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狮子歌歌
[阿青:能不能有个人来爱我一下]
[阿青:你可以吗?]
林驯问:你现在还好吗?
[阿青: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林驯回复:没事,你心情不好,可以找我说。
[阿青:你怎么这么好]
[阿青:睡觉吧,很快我就去找你]
关掉手机,霍呈用手掌擦了下沾满血痕的屏幕,越擦越脏。
干脆把手机丢到一边,他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回到地下室,扑通一声跪在了狗笼之外。
背对他的阿青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折身看过来,见到霍呈满脸是血的样子,吓得五官都扭曲起来。
“你干什么去了!”阿青急切地爬过来,握住冰冷的笼网,“你把林驯怎么样了!”
霍呈平静地看着他,忽然往旁边一歪,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阿青心里咯噔一下,叫他:“霍呈!你起来霍呈!”
霍呈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
阿青连叫他几声,都没反应。要不是见霍呈的胸口还在起伏,他一定会认为他死了。
是失血过多,晕了吗?
阿青不太确定,又叫他几声。
他蜷趴在笼子里看了霍呈很久,忽然伸出一只手,探向霍呈的上衣口袋。
霍呈还是一动不动,看样子是确实晕了。
阿青尽量放轻手脚,胳膊伸长到极限,终于成功从霍呈的口袋里翻到了狗笼的钥匙。
解锁时,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咔哒”一声,锁开了。
阿青瞄了眼霍呈,确定对方没反应,他才艰难地爬出笼子。
霍呈仍然在闭眼昏睡,黑色毛衣的肩膀处插着一柄餐刀,鲜血将衣服打湿成了更深更浓郁的黑。
阿青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那个伤口。
半年多以前,他察觉自己被霍呈利用,诱骗林驯去码头差点丧命后,他气冲冲地跑回来和霍呈对质,混乱中,他也是用这样一把尖刀,对准了霍呈。
当时霍呈满脸的惊讶与伤心,好像真正遭受背叛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霍呈劈手夺了刀,掐着他的脖子,一脸伤神地质问阿青:“为什么要回来?你想杀了我吗?”
阿青不懂为什么霍呈会出现这种受伤的表情,他愤怒的对霍呈大喊:“是你先要杀我!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做错了什么!”
霍呈的内心似乎受到了触动,他松开阿青的脖子,改为双手捧住他的脸。
“是啊,你对我确实不错,”霍呈倾身,贴着阿青沾满泪水的脸颊低叹,“在你用刀对准我之前。”
说完,他用力在阿青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情地将阿青推下了楼。
“砰”的一声,剧痛从腿上蔓延至全身,阿青猛地从回忆里惊醒。
他死死盯着霍呈肩上的那把刀。
刀子虽然不锐利,但如果用全力往脑袋上一扎,也是可以死人的。
阿青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在即将碰到刀柄时,又突然缩了回来。
他抹了把满是冷汗与眼泪的脸,移开视线,不再看霍呈一眼。
定定神,阿青拖着沉重的身体一节节爬上楼梯,捡了一件大衣随意披在身上,奋力爬向他的自由。
地下室里,霍呈躺在空了的狗笼边,缓慢睁开眼睛,望着头顶昏暗的吊灯,半晌才抬起手,拔掉了肩上的刀。
他丝毫不觉得痛一样,举起刀锋在灯光下晃了晃。
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哭出泪来。
霍呈又哼起昨晚那首曲子。
如果霍霆霄在这,一定能听出那是沈秋筠曾为他十岁生日所作的那首钢琴曲。
而霍呈,早已对这首曲子烂熟于心,哼得轻快又流畅。
他撑着疲累的身体,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一步步走上楼梯。
他在一片漆黑中,低声地叹息:“亲爱的,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呢。”
“带我一起走吧。”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霍呈出现的频率略高一些,介意的话我在标题标注一下,但他的命运和霍霆霄、林驯连在一起,没办法略写,快完结了
第59章 “小狗最爱主人”
林驯手术完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饮食起居。除了整条右臂暂时活动受限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医生都对他的恢复能力和忍痛能力感到震惊。
“止疼泵下午再撤,饮食忌辛辣烟酒,”医生看眼合并在一起的两张床,特意又加一句强调,“暂时不要剧烈运动,避免牵扯伤口。”
林驯脸颊微热,问:“明天能不能,出院?”
医生朝病房门口的警卫努下巴,“这得问过你家那位,我说了不算。”做完例行检查,医生说:“你先躺一会儿,等下要挂消炎水。”
林驯看了眼空荡荡的病房,沉沉叹口气。
霍霆霄一早接到电话就走了,林驯嘴上答应会安心养伤等他回来,但实际上,心思已经跟着一起飞了。
留在病房消磨时光,每分每秒都漫长且无聊。
他走到露台,看见天际积聚的乌云沉沉,估计很快要落雨,掏出手机发消息给霍霆霄,问他有没有带伞。
发完又后悔。
霍霆霄忙着处理紧要事,他不该打扰。而且找的借口实在蹩脚, 于是他赶紧撤回。
几秒钟后,手机响了一声,霍霆霄回复他:我也想你,乖乖。
林驯抿嘴笑了下,再抬头远眺,乌云都变可爱。
霍霆霄又叮嘱他记得吃早餐,林驯说有好好吃,但细问他吃什么,林驯的答案却和霍霆霄那边掌握的菜单不一样,于是霍霆霄要求林驯接下来的每餐都要拍照给他看。
“傅星沉说得没错,霍霆霄管你管得太多了!吃喝拉撒都要管、都要看,你你你稍微抬点下巴,对,这样比较帅……”
段旸一边找角度给林驯拍吃饭的照片,一边吐槽霍霆霄,“谈恋爱又不是养儿子养宠物,弄得你一点自由都没有,改天我说说他。”
“不要……我喜欢被他管的。”
林驯拿回手机,挑了两张照片发给霍霆霄,收到回复时,脸色十分明显地变得明媚。
段旸咋舌:“你俩绝配。”
同一时间,傅星沉也不禁感慨:“也就林驯能受得了你。”
霍霆霄收起手机,淡淡一笑:“恋爱没谈上,先批判起我来了。”
傅星沉啧声说:“还不都是为了帮你查线索,耽误了。”
说着他将视线投向远处,那是片废弃的工厂区域,警署的人正牵着警犬在地毯式搜索。
傅星沉说回正题:“沈霏姐订婚那几天,超跑俱乐部有活动,霍呈没去。有人说曾经在机场见过他,但捂得很严实,我也没查到他的出境记录。”
“他不可能用真身份。”霍霆霄说。
“是啊,他够谨慎, 抓不到任何指向性证据,”傅星沉说,“只能让Rossi那边查一下,那几天有没有人在意国见过他。”
霍霆霄“嗯”了一声:“已经在查了。”
傅星沉收回视线,看他一眼:“那你爸……”
霍霆霄没说话,傅星沉低叹:“首都就这么大,总能找到的。”
远处警犬突然狂吠起来,霍霆霄眉心的阴影晕开一些,他问傅星沉:“萧奇和萧冉兄妹两个,做了限制出境吗?”
“那当然,”傅星沉嗤笑,“ 这两人可是行走的二等功勋章,都盯着呢,一找到实验室源头,就下逮捕令。”
霍霆霄看眼时间,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星沉点头:“这有我呢,电话联系。”
霍霆霄转身上了车,几名保镖随行。
丁俊坐在副驾给他汇报近一个月来公司的人事变动,霍霆霄边听边翻财务报表。他先回了趟老宅,萧冉嘴上虽强硬,搬家倒是很快。只是霍正晖夫妇情绪依然激动,很难接受自己儿子葬身火海、霍霆霄却安然无恙的事实。
保镖尽责地拉开情绪崩溃的两个人。
吵闹声逐渐听不见了。
霍霆霄站在院前的草坪上,想起儿时他在这里爬树,同霍旭及其他同龄孩子一起打水枪的情景,那时候爷爷会陪他们一起玩,爸妈叔婶的关系也算和睦,分明是个令人艳羡的大家族。
然而,记忆里的人早已在权力的迷雾中走散。
更或许,“家”从来不曾这样温馨过,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霍霆霄回头看了眼死寂一片的宅子,重新上了车。他令司机调头,挨个去找名单上的董事“谈谈”。
忙到深夜,准备回医院找林驯,傅星沉和韩警司又接连给他打电话,为的都是同一件事。
——实验室找到了。
实验室藏在郊区一个破旧的养殖场内,动物粪便呛人的臭味盖过了化学试剂的气味,实验室很小,里面的仪器设备被烧毁了大半,警署搜查科正在抓紧时间寻找可提取的生物检材。
“这只是个开发实验室,源头工厂还在找,”韩警司语调里透着兴奋,“不过有人见过一辆套牌车才从这里离开,我已经派人去追了。”
霍霆霄驱车径直赶往万埠码头。
因为联盟首都临海而建,大半海航产业被霍家垄断,而萧家沾了点姻亲,拥有一家小型轮渡公司和万埠码头的部分水域特许经营权。
萧奇如果要跑,在航空陆运都被监控的前提下,从万埠港口出海,是最佳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