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汴酌
林时见顺着台阶走,但他现在实在不太演的下去,没心情。
于是他冷声又下达了命令,“不想听你讲话,给我闭嘴。”
江闻得令。
三分之一主动,三分之二被动的闭麦了。
他再忍不住,此刻也得憋着回去问。
就林时见那个下意识的反应,是个人都知道是真的吧。
而且江闻在外交际向来有目的,可不爱开并非用来活跃气氛的玩笑。
“……”游一雪也演的蛮辛苦,强装出一副。
——哇!原来如此的模样。
谁敢信,你家艺人一直以来圈内响当当的黑粉头子,是他俩cp超话的顶梁柱?!
游一雪心里真是我靠了一句又一句。
比那群山连绵还长,街头巷尾都回响。
这太震撼,也太崩林时见大众视野中的人设。
坚持不懈diss了多少年,就坚持不懈喜欢了多少年。
游一雪震撼之余又惊诧。
——原来林时见不是纯恨,而是纯爱。
后续的路途以默不作声来收场。
最多中途插播了几条游一雪不得不客套的独角戏。
这是成年人最基本的社交礼貌。
分别是。
“江哥,那我先回去了。”
以及,“林先生,谢谢你拜托司机送我回来。”
没了游一雪后。
车内安静的只残存玻璃外刮过的风声,以及江闻温柔却似台风过境的直白眼神。
里面暗藏着某种隐喻。
林时见看着面无表情,脸上不显慌张,仍然稳如泰山。
可是脑内已经疯狂开始思考对策。
——他在想待会儿该如何作答。
林时见一直说话很敢,阴阳人都是当面,从不畏惧拿大号刷微博看八卦。
不过,他现在可算是知道。
那些艺人手滑点赞了别人的黑料有多崩溃。
有点烦。
不喜欢这种让他磨磨唧唧难以表达自己的事情,只能摊开来聊,无法完全用冷硬外壳抵御。
omega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眉毛上方的眉钉,寒气乍时在alpha眉骨那的小痣扫了下。
刀光剑影侵略,多方诉诸暧昧。
林时见这会儿才终于如江闻所愿打开了手机,他原本是打算和邵逸发消息。
结果一点进去就看到自己亮堂堂的小号,差点没闪瞎他的眼。
一下变得更烦。
他这下知道江闻怎么知道的了。
“……?”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
不是。
就这?就这?就这?
林时见都要气笑了。
林时见觉得自己这马掉的。
未免太冤枉。
怎么会比江闻当时在文件超话,大摇大摆的问话还要蠢?
-
暮色深沉,林时见家内一个人也没有。
黑漆漆的窗户像鬼魅睁着眼睛,车灯投射上去,好似人物画上给瞳仁点了高光,一时亮堂起来。
多了抹生气。
“林时见,”江闻和林时见一起下了车,他走在前面输密码,手上拎着一袋子药,他还挺有礼貌,知道征求意见,“现在我可以继续问了吗?”
“……”林时见不愿意保持同等礼貌,他回绝的那是相当痛快,“不可以。”
林时见觉得。
江闻这话,和小情侣情到深处时的“我可不可以进去”一样。
纯纯废话。
除了徒添人的羞恼,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江闻也没对这句话表示有意见。
他此刻照单全收。
江闻先行走进屋内开了灯,门被关上,凉气透顶的秋天和司机都被彻底隔绝在两人视线之外。
“林时见,那我换个问法,”江闻弯下腰又问了遍,“深鹿什么时候知道江闻是水纹的?”
眼睛含笑却不带狭促意,声音很轻,像在悄悄说情话。
这是很聪明的做法。
先揭自己的短,让露馅感到难堪的那个人放松下来。
用词不是你我,而是名字和代称,能降低人的羞耻心。
同样,江闻也是真的感到好奇。
他哪来的端倪?
他表现的和平常的自己压根两模两样。
“你说呢?”
这样的问话方式更能让林时见接受。
有点紧张和被抓包的不快。
他抬手抓住江闻发丝,以此获取安全感,也展露自己的压迫感,琥珀色的眼冷淡的睨着人。
墨色一时绕青葱指节,动作不轻,头皮扯的人又痛又麻。
林时见作答道,“怎么会有人笨到在网上问话求助,事件语句描述的清楚又一板一眼,还一点都不添油加醋。”
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深鹿。
江闻一时没想到,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问:“咬腺体和看墓地价格?”
“对。”林时见惜字如金。
“这么早?”江闻都有点惊讶,他说,“我想起来了,深鹿当时给我评论了个问号,好多人回复把那条评论顶到热评第一,所以我注意到了这个id。”
江闻真是不可谓不坦然。
“也是那个时候关注的这个账号。”
林时见嫌丢人,很冷漠的“哦”了一句,然后回,“关我什么事?你没必要当我面回忆你被骗的心路历程。”
话虽这么满不在乎的说出来,可林时见只觉得燥得慌。
啊喂!
江闻可是看了好多他写的万字豪车啊!
“这可太关你的事了,”江闻答,“你在网上发现我,却又不认我。看我傻乎乎的找你要链接,给你发骚话,明明我们可以一起在你的手机上看,降低很多没必要的风险。”
“……”林时见咬牙切齿,“你有病吧,谁要和你一起看黄文!”
而且他们当时,连坐在一起看电影的情分都没有。
人贵在自知之明,何况他又是那么要脸面的一个人。
江闻说的当然是玩笑话,林时见没忍住骂了他一嘴后,干巴巴的气氛被炒热。
两人确实没那么不自在了。
“怎么不高兴?我有点好奇所以才想问问你。”
江闻低着头,任由omega手指游弋,轻轻扼着他后颈处,又疼又痒,他笑。
“你一直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掌控者,骗我骗的可惨了。”
“你自己脑子沟壑比卡车压过的纸还平,怎么好意思怪我骗你?”林时见一点不带客气,嘴上从不饶人。
林时见别过头去,也并不承认江闻那句话,他敛着眉眼,莫名让人感觉他其实有些伤心。
“而且我不认为我是什么掌控者,你说的好听而已,只知道用花言巧语粉饰太平。”
这是别扭的心里话。
江闻的笑凝了一瞬。
心脏长了眼睛,它窥见oemga强装冷酷的表情,强烈痉挛收缩着,细微的血管堵塞,积出难愈的沉珂。
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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