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树
“长身体,鞋子换得勤。”路西鸣帮徐知星说话,徐知星补充说:“对啊对啊。”
林芳无奈地用手指戳了戳徐知星脑袋,“就知道花西鸣钱。”
“他乐意。”
徐知星美滋滋地抱着新鞋,才不管林芳说他。
四中分班的结果在报名第一天张贴在告示墙上。
徐知星在普通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毕竟他这个成绩能上四中已属幸运,也没奢望能进重点班。
“西鸣你呢?”
“我在一班。”
徐知星怏怏地说:“果然,特招生都在一班。”
“在一个学校就好,高一下分班还有一次机会。”路西鸣安慰道,抬眼远远就看见薛婉弈和魏博简走过来。
“徐知星!”魏博简大声喊道。
徐知星回头朝他们俩挥挥手。
“知星,你在几班啊?”魏博简大步走过来问。
“我在七班,你们呢?”
薛婉弈:“我在一班,魏博简在六班。”
“啊,没有一个人和我一个班嘛?”徐知星哭丧着脸,眉头更皱了。
魏博简长手一伸想要揽住徐知星肩膀,却被路西鸣抓住徐知星胳膊,往后退了两步,补了个空。
徐知星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聊天。
薛婉弈说:“学校这么多班,分不到一起也很正常。”
话虽如此,但徐知星还是不太高兴。
“等会报道完,明天就要开始军训了,你咋办?”魏博简插话,关心起徐知星这小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军训。
徐知星嘴角咧开笑道:“我有哮喘,免训。”
“那就好,你好好歇着吧。”
“别站一会就晕了。”
“不至于好吗?”徐知星捏着书包带子说:“我最近天天还在跑步锻炼身体呢。”
“你?”薛婉弈和魏博简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初中三年是知道徐知星的,有一年冬天跑操哮喘犯了,把班主任都给吓着了,从那以后都不敢让他跑操了。
“对啊,还是西鸣带我一起的,不信你们问他。”
路西鸣无奈地说:“星星,你那不算跑步,只能算慢走。”
“那我得慢慢来啊。”总之徐知星有自己的道理。
路西鸣也没办法,只能想尽办法带着他提高运动量,增强抵抗力,如果青春期这几年长身体时都不能控制住哮喘,以后身体素质逐渐下降,就更难了。
四人走在一起,趁着报道完的空隙慢悠悠地逛着学校。
薛婉弈指着荣誉墙说:“去年学校考了好些清北啊。”
“对啊,四中每年考上清北的都有好几个。”
魏博简指着另一栏校友荣誉墙上的一个男生说:“你们看这个,四中前几年的超级学神,高中三年稳居年级第一,甩第二名一大截,高二就保送了清华姚班,高考还考了712分,全省第一。”
薛婉弈和徐知星都小声感叹道:“好厉害啊。”
“对啊,而且很励志,他爸妈在他小时候就死了,他和哥哥相依为命,他哥靠修车养他,两人都特不容易。前两年他创办了公司,还给四中捐了一栋图书馆,四中的领导特别喜欢他,草根出身,寒门贵子,每年招生时都要把这人的经历拉出来遛一遛。”
薛婉弈也想起来了,“我记得,我妈还跟我说过呢。”
路西鸣看着墙上的照片,轻扯了下嘴角,观察着徐知星的表情试探地说:“我听说他是同性恋。”
魏博简错愕地收回手,“真的假的?”
“不知道,有人这么说。”
魏博简和路西鸣都齐齐地看向徐知星,默不作声地等着他的反应。
“其实我觉得也没啥吧,同性恋也不犯法。”徐知星眨眨眼,对这个事情本身没有太大的抵触,他对同性恋这件事情比较模糊,也没在现实中见过。
路西鸣暗自松了口气。
薛婉弈也赞同说:“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每个人都有追求爱情和幸福的权利。”
徐知星点点头。
路西鸣轻笑着说:“对的。”
秋天过得很快,金黄色的落叶在地面消失时,强烈的冷空气带着寒风呼啸而来。
徐知星每年最痛苦的日子到了。
第51章 生病
当年厂里分房子时, 一梯两户,徐知星家是301,路西鸣家是302。
如今302装修已经结束了,那里的隔音更好, 不会打扰到邻居, 所以徐知星早晚会在302练琴。琴房内开了空调倒不冷,旁边还放了台空气净化器。
只是徐知星手指搭在琴键上,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该睡觉了。”
路西鸣推开门提醒说。
“嗯。”
徐知星一下站起, 视线之内整个房间都在晃,他下意识扶住身边的钢琴, 发出慌乱的音调。
路西鸣连忙扶住他坐下,手背探着他额头的温度, “量下体温,你坐会, 我去拿体温计。”
“晚上在这睡, 还是去对面?”
“这。”他不想走了。
尽管两处房子之间只隔了一条短短的走廊, 可徐知星也不想感受冷空气的折磨,他趴在钢琴上,手指紧紧抓着穿着胸前的睡衣, 熟悉的窒息感又从胸腔内蔓延至身上。
路西鸣再次进来时手中还拿了件毯子, 披在徐知星身上, “先量下体温看。”
屋内空调开的高,路西鸣额间都热出一些细汗了, 徐知星手脚还是冰冷的。
“还是有点低烧。”路西鸣拿着体温计看着上面的温度, 眉宇微皱。
眼下快到过年了,自从入冬以来, 徐知星断断续续地总是咳嗽发烧,药也天天在吃,医院也没少去,但总是治标不治本。哮喘也没办法根治,只能一点一点地熬过去。
徐知星没什么精神,这个小话痨连话都变少了。
哮喘和练琴已经分走了他绝大多数体力,他只好省下说话的力气,拖着短短的能量条祈祷冬天快点过去。
“你先去睡觉,我去对面拿药。”
徐知星缩在床上,整个身体陷入柔软的被子里,温暖的感觉让他稍显舒服,他想要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但是呼吸又困难,就连平躺时也觉得难受,只好半坐着将枕头垫在腰后。
路西鸣拿着温水和药转过身时,正看见徐知星面露愁色地找着最舒适的位置。
“我刚才过去拿体温计,叔叔阿姨还没睡,问你退烧没,是不是还在练琴?”路西鸣说话时,把被子往上掖了掖,像包粽子一样裹住徐知星。
“我说你还有点低烧,我晚上在,让他们别担心,先去睡觉。”
徐知星两只手抱着温热的水杯,抿了一下口水后,垂着头不发一言。
“把药喝了我们早点睡吧。”路西鸣手指拨开徐知星眼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徐知星皱眉道:“太难喝了。”
“我都要喝吐了。”
“如果我能帮你喝,我就喝掉了。”路西鸣说话时睫毛轻颤,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帮徐知星,但唯独哮喘不行。
徐知星接过药,认命地塞进嘴里,猛灌了一口水,想要一下吞掉。
可是一下被水呛住,引发了剧烈的咳嗽,就连才服下的药也跟着咳出来,落在被褥上形成一小团污渍。
“弄脏了。”
“我去换一床,没事的。”路西鸣再三确认徐知星的呼吸是顺畅后,才转身去换了床被子。
只是等他抱着新被子进来时,就看见徐知星低头用纸巾擦拭着被子上的污渍,不断掉着眼泪。
路西鸣走近,把那床脏被子换成干净的,擦掉徐知星的眼泪说:“没事的,星星。”
“换一下就好了。”
徐知星不想哭的,但是他真的太难受了,只是在哮喘发作期,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让他哭泣流泪。
“吸氧吗?”路西鸣坐在床边问。
徐知星嗯了一声,“好闷。”
制氧机的面罩盖住了徐知星的大半张脸,高浓度的氧气进入体内让他的不适逐渐缓解,睫毛上的泪珠也渐渐消失。
二十分钟后,路西鸣取掉面罩问:“好点了吗?”
徐知星渐渐有了困意,躺在枕头上轻嗯了一声。
路西鸣关掉制氧机和房间内的灯,躺在床上侧身看着徐知星,见他还睁着眼睛看着旁边的蘑菇灯。
那盏蘑菇灯还是被路西鸣买回来了,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怎么还不睡?”路西鸣伸手想要关掉夜灯,却被徐知星拦住了,“等会关。”
他喜欢看这个蘑菇灯亮起来的样子,菇帽上暖黄色的灯光照着房间的一角,很漂亮。
路西鸣不禁提醒:“明天还有课,你还要早起练琴。”
眼下还没放寒假,但他申请了早晚自习免休,每天早上起来练琴两小时后去学校上课,下午五点半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回家继续练琴,加上还有学校艺术班统一的钢琴练习,每天的练琴时间超过了八小时。
平常还能接受,一旦病发,这个练习强度对徐知星而言就非常吃力了。
但无论如何,每天都坚持练琴六小时以上。
“你明天上午是不是不去学校了?”徐知星翻个身看向路西鸣。
上一篇:社畜每天都在艰难求生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