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他有老婆 第29章

作者:承越 标签: 近代现代

“怎么在这儿?”

一上车,反而轮到严律问他。

何景新默了默,开口撒谎道:“哦,一个朋友住在这儿。”

严律没说什么。

何景新:“好巧,你怎么也在?”

严律开着车,神情上没有流露:“我来找你。”

何景新一顿。

他很敏锐,心里几乎一下就有了某种猜测。

但他很快否定了,觉得严律不可能知道。

“先去吃饭?”

严律跟着道:“想吃什么?”

何景新微微提起的一口气缓缓落下,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都可以。”

他回。

于是不久后,到了一家商场,严律带何景新去吃了泰国菜。

何景新喜欢吃里面的椰汁西米糕,吃的时候也只是吃完一个又拿了一个,没特意说喜欢,但严律看出来了,喊服务员又来了一份。

何景新:“太多了。”

严律把椰汁西米糕都端到他面前,温温和和:“喜欢就多吃点。”

于是何景新当天的晚饭就有点吃多了,小肚子鼓鼓的,还在进电梯的时候突然打了两个饱嗝。

何景新拍拍胸口,抬手掩唇,严律看看他,笑了笑。

上车,严律边系安全带边道:“送你回公寓?”

跟着道:“我也上去坐会儿,行吗。”

何景新坐在副驾,也在系安全带,闻言自然点头道:“当然可以。”

又说:“你上去要喝点什么吗?要不要喝咖啡?我前几天在柜子里找到一个全新的摩卡壶,冰箱里也有奶,我给你做杯咖啡?”

严律:“好。”

所以两人回公寓后,严律往客厅走,何景新径自去厨房。

何景新用摩卡壶煮咖啡,严律在看茶几上摆的一大一小两盆盆栽。

严律坐下,看看绿萝和文竹,说:“都是绿的,颜色单调了些。”

何景新开冰箱拿牛奶,闻言看过去道:“但是好养啊,你要是给我花,就真得养两天只剩个盆了。”

严律被这说法逗笑。

不多久,何景新端着咖啡过来:“尝尝看。”“这摩卡壶我之前用过一次,挺好的,煮出来的咖啡也可以。”

严律接过,直接便抿了一口,“嗯”了声,点点头,算是也认可了味道。

何景新回去拿自己的那杯。

一起在茶几旁坐下,何景新小口小口抿着咖啡,又很快把咖啡放下,感慨了句:“不行,喝不下了,晚上吃太多了。”

抬眸,却见严律弓背,前倾,两条胳膊都撑在大腿上,侧头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何景新纳闷。

严律缓缓坐直:“小景,我想和你聊些事。”

嗯?

何景新看过去,听着的神情。

严律注视他,语气温吞:“不过我要说的,你下面会听到的,内容可能会让你不快。”

“怎么了?”

何景新不解。

严律跟着沉稳道:“可即便是这样,即便知道你可能会不高兴,我还是得说出来,再和你聊聊。”

何景新不明所以,也在转着脑子猜严律要跟他说什么:“好,你说。”

严律默了几秒,眸光垂向一旁,就像在暗暗组织措辞似的。

片刻后,他抬眼,重新看进何景新眼里,语气带着几分认真,道:“小景,昨天晚上,你去见了刘芳婷,是吗。”

何景新瞬间定在原地。

严律这是说得很委婉了,准确地说法应该是:昨晚你推了刘芳婷,致使她滚下楼梯,受伤不轻,警察和120全都惊动了。

但严律不忍心这么说。

他是查过何景新的情况,了解过的。

他知道刘芳婷一家对这个侄子并不好,这些年,住在那个家里,男生是受尽委屈的。

所以如何开这个口,严律暗自斟酌了不短的时间,因为他也知道,一旦说出口,不是被戳破真相谁丢脸的问题,是何景新一定会再次受到伤害。

可严律觉得“事态严重”,他必须得提出来主动和男生聊聊。

因为何景新才19,是非观、世界观乃至人格、性格,都尚未稳定,他不能看着男生走歪路。

而如他所料,他不过刚开了一个头,何景新便僵在原地,脸色唰地就白了。

严律看着他,声音和话语都是包容:“小景,你其实不用做什么的,上周末在展厅闹得不愉快之后,我已经让人想办法将他们从这个城市弄走了。不出意外,你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们。”

何景新这时开始肉眼可见的轻微发抖。

不仅因为他做的事被严律当面戳破,令他无地自容;

也因为他再次赤裸裸袒露在了人前,像辍学那天一样,也像在展厅被王聪当众呵斥一样。

他以为他做得隐秘,不会有人发现的。

却原来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在掩耳盗铃?

严律都知道了?

严律会怎么看他?

何景新应激似的,浑身颤抖。

严律见状忙起身过去,半蹲到男生面前,抬手搂住男生的肩膀:“小景?”

何景新回视严律,眼眶瞬间便红了。

是委屈吗?

不是。

是憎恶。

被王聪、被展厅那日赤裸地让人围观而引发的憎恶。

他真的,太讨厌刘芳婷一家了。

他们像“诅咒”一样。

他们激发了何景新心中的“恶”。

何景新的眼眶越来越红,但他没哭,因为他没有眼泪,不是在伤心,他只是觉得愤怒。

“为什么不能那么做?”

何景新直视进严律的眼底,眸光与神情一样,此时尖锐得像一把利刃。

“我讨厌他们,恨他们,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做。”

“只准他们欺负我吗?”

何景新质问:“我欠他们什么?他们要那么对我?”

“对。”

“人就是我推的。”

何景新语气恶劣道:“我有时候真的巴不得他们通通去死。”

严律:“小景。”

他这时候多少有些后悔。

他没想到男生的情绪会这么大。

何景新却在说完后撇开头,不肯再看严律,语气没有任何情绪道:“我本来就不是多善良的人。”

小时候,他就会偷偷往刘芳婷的高跟鞋里丢又小又能划破皮肤的石子。

也往一家人吃的饭菜里吐过无数次口水。

“小景。”

严律伸手,去捧男生的脸,让他正视自己,“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不是在责怪你。”

“我也没有说你不能这么做。”

何景新重新看向严律,眼眶红得吓人。

严律蹲着,一手去握何景新垂落在身前的手,一手去托男生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你做就做了,人推就推了,尾巴我已经帮你都扫掉了,除了我,还有你自己,不会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严律十分恳切:“我明白的,我知道,他们一直对你不好,你都走了,他们还觉得你欠了他们,你很委屈,很生气,也恨他们,我知道的。”

何景新听到有人能明白,能理解他,眼睛一酸,眼泪便在红通通的眼眶中打转。

可很快,他吸吸鼻子,摇摇头,否认了。

他想严律以前都不认识他,也根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他怎么会懂呢。

他不会明白的。

“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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