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有幸
“你是不是记错了?”他开始扣黑锅。
陆岁京道:“我离老年痴呆的年纪还有点远。”
容念道:“偶尔记忆出岔也很正常呀。”
“在你的事情上,就算七老八十了,应该也不会搞错。”陆岁京辩解。
他说完确认了眼时间,道:“过去差不多要四十分钟,等下估计要堵车,你休息一会吧。”
容念没有打瞌睡,拿了陆岁京的手机,登上对方的账号打斗地主。
陆岁京的欢乐豆比他多,他可以随意挥霍。
容念开完个人房间,点击好友列表,向祁封和贺疏星分别发去链接。
贺疏星:[容念?]
容念:[是我!贺哥周末空不空?]
贺疏星:[可以打两局。]
祁封最近飞国外出差,但同在一个时区,这会儿没有正事做,一言不发地进入了房间。
他们开了公共语音,祁封那边背景音有点嘈杂,容念打听他是不是在泡酒吧。
祁封道:“每天连轴转,七小时睡眠都难保证,再去夜店你可以准备分我遗产了。”
陆岁京在旁边听到一耳朵,嗤笑了一声。
他道:“装什么老弱病残?上回让容念帮忙应付尽调,双双加班到清晨五点的不是你?”
祁封发觉陆岁京也在场,调侃:“有的人怎么和连体婴一样?本科毕业了还没学会独立生活?”
讲到这里,他再与容念说:“哦对了,恭喜你正式工作,离开校园开始人生新阶段。”
容念道:“谢谢,不过小叔叔你单身太久可能不了解,我们正常情侣确实就是生活不独立的。”
祁封:“……”
“出牌。”贺疏星等得不耐烦,催促祁封赶紧给反应。
祁封好奇:“这段时间没听说过你的消息,你去哪里了?”
贺疏星道:“一个你最好别接触的地方。”
陆岁京听完开始笑,让祁封好好做人。
容念道:“检察院啦,贺哥是这届唯一一个录取在本市的。”
祁封打趣:“噢,贺检,是我失礼了,刚该自觉给你让一张牌。”
两局游戏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结束,容念解散房间,再往前面望去,他们已经来到了老的市中心。
“跑这么远吃晚饭啊?”容念惊讶。
他是个仪式感很薄弱的人,没有特意琢磨过本周的周末日程。
两个人回家一起下厨房,晚餐多加盘点心,在小容律师看来,这样就已经很美好。
并且,根据他常年的观察总结,陆岁京比自己还没有仪式感。
每年临近男友生日,或是取得学业上的奖项,容念总会听到陆岁京强调,这个日子不用太费心。
不过容念每回都把这种话当耳旁风,次次坚持准备礼物,而陆岁京对此非常惊喜。
值得注意的是,陆岁京仅仅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对于容念的一切,往往乐意投入精力。
包括这一次,在恋人步入社会的第一个周末,陆岁京提前预订了餐厅和蛋糕。
花园酒店的一整层被包下,特意做过清场,没有过分热情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只有一位侍酒师。
容念最开始不由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里……
他确实完全没有料到。
“记得以前我们去上课,总是路过这个地方。”陆岁京道,“你夸这里漂亮。”
容念小声道:“是的,但长大后没来过。”
高中时期,他们坐公交车去学校,早晚往返,来回途径这里两次。
尚且青涩的容念常常眨着桃花眼,面对这栋漂亮的洋房式房屋,还有屋外精心打理的花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惊讶和憧憬。
那时风格如此华丽优雅的房子不算多,尤其在混乱的老城区。四处是违章的棚户,冒出来这么一栋楼,很难不教人眼前一亮。
而到如今,京市林立着许多富丽堂皇的酒店,这建筑在飞速发展的城市中不再突出。
它家生意也从昔日的红火走向低调,不再是消费场所中的优先选项。
要不是陆岁京安排,容念真的没记起过这里。
他落座时扫视了一圈,虽然这家酒店没有以前那么气派,但水平依旧在那里。
环境美丽明净,观景位能欣赏到夕阳晚景,黄昏下一切事物都变得温暖。
“当时你问我,是不是很多人会喜欢来这里约会,心仪对象和漂亮屋子,总是很般配。”陆岁京道。
容念诧异:“是吗?”
陆岁京道:“嗯,你还期待哪天能工作赚钱,到时候来这儿谈恋爱。”
这句话确实是容念随口一提,以开玩笑的口吻。
但陆岁京一直记着。
真心话也好,玩笑话也好,只要是容念说的,他都保存在永远不会遗忘的地方。
容念好奇地歪过脑袋:“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啊?”
“我讲,希望等你赚钱了,这儿还没倒闭。”陆岁京实话实说。
容念闻言哭笑不得,语气狡黠地调侃。
他说:“小岁,你好阴阳怪气。”
陆岁京承认:“毕竟在偷偷嫉妒你的心仪对象,能和你来漂亮屋子里谈恋爱。”
容念道:“那时候我随便胡扯的。在有了喜欢的人以后,我发现他在的话,我去哪里都喜欢。”
他翻了翻纸质菜单,道:“这顿我请,庆祝它成功没倒闭,以及……”
隔了两世,时过境迁,自己定下工作,恋人还在眼前。
“以及你我全都如愿以偿。”陆岁京补充。
容念赞同这份措辞:“对,如愿以偿。”
秋日的光点投映在他眼底,夜晚降临于这座偌大的城市。
但这个夜晚并不孤寂。
失散的伴侣重新在人世间彼此依偎,熙攘的行人各自流向家的方向,连同日落都因相守而富有温度。
第99章 番外③越岭1
律所的试用期是半年, 特殊情况最快四个月转正。
容念成了这个特殊情况。
这一世入职得早,冬天到来的时候,他已经通过答辩。
不过转正加薪不是他最惦记的事情。
“我觉得这个案子得有头有尾, 蒋律师递辞呈前已经做了前期的工作,辛苦小容交接一下吧,之后你来跟进。”
钱恺向容念嘱咐完,道:“虽然别人做了一部分,但整个流程还算完整,你要是能做下来, 算是不错的锻炼。”
容念上辈子对这桩诉讼的热情不高, 因为那时候手上不巧还压着一份非诉的业务, 要去外地驻场半个多月, 两边来回跑会很麻烦。
但此时此刻, 他认真地点点头,回头便兴冲冲地开始搞进度规划。
一周内, 容念就和蒋律师做好了交接。
蒋律师唉声叹气, 抱怨这案子听上去简单,越深究越麻烦,牵扯到一些细枝末节的含糊点, 半个小时都说不完。
已经准备的这些材料或许是冰山一角, 要想尽善尽美,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力气。
有关于这一点,容念再清楚不过。
他重生前被这事情折腾得疲惫不堪,最后要出差增补证据, 却飞来横祸, 填了个师兄进去。
“组里前辈最近不忙, 问我需不需要搭把手, 我还是决定自己去负责它。”容念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被陆岁京搂进臂弯里。
鼻尖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气息,两个人用的是同一款洗浴产品,贴得近了味道就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最近连番几次降温,天气入冬后干燥起来,容念买的身体乳今天刚到货,试用了一下,没什么别的香味,在冷冽的白檀调里掺了点温和的质感。
不过陆岁京声称非常好奇这玩意管不管用,刚才在浴室里很热情地帮容念涂,还用手验证了一下效果。
现在已经胡闹完了,卧室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睡眠灯,氛围有些安静,是准备入睡的前奏。
陆岁京在看一本德语的原文书,厚重的书籍压在被子上,纸张上印着某道世界难题的推演步骤,写得洋洋洒洒,每行字都教人云里雾里。
陆岁京道:“我不太懂打官司,能不能说说是发生了什么事?”
容念其实对此有点压力,他并不害怕困难,但这件事比较特殊,曾一度让自己伤心崩溃。
重生后听过傅琢州的坦诚开导,容念不再深深自责、认为自己是个给对方带来噩运的煞星。
只是,目睹过本该前途光明的人生被残酷打碎,终究存在着一道坎,让他觉得遗憾。
如今他再次正视了久久不解开的心结。
被陆岁京一问,容念慢慢吞吞地开始描述。
时间已经很晚了,接下来是周末,如果想的话,他可以睡个懒觉。
可这段时间陆岁京身上的科研压力大,明天还要去研究中心开组会,容念不希望对方熬得太晚。
于是他说得尽量简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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