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枕月
当然……也得分人吧。他突然看了柏沉一眼。
他们从这里的小路绕去了操场边,在刚到于淑韵他们距离不远的一个灌木丛时,他们听见了于淑韵在打电话。
两人很默契地停下了脚步,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
“我说过很多遍了,合同上的数字不可能会再有任何变动了。”
“董事会有什么不满意让他来和我说。”
“过给小沉的股份早就谈好了,为什么现在来和我说不能接受?”
“他怎么就不是我儿子了?他们说这话之前有过脑子吗?算了,这些事等我回国再谈。”
于淑韵挂断了电话。
王默庭走去她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轻声安抚:“不要太生气了,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的,等我们回国再去处理就行了。”
于淑韵点点头,把脸轻轻贴在王默庭手边蹭了蹭。
祝渝抬手捂住了嘴,看向柏沉,眨眨眼。
哦莫,好像误入听不懂的频道了。
柏沉脸色没什么变化,不过几秒钟,祝渝拉了拉他的衣袖,柏沉低头看向他,祝渝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边,小声说:“师哥,我会保密的。”
毕竟他们也不是故意偷听的。
柏沉唇角一勾,反手握住祝渝的手,“好。”
他们在后面停留了大概半分钟才走出去。
……
晚六点半。
伦敦机场。
柏沉和祝渝一起送走了于淑韵他们,然后他们就一起站在看台上面,看着飞机起飞,再到最后完全看不见。
从下午听到那些话开始,柏沉的心情好像一直不怎么好,也不能说是心情不好吧,祝渝捉摸着柏沉应该是有了什么心事。
他乖乖站在柏沉身边,等周围的人都快散完了,他才去问柏沉:“师哥,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呀?”
“当然!我绝对绝对没有催促你的意思,只是风越来越大,我们会吹感冒的。”他说完又忙接了一句。
柏沉回过神,他对祝渝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我们回去吧。”
“好呀好呀。”祝渝悄悄鼓了鼓掌,迈着小碎步跟上了柏沉。
坐上车后祝渝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师哥师哥,我刚刚给我们定了一个温泉酒店。”
“就定在下周五,等你下周四的答辩结束,我们就去泡温泉放松一下吧!”祝渝十指交叉,蜷握起来,眨着星星眼看着柏沉说。
柏沉在开车,但还是抽空看了祝渝一眼,然后他别回头问:“怎么想着去泡温泉了?”
祝渝怼手指,低着头,呆毛翘着:“因为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们去轻松一下嘛!而且……而且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柏沉唇角扬起,微一颔首:“好。”
“那太好啦,我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浴袍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祝渝高兴得每个音调都上扬了。
“听说雅南比顿酒店的温泉是伦敦最好的温泉了,没想到在回国之前还能去体验一次,想想就好幸福呀。”
柏沉眉心跳了一下,问:“你要回国了吗?”
祝渝摇头:“不是呀,还早着呢。”
反正自从那次祝霆劝他回家,被自己拒绝后,家里再也没人提让他回家的事了。
“不管怎么说,今年的圣诞节我们一定会一起过的。”祝渝语气信誓旦旦。
柏沉:“那新年呢?”
“新年?新年肯定也可以呀。”祝渝拍了拍胸脯,“我可是要吃你做的年夜饭呢!”
柏沉微微笑着,没有接话。
不久,车子开回到了停车场,祝渝突然慌里慌张地解开了安全带,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柏沉手快地拉住了他,“车还没停稳,什么事这么着急?”
祝渝呜呜咽:“刘波!我可怜的波波已经快十三个小时没吃饭了!”
车子刚停稳,祝渝就拿起外套跳下了车。
柏沉锁好车跟了上去。
祝渝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到了家门口,拿钥匙一阵噼里啪啦地打开了门,“刘波,刘波!”
祝渝打开灯开始找猫。
猫叫声从卧室传出来。
祝渝看着虚掩着的卧室房门,嘴里念叨的主语倏地一下变成了另外的名字:“我的发财树啊!!”
他一把推开卧室门。
房间已经不能用惨烈这个词语来形容了。
满地的黄泥。
满床的黄色猫爪印,发财树树根被刨得外露了出来,罪魁祸首一身黄泥,还待在盆栽盆里忙碌着。
祝渝捂住了心脏,膝盖打软:“我的……发-财-树——”
柏沉扶了他一下,“小鱼,你还好吧?”
“不太好。”祝渝松开他的手,去把盆栽里的刘波抱起来丢在了一边。
“我的发财树啊。”祝渝叫苦不迭,他跪在盆栽旁边,颤抖着手去碰发财树摇摇欲坠的树叶。
不敢碰。
怕它掉。
可明明没碰到。
它还是掉了。
“我发不了大财了……”祝渝只差抱着发财树嗷嗷哭了。
昨晚刚说要把发财树搬到柏沉家里,但是今天有时间耽搁了,晚上回来,好好的发财树就含恨西去了。
柏沉上去蹲在了祝渝身边,查看了一下发财树的情况,“没事的,还没有死,好好照顾一下能活的。”
祝渝泪汪汪地看着柏沉:“真的吗?”
柏沉点头以示安慰:“嗯,我先把它抱回去,你去把刘波的晚饭装好,一会儿我过来帮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祝渝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脏乱得他根本没什么欲望去收拾。
“算啦算啦,等刘波吃完饭,我们把它洗干净,今天晚上就和你一起睡吧,好不好?”祝渝懒癌又犯了。
柏沉跟着站起了身:“今天不收拾,明天也要收拾的,而且我记得你明天上午好像满课。”
祝渝两只手挤着脸:“反正我不要,我就想赶紧给刘波洗完澡睡觉。”
他看向柏沉,开始耍无赖:“我不管,我不要,我刚刚才吃完饭,我晕碳了。”
他本应该躺在床上去撒泼的,只是床上实在是没有能容得下祝渝的干净位置,所以祝渝干脆跑出房间,将鞋子蹬掉跳到了沙发上,像一条咸鱼似的硬邦邦地躺在了沙发上。
他双脚扑腾着,“我不要打扫卫生,我现在晕碳,我只想睡觉。”
柏沉跟了出来,面对祝渝的无赖撒泼他只觉得可爱。
应该没人会拒绝小狗的撒娇吧,所以柏沉点头:“好吧,那我们早点给刘波洗完澡睡觉吧。”
他眸色渐浓,眼底的深邃晕开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温楚,嘴角也噙起了几分浅笑。
下一秒,沙发上的粉色脑袋窜了出来,祝渝两眼放光,手捧着脸地看向柏沉:“真的吗?!”
柏沉轻一颔首,“真的。”
“我的天啊,万岁!”祝渝双手握拳举了起来。
他们先给刘波洗了澡,最后给刘波吹毛和装猫粮都是柏沉做的。
祝渝去洗澡了。
等柏沉忙完这些再洗完澡回房间,祝渝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房间开着暖气,祝渝的脸被暖得红彤彤的,他睡姿很安分,蜷成一团,规规矩矩地睡在靠墙的一边,被子盖住了他的半张脸,长睫像一面羽扇。
柏沉将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刘波抱了起来,走去床边轻轻将它放在了祝渝身边,刘波踩着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躺了下去。
最后柏沉将床头的台灯光线调到了最低,房间立刻暗了下来,他退出房间,小心关上了门。
现在已经很晚了。
柏沉把一条围裙系在身上,拿起钥匙去到了祝渝的家里。
他将被刘波踩得面目全非的床单和被罩换下来放进了洗衣机,拿起扫帚和抹布,开始清扫起了祝渝的卧室。
——
第二日,祝渝是被柏沉叫醒的。
手臂被轻轻碰了碰,柏沉温柔低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小鱼,起床了。”
祝渝翻过身,嘟囔:“刘波,不要吵我……”
柏沉在他耳边说:“你快迟到了。”
祝渝耳朵一抖,他下意识就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环的时间。
“师哥,还没有到八点半。”祝渝难过地嗷叫着,“还差三分钟。”
“我要生气了。”他难过地抓过了柏沉的手臂,柏沉支撑不稳,跌摔到了床上。
祝渝趁机钻进了他的怀里,整张脸都埋在柏沉的胸膛前。
柔软得像云朵,他嘴角咧起来,又开心了。
祝渝把手搭在了柏沉腰上,在他怀里翘着唇角嘀咕:“睡到八点半,八点半我闹钟响了就好。”
他说完话还很自然地在某人怀里蹭了蹭,粉色炸乱的头发丝扫过了柏沉的颈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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