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的一捧雪 第112章

作者:张无声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近代现代

最后他说:“想去这边的博物馆。”

这边有个博物馆挺有名,出展了不少艺术品,那些佘泛都只在照片和视频里见过。

薛肆对这些自然是不感兴趣的,但佘泛说想去,他就会陪。

但这次他也是不知怎么的,忽然问了句:“要我陪你去么?”

佘泛:“?”

他不是很懂薛肆又犯什么病,所以干脆面无表情道:“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没等佘泛说究竟是可以不去还是可以自己去,薛肆就果断打断:“我想陪你去。”

他抱住佘泛,像是询问,又更多的是肯定,语速快了几分,显得有些急切:“你需要我。”

佘泛:“……”

薛肆这人就是自己要撩拨这一下,然后自己又急眼。

他懒得说什么,去换了衣服准备和薛肆出门。

在玄关时,佘泛只拿了墨镜片和口罩,没打算戴帽子。

也是因此,出门时,薛肆看了他一眼。

见他真的没有打算戴帽子,薛肆那一瞬间是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的。

有种莫名的石头落地的欣喜和轻松。

却也点点泛酸,想找个帽子给佘泛扣上。

薛肆的占有欲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他整个人就好像是这些东西组成的。

但最终薛肆什么也没做,只是拿了把伞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博物馆离他们这儿有点远,要坐地铁转过去。

这边地铁管吸烟也很严,所以不用担心尼古丁闷在车厢里。

佘泛的白发在异国他乡其实并没有那么显眼,这边有不少浅金色发色的人。

确实白色和浅金色也是有颜色差距的,但乍一看没有那么惹眼。

就是佘泛第一次坐这么空荡的地铁,要知道在望星,只要是地铁运行时间,基本上就很少有有座位的时候,总是人挤人。

望着空荡的地铁车厢,佘泛又有了点灵感。

他偏头去跟薛肆说:“这种列车也好做恐怖游戏,可以做那种一节车厢一个时间点,从过去到未来……”

薛肆听着,有些无奈:“你最近真是被打开了恐怖游戏的开关。”

佘泛参与的那个恐怖解谜游戏完整的试玩版做出来了,佘泛帮着试玩,录了测评,因为工作室那边是有野心,想着要是人气大就做第二部的,所以留了些可以做第二部的空间。

佘泛玩得就有些意犹未尽,然后连着玩了半个月的恐怖游戏,还是用电视屏幕连接手柄玩的。

薛肆现在是不怎么怕这些了,但冷不丁的还是会被一些音效吓到。

也不知道佘泛是不是故意的…薛肆看向佘泛,隔着口罩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喜欢看我被吓?”

佘泛好几次都是在他在的时候玩,还要薛肆看着他玩。

结合佘泛小时候有故意拉着他看鬼片,还亮着眼睛,多少有些藏不住看好戏的神色问他是不是害怕……

佘泛十有八丨九是故意的。

佘泛没有回答,语气平静:“你也可以选择不看。”

“那不行。”

薛肆搂着他的腰,哪怕在外面,也丝毫不藏着自己的占有欲:“你说的,我是狗皮膏药,撕不下来,就要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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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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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八十五个小雪人

博物馆的光线一般都很昏暗。

佘泛和薛肆买了门票后入内, 还遇上了一行来旅游的国人。

毕竟差不多到了旅游季。

见到他们时,薛肆还稍稍忧心了一把。

怕佘泛想找个帽子戴上,怕佘泛会不想尝试打开墨镜。

尤其那些人也注意到了他们,朝他们这儿看了好几眼。

——实在是薛肆长得太出众。

但佘泛没有分给旁人目光, 薛肆便也没有提, 只是牵着他的手, 跟着他往他想要去看的展厅去。

佘泛感兴趣的展厅都有不少人,虽说不至于说是人山人海,但也很容易被注意到。

可即使如此,佘泛在站定在自己有些兴趣的画作前时,还是将墨镜片打上去了。

他粉红色的眼瞳暴露在柔和的白光下, 雪白的眼睫像是珠帘也像是薄纱, 为那双异色的眼眸添上一抹神秘, 却并不朦胧, 反而更为夺目。就像是衬托宝石的绒布。

佘泛的虹膜是粉色的, 瞳孔是红色的, 离近了看,还能看到眼睛独特的纹理, 所以真的如同宝石般璀璨。

佘泛其实抬手的时候, 多少也是有点紧绷的。

在薛肆的记忆里, 佘泛差不多八九岁的时候,就不会在外面露出自己的脑袋。

但其实在薛肆不知道的时候, 佘泛是试着摘掉过自己的墨镜的。

那时候他在望星市难得偏僻的地方, 人不多, 但也不是没有。

再然后……

佘泛忘不了那一双双诧异的眼睛, 忘不了那探究的目光,也忘不了还有人举起手机想要拍他的动作。

那一刻, 他清晰无比地认知到了他和正常人是不同的。

抛开那些病,就单说白化病带来的外貌改变,他就已经是人群中的异类。

佘泛没有告诉过薛肆这件事,而自那以后,佘泛就没有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摘下过墨镜和帽子,就算是认识的,不是必要他也不会动。

佘泛觉得自己藏一辈子就好,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要露脸的时候,这样躲一辈子就好。

他承认他就是一个没有勇气的胆小鬼,做不到活得洒脱,更做不到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他又没有卖惨的癖好,只想当个正常人,正常地走在街上。

是啊。

可他终究是想能够平常地走在大街上,和那些正常人一样的。

佘泛陷在这泥潭里太久,甚至连找东西自救的念头都没有起来过。

但……

佘泛不自觉握紧了薛肆的手。

薛肆察觉到他的情绪,干脆换了一只手牵着佘泛,另一只挨着佘泛的手抬起来,搂住了佘泛的肩膀,无声地给予他力量。

薛肆就是他的勇气。

佘泛想。

他看着面前色彩梦幻绚烂的油画,油画中间的圣母双手抱胸,低垂着眉眼和头颅,看上去祥和且温柔,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旷神怡,好像有再多的苦痛都不过如此,未来充满希望。

只是佘泛不是神论者,相反他还是属于望星市本地人里罕见的唯物主义者。

毕竟望星市信这些东西,不分老少,而是整个大环境的影响。

温柔不是圣母给的,而是薛肆。

再多的苦痛,也有薛肆为他抚平,陪他走过来。

佘泛垂了垂雪白的眼帘,不是没有旅客往这边走时注意到了他外貌上的特殊,有些惊诧地看了好几眼,最后被薛肆冷冷扫过去而慌忙收回视线,但佘泛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不仅仅是因为薛肆帮他“看”了回去,也因为……

佘泛看向薛肆。

薛肆浑身的肌肉都微微绷着,散发着无形的危险和压迫,形成了一种古怪的气场包裹住佘泛。

只要谁敢多看佘泛一眼,他就会递一个眼刀过去。

确实有怕佘泛被刺激到的心理,但也有酸味。

佘泛觉得有些好笑,故而低哂了声:“你到底是来看展的,还是来吃醋的?”

薛肆听出了他话语里淡淡的挖苦,心里悬着的那颗巨石落下一点的同时,也是一本正经道:“本来就是来看你的。”

他又没艺术细胞,这些东西看一两遍就行了,看再久他也看不出什么花来,不如看佘泛。

佘泛比这儿的每件艺术品都好看。

好看到他想把佘泛按到自己怀里,用外套裹住他,拉起拉链,把人藏着。

喜欢的藏品,就该藏着,不让别人看。

不然叫什么“藏”品。

而佘泛听到这话,懒得理他,就仰头继续自己的参观。

他看画总是要好久,不懂的、只是来打卡的人就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像之前薛肆也属于这一类,还是后来陪佘泛看的画展多了,他有一次终于忍不住问佘泛到底为什么站那么久,佘泛告诉了他,他才知道在佘泛这种画家的眼里,一幅艺术品有多少地方值得欣赏。

因为这类名家大作和那种小型的艺术展又不一样,佘泛在这幅圣母像前都站定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还是薛肆提醒了句先看别的,不然时间不够,佘泛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