜子里,全是酒。
蒋朝朝嘴里咽下一个大哇塞,看来向野爸爸确实喜欢喝酒。
这里不开灯是不行了,黑黢黢的很多酒看起来都长得一样。
向野摸了一下墙壁,玻璃柜里的展示灯亮了起来。
蒋朝朝再次感叹爸爸好喜欢酒,这个展示柜和灯也太漂亮了,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很快,向野就拿到了他朋友想要的那一瓶。
接着他问蒋朝朝:“有喜欢的吗?你也拿一瓶。”
蒋朝朝:“不好吧。”
向野歪了一下脑袋:“有人眼睛已经挑起来了。”
蒋朝朝抿着笑,瞥了向野一眼。
他哪有什么喜欢的,就是看看眼缘罢了。
看看吧。
蒋朝朝的眼神从第一个柜子上上下下地游到第二个柜子。
再从第二个柜子上上下下地,游到了向野身上。
灯光加持,向野靠着柜子双手环在胸前,单手拿着酒瓶,他不说话,只看着蒋朝朝,只等着蒋朝朝挑酒。
太过分了,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帅呢。
不过蒋朝朝也只看了向野小半秒的时间,又继续看酒柜。
接着他不动声色地,看似挑酒地,慢慢走动,走动。
走到了向野的身边。
“这个是什么酒啊?”蒋朝朝稍稍弯腰,指着玻璃里的一个外文酒瓶。
灯光不那么亮的好处就是,它不足够清晰,所以向野转过身来,也俯下了身。
“啊。”
蒋朝朝看懂英文了,他抓住了向野的手臂,表示不需要你回答了:“伏特加。”
向野问:“想要这个?”
蒋朝朝:“不要,我不喜欢喝伏特加。”
蒋朝朝手并没有放开,连招似的又随便指了瓶他另外一边的,看起来写着德文的酒:“这是什么啊?”
向野凑过来看了,蒋朝朝的余光很热。
“这是红……”向野的声音明显断了一下。
因为蒋朝朝回头了。
“酒。”
蒋朝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玩大了。
好近。
他们好近。
蒋朝朝呼吸更轻了,酒柜里的灯光照映,向野的鼻子挺得要命,眼皮下的睫毛又黑又长,一扇一扇的,每一下都要蒋朝朝的命。
更让人抓狂的是,向野的视线往下移动了。
所以很不自禁的,蒋朝朝舔了一下自己的唇。
第29章
向野家的餐厅上方的灯有许多吊坠,坠子有长有短,每个都像一颗水滴。
灯有些刺眼,蒋朝朝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往下看,向野和他的侄女向施辞在餐桌边上用手机传文件。
live图,微信发不了的,得隔空传送才行的,一些照片。
不重要。
蒋朝朝心跳还在乱作,刚刚被施辞撞见的窘迫还历历在目。
蒋朝朝已经不太确定施辞突然出现之前他和向野在干什么了,只记得向野那个几乎要喷到他脸上的呼吸。
与其说不知道他和向野在干什么,倒不如说他和向野什么都没干。
施辞也挺尴尬的,人尴尬的时候就喜欢找点事干,所以本来只是下来拿喝的,硬是绞尽脑汁又想了一出,让向野把前几天拍的照片传给她。
文件传得很快,就几秒,施辞就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去。
“好了,”施辞眼珠子有点溜,一副下意识想往蒋朝朝那儿瞥,但马上被大脑狠狠制止的样子:“你们忙你们的,哈哈。”
说完这话,她踩着她的拖鞋哒哒哒地往楼梯跑。
再哒哒哒地跑回来,把桌上的饮料拿上,哒哒哒地重新往楼梯跑。
蒋朝朝听着她的脚步拐弯,再上楼,再逐渐小声,再消失不见。
蒋朝朝局促地挠了挠下巴。
“走吗?”那边,向野收起了手机。
他说这句话时是没有看蒋朝朝的,但这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只能是和蒋朝朝说话。
蒋朝朝:“好啊。”
向野似是想起了什么:“挑好要什么酒了吗?”
蒋朝朝想了想:“就刚刚那个红酒吧,”说着他像是怕向野误会什么,又补了句:“有眼缘。”
向野没有多说什么,他仍旧没有看蒋朝朝,从蒋朝朝身边走过去,去酒柜。
只是马上要和蒋朝朝擦肩而过时,他突然伸手,把蒋朝朝的头发给揉了揉。
“哎呀。”蒋朝朝喊了声。
向野很轻地笑了。
再把红酒拿上,两人的状态就回来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呼吸很近,也没有突然被打扰,没有向施辞,也没有刚才的不敢对视。
上了车,蒋朝朝问向野:“你家多远啊?”
向野说:“二十分钟。”
大晚上的还得开二十分钟,那确实有点远。
这一趟就自然很多了,向野也想起蒋朝朝口中的那个音乐交流会,施辞在家提过。
“她也去吗?”蒋朝朝问向野。
向野摇头:“她没有被邀请。”
蒋朝朝啊了声。
向野又道:“最近听施辞说了一些你们音乐界的事,才知道原来蒋老师这么厉害。”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蒋朝朝多少谦虚一番,再虚与委蛇地商业互吹,但这个人是向野。
“那是,”蒋朝朝傲起来了:“我确实是厉害。”
向野:“你以为我车上坐的是谁。”
蒋朝朝被逗得笑了起来。
蒋朝朝:“知道就好。”
向野:“不知道怎么办?”
蒋朝朝:“不知道你死定了。”
向野问:“我怎么死?”
蒋朝朝噎住了,但很快他哼了一声:“算了,那就饶你一命。”
向野不回话了,笑了起来。
鉴于这个真的没什么好笑的,蒋朝朝自然要问一句:“你又笑什么?”
向野:“又?”
蒋朝朝:“不又吗?你在我面前莫名其妙地笑了多少次了你自己说。”
向野十分认同地嗯了声:“确实。”
蒋朝朝:“怎么呢,向先生?”
向野:“我可说了。”
蒋朝朝警惕了半秒:“你要说什么?”
向野:“你要不要听?”
蒋朝朝:“你说。”
向野:“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每次的莫名其妙,都是在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