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东北北) 第80章

作者:东北北 标签: 年下 甜宠 HE 近代现代

游阳捧着脸看他,笑着说:“好可爱。”

席冲顿了下,声音比在沙漠里困一个月的人还要沙哑:“几点了?”

“不知道,两点多了吧。”游阳拿起旁边的衣服,抖抖展开,兴冲冲说:“来,伸胳膊。”

席冲无言片刻,还是抬起了胳膊。

穿好上衣,游阳脸蛋红扑扑拿起内裤,也要给席冲穿上。

他攥住席冲的脚腕,觉得哥哥的脚丫长得好完美,好漂亮啊,忍不住低头亲一口。路过小腿,也好好看啊,嘬一口。路过大腿,怎么这么性感,再咬一口。

这一口咬重了,被席冲拍开脑袋,夺走服侍穿衣的资格。

着装整齐,席冲简单洗漱后,吃了饭就要去巡店。本来早上就该去的,但他没起来,或者说,那个时候还没睡下。

出门时项维冬正在院子里炫耀手腕上闪闪发光的外国手表,大冬天的,非要把袖子撸起来,见到有人来就抬起胳膊,装作不经意实则非常明显得想要晃瞎对方的眼睛。

要有谁开口问了,他会立刻摆摆手,装模作样说:“你问这手表?哎呀,不值一提。”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了:“就我家小孩买来送我的,说是国外买回来的,我也不懂,不过我看这上面都是英文。啊?你问多少钱啊?要......没问啊,没事,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在网上查过了,要快六位数了。哎呀,可不么,小孩就是这样,挣点钱就飘,我都不想要。可能怎么办呢,买都买了,又退不回去。真是的,烦死了。”

席冲出了门,游阳在后面跟着。他本来就是跟屁虫,今天更是成了十足的黏人精,一寸不离地守在席冲身边。

席冲查店里的帐,他就坐在旁边等,在手机上玩会儿游戏,抬头看会儿席冲。看着看着,眼神就移不开了,游戏已经停留在某一画面很久未动,倒是脑中的画面变了味。

游阳回过神,伸出手拍拍脸,警告自己不要这么思想肮脏,大白天的呢......

可席冲皱眉骂人的时候好性感,店里暖气足,他脱掉外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羊绒毛衣,毛茸茸软乎乎,像把小白穿在了身上。

也不知道小白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草长胖胖。

店里员工基本都是小翠招上来的,由她手把手培训,算是精挑细选的好苗子。不过自从小翠去了北京,这群小绿苗就有些松懈精神,时不时犯点错误。

训了人,立了规矩,席冲转过身,没在店里看到游阳。

他迈腿出门,在路边看到吹冷风的游阳,走过去把游阳的帽子拽上去,摸了把他的脸,意外发现一点不凉,反而还有点烫。

“今天不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吗?”席冲问。

游阳摇头:“丁璐没回来呢。”

至于杨浩杰,在北京就天天见呢,都见腻了。

“那回家吧。”席冲说。

游阳走在席冲身边,转头看了看,因为天气寒冷,日头越来越短,七八点后街上的人就急速变少,全都躲回了温暖的家中。

偶尔有路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全身包裹严实,帽子耳罩口罩围巾一个不缺,只露出一双眼睛,向下看着地面,快速赶路,好早点回家暖和暖和。

没人看他们,所以游阳伸出手,勾住了席冲垂在身边的小拇指。

席冲脸色没什么变化,在游阳勾住手指前后晃了几下后,反手攥住了捣蛋的整只手掌。

心底的蜜罐像被打翻了似的,游阳整颗心都甜滋滋的。他觉得席冲的手有点凉,捧起来,放在嘴边哈了几口气,又在掌心搓了搓,揣进自己兜里。

“哥,”他轻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

“真的吗,有不舒服要告诉我。”

席冲似乎笑了下,偏头看他:“你是医生?”

“你不知道?我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大大小小疑难杂症都可以找我,包治好,收费一点都不贵哦。”游阳一本正经瞎说。

席冲还在笑:“我看你像有臆想症的神经。”

神医变神经,游阳却甜蜜蜜的,捏了捏兜里席冲的手:“你要是不信,可以说出隐疾,我保证药到病除。”

“哦?我现在手有点痒,你看怎么治。”

“这个好治呀。”游阳把他的手拿出来,放在嘴边“叭叭叭”亲了几口,问他:“是不是好了?不好我再亲几下。”

“庸医,一边去吧你。”席冲神色轻松,要推开缠人的游阳,但手被挟制住,是怎么也分不开的,拉拉扯扯之后两人反而黏得更近了。

他们就这样胳膊贴着胳膊,肩膀靠着肩膀,说笑着没谱的话,慢慢走回了废品站。

游阳当了席冲好几天跟屁虫,跟到项维冬都看不下去,问他:“席冲身上有香味还怎么的,你天天老围着他转干什么?”

闻此言,游阳一把抱住身边垂眼看手机的席冲,在他脖间大吸了一口气,认真说:“很香啊。”

项维冬看着他,发表高论:“恶心。”

他看不下去,觉得这两兄弟去了趟北京回来后更邪乎了,以前就挺黏的,现在更黏,像两块黄米粘糕,碰在一块就扒不下来了。

等游阳的恋哥症状终于有点减轻时,项维冬也过了看他们的新鲜劲,早中晚的饭菜越来越敷衍,从原先一桌肉,变成现在一碗粥配一小碟咸菜。

就这样,项维冬还要不耐烦地说:“爱吃不吃,不吃出去自己买去。”

游阳威胁他:“你要这样,我今年就不跟老天爷说你的好话了。”

“我用你说?老天爷跟我还是亲戚呢。”

“你胡说八道。”

“我怎么胡说,老天爷每年过年都来看望我,还给我床头放礼物,就藏在袜子里。”

“......那不得臭死啦。”

伴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过年的鞭炮在大年三十晚上被点燃,噼噼啪啪炸破了黑夜,发出夺目的光。

游阳站在屋檐下,闭着眼,虔诚地向老天爷许愿。

他先求老天爷可以保佑他们仨和小白来年都健健康康,不生一点病。

再求老天爷让项维冬回心转意,跟他们一起去北京,快快乐乐生活。如果项维冬去了,他可以保证不再嫌他脚臭。

最后求老天爷让他比现在要更更更爱席冲。

谢谢老天爷。今年就这样,明年再见,也祝老天爷新年快乐!

睁开眼,鞭炮已经放完。席冲走到院中,用打火机点燃了烟花引线,快步走了回来。

席冲肩头落了几片白色雪花,游阳伸手帮他拍去,笑着晃了下脑袋,喜气洋洋说:“新年快乐呀!”

游阳如今长高了变大了,长相却没变,依旧是黑黑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唇红齿白的,很招人喜欢。

席冲看着他,想起第一次在废品站过新年。

那时游阳还是小小一只,但已经很会捏饺子了,每一只饺子捏出来都胖墩墩,个顶个的漂亮,被夸奖还会腼腆地捂住脸,躲起来偷偷开心。

那会儿他坐在席冲身上晃动着小腿,搂着席冲的脖子,能和席冲说好几个小时的悄悄话。都是小孩话,今天老师怎么了,昨天同学怎么了,前天废品站门前的野猫怎么了,叽叽喳喳,讲得全是不起眼的小事。

可席冲的生活就是被这些琐事填满的。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复一日。

今年是他们认识的第十个年头,也是他们一起过的第八个新年。

往回望去,席冲才发觉自己的记忆里密密麻麻全是游阳留下的痕迹。

每一个年龄段的游阳,不同模样的游阳,笑的游阳,哭的游阳,生气的游阳......席冲的人生除了苦难,就全是游阳了。

他最爱的游阳。

火树银花不夜天,烟花飞舞迎新年。

席冲站在夜空下,摸了摸游阳招人喜欢的脸蛋,对他说:“又长大一岁了,宝贝儿。”

游阳歪头蹭席冲的掌心,喜欢极了被叫宝贝儿,抿嘴笑了下:“再多叫叫我宝贝儿呀。”

在烟花燃放的声音中,席冲看着他,一颗心柔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亲了他的额头,轻声说:“宝贝儿,我爱你。”

◇ 第78章

新年一过,席冲又要去忙了。

游阳多在家里住了几天,多吃了几天项维冬做的饭,多搂小白睡了几觉,就也要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他这次还是不争气,在机场对着项维冬掉眼泪。

“多大人了,哭什么哭。”项维冬不会给他擦眼泪,每次看席冲擦眼泪他都嫌肉麻,又不是小孩了,至于吗,于是说:“坚强点,乖啊。”

“好,好。”游阳哽咽地说。

“跟席冲多挣点钱,争取明年回来给我换辆车哈。”

“......哦。”

回到北京没几天,游阳就发现项维冬的愿望今年恐怕很难实现了,因为全球金融危机,外贸出口遭受重大打击,当然也影响到了他们公司。

他只要没课,就会去公司帮忙。可国外经济惨淡,不论怎样努力,也很难能拉来订单。相反,还有不少老客户莫名失去联系,拖欠尾款,要求退货退款......

席冲所承担的压力是外人无法想象的巨大,公司的职员不说,就工厂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名工人,每个月单是工资就要开出去一百多万,但凡资金链断了,哪怕只断一下,后果也是无法预料的。

在这种情况下,国际形势没有任何变好的趋势,反而愈加恶化,公司状况也日渐糟糕,仓库堆了一堆发不出去的货,财务全是烂账,一笔款都收不回来。

虽工资还能勉强发放出来,可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员工私底下都在议论公司哪天会破产,开始暗暗去找其他工作。有员工来提离职,席冲很快同意,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办公室就萧条不少,不再有之前热火朝天的工作氛围,留下的员工不是对公司有信心,认为一定会挺过去,就是在外面也找不到其他好工作,只能先在这里窝着。

金融危机的事不断被新闻报道,连项维冬都看到,几次打来电话,被席冲糊弄过去了。

可纸包不住火,就连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尤淼都知道了,动身来了北京。

她来那天,是小翠给她开的门。

从去年吵完架后,她们一直都是绝交状态,谁也不理谁。此时见了面,小翠还在生气,虽然让尤淼进来了,却看都不看她。

“你嘴巴怎么回事?”尤淼主动搭话。

小翠哼了一声,偏过头。

小翠嘴巴长了一圈火疖子,全是这两个月着急上火起的。她不是担心自己,没了这份工作,到哪儿她还不能挣一份温饱的钱?她是替小老板着急,要是再这么没有订单下去,公司可就真撑不下去了。

前两天连陆绍华都来公司了,问下个月工厂工人的工资能不能发出来。

小翠是真担心连陆绍华都要倒戈。

遭到冷遇,尤淼没跟小翠一般计较,她是带来好消息的。

身为公司大股东,从知道公司资金出现问题后,她就不断找朋友搭人脉,一层层托人问,好歹让她摸着几个老外朋友,搞来几个订单。

就是价格一般般,但毕竟现在形势就是这么个样,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趁机压价。好在客户付款爽快,也算帮厂子解决了一部分压货。

不过远水解不了尽渴,仅凭几个靠关系才拿下的订单远远解决不了公司的问题。

五月份,席冲已经将房子抵押,全部钱都拿去发工资。陈秋白听闻,借了他二十万。过了一个礼拜,又给了他十万,说把车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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