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云艾艾
徐姨见状,抖开小毛毯将月栖意裹住,絮絮道:“不知道是偶然咳嗽还是冷,等半小时看看,希望宝宝不会发烧……”
祝双姮工作极忙,长兄去后,她一个人做原先兄妹两个的工作,饮食起居时常顾不上,总在公司对付一下。
今日也是,晚饭便仅有祝婵真与月栖意一起吃。
一见餐桌边多了个人,祝婵真疑惑道:“这是?”
徐姨介绍过后,祝婵真开始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也会到小伙伴家里玩耍吃饭。
她与月栖意并排坐,一人一份宝宝餐,她自己吃,月栖意是徐姨来喂。
她并未目睹月菱茴的死状,只是听妈妈说舅妈突然生病去天上了,所以意意这么小就没有了妈妈。
半个月前还与她有说有笑的,现在却生了很严重的病。
祝婵真轻轻搅动艇仔粥,心情有点沉重,禁不住悄悄看向月栖意。
然后她:“……”
邻居家那个姓梁的,眼睛为什么一直粘在她小表妹,不是,小表弟脸上?
月栖意的确漂亮又可爱,纵然现在暂时变成小木头了,也跟小天使一样好看。
所以这个梁什么就一直看月栖意咀嚼时一鼓一鼓的雪白柔软的腮,还有长长弯弯的眼睫毛吗?
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吃小猫的呢!
——
放养是梁睿中一贯的教育理念。
但是,晚上九点半,他从公司回家之后,听见这个才六岁的臭小子还在外头时,仍然有一刹那失语。
这还没完。
“你是说,那臭小子,因为想和祝家的小孩做朋友。所以第一天认识就去人家祝家吃晚饭,并且一直待到现在?”
保镖在电话里回道:“是的梁董。”
梁啸川叛逆得很,保镖无法跟得太近,只是在祝家门外等着。
梁睿中对祝家的小辈并不了解,只隐约记得祝双姮有个女儿,祝云德有个儿子,都很小。
那梁啸川是要跟哪个做朋友?
——
小孩子熬不得夜,徐姨见时间不早,便问梁啸川:“小梁啊,已经很晚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我送你到门口?”
然后她便听到梁啸川问:“我能不能和小猫一块儿睡?”
徐姨愣了愣,才意识到他说的「小猫」是月栖意。
小孩子想亲近,一起睡也寻常。
可是梁家这小子,眼里有种狼才有的绿光,并且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定在月栖意身上。
她着实忧心明早起来就看不到月栖意了。
因为梁啸川已经把他给吞进肚子里。
她摸摸月栖意脑袋边的小辫子,问道:“宝宝,哥哥说想跟你一起睡,你愿意吗?”
小猫趴在她肩头不给回应,徐姨也不意外,问梁啸川:“那你不回家,要跟家里人说吗?”
梁啸川有手机,翻出来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跟我爸说一声,我今晚上不在家睡觉,你们下班吧。”
徐姨:“……”
梁家这父子关系也够别致的,儿子不跟亲爹说话,反而要人代为转达。
——
尽管是三伏天,但月栖意年纪太小且在病中。因此仍要穿毛绒睡衣,水蓝色的,是小海豚的样子。
徐姨正要给月栖意换,动作却停顿了下,对梁啸川道:“宝宝要换衣服,不可以看。”
梁啸川难得露出有点尴尬的模样,涨红了脸,摸了摸后脑勺,老老实实转身。
徐姨一边给小猫换衣服,一边又想不通——明明是同性,她怎么下意识叫梁啸川回避呢?
等等。
她几乎是惊醒——月栖意一直没开口,即便开口也很难分辨三岁童声的性别,而且月栖意小脸、大眼睛、皮肤白里透粉,长得这么漂亮,还是长头发!
不出意外的话,梁啸川会觉得月栖意是个小女孩。
第60章 童年番外·摘青梅(2)
“那个……”换好之后,她踯躅道,“宝宝是弟弟,不是妹妹,侬晓得伐?”
梁啸川怎会晓得。
他满脸震惊,他指了指月栖意的长头发尾部,道:“怎么会不是妹妹!”
他指尖无意间触及月栖意的发丝,月栖意微不可察地避了避。
徐姨宽容道:“你可以叫他妹妹,我们只是跟你说明白。”
家里童装成衣不少,基本都是生意伙伴送的。
洪叔给梁啸川找出来一身新的睡衣,而后跟徐姨并排离开卧室。
小墨趴在卧室门边。
祝家原本是准许它和月栖意一起睡的,可徐姨半夜来看月栖意时,总撞见它舔月栖意的脸或手或肚皮或脚。
虽说并未将月栖意吵醒,但徐姨担心口水沾多了来不及洗会对月栖意皮肤不好,与祝双姮商议了下,小墨就被剥夺了和月栖意一起睡的权利。
祝家也给它准备了房间,但从没见它进去过,它每分每秒都待在自己能离月栖意最近的位置。
廊上灯火通明,越发显得它一身皮毛黑得纯度极高且富有光泽,洪叔也不禁感叹它越长越威风勇猛,加之它对月栖意忠心耿耿,可见是难得的优质基因流浪狗,只是……
洪叔纳闷道:“这小墨……俩眼珠子怎么往上吊,还发绿啊?”
——
两个小孩并排躺在奶油黄色的小床上。
说并排躺不太准确。
实际上是月栖意平躺,闭眼时睫毛覆下来如同乌色小刷子。
梁啸川则侧躺着,被褥柔软蓬松,而他凌厉硬挺,如同一块掉进棉花云朵堆里的钢铁,目光炯炯,与「睡觉」一词毫无关联。
月栖意身上有小蛋糕的甜香,还有香氛洗衣液柔顺剂的清香,以及属于他自己的香味。
梁啸川不喜欢甜味香味,日常路过甜品店都绕道快走。
但此时此刻他鼻尖频频翕动,仿佛擒住了什么稀罕的香喷喷的小动物,要将对方抓到鼻子底下凶猛地大吸一通。
两个小孩距离越来越近,梁啸川稍稍抬手,拨了拨月栖意的发尾。
却不料月栖意忽然睁开了眼。
他眉尖稍稍蹙着,并不看向梁啸川,只盯着天花板。
指尖触感柔软光滑,还有韧性。
梁啸川另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质感就是又粗又硬,都扎手。
月栖意跟他一点都不一样,为什么会不是妹妹?明明就是妹妹。
他又碰了碰月栖意头发,月栖意又皱了皱眉头。
卧室内并未开灯,但梁啸川目力极佳,探照灯一样锃亮,捕捉到了他神态的变化。
于是梁啸川又去动人家的头发。
他动一下,月栖意便蹙一下眉心。
又动一下,又蹙。
再动……
其实梁啸川一直只抓着那一小撮玩。
他还想继续,然而耳际蓦然捕捉到一点轻微的啜泣声。
梁啸川整个人登时僵住。
他凑近去瞧,果然见月栖意眼眶里盈满一汪亮晶晶的水,眼睑只微微一颤,一串泪珠子便骨碌碌滚下来。
梁啸川愣了愣,手忙脚乱地去给小猫擦眼泪,用气声道:“怎么、怎么哭了呢,别哭别哭,我不动你头发了,妹妹对不起……”
可是月栖意的眼泪毫无止息的趋势,梁啸川根本擦不迭,不晓得说了多久「对不起」也无济于事。
究竟要怎么哄小孩呢?
梁啸川绞尽脑汁,最后尝试着按照徐姨的做法,坐起身,将月栖意托抱起来,轻轻拍抚他后背。
房中静谧无声,月光与蝉噪都被厚重窗帘阻隔在外,梁啸川动作明显生疏,他小心翼翼地、第一次哄一个比自己小一点的小朋友。
好在老天爷没继续为难他,月栖意的抽噎渐渐平复,梁啸川长长松了口气。
重新将月栖意放回被窝里,梁啸川正要也躺下,却见月栖意坐起身,望向门外。
而后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床开门。
小墨立刻站起来跟上,梁啸川不解他要做什么,但也跟着下床,随在他身后。
——不仅是小哑巴,还是一只梦游小猫?可月栖意刚刚分明是醒着的。
月栖意沿着回廊一直走,停在一间亮着灯的房间门口。
他握上把手,旋开门。
梁啸川犹豫是否要往里看。
这是小猫的家,人家没答应,他就不该乱看,但他又担心小猫。
肩膀被人拍了拍,梁啸川抬头,见是洪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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