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云艾艾
初三当日他对小墨做了两小时思想工作。
但收效甚微,小墨始终伸着大脑袋拱他的HelloKitty行李箱,「嗷嗷嗷」叫着试图钻进去。
尽管那行李箱小小的,体积纵使扩大三倍也装不下它。
但月栖意并不笑它长得那么大一只,只是摸了摸它的后背,认真道:“小墨,我只是去几天而已。”
小墨不为所动,继续拱他手臂,摇尾巴「呼哧呼哧」讨好他。
月栖意:“……”
要如何才能让小墨真正放心呢?
月栖意思忖了下,而后握住小墨的一只前爪,目光十成十真挚道:“小墨,妈妈爱你,妈妈不会丢下你的。”
小墨愣了愣,而后「嗷呜」长啸一声,居然原地高高跃起,并飞身扑向月栖意。
月栖意即刻竖起手掌堵住狗嘴,正色道:“今天的舔脸次数已经用光了。”
他施展魔法一样从身后摸出一块粉色边框小白板,指着第一行的五个「正」字给小墨看。
小墨:“……”
小墨转向他手心,月栖意又指了指第二行。
转向肚皮、脚心、其他位置……一样的结果,一样的五个「正」。
小墨:“……”
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每日额度于它而言太少,它只能先好好表现争取提额,也不能再要求跟着月栖意一起出门了。
——
自四九城前往澳洲,一路上跨越半球,航程近一万公里,得晚上八九点才能到。
尽管飞机上有餐食,梁啸川还是要亲自负责小猫的饮食,给月栖意带了一大包储备粮,粗略一看便囊括小饭团、雪花酥、山楂奶卷、牛肉脯、牛舌饼、莓果汁、胡萝卜汁、石头糖……
梁啸川不晓得月栖意晕不晕机,或是坐飞机有没有其他不舒服。因此高度警戒,全副心神都注意着月栖意。
月栖意打个呵欠,梁啸川立刻摸他额头问:“困?昨晚上不是睡得挺好的吗,身上难不难受?”
月栖意抿抿嘴巴,梁啸川迅速道:“饿了还是渴了?得从早飞到晚,肚子里不饱更容易晕机,小饭团要吃三文鱼的还是培根的?”
月栖意吃了块雪花酥有点口干,忍不住咳嗽了声,梁啸川赶忙道:“嗓子难受?我把药也给你带上了,待会儿问问空乘能不能给热一下。”
月栖意:“?”
他眼睁睁看着梁啸川开启另一只背包,里头垒着若干便携中药袋,黑不溜秋的药汁装在其中。
粗略估算数量,足够这几天喝。
原本以为出门还可以少喝几天苦药的月栖意:“……”
他将梁啸川给他带的小被子拉到下巴处,面无表情闭眼。
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但在引擎轰鸣与机身微振中,月栖意眼帘渐重,当真沉入梦中。
梁啸川抬手戳了戳他柔软的颊边,又戳了戳。
发现月栖意睡熟了察觉不到,他便得寸进尺,嗷一下咬了咬月栖意脸颊,如同咬住一块纯度百分百的鲜奶布丁。
应叔负责照顾他俩来回,此刻坐在后排,将梁啸川如此殷勤热切的模样尽收眼底。
这大少爷对任何人任何事的态度都是面无表情漠不关心,偏偏对上小猫就一个劲儿赔笑脸、使劲浑身解数逗小猫说话、哄小猫开心,比小猫亲爹还像亲爹。
半年前他觉得天上下红雨,如今已然见怪不怪。
但他仍然好奇梁啸川奴性究竟能深到什么程度,因此继续暗中观察。
而后便瞧见梁啸川亲亲月栖意的脸,食髓知味,又嘬了嘬月栖意的耳尖、脖子,又抓起月栖意的手咬。
月栖意轻轻哼了一声。
梁啸川立刻停下动作,随即察觉月栖意只是梦呓而并未被吵醒,于是又继续吃……不是,啃小猫。
啃完之后,梁啸川跟野兽一样直勾勾盯了一会儿月栖意身上的小被子。
最终并未掀开,只是又循环,去亲月栖意的脸。
应叔:“……”
他开始怀疑,若没有被子,梁啸川是否要咬月栖意的肚皮或者脚。
——
应叔是梁睿中这边的人,不便进前任女主人家。
因此他将两个小孩送到家门口,便兀自去了别处安置,等他俩要返回时再来。
江昙茹女士知道儿子今天要来,但也没有很热切——她在教育理念上与前夫倒是一致,儿子要穷养,宝剑锋从磨砺出,不能惯成温室里的花朵,将来没人要。
因此她并未去机场接机,当大门门铃响时,她也只是在屋里按了开门按钮,让这小子自己进来。
梁啸川进门问候道:“妈,过年好。”
“过年好。”江昙茹手中端杯莫斯卡托慢悠悠地品,视线也不疾不徐地朝门口一掠。
江昙茹:“?”
臭小子,怎么脸朝门外?
“慢点慢点……”梁啸川背对她蹲着,极富耐心道,“这儿没这么小的拖鞋,你先凑合穿,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听这意思,是带了个小伙伴来……这可真新鲜,江昙茹原本很笃定梁啸川这狗脾气这辈子都交不上朋友,注定是一匹孤狼来着。
现下梁啸川将那个小朋友完全挡住,江昙茹瞧不见。
她站起身,恰好梁啸川给月栖意解完鞋带换好拖鞋,也站起身,同时让出身后人。
“妈,给您介绍一下,这是……”
“Oh……my god.”
江昙茹话语将梁啸川的介绍给截断了,她不可置信道:“哪儿来的小甜点!”
她蹲下,大张开手臂,道:“宝宝,babe,来,来姨姨这里。”
梁啸川:“……”
月栖意乖乖上前,但他在梁啸川这里还是「哑巴」。因此他不能和江昙茹问好拜年,只能鞠了个躬又作作揖。
然后被江昙茹「啵」地亲了下脸颊,留下一枚色泽浓郁的朱红唇印。
月栖意完全就是江昙茹怀孕时理想中自己能生出的小孩的样子——漂亮可爱,性格又很软很贴心,会对长辈甜甜地笑,大人一看就像看到小天使,有种心窝都柔软温暖的感觉。
因此她忍不住又啵啵了月栖意好几下,几个唇印都凌乱交错在一起。
梁啸川制止不及,震惊道:“妈!!”
江昙茹被这一嗓子震得大脑「嗡」一声,第无数次思量自己是否是广东人——生仔好似生叉烧,还是块粗犷狂野的叉烧。
她揉了揉耳朵,啼笑皆非道:“你妈还没八十呢,耳朵还好使。”
梁啸川上前将月栖意护到自己身后,道:“您怎么不问我一声呢,就亲他。”
江昙茹:“?”
她满不在乎道:“你是这小姑娘什么人呢,还问你?”
梁啸川迟疑少顷,解释道:“他、他不是小姑娘。”
江昙茹一愣。
她仔仔细细打量月栖意,但从外表上的确分辨不出。
毕竟小孩子一旦漂亮些就不太好分男女,加之月栖意还是长头发。
不是就不是吧,江昙茹摸摸月栖意发顶,笑道:“宝宝,你几岁啦,叫什么名字呀?”
梁啸川又道:“他病了,一直不能说话,要找大夫治好他。”
江昙茹心头一酸,正要好好抱抱小猫,月栖意却牵了牵她衣袖,往随便某个小隔间走。
——小猫邀请您借一步说话。
梁啸川:“?”
他头脑发蒙,道:“意意,你跟我妈才头一回见,什么事儿要瞒着我啊。”
月栖意没理他,江昙茹当然也不理,两个人像要说小秘密一样避开梁啸川。
小花厅内。
月栖意捏了捏衣角,彬彬有礼开口道:“江阿姨您好,我叫月栖意,过了年就四岁。”
江昙茹:“!”
月栖意见她目瞪口呆,解释道:“我之前有段时间不能说话,后来可以说了。但是还没有告诉川川哥哥,有一次要说的,但是被哥哥打断了。”
江昙茹当即表示理解——这么好的小猫,才不会故意捉弄朋友,都是梁啸川的错。梁啸川不该打断,梁啸川没和小猫对上信号,梁啸川真烦人。
她禁不住抱抱小猫,问道:“宝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梁啸川?”
月栖意摇摇头道:“不知道。”
“没关系宝宝……”江昙茹与他统一战线道,“阿姨帮你保守秘密,臭小子有什么好告诉的,明天阿姨带你去找袋鼠和考拉玩,我们不跟梁啸川玩。”
月栖意:“……”
然而月栖意没能去找袋鼠考拉,因为他病了。
还是没扛住十小时以上长途飞行,落地时还只是精神不济没什么力气,靠梁啸川一路背着走便觉得还好。
然而到半夜却忽然头晕得厉害,越呼吸越难受,忍不住起来吐了,而后便发起高烧。
请了医生来给挂上水,江昙茹见小朋友脸颊潮红,蜷缩在被子里,呼吸仿佛都很吃力的模样,不禁心疼得摸了摸他后脑勺。
梁啸川握着月栖意空着的那只手,每到月栖意生病时,他都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好几岁。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月栖意,同时道:“妈,您休息去吧,我守着就成。”
江昙茹没与他争辩,梁啸川不会逞强,说自己能行就是能行。因此她先去隔壁,并告诉梁啸川随时找她。
梁啸川上床去,躺在月栖意身侧,停顿须臾,又展开双臂将小猫抱到自己怀里。
月栖意身上不舒服很难睡着,因此知道梁啸川正抱着自己。
他闭着眼睛窝在梁啸川怀里,蓦然道:“对不起,哥哥。”
上一篇:40岁三婚霸总为我怀崽
下一篇:再也不玩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