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树
“弹烦了可以去和我打网球。”路西鸣拧开水龙头,将碗碟上的洗洁精冲掉。
“我不想打网球,好累。”
起初路西鸣也陪徐知星练了两年琴,但是他不太感兴趣,后来徐知星练琴,他就在楼下打网球。
等徐知星练琴结束了,两人再一起回家。
“你还没动呢就嫌累。”
“打网球就是很累啊,我动两下就累。”徐知星头抵在路西鸣后背处,手指扣着围裙上刚刚系好的蝴蝶结,拆开又系好,系好又拆开,重复好几遍。
“你不运动身体就太弱了。”
路西鸣觉得身后有些痒,擦干一只手伸到背后,微凉的手掌毫不费劲地捉住作乱的人。
“再闹你洗碗。”
徐知星闻言顿时不动了,乖巧地站在旁边,“等你洗完碗后,我们出去散步好不好?我吃撑了。”
“好,听说南区新开了一条夜市街摆摊,我们等会去逛逛。”
那是政府为了拉动消费,在过年临时开辟的一条夜市街,道路两旁都是一些小铺子,卖小吃零食手工品等等。
夜幕降临,道路两侧的路灯亮起,夜市街上挤满了游客和闲逛的人群。
“想吃章鱼小丸子。”徐知星刚才还说撑,现在看到章鱼小丸子又惦记想吃。
路西鸣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吃多了晚上又难受。”
“我们买小份。”
路西鸣只好走过去,要了一小份章鱼小丸子。
两人正在摊前等着店主做小丸子,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路西鸣,徐知星!”
“魏乐光,你怎么在这?”
魏乐光指着远处的一个小摊说:“我爸妈在那支了个小摊卖手工缝制的娃娃,我在这帮忙。”
路西鸣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一两平米的小摊席地而坐,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可爱的娃娃。
“都是手工做的?”路西鸣嘴角勾起问。
“当然了啊。”魏乐光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对外是手工,实际上偷偷告诉你们是机器缝制的。”
“咦。”徐知星嫌弃说:“那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魏乐光无所谓道:“这条街都是这样,个个都说手工,实际上全是从厂里批发进货。”
“不是手工就不是手工呗。”
魏乐光表情高深莫测:“这你就不懂了吧,手工的更贵啊。”
“可你们不是手工啊,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证据拿出来啊,谁看见从厂里进货的?”
徐知星撇撇嘴,不太喜欢这种做生意的方式。
路西鸣没什么反应,只是接过章鱼小丸子,拉开了和魏乐光的距离。
“对了,你们出来逛街啊?”
“出来消食。”说话时,徐知星用牙签戳了个章鱼小丸子。
魏乐光没忍住笑,“你消食还吃东西,你这是消食还是进食啊。”
“我就吃一颗。”
“你要吃吗?”
魏乐光摇摇头,“我吃饱了。”
“那剩下的西鸣吃。”
从小到大就这样,徐知星见什么都想吃两口,吃不完的就给路西鸣。家里有什么不爱吃,但林芳又要他吃的,他也给路西鸣。
路西鸣就是他的“嘴替。”
“行,你们俩先逛,我回家拿剩下的娃娃。”
路西鸣嗯了一声,见魏乐光消失在视线外后,手指擦去徐知星嘴角的沙拉酱,叮嘱说:“平时少和魏乐光玩。”
“为什么?”
“你跟他一起玩会吃亏的。”
魏乐光心眼多,徐知星人又太实诚了,很容易被坑。
徐知星斜了路西鸣一眼,“确定是因为我会吃亏?”
“是不是你又不想让我和别人玩了?”
“陈涵可以,魏乐光最好不要。”
诚然如果可以选择,路西鸣希望徐知星只和自己玩,但是理智告诉他最好还是给徐知星留点交友空间。
徐知星没当回事,路西鸣就是这性子,觉得这人也不好,那人也不好。
走出夜市街后,聚集的行人四散开来,往日拥挤的马路上,空旷又安静。徐知星看见银行门口放着两盆砂糖橘,好奇地摘了一个,酸得他面目扭曲,路西鸣走上去轻笑地说:“这都是观赏用的,不能吃。”
徐知星锤了路西鸣胸口一下,“那你不告诉我。”
“你走太快我都跟不上你了。”
“瞎说,从小到大你走路都比我快。”
路西鸣揉了揉胸口说:“你力气变大了。”
“那是。”徐知星一把搂住路西鸣胳膊,把剩下的橘子塞进他嘴里,“你也要吃,”
这一下酸得路西鸣牙都痛,但还是全部咽下去后,张嘴给徐知星看,“这下平衡了?”
“勉强。”
徐知星不好好走路,非要踩着店铺面前的瓷砖滑着走,路西鸣跟在后面提醒,“昨天刚下雨,你小……”
心还没说完,徐知星就原地摔了个一跤,一屁股坐在瓷砖上,紧抿着嘴,眼角下垂,白皙的脸颊上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羞的,染上一层红晕,看着很受委屈的样子。
还没等路西鸣开口,徐知星就先发制人地控诉道:“你干嘛不早点提醒我?”
路西鸣伸手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外套上的灰,诚恳道:“是我说慢了,应该早点提醒你的。”
徐知星不高兴地甩开路西鸣的手,这么大了还原地摔,太丢人了。
路西鸣关心问:“没摔伤吧?”
“你说呢?”徐知星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带着哭腔。
路西鸣知道这下是真把徐知星摔疼了,“前面有个社区医院,我带你去看看。”
“人家过年不关门吗?”徐知星把摔跤的气洒在路西鸣身上,这得亏林芳夫妇不在,不然又要说他了。
“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没关呢。”
“我腿疼,走不了。”徐知星扭过头,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那我背你去。”路西鸣半蹲下身子说。
“嗯?行不行?”
徐知星没吭声,路西鸣继续哄道:“我背你去吧,等会人家说不定就关门了。”
“关门就关门呗,疼死我算了。”
“别瞎说,好好的呢,我背你去,走吧。”
徐知星冷哼一声,搂住路西鸣的脖子,戳了戳他后背说:“都怪你。”
“怪我什么?”路西鸣背起徐知星问。
“我怪你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徐知星捏着路西鸣耳朵靠近埋怨。
路西鸣沉默地反思了下,“我应该早点提醒你好好走路的,不应该带你走这条路。”
“哼,你知道就好。”徐知星还嫌不够,把右手张开,掌心贴近路西鸣眼睛,“看见没,我手都破皮了。”
路西鸣定眼一看,白皙的掌心赫然有一道红痕,泛着点点血迹,想来是刚才摔跤时在地板剐蹭的。
“疼不疼?”路西鸣吹了吹掌心的灰。
“你摔一跤试试,这都影响我弹钢琴。我跟你讲,你惹大事了知道吗?”徐知星在路西鸣外套上擦手,“还有你这个衣服面料好硬,蹭得我手都疼。”
“我兜里有纸,你用纸擦。”
“你嫌弃我?”徐知星突然扭头,紧紧盯着路西鸣,眉头微蹙,红润的嘴唇紧抿。
路西鸣睫毛抖动,静静地看着徐知星,明黄色的光线照在他生气的侧脸上,挺翘的鼻子呼出的气似乎都带着不高兴。
因为路西鸣的沉默,徐知星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干嘛不说话了?”
“没。”路西鸣匆忙转过脸,心脏出现一阵不规律的跳动。
“你就是洁癖犯了,嫌弃我。”
“没有。”路西鸣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洁癖犯了,只觉得被徐知星触碰过的地方都像过敏般泛红发痒。
徐知星不依不饶,“哪没有,我用你外套擦下伤口你就嫌弃我。”
“真的没有。”路西鸣思绪发乱,没什么心思去和徐知星争辩,尽量专心地看着脚下的路。
徐知星更不高兴了,觉得路西鸣就是在敷衍自己,故意伸出手把掌心的血痕擦在他的侧脸,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明明是冬天的夜晚,时不时有寒风吹过,路西鸣的脸却像火烧了一样,发红发烫。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社区医院,放下徐知星后才得到片刻的缓解。
“没什么大事,就是破皮了。”医生检查完徐知星的伤口,给他擦上碘伏,看向路西鸣问:“你呢,要不要量下体温?”
“是不是发烧了?”
路西鸣连忙摇头,“没有。”
“他背我来的,估计是太累了。”在外人面前,徐知星表现得十分乖巧,主动替路西鸣解释。
路西鸣嗯了两声,又重复了一遍,“没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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