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雀
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流光带头,很轻快地表演盛装舞步进场,前排的记者刚收起摄像机休息,又纷纷手忙脚乱架起来,将焦点对准礼帽下那张优越的脸。
不用想,明天的荻城头条必定全是这张超凡脱俗如古典雕塑的脸。
簕不安记得自己好像是十九还是二十岁的时候,在瑞士看马术比赛,开玩笑地跟簕崈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太子爷上场。
簕崈说:“应该没有机会。”
十九岁的簕不安略带遗憾:“是啊,私下玩玩就够了,谁能配得上让太子爷当众出格呢?——反正咱是不配。”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由来了,虽然是观赏性表演,危险系数不高,但还是有两个西装革履一脸严肃的男人,胸前戴着保险公司的铭牌,一上来就直奔前排护栏边,紧张地盯着簕崈。
簕不安问:“他这是做什么?”
李由安静欣赏表演,直到结束。
关于下半场比赛,簕不安没兴趣了,起身想走,然而换下礼服的簕崈从后台出来,穿过观众席,坐到了簕不安身边。
簕六本来在上前问好和夹着尾巴做人之间犹豫,发现簕崈居然是跟簕不安坐在一起,瞬间明了周围都是簕崈的人,于是觉得自己也能得个好脸,指着自己的脸跟保镖自我介绍:“我,簕少轩,你们六公子!”
话音未落,被保镖架走了。
簕不安被按回座位上,簕崈问他前半程赛况如何,有没有下注。
簕不安抬了抬下巴指着正在转播啦啦队表演的大屏:“喏,比分不在那挂着吗?你不知道?”
“忙着准备上场,没注意。”簕崈拿过簕不安身边的彩票看了眼,是二号,买了二十注。随手递给李由,李由去投注了。
簕崈伸手抓来簕不安的手腕查看伤势恢复如何,掀开袖口,先露出一块令人遐想的青紫,光天化日,全是眼睛,簕不安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往旁边蹭了蹭,防备道:“你干嘛?”
“怎么?”簕崈旁若无人,完全不是当年藏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喜欢的人’的时候了。
簕不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抱着手臂专心看啦啦队表演。
身材火辣的少女随着音乐舞动身体,活力四射。
簕崈:“好看么?”
簕不安:“……”
“我去趟卫生间。”他起身离开,身后跟上来两个保镖。
很不巧,在卫生间里又遇到了骂骂咧咧的簕六,看到簕不安进来,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又忍不住跟过来套话:“你怎么跟大哥在一起啊?”
簕不安也翻他一个白眼,解着裤子说:“我要撒尿。”
“尿啊,怎么,怕看啊?”簕六瞥他一眼意有所指,然后压低声音:“真的,你老实跟我说,大哥怎么没弄死你?”
其实没什么尿意,尤其还被簕六这个二百五盯着,簕不安提上裤子,看到簕六兜里的烟,很不客气地抢过来叼了一支,剩下的也没还,揣自己兜里说:“谢了。”
簕六切了一声:“穷酸样,都攀上大哥了,还差你一包烟抽啊?”
保镖听见说话声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簕不安拿着打火机低头点烟,大步走过来,阻止道:“您不能抽烟……”
“别动!”簕不安把冒着火星的烟头对准自己手背,吐着烟威胁:“我就抽两口,马上回去。”
保镖面露难色:“三少,别让我们工作难做。”
簕六看不懂这什么情况,推了簕不安一把:“怎么了啊?”
簕不安掐着烟又吸了一口,沉浸在尼古丁带来的快慰中很满足地吐息,直到簕崈出现,把烟从他手里拿走。
簕六立刻站直了,谄媚笑着问簕崈好:“大哥!”
簕崈只看着簕不安:“谁给你的烟?”
在场就这几个人,烟是从哪来的,很明显。
簕六后背一凉,立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那个……他抢我的!一包都抢走了!就在这个兜里!”
眼睁睁看着簕崈亲自收走簕不安兜里的烟,然后捏着簕不安手腕带着人往出走,簕不安则一边挣扎一边冒烟。
簕六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掐了自己一把。不是梦。
簕不安用力挣脱手腕上的桎梏,转眼间,手又被牵住了,甩也甩不开。
簕不安眉头紧皱:“非得这样吗?”
“我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簕崈每次都能让簕不安追悔莫及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么说着,又问:“今天的表演怎么样?”
“没注意看。”簕不安很快地回答。
簕崈:“没关系,弥补的是我的遗憾。”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就不再克制了。
簕崈很自我的应对平静而杀伤力十足,簕不安彻底哑然,然后想起自己的初恋女友。
确实,他们才是一样的人,从来不在乎过虚名和外物,只过自己这一关。
怪自己当初太傻了,才钻进圈套。
回到观众席,沉默地看完比赛,然后回家。
关上门,簕崈说:“去洗个澡。”
大白天,要做什么?
已经连着三天了,簕不安不想来,站在门口不动,拧着脑袋看窗外:“我很累。”
“那就不洗了。”簕崈坐到桌边摸出收缴的那盒烟点了一支,他不抽烟,也讨厌烟味,不甚熟练地吸了一口,被烟味呛得蹙眉。
招了招手,簕崈说:“过来坐。”
簕不安狐疑地走过去:“干什么?”
翻开簕不安的左手,第一次发现的抓痕快要痊愈了,结果上面又有两条新的。
盯着鲜红的伤口,簕崈问:“爽吗?”
簕不安也看了眼,回忆了一下当时瞬间平静的心情,诚实道:“忘了。”
保镖总有疏忽的时候,有时候睡到半夜惊醒,忍不住就想对自己做点什么。
看着那处很久,簕崈忽然夹着正冒火星的烟头按下去,簕不安当即痛的缩手,被簕崈按住手,拽倒在腿上亲。
吸进肺里的烟吐到簕不安脸上,簕崈问:“疼吗?”
簕不安脸都白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烟疤周围也红了,但其实也就那一下,甚至疼过去之后,心里有点空落落。
簕崈正要伸手去烟灰缸里灭烟,簕不安忽然伸着脖子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仰着脖子享受地吐掉烟雾,然后挑衅地递出手腕:“还行。”
簕崈太阳穴那根青筋跳了跳,感觉自己血压上涨。
烟头没再落下来,簕不安兴趣索然地起身离开,还没站稳,忽然被掐着脖子压在桌上。
剩下的半支烟捻灭在烟灰缸里,簕崈单手压着簕不安,另一只手解皮带。
“有更爽的。”按住簕不安奋力挣扎的脊背,簕崈冷冷道。
【作者有话说】
虐吗,雀觉得有点快乐()
(一天三更了都)
咱可是狗血强制爱啊!!!!
第66章 催眠师
入夜的时候,唐见春来了,好像是有急事,拉着簕崈去书房开会。
簕不安已经洗过澡了,他披着松垮的睡袍坐在床头,盯着手腕上多出的烟疤走神。
正对着床的摄像头红光一闪一闪,他毫无所觉,慢慢地,右手覆在了烟疤上。
挠了一下,那处传来轻微的痛,然后是快感。
他又用力挠了一下,烫出的结痂被抠掉了,先是剧痛,然后是一小阵解脱般的快乐,发自心底。
鲜血顺着露出新肉的圆形烟疤流下来,滴在了被子上,簕不安被那一点格外醒目的颜色吸引,盯着看了片刻,忽地,心底传来恐慌。
还没把手臂和血迹藏起来,手腕就被抓住了。
簕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了多久。
“……”想解释一下,张了张嘴,簕不安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挣了一下被抓住的左手,没挣脱。
簕崈找来纱布和止血粉,坐到床边帮他裹伤口。
“帮你找了一个心理医生。”簕崈说。
簕不安有点怀疑:“你怎么不看?”
捉起裹好的手腕放在簕不安眼前,簕崈说:“再有下次,我会让你付不起代价。”
莫名的,簕不安有点跃跃欲试,他想知道自己有什么代价付不起,但是,看着簕崈的眼睛,他又察觉,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代价。
那还是算了,他百无聊赖地想。
但是簕崈却没有放过他,依旧把玩那只手,问:“是什么感觉?”
簕不安抓起妹妹的大眼怪物玩偶抱在怀里,往后靠了靠:“很难形容,你可以自己试试。”
门口传来脚步声,不是以往佣人的步调,簕不安偏头看过去,唐见春靠在门口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簕不安扭头不看门口,极力逃避外人知晓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唐见春很理解,不甚在意他的态度,跟簕崈道别:“还有事,先走了。”
空气中一点纸张响动,簕不安终于注意到簕崈带进来的几张报纸,日期一栏是明天,是还没发售的样刊。
簕崈不紧不慢摊开报纸,露出几行醒目的标题:【为博心上人一笑,太子爷亲自下场】和【豪门迷情:细数某大家族那些不得不说的不伦之恋】
配图正是今天早上簕崈骑着流光参加马术表演的照片,还有观众席他们坐在一起的照片。
“……这是什么?”簕不安难以置信地盯着簕崈。
簕崈很淡然甚至有点恶劣地要他选一份:“你觉得哪个标题合适?”
簕不安如坠冰窟:“你疯了吗?”
“还好。”簕崈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如果你想,立刻就能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