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狮子歌歌
林驯站到霍霆霄脚边,努力动了动嘴巴,声音沙哑地说:"楼上睡。"
霍霆霄低笑了一下,长臂一伸,精准抓到林驯的手腕,将他拽进怀里。
林驯怕压痛他,慌忙用手撑了下霍霆霄的胸口,想调整下姿势,霍霆霄扣住他的脑袋,懒懒地说:“别动。”
林驯就乖乖不再动了。
他乖乖趴在男人怀里,盯着霍霆霄近在咫尺的喉结与下巴,过了大概几分钟,他又悄悄地抬起脸,偷一个吻。
霍霆霄终于睁眼看过来,和他接了个很短暂的吻。
“今天好玩吗?”
霍霆霄抹掉林驯唇角挂着的一丝涎水,手指又去按林驯的脸。
林驯在他怀里坐直一些,摇摇头。
霍霆霄看着他,林驯只好张嘴,缓慢而小声地说:“不好。”
“谁招惹你了?不好玩还去逛街买了东西,段旸陪你吗?”霍霆霄一边问,一边用手指不停勾弄林驯的颈圈,似乎很好玩的样子。
林驯感觉很痒,还有点疼,喉结滚了几番,全身都变热了。
他回答不上霍霆霄的问题,只能把礼物袋交到霍霆霄手里。
霍霆霄脸上看不出丝毫意外,嘴上还是问:“送我的?”
林驯点点头,低声说:“生日,送你。”
霍霆霄手一顿,眸色深深地看着他:“我不过生日的,林驯。”
林驯怔住,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了个干净。
他在这一刻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简直蠢得离谱,甚至可以说是又蠢又坏。
当年霍霆霄的爷爷因绑架事件急到心梗去世,生日变成至亲忌日,自然不会再有庆祝的心思。
而林驯身为当年触发一切悲剧的引线,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心思,竟然没意识到这一点,这让他羞愧到无地自容。
霍霆霄很少会对说出的话、做过的事感到后悔,刚刚那句算是其一。
看见林驯泫然欲泣的样子,霍霆霄心软地托起林驯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霍霆霄对林驯说。
林驯快速摇摇头,痛苦地闭上眼,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该说抱歉的人,从来不该是霍霆霄。
“礼物不一定非要生日才能收。”
霍霆霄把林驯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下巴搁在林驯肩上,牵着林驯的手一起拆掉礼物包装。
霍霆霄拿起领带,用拇指摩挲两下面料,很真诚地说:“谢谢,我很喜欢。”
林驯偏过头,想抬手揉一下发酸的眼睛,却被霍霆霄捏着下巴扳过脸来,和他接吻。
“要回礼吗?”霍霆霄在接吻的间隙问他。
林驯把头垂得很低,根本不敢直视霍霆霄的眼睛。
霍霆霄又换了个问题:”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林驯声音发颤地低低“嗯”了一声。
“抬手。”
霍霆霄抓着林驯的后衣领向上提,给他脱掉卫衣,他低头埋在林驯的胸口,吻咬几下,细密的刺痛让林驯头皮发麻,快意迅速窜遍全身。
林驯弓起腰,双手撑着霍霆霄的肩,向后张望。
霍霆霄用力咬了他一口,让他专心,“家里没人,就你和我。”
林驯迷蒙地低下眼,看着霍霆霄用牙尖咬住他的一丁点皮肤向外拉扯的画面,全身血液几乎同时向下涌。
宽松的运动裤下,林驯有点嚣张地戳到霍霆霄的腰。
霍霆霄抬眼看他,林驯雾蒙蒙里的眼里就下起了雨。
“原来是个爱哭鬼。”霍霆霄扣住他的后脑,把他压进自己怀里接吻。
吻着吻着,林驯眼前一黑。
眼睛被他刚送出去的领带蒙住了。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便被放大,林驯感觉霍霆霄将领带在他脑后打了个结,气息附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帮我试试它的质量。”
随之天旋地转的一瞬,他被放倒在皮质的沙发里,微凉细腻的天然皮革有着人一样的毛孔与皮肤纹理。
他微微张着嘴,无声叫了很多遍霍霆霄的名字。
眼泪把黑色领带洇出了深色的水痕,霍霆霄便好心地给他摘下来,一边吻他的眼角与脸颊,一边又将他的双手绑住。
林驯甘心受俘。
最后留下一身斑驳的吻痕与指印。
霍霆霄按了按林驯被勒得通红的手腕,问他:“疼不疼。”
林驯摇摇头,霍霆霄给予他的疼痛与快慰,他都疯狂迷恋。
霍霆霄弯了弯嘴角,问他:“那下次还可以绑你吗?”
林驯眨了两下眼睛,看起来很不清醒。
霍霆霄笑笑,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去洗澡,林驯还没缓过来,就蜷在沙发里休息。
沙发已被两人的体温浸得温热,林驯腰间盖着毯子,抬手把腕间的红痕看了又看。
被甩在地上的裤子,忽然嗡嗡震了两下。
林驯懒懒地伸出手,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打开,是阿青发来的信息,问他在干嘛。
林驯懒懒地回了个句号。
阿青发来问号。
不一会儿又发消息:有点想你,过两天见面吧。
林驯这才有了点精神,他趴在沙发上,支起胳膊,打字问:你要回首都?
阿青:嗯啊,在这里很无聊,我见你,欢不欢迎?
林驯回他:欢迎,你什么时候来,告诉我,我去接你。
阿青:真的吗?那太好了,霍霆霄会放你出来吗?
林驯微微蹙眉。
阿青又写:你们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对你见色起意?
林驯把毯子往上拽了拽,半晌,他回复:怎么可能。
第40章 “离开霍霆霄吧”
周末一早,天上飘起了雨丝,秋日冷雨带着沁骨的寒意,无情地打落一地枯叶。
林驯很早就醒了,在穿衣镜前生疏地打领带。
上次从游轮的慈善拍卖回来,霍霆霄送了他几套西装,都是量体裁衣,很合他的身型。因为不习惯穿正装,也不舍得穿,所以一直很珍惜地挂在衣柜里。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霍霆霄生日。
林驯穿好西装、打好领带,长至双肩的头发梳得规规矩矩。
出门前,他反复检查几遍仪容,才去楼梯口等着。
没多久,头顶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见同样一身黑色西装的霍霆霄下楼来。男人挺拔高大,胸前别一枝白色绢花,左臂箍着白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出几分生人勿近的沉肃与冷漠。
林驯低下头,不敢和这样的霍霆霄对视。
两人擦肩时,霍霆霄没做停留,只是视线在林驯身上扫了一下,就大步朝门厅走去。
林驯立刻跟上。
车子已等在门廊外,纪管家撑伞立在廊下,送霍霆霄上车。林驯坐副驾,另一名面生的保镖负责开车。
一路上,密闭的车厢内异常安静,气氛凝重。
林驯抓着安全带坐得笔直,不时用余光瞄一眼反光镜,奈何在他这个角度,连霍霆霄的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
车子最后停在一处私家陵园前。
雨下得更大了一些。
雨幕中,人影绰绰,黑伞林立,伞下人各个身穿黑衣,臂戴白纱,表情肃穆。
今天给霍老爷子祭扫,本家的人几乎全到了,另有一些受过霍老先生指点的外家人也在场,但他们需要等本家祭扫完才可以入园。
来这么早,除了表达心诚之外,无非是想在下任霍家掌门人的面前混个面熟,毕竟谁都知道,这对爷孙的感情是真的溶于骨血。
霍霆霄的车一到,来祭扫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林驯先一步下车,撑起伞,再给霍霆霄拉开车门。
霍霆霄下车后随意看了一眼四周,前两天才在疗养院闹了一通的萧冉也在,儿子霍呈站在一旁为她撑伞,女人板着脸,但到底顾忌着场合,没有吭声。
霍霆霄收回视线,沉默着朝爷爷的墓地走去。
本家的人陆陆续续跟在他身后,秋雨打在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霍老爷子也算联盟当年的一位传奇人物,死后坟墓却修的简单低调。
墓碑上挂着老人的照片,精神矍铄、面带微笑,一副很亲切的模样。
林驯记得那年生日宴会上,远远看见老人站在旋转楼梯上,将刚迈入成年人行列的霍霆霄介绍给所有人认识,满脸的骄傲,春风得意。
霍霆霄也乖顺地站在一边,搀着老人的臂弯,耐心地和各种前来敬酒的人礼貌社交。
一看便知爷孙两个平时关系很好,谁知造化弄人,幸福会在几个小时后戛然而止。
每每想及此,林驯就内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