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二两
张旭尧给方书玉满了酒,又自斟一杯:“方老师,这杯我敬你。”
酒波晃动,杯子压了半寸,张旭尧一饮而尽。方书玉被迫紧随其后,一杯烈酒入喉,拧起了好看的眉毛。
方斐赶紧送水过去,转头又为张旭尧散开了喉下的扣子。
稍稍淡了喉间的火热,方书玉问道:“这阵子,方斐没给张老师添麻烦吧?”
“没有。”方斐抢答,他在桌下用膝盖蹭了蹭张旭尧的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没有。”张旭尧放下筷子点了烟,“最近方斐……”目光送到身旁青年的脸上,“很乖。”
方斐长舒了一口气,殷勤地给张旭尧布菜,对面的方书玉也稍稍放宽了心,将自认还算拿手的那道菜向张旭尧的方向推了推:“小斐能跟在张老师身边我就放心了,以后你该怎么管教怎么管教,我这个做家长的都同意,没意见。”
夹菜的手一顿,方斐蹙眉,这话他听着耳熟,是以前张旭尧来家访时方书玉的原话。
张旭尧的手臂搭在方斐的椅背上,手指轻扫他细软的发丝,眼中藏了一点笑意:“不需要什么管教,和以前一样就行,我那,卷子很多。”
方书玉赞同:“小斐,你有空多与张老师温习功课,结业成绩也能漂亮点。”
方书玉与张旭尧碰杯,只有方斐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晚餐过半,张旭尧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给了方书玉。
方斐翻了个白眼,刚刚做完家访,两人这是又要学术研讨了。
却听张旭尧沉和的声音绕在耳旁:“这个袋子里是我全部的资产,不动产权证、投资理财明细和现金存单,以后这些就交由方斐保管了。”
在两个方姓男人骤然而至的惊讶视线中,张旭尧又拿出了一张存折放在方书玉面前,“这是我的聘礼,存了个吉利数字,方老师看一下喜不喜欢这个数字。”
“张旭尧……”方斐轻轻去拉男人的衣袖,“不用这样。”
不断翕动的眼睫被指腹轻轻碰了一下,张旭尧一如既往地要求:“听话。”
方书玉此时才从震惊中回神,他赶忙将存折推远:“张老师,不需要这样,这是封建陋习。”
“是俗,但这件事总需郑重一些。”张旭尧将红色的存折放入方书玉的手中,“也算讨个吉利。”
方书玉下意识展开存折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顿时睁大眼睛,没过脑子地脱口而出:“方斐哪值这么多钱?!”
方斐虽然也惊讶于张旭尧的骚操作,但却不爱听这话,他起身绕过桌子,轻声嘟囔:“哪有当爸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你上次还说我长得还行。”
当他的目光同样也落在那张与手掌一般大小的存折上时,唇边的声音忽然断了,没了下文。
认真地数了存折上8的数量后,方斐不得不认同方书玉刚刚那句很不得体的话,确实自己好像和这个数字有些不对等。
合上存折,连同另一个文件袋,方书玉都交还了张旭尧:“张老师,谢谢你的用心,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方斐能够幸福。”
“好。”张旭尧也不强迫于人,缓缓饮了杯中的酒汤,酒尽落杯,他一字一句地说,“那方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人了。”
身旁的青年闻言,不知为何打了个哆嗦。
———
吃过晚饭,方斐洗碗,问陪在身旁的方书玉:“秦三现在怎么样?还在绝食?”
手中的餐布被缓缓攥紧,方书玉沉默片刻后岔开了话题:“小斐,我有东西给你。”
话说得神秘,方斐越发好奇,追问了一句就看到了方书玉泛红的耳根,与那日在咖啡厅中的红晕别无二致。
“就是……情趣的,你努努力,将张老师的心拢住。”
福至心灵,方斐忽然想到了那日方书玉口中“绝妙”的好主意。
“我不要。”方斐迅速拒绝,不用加持“情趣”张旭尧已经要了自己的半条命,要是再加码,自己还能从床上下来?
方斐匆匆擦干手,企图开溜,却被方书玉拉进了他的卧室。
文雅的男人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打开柜子,轻声劝道:“很贵买的,别浪费了。”
他去翻那只袋子,上次秦三只用了两件东西,余下很多没用。
伸进柜子中的手忽然一顿,指尖像被什么烫了,迅速抽了回来。
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拆了包装,似乎用过。方书玉费力回想那晚,惊恐地意识到,在他极致欢愉的时刻好像感受过一些不同的触感。
啪!柜子又被合上,方书玉神情尴尬,脸上的红晕又重了一层:“下次爸爸再拿给你,这回有张老师在,不方便。”
作者有话说:
今天好少,捂脸。
明天还有。
第42章 歪风邪气
回程的路上,方斐偷瞄了几次张旭尧的公文包。
等红灯时,这只包被塞入了他的怀中,张旭尧抬了抬下巴:“看看你的东西。”
“不是我的。”方斐有一点脸红,眼睛亮晶晶的,“我只是有一点好奇。”
拉开公文包的锁链,里面是厚厚一叠证件,方斐取出来逐一翻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你怎么有这么多房子?还都是不同城市的。”
合上一本,随手又翻开下一本, 方斐照例扫了一眼房本上的登记信息。
文字入目,方斐微微一怔,他揉了一下眼睛,拿近房本儿。
视距越来越短,在即将对眼儿之前,方斐骤然看向正在开车的张旭尧。
男人淡淡瞥来一眼:“怎么了?”
“为什么上面是我的名字?”
房屋信息中,城市与小区的名字莫名透着陌生的熟悉感,方斐即将死去的记忆忽然垂死挣扎了一下,他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我前段时间在旅游节目中看到的那处楼盘吧……”
“是。”张旭尧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驶过一个急弯儿,“上次你说那里海景不错,住在那儿一定会很放松。”
“所以你就买了那里的房子?用的还是我的名字?”
张旭尧轻轻“嗯”了一声,衔了一根烟入口:“等你放假了,我们可以去度假。”
方斐冰凉的指尖儿缓缓放在了扶在方向盘的手臂上,张旭尧点了烟,平直的唇角勾起了一点弧度,车子滑行得轻快了很多。
“张旭尧,”方斐的声音有一点抖,“所以我现在背了多少贷款?每个月需要还多少?”
车子在路上猛然一偏,随即又回归正轨,张旭尧拨开小臂上的那只手,咬着牙说道:“你背了一辈子的债,还都还不清。”
说完仍不解气,一掰方向盘,车子停在了路边,解开方斐的安全带,将人拉到身前。
目光送过去,却看到了青年眼中的笑意,下一刻张旭尧的下颌被柔软的脸颊轻蹭了一下,倾身过来的方斐小声取笑:“惹怒张老师还是挺容易的。”
张旭尧咬着烟垂眸看着眼前极漂亮的青年,伸手用力在他细软的头发上揉了一把,才笑了出来:“说不定我真让你负债累累了呢?”
“张老师那么有钱,还差这点儿仨瓜两枣。”方斐在张旭尧的肩上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枕着,“房子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
张旭尧摘了烟,送到窗外弹了弹烟灰,话散在涌进车内微凉的风里:“有‘功’还不简单。”
方斐最近经得多了,即便那点“下流”藏在高深莫测的话中,也能瞬间会意,他微微脸红,选择装痴扮傻,转而问道:“方老师,你怎么这么有钱?辛勤的园丁搞歪风邪气了?”
方斐的脑壳被敲了一下,张旭尧歪在椅背上懒懒开口:“搞你算不算歪风邪气?”
青年微愣,然后笑着指责:“张旭尧,你好粗俗。”他并没有坐回副驾,而是极感兴趣地又问,“所以这些钱都是因为你做保镖赚来的?”
放在方向盘上的拇指轻轻摩擦皮革的纹路,烟雾缭绕之后的目光有些晦涩:“人在不惜命的时候,赚的钱可能就会多一些。”
宽大的手掌落在方斐绸缎一样的发丝上轻轻抚摸,张旭尧极淡的声音绕在狭小的空间内:“放不在明面上的事情来钱快,上大学之前我就已经有了些存款。后来又兼职做了专业保镖,经历过一些险情,完成任务后报酬拿得极高,我们保护的人非富即贵,跟着他们总能看到一些商机,陆续做了一些投资,就现在这样了。”
方斐离开宽厚的肩膀,转视男人:“经历险情拿到极高的报酬?所以这些都是用命拼来的?”
张旭尧咬着烟轻笑:“还有脑子。”
玩笑很无趣,方斐没笑,他拿起那些散落在座位上的证件,忽然便觉出了沉重。
“你不是最喜欢命令人吗?”方斐看向窗外寥落的景色,“今天怎么学好了?”
“……命令?”
张旭尧缓缓吞吐了一口香烟,思忖了片刻,他伸手搭在青年的后颈上轻轻一钳:“方斐。”
清澈的眸光望了过来,四目相视时,男人命令,“过来,吻我。”
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方斐凑近得很急,柔软的唇贴上来又匆忙拉开距离,青年小声提着要求:“可以只接吻,……不做吗?”
后颈上的手微微用力,方斐被迫再次靠近,冰冷的唇急迫地汲取着他的热意,张旭尧的声音压在极小的缝隙中:“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亲得好就不做?”
“嗯。”
“骗人,哪次亲得好之后我逃得过?”
“你也可以试试不好好亲。”
散在车里的声音更委屈:“亲的不好你更会罚我。”
常年严肃的男人又被逗笑,按灭香烟,放倒座椅靠背,在细密的吻声中,他再一次教授自己曾经的学生:“所以,以后再别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了。”
———
天没完全黑,路上来往的车辆频繁,两人最后没做,只是方斐的嘴角和喉咙很疼。
他再一次讨厌一切大的东西,尤其与张旭尧有关的。
被喂着喝了一口水,方斐爬起来先为张旭尧整理好了衣服,才将自己令页口中的手拉了出来,泄愤的在坚硬的茧子上咬了一口,才系好了自己的叩子。
可张旭尧依旧不做人,茧子顺着齿贝向内一滑,又压上了温热的柔软。
方斐想骂,却只能呜咽,又不舍得狠咬,直到被人欺负透了,才抹了一把唇上的晶亮,轻声骂了“变态”。
张旭尧心情不错,揉了一把方斐的脸颊,终于再次发动了车子,看着男人英俊的侧颜,方斐的目光慢慢暗淡,什么时候分手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懊悔,不应该收缴了秦三的补给的,那他就能多顶一会儿了。
第43章 LCS?
港冀大学的“慎思湖”林密草深,适合“鸳鸯”栖息。这几天骤然降温,聊天、拉手、亲嘴儿,一整套流程下来,准得再配两袋感冒灵。
因而,这片死水微澜的湖畔,在四季中景致最差的时节,倒看出了几分酒酣宴罢的凄孤来。
方斐清瘦畏冷,站在湖边打了个哆嗦。他已经穿上了羽绒服,蓬松柔软的白色面包服,胸口还绣着小黄鸭的图案。
衣服是方斐亲爸置办的,方书玉自己白日穿得像斯文的寡夫,夜晚打扮得似冷艳的寡妇,倒喜欢将方斐装扮得可可爱爱,依旧拿他当没有长大的孩子。
方斐长相出挑,追求者众多,如今身边站着一个所谓的直男,口口声声因方斐改变了性向。
“你就是深柜,改变性向与我无关。”方斐双手插兜,指甲在铝箔纸上一下下地轻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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